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愛情原來是源于喜歡,在于經營嗎？」
林祁盯着暗下去良久的手機屏幕。
沒有說話。
如果沒有記錯，令狐雪從來沒有給他主動發過微信。
甚至，沒有主動給過他私人的微信號碼。
他點開令狐雪的頭像,照得相當随意，但眼睛彎彎像月牙一般，是張笑容極富感染力的照片。
他又點開席雲岫的頭像，照得也相當随意,臉上的笑像是被抓拍住的一般,和他平時慵懶着的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出入實在很大。
乍一看,看不出什麽——
只是兩張照片的燈光色調看着出奇的一致,連嘴角上揚的弧度也是莫名的相似。
林祁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了——
畢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
想了想,他拿起了電話：“喂——”
“查不到是什麽意思？”林祁眉毛一擰,瞳孔緊縮着,看着像是一只貓。
對方的人答道：“令狐小姐從小生活環境、上過的學校之類的信息全部被抹去了,像是有人刻意插手了。我們還在繼續往下查。”
對方又補充道：“目前我們沒有查到席延總裁和令狐小姐的私人關系網絡有重疊。不過，陶夭夭小姐說自己和令狐小姐是鄰居，但是我們沒有查到任何令狐小姐居住在山腰別墅的信息。但是——”
林祁眉頭擰得更緊了,不耐煩道：“但是什麽？”
“但是，席先生也是住在同一座山上，只不過他不住在山腰,整個山頂都是他的私人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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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祁：“……”
整個……山頂？
他突然覺得娛樂圈和生意圈還是有壁。
“另外，有傳言說,席先生已婚。這個傳言基本上是公認的事實了。但是沒有正式官宣過，且不知道他老婆究竟是誰。所以也有不少人覺得這個消息是假的。”
“結婚？”林祁咀嚼這兩個字。
鬼迷了心竅一般，他說：“給我查一下，這兩個人的婚姻狀況——”
“這——”對方似乎為難了,“這不符合華國的規定啊。”
林祁的聲音很冷，命令道：“去查就是了，我加錢。”
另一邊。
令狐雪正在和蔣天晟繼續排練。
兩人經過兩天的相處，已經熟絡了不少。
肢體接觸一旦打開第一步，之後就簡單很多。
蔣天晟可以說是目前《練習生時代》最負責任的導師。
先不要說，陶夭夭這種飛行評審了。
即使業內口碑很好的林影帝，也因為行程撞車，需要減少排練的時間。
然而，蔣天晟說排練五天，就真的挪開行程排練整整五天。
令狐雪被他感染，排練也更加專注認真起來。
宿舍、練習室、廚房三點一線，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于是衆人驚訝地發現，席延開始植入自家盒飯了。
還真是很會吃選手的紅利。
【嗚嗚嗚，今天老婆又沒有直播——】
【抱頭痛哭，感覺T大搶走了老婆的愛。】
兩人這段舞的排練難度很高。
光是托舉的動作就有三到四個。
編舞上的很多細節，不僅考驗二人的配合默契，而且要對舞蹈本身十二分熟悉，才能如魚得水，銜接得順暢自然。
“《第一次》這首歌講的是一對情侶從一開始相識到熱戀到争吵到冷靜期的各個狀态。”蔣天晟看着曲譜說道，“所以這不只是舞蹈，還是兩段人生的展示。在短短四五分鐘的時間裏，展現兩個人四五年的經歷，表情管理和演繹尤為重要。”
令狐雪叼着鉛筆，聽得很認真，不時像個小學生在小本子上塗塗畫畫。
蔣天晟猝不及防地問道：“你談過戀愛嗎？”
他的聲音很淡，一副就事論事的态度。
【她沒談過戀愛，但是有過前任。】
彈幕區裏顯然學會了搶答。
令狐雪被噎了一下，咳嗽兩聲，老實回答道：“不是很算談過戀愛——”
每排一個節目，就要被問到一次。
她突然有點心累。
感覺沒有談過戀愛的狐生是不完整的。
蔣天晟若有所思，看着不驚訝，卻也不太能讀懂他在想些什麽。
他摸摸下巴，開始和令狐雪梳理表演中的感情線。
不管怎樣，他是真真實實談過幾次戀愛的。
對于感情的理解，比起林祁的那種教科書般公式的理解，他的講述更通俗易懂。
蔣天晟說：“這一段到這一段，是從喜歡一個人到愛一個人的轉折點，我要看到你眼神的變化——”
