第49章 大雪紛飛

豹子是爬樹能手,走個繩梯自不在話下。葉明澤把東西放在城牆上,讓豹子在那稍等,自己則返回木屋把剩餘的可用物品全拿了。

葉明溪葉明江兩兄弟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葉明澤前腳剛離開院牆不久,後腳兩兄弟就到了。牆面擋住了豹子的身影,兩人什麽都沒看到,只好張開五感觀察,豹子輕微的呼吸聲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葉明澤和兩人打過招呼,他這次出來就是來接一只豹子,想來牆上的就是這次的目标物。

野獸對氣息很敏感.十來米距離,豹子一聞就知道,來人它曾見過,似乎和葉明澤很熟悉的樣子,它也就沒有刻意隐藏自己。

葉明澤是四級哨兵,這次他放開了速度,來回一趟也就一盞茶的工夫。兩兄弟聽到對面有人爬繩梯,葉明溪迫不及待開口道:“大哥,是你嗎?”

“嗯,你來了正好幫我搬點東西。”都是自家兄弟,葉明澤絲毫沒跟他客氣。

葉明澤上了院牆後,解下繩梯,搬到另一邊固定好。這次他先帶着東西下院牆,等所有物品全都搬到牆下後,豹子才慢悠悠跟随其後。

雪很厚,豹子站立時,只比雪高出一頭。一開始,葉明澤還擔心,它這樣子不方便在雪地上行走。誰知它一發力,速度起來後,雖不至于踏雪無痕,卻也只陷到四肢腿彎處。看來這點厚度還妨礙不到豹子的行動。

葉明溪看了不由羨慕。人類由于重心高,同樣情況下,陷的會比動物深,在雪地裏行走難度大大增加。剛才還在羨慕,一看到自己的精神體,葉明溪又不由慶幸,野獸可沒有這個待遇。

葉明澤看着葉明溪表情連連變化,不由覺得二弟真是個性情中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再看邊上面色平和的葉明江,葉明澤實在想不明白,雙胞胎怎麽就差別這麽大,一個活潑好動,另一個竟然少年老成!

葉明澤這次出去,自然是通知過當值的巡邏人員,因此他們這麽大的動靜,才沒人出來探查。

豹子被安排在西廂,葉明澤讓人做了個适合豹子的木制馬桶,每天有人負責清掃。豹子明顯不愛被人圍觀,葉明澤順着它的意思,并不讓人去打攪它的清淨。

豹子除了入住葉家主宅時,引起院子裏的人圍觀以外,其他時間就像個隐形人,并沒有影響到葉家人的生活,以往怎麽過現在還是怎麽過。

就葉明澤出去那麽會時間,主宅院子裏的雪又積了一腳背厚。這妥妥就是場雪災。如此下去,晚上大家只能輪流睡覺。

雪天,天黑的比以往晚,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刺目的白。

正所謂瑞雪兆豐年,一開始,大家對下雪還是挺樂意的。直到鵝毛大雪一直下個沒完沒了,清掃屋頂的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凍傷。随着雪越下越厚,人們的心情也越來越糟糕。這次才清理完,身體好不容易暖和過來,離下次打掃屋頂又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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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力多的人家還好些,輪流着還不那麽費勁。家裏人口本來就少的,就麻煩大了。人可以集中到幾個屋子裏,省些燒炕的柴火和人工。但是那些不住人的屋子也不能不管吧!以現在下雪的勢頭,要是一直沒人處理屋頂積雪,不用等到明天,今晚上屋子就得被雪壓塌。

大多數人家,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屋子,被埋在雪裏而不為所動。只有那些實在無能為力的,只能忍痛割愛,放棄能力範圍外的其他屋舍。

農家建個房子不容易,要是放在以往,那跟在自己身上割肉都沒多大差別。現在有了哨兵向導,起房子沒以前那麽困難,那也不是分分鐘能搞定的。房頂塌了,屋內一些不宜搬動的,如炕床之類損失也不小,一樣令人難受的緊。

其他還好說,那些放柴禾糧食和住人的屋子必是重點照顧對象。如此低的溫度,如果沒有柴火做飯燒炕,用不了多久,人就會凍死。糧食之類也是一樣的道理。好在這邊氣溫低,雪不會馬上融化,否則後續麻煩會更大。

葉家,白天都是不同等級的哨兵在幹掃雪的活。随着時間的增長,哨兵們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凍傷。由于級別越高的哨兵禦寒能力越強,他們幹活的時間也長,兩相抵消之後,凍傷不比其他人好多少。

葉明澤看這樣下去不行,除了老幼病弱之外,普通人和向導們也加入了掃雪大軍。有了這些生力軍的加入,哨兵們的壓力頓時減輕不少。有了緩沖之後,凍傷雖免不了,卻被分攤到所有人身上,凍傷程度不再增加。

由于沒想到會遭遇雪災,葉家準備的凍傷藥材不太充裕,那些輕微開裂長凍瘡的只能各自想辦法。葉家村每年冬天都冷,各家各戶都會備着常用防凍油脂之類,只要不是凍傷嚴重,這些就将就着夠用了。

白天溫度還不算低,只是因為原班人馬頻繁掃雪才會出現凍傷問題。到了晚上,溫度低的四級哨兵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說普通人。

盡管如此,也不能把所有的活都讓三四級哨兵包圓了。普通人耐不住低溫,但只要穿的夠厚實,短時間還是能扛住的。這種時候,每個人都要盡一份力,體質差的就安排的時間短一些。人們都很自覺,一直幹到實在承受不住才回房休息。

葉明澤作為主子本可以不幹,他卻沒這麽做。自己帶了姐夫和弟弟妹妹清理自家院子。有了主家的帶頭,下人們幹活更加起勁。

蔣敬之知道自己的身體,他沒有和葉明澤一起出去。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孩子考慮,他都不能傷着自己,凍傷也不行。他安安靜靜地呆在炕上,努力研讀各種醫書,特別關注凍傷的治療方案和凍傷藥的制作。

燙傷和凍傷之類的藥方較為成熟,普通的方子醫書上就有。至于各家的獨門秘方,那自然甚少外傳,蔣敬之自是接觸不到。

這一晚,沒有多少人能夠踏實安眠。不少人睡夢中都擔心大雪是否會壓垮自家屋子,時夢時醒,睡眠質量着實差透了。

半夜時,起風了。白天風只是一陣一陣的,多數時候是風平浪靜。同樣的溫度,有風沒風差別很大。葉明澤家,不管主子還是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置辦了整套的皮裝,從頭到腳,每人都有,只是皮毛質量有所差別。

風吹在身上還好,有皮質衣衫擋着,很難穿過衣服吹到身體上。臉上就不行了,人要呼吸,要露出眼睛,北風呼嘯而過時,真真是透心涼。

剛起風時,葉明澤就醒了。他本就準備晚上最冷時刻接班,一看時間差不多到了,他就沒再接着睡。葉明澤一動,蔣敬之也醒了。

蔣敬之睡的還算安穩。他知道即使他操心也沒用,還不如好吃好睡。對他來說,不給葉明澤增加麻煩就是他最好的做法。

“你一會多穿些衣服再出去,別仗着自己身體結實,覺得穿少點也沒關系。現在外面滴水成冰,一個不注意,凍傷了手腳,可沒地找後悔藥去。”蔣敬之看葉明澤起身穿衣服,不忘囑咐幾句。

“嗯,你睡吧,夜還長着呢!不用擔心我,我會從頭武裝到腳的。”葉明澤沒有說大話,穿了好幾層衣服,棉服外面再套上皮衣褲。活動一下手腳,感覺有點縛手縛腳。不過只是掃個雪,這點靈活度盡夠了。

葉明澤一開門,北風肆虐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兩人耳裏。剛才門關着,風聲聽着不是很大,只有身臨其境,才讓人見識到大自然的恐怖之處。

為了不使屋外的寒氣灌進屋內,葉明澤很快就關上房門。白天從其他院子裏調過來的人手,現在都安排在主宅裏。葉明澤原本也沒想到這場雪會下如此久,給他們準備的屋子都是臨時收拾的。

午夜時分輪班的都是三四級哨兵。葉明澤出來時,還沒到預定的掃雪時間,但他并不是最早的一個。之後陸陸續續有人穿戴好開始幹活。

白天,院子裏的雪都運到了外面空地上,晚上辰時末之後,院子暫且擱着沒人打掃。葉明澤這一批子時的,也只負責清掃屋頂,院子等明天天亮後再處理。

在院子裏,葉明澤還感覺不出風有多大。等到葉明澤上了屋頂,人都有些站不住時,才有了深刻體會。北風不過才呼嘯一會,屋頂上原本厚厚一層雪,就被掀掉了不少。看這情況,葉明澤果斷示意不用打掃屋頂,只派人定時查看。只等雪積到一定程度,再叫人清掃。其他院子收到消息後,自是照辦。

葉明澤這麽想也不是無緣由的。屋頂覆蓋着一層雪,正好能擋擋風。有了這層遮擋,下面的茅草就不會被吹的到處都是,屋頂也能保持完整。

風如果只是保持這個程度的話,倒能為葉明澤他們省下不少事。留了幾人守夜之後,其他人都回房休息。

蔣敬之看葉明澤才出去一會就回來,有些不解:“出什麽事了?”