令狐雪歪歪腦袋：愛情的一開始原來是喜歡嗎？
她在筆記上老老實實地記錄下來。
蔣天晟又說：“這段講的是愛情的經營，從這個小節到這個小節，要表現經營的兩種不同的狀态——”
令狐雪繼續在筆記上記錄。
她認認真真地寫道：愛情也是需要經營的。
并且在旁邊畫上一個五角星，表示這條是重點。
看她似懂非懂，半懵半懂的樣子，蔣天晟又推薦了幾部電影給她看。
幾天下來，他心裏對這個單純刻苦的女孩多了些欣賞，不介意多花點時間，多教她一些。
“謝謝老師！”令狐雪拿着電影的清單，高興地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放進自己衣服的小兜兜裏。
蔣天晟低頭看她，嘴角勾了勾，又被他嚴絲合縫地熨燙平整。
練習室的門被敲了兩下。
蔣天晟起身，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杯飲料。
“買一送一。”他冷酷地解釋道。
“謝謝老師！”令狐雪開心地接過來，吸溜了一大口，眼睛幸福地眯縫起來：“好好喝，是什麽？”
“冰糖雪梨。”他淡淡地解釋道，“對嗓子好。”
喝了一口，甜的齁嗓子——
蔣天晟：“……”
他覺得他的嗓子不會再好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
他還是第一次買這種哄小孩的東西。
回到宿舍。
謝傲珊和李芷曦也剛剛從練習室回來。
無獨有偶。
她們不約而同地都選了雙人舞的舞臺模式。
不一樣的是，謝傲珊和李芷曦這一組，是由謝傲珊反串男性舞者。
單單只在練習室的直播中透露了一些，就當場炸上了熱搜。
畢竟，同性cp舞，反串，女生男裝，再加上謝傲珊本來就酷飒的性格——
哪一個都是爆點。
兩個雙人舞直接成了公演當天最讓人期待的表演。
李芷曦揉了揉肩膀，說：“我還真有點緊張。”
令狐雪問：“不是沒有淘汰賽了嗎？”
李芷曦說：“正是沒有晉級賽了，競争壓力才會更大。經紀公司選人都會搶實力最強的預備練習生，甚至搶不到會直接棄權，誰也不想浪費金錢資源培養一個捧不紅的。更何況，十家公司裏面，真正有實力的就那幾家，其他的還不如不去呢。”
她有點羨慕地說：“白總看好你，我真的是很羨慕啊。”
令狐雪抱着她貼貼，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李芷曦嘆了口氣：“我的家境不算太好，也只有這一個機會了，我一定要抓住才行。對了，這期可以邀請家屬了——”
謝傲珊聳肩：“我爸是不會來的，我的票可以給你。”
李芷曦高興道：“真的嗎？這樣我姐和我爸媽都能來了。”
卓宜憂愁道：“我爸媽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呢。”
令狐雪想了想說：“那我看看夭夭姐能不能來！”
反正她也沒有別的家人了。
宿舍的人就這麽說說笑笑，渡過了一個普通的晚上。
令狐雪窩在被窩裏看蔣天晟推薦的愛情電影，感動得淚眼汪汪。
終于到了正式公演這一天。
雖然沒有了淘汰制度，但是由于選手的精進，加上各家殘酷的經紀公司的賽選點評。
這一場，角逐更加熱烈，讨論度也極具上漲。
令狐雪和蔣天晟的組排在全場1/3順位。
是個不錯的順位。
她正在準備上場。
謝傲珊和李芷曦的雙人舞順位靠後。
後臺裏，李芷曦看着十分緊張。
謝傲珊正在安慰她。
被兩人這麽一打岔，反而令狐雪不那麽緊張了。
她抱抱李芷曦，互相加油打氣。
然後“噠噠噠”地奔上了舞臺。
燈光暗。
整個舞臺布景是一個大學校園裏的一角。
蔣天晟靠着一棵道具樹下，看着大學校園裏的一位學長。
而令狐雪則被一群同齡的女生圍住，是這個年紀女孩兒普普通通的樣子。
音樂起。
是一段歡快的類似民謠的節奏。
令狐雪身邊的女孩指指蔣天晟的方向，嬉笑起哄起來。
推攘中，令狐雪被擠了出來。
她想往回退，又再一次被起哄着推了出來。
半是羞澀，半是期待。
她随着音樂的節奏，滑步向前，慢慢走到了蔣天晟的面前，拿出了一個上面畫有愛心的信封。
“以為是書上的一見鐘情，直到此刻我遇到了你。”
少女的聲音清亮，帶着天然的甜。
她将信奉塞進蔣天晟的懷裏，滿臉漲紅，連眼睛都不敢直視。
一溜煙地跑到遠處，像個丢下玻璃鞋的灰姑娘。
随後她在她以為蔣天晟看不到地方，跳着少女的快樂踢踏舞。
“心髒撲通撲通不能呼吸，遇見你就像壞掉的機器。”
然而，此刻觀衆發出一陣驚訝的輕呼——
只見蔣天晟邁着偷偷站在他的身後，跳着同樣歡快的舞步，卻是滿滿的青澀少年感。
他笑得盡顯溫柔，是指豎起在嘴邊比了個“1”，眨眨眼睛讓觀衆幫他保守秘密。
随性地滑着步上前，又小心翼翼地不想被令狐雪發現。
直到，他站在令狐雪的身後，用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在她面前變出一朵玫瑰。
令狐雪拿開他的手，滿臉驚喜。
往後退了兩步，被蔣天晟拖住膝蓋，托舉着快速轉了兩圈。
随即，吻上她垂下的頭發。
【啊啊啊啊，校園初戀感拉滿，好棒啊！！！】
【T大一直看着雪雪的表情好甜，甜到發齁，這就是頂流的表情管理嗎？】
【嗷嗷嗷，老夫好想談戀愛啊！】
蔣天晟放下令狐雪的瞬間，将雙手扣在她的背後，輕拉向前。
緊着着一個向上的wave，兩人瞬時鼻尖擦過鼻尖。
二人緊緊對視，觀衆已經開始倒吸氣了。
瞬時，蔣天晟左手發力，将兩人的站位瞬時轉了九十度。
随着音樂的節拍，将令狐雪輕輕摁靠在大樹上。
鏡頭給到蔣天晟的後背。
其他的看不分明，但單單只是令狐雪慢慢伸出的兩只白皙雙手，貼住他的後背，輕輕抓撓，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尖叫連連。
“第一次吻你的那天淅瀝，是我人生最意外的驚喜。”
蔣天晟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高級冷感，竟然完美的消化了這樣歡快鮮明的小調。
“第一次的完整擁有彼此，滿牆的玫瑰blooming blooming。”
二人貼面而舞。
動作逐漸親密，逐漸限制級。
動作整齊劃一，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和美感的诠釋。
一是少女的柔中帶剛，如水般包容，不争萬物。
一是男生的剛中帶柔，争萬物，卻敵不過腕上紅線、繞指柔。
蔣天晟的手臂扣住令狐雪的腰肢，令狐雪的手臂反扣在他的手臂上。
二人如同連體嬰兒一般，一起旋轉。
一人的手臂松開，就會自然順着相連的手臂，轉回對方的懷抱。
一直在分離，卻從不分離。
大概是愛情最好的樣子。
令狐雪伸手撫摸過蔣天晟的臉。
蔣天晟輕撫過她的腰身，手指像彈鋼琴鍵似的順着她的腰往下蜻蜓點水般點了兩下，卻是性張力滿滿。
輕盈地跳轉兩步，二人貼面而舞。
以眼對眼，以心傳心，才能心心相印。
柔情蜜意化不開，糾纏成掌心交錯的曲線。
每個動作都在過審範圍內，卻再每一次卡點的喘息、wave、眼神交流中變得無比色氣。
【這講的是熱戀吧！！！】
【卧槽，我竟然完全不同解說看懂了這段舞和裏面人物的感情，T大牛逼！】
【竟然這也能過審！性張力拉滿銀河系，嗚嗚嗚。】
【這簡直頂不住啊。老婆今天不是純欲，是直接要我的命了！】
【我本來是來報奪妻之仇的，現在竟然只想磕cp，誰來打醒我！嗚嗚嗚——】
很快進入到了第二段。
一樣的旋律。
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編曲。
不僅加入電音，還加入重金屬和R&B的元素讓整個編劇逐漸冷感。
從校園民謠風格，逐漸偏離，最終彙至成|都市Urban Contemporary風格。
舞臺上的燈光也逐漸冷感。
“第一次看見你發小脾氣，周圍凝結這郁悶又甜蜜的空氣。”
兩人面對面而立。
令狐雪撅着嘴巴，随着音樂裏新增電音鼓點的節奏，伸出兩根手指在蔣天晟的心口處戳了幾下，拌嘴似的，随即扭頭要走。
蔣天晟伸手搭在她的肩頭。
被她用一個wave躲掉。
伸手搭上另一邊肩頭。
又被她一個轉身敏捷地逃掉。
蔣天晟看着像是沒了辦法。
鳳目輕挑，嘴角勾起壞笑。
随即一個地板動作，滑到令狐雪的腳邊。
令狐雪作勢調皮地要睬他，但是卻被他雙手輕輕抵住。
随即蔣天晟玩世不恭地做出一個鬼臉。
在他向來清冷的臉上，竟然也并不違和，像是一只狡黠的妖。
令狐雪被逗笑，嘴角立刻勾出了笑容，又被她強行壓平。
她往後退了幾步。
蔣天晟随着她的動作節奏，雙手在地上一撐，腰腹大腿使勁，從地板上彈跳起來。
嬉皮笑臉，沒個正形。
連續幾個高難度freezebo，被他做得像是毫不費勁。
令狐雪轉頭就走，走了幾步才發現對方并沒有追來。
蔣天晟眉梢帶着玩鬧的笑，靜靜看她。
令狐雪似乎并不生氣了，但也不想主要求和。
手指放在兩排牙齒間輕輕咬着，回眸勾笑，媚眼如絲。
臺下“老婆老婆”尖叫聲一片——
蔣天晟玩鬧的笑瞬時凝結了不少，又笑開。
一個猛沖，單手将令狐雪攔腰抱起。
二人相識一笑，又再度在臺上旋轉着緊緊相擁。
【小吵勝新婚，我可以！！！】
【戀愛