“沒事,外面風很大,留點雪正好保護屋頂,我就讓他們先散了。”葉明澤脫掉外衣,在炕上暖和一下手腳,才只着裏衣鑽進被窩裏。

燒炕的事早就由下人輪值。只要不發生各種意外事件,葉明澤原本能安安穩穩當個富家老爺,只是天不遂人願,還不等他發家致富,各種天災*就層出不窮。現在葉明澤他們扛一扛日子還能過,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麽樣的災難等着他們。

葉明澤在外面呆的時間并不長,上床前又捂了捂手腳,熱氣卻一時半會上不來,他便沒靠近蔣敬之。屋子裏沒點油燈,黑漆漆的,蔣敬之睜着眼睛,什麽都看不見,但是葉明澤的用意,蔣敬之不用想就能猜到。蔣敬之把手覆在葉明澤手上,略微用力,示意他睡過來一點。

炕上挺暖和,葉明澤也不怕凍着蔣敬之,便借力順勢往床內移,一把摟過蔣敬之。兩人成親近三年,朝夕相處,彼此間最為熟悉不過。蔣敬之也沒有矯情,一手搭在葉明澤腰上,調整成最舒服的姿勢。兩人距離近到能清晰地聽到對方清淺的呼吸聲。

在對方熟悉的呼吸聲伴奏下,兩人抛開各種煩惱雜念,很快就與周公相會。北風無論如何咆哮肆虐,都沒能喚醒他們。兩人一夜好眠。

翌日,盡管昨晚半夜被折騰了一下,葉明澤還是按照原先的生物鐘準時醒來。自從懷孕後,蔣敬之就有點嗜睡,現在這個點自是仍在好夢中。沒人叫起,也就意味着昨晚沒什麽大事發生。葉明澤也就不急着起床,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反正沒事做,賴一次床也不為過。

蔣敬之睡姿很好。以他的出身,應是從小有人專門教導過,想來大戶人家不管男女,大都如此。葉家自是不會有這些要求,姿勢好壞自然也因人而異。農家女兒只要規矩不太差,就沒人會管,更不用說男子了。

說是賴床,其實葉明澤趟的并不太舒服。人醒着,自然很難一直維持同一個姿勢,想動一動,又怕驚醒蔣敬之。既不想起床,又不能随意動彈,葉明澤兩難中。

正當葉明澤下定決心起床時,蔣敬之像是有感應般,睜開了黑白分明的雙眼。由于剛睡醒,眼神略帶迷茫。只是還沒等葉明澤看個分明,眨眼間,蔣敬之就恢複清明。

“今天怎麽有興致睡懶覺?”葉明澤基本沒賴床的習慣,蔣敬之難得碰上一次,不調侃一下似乎都對不起自己。

“還不是為了等你這個大懶蟲!”葉明澤的便宜不是那麽好占的,他邊說邊掀起被子一角,拿過被炕捂熱的衣服一件件披上。等穿的差不多了,拿起蔣敬之的衣服遞給他。

張森*兩兄弟,專門負責葉明澤和蔣敬之,見他們起來,兩人分工合作,一人端來熱水供兩個主子洗漱,另一人則去領早膳。兩兄弟的活并不多。葉明澤不習慣有人貼身伺候,蔣敬之也就客随主便,改了以往的習慣。葉明澤知道後并沒有多說,只要蔣敬之自己樂意就行。

葉明澤兩人起床時,風已經減弱,雪卻未見收勢,仍在天地間肆意飄灑。屋頂已清掃過一回,現在正是飯點。葉家下人吃喝着熱乎的早飯,盡管前途未蔔,此刻卻是發自內心的歡愉。

今年糧食收成不好,為了以後考慮,秋收後,葉家夥食有所降低,不能像以前那樣敞開肚子吃,但混個*成飽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葉家提供的是一日三餐。不用說以前可以使勁吃的時候,就是現在,也比他們當初過的日子要舒坦多了。

各個院子的管事征集各自院子的意見後,曾向葉明澤提過改一日三餐為一日兩餐。葉明澤沒有同意,光靠縮衣節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何況這麽做并不能給葉家帶來什麽好處,人一旦吃不飽,就沒勁幹活,同時體質也會下降,抵抗力減弱,人就容易生病。

葉明澤有準備藥材,只是藥材并不全面,現在又很難買,多數只能靠自己去采。基于以上種種原因,葉明澤只是減少了主食供應,蔬菜魚類還是照常。

張森*擺膳完畢後,就自覺退出房子,只留葉明澤和蔣敬之兩個主子用膳。今天的早膳,菜單是昨天就定下的。早餐不算豐盛,葉明澤面前是菜粥和韭菜肉包子,蔣敬之面前則是一大碗帶湯豬肉芋餃。北方人多數都習慣吃面食,葉明澤米面都吃,蔣敬之吃的最多的仍是白米。

葉明澤岳父一家和蔣敬之一樣,都習慣白米當主食。只是在北漠村呆了兩年,他們的口味早就改了,這邊水稻種的不多,他們多數時候吃的都是面食。

葉家水稻收獲也不多,只是就供應幾個主子的話,那也是綽綽有餘,因此蔣敬之也就保持自己的喜好,沒做大的改動。

芋餃是葉明澤提供做法,廚娘照着樣子做出來的。自從芋頭也能做成餃子皮後,芋頭就成了葉家主食的一種。蔣敬之很喜歡吃芋餃,每個月總要吃幾次。

由于每一道吃食,都要求食材等級相同,因而很多菜色都沒法上桌。這也是令人無奈的事,很多菜就因為這個配料多,那個配料少,等最少的那樣食材用完後,這一等級的菜色只能宣告暫離飯桌。其他多餘的食材只能另行搭配。

早飯簡單,進食自然也快。飯後,葉明澤就出了屋子,只留蔣敬之一人在炕上研習醫書。

朝食前,院子就清掃出了一個角落。此時,當值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開始掃雪。一晚沒清理,院子積雪已到成年人臀部位置。

葉明澤看着晶瑩的雪花四處飄飛,心情卻不怎麽美。從昨天清晨到現在為止,雪下了一天一夜,既沒有減弱,也沒有停歇的跡象。僅僅一晚上的時間,就堆了那麽厚。葉明澤不用出去看,也知道外面沒清理的地方,雪已經能把人淹沒。

葉家不止宅院要時常清雪,那些牲口房舍也不能不顧。葉家牲口很多,好在人也多,勉強夠用。

清掃院子花了好長時間,等清理完畢時,人都換了一輪。葉明澤推開院門,只昨天清理過的院子間過道積雪少一些,邊上從昨天下雪起就沒打掃過的地方,已經能沒過葉明澤的脖子。這還是因為積雪過厚,重力把底下的雪壓實過後的高度。

雪繼續下的話,明天就能把房子都埋了。葉明澤看了大致情況,就轉回自個的屋裏。他再操心也沒用,還是見招拆招吧。房裏的窗戶都成了擺設,一打開內層實木窗子,入目的只有皚皚白雪,只窗子頂端透進些微亮光。現在天氣那麽冷,沒法開門,大白天的,屋內就燃起燈火。

“明澤,外面怎樣?”蔣敬之将視線從醫書上移開,神情專注地望着葉明澤。

“不太好,積雪很厚,不清理一下,路都沒法走。”

“我們倒也罷了,不知道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人間風光。”想起未出世的孩子,蔣敬之帶了點愁容。

“不用想太多,老天爺想收我們的命也沒那麽容易。真到了那種時候,還有我陪着你。”葉明澤雖然信奉人定勝天,但那也得看是什麽時候。人類在大自然面前還是太過渺小,遇到天災,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只能略盡綿薄之力。

蔣敬之是個通透的人,剛才也只是為孩子發愁,輪到他自身,倒是沒有那麽多愁善感。凡事只要自己盡力了,也就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自冰雹過後,葉家屋頂都修葺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屋頂垮塌的事件。葉家村民戶衆多,卻未必家家戶戶都這麽好運。一些重新鋪了木板的,承重力比較強,只要勤掃屋頂,想垮塌都難。

那些只是補了漏洞,仍是舊樣式屋頂的,平時上房頂都需要千般注意,這種時候自然也沒人願意冒險掃雪,被雪壓垮幾間并不奇怪。好在這些只是修修補補的屋子并不住人,屋內東西一搬,屋頂塌了就塌了,損失不算太大。

有了現成例子後,各家各戶更是勤加打掃屋頂的積雪。生怕一個沒注意,自家房頂就砸在自己頭上。那幾戶堅決不肯搭木架子的,現在也動搖了決心。自家沒那麽多木料,只好找相熟的人家四處籌借。他們也是怕了,恨不得立馬就能用上。

只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并不那麽美好。現在掃雪的勞力都嫌不夠,一有空就想好好休息,制作木架子的進程非常緩慢、那幾家人也只能自認倒黴,放着空閑的日子不幹,非要等到着急忙慌時擠時間做。

時間不會因為部分人而停留。雪花依舊紛紛揚揚,與大地你侬我侬,戀戀不舍。葉家村人再愁也無濟于事,只一心盼望這場大雪早點停止。再這麽下去,這日子真沒法過了。時間一樣的流逝,人們卻覺得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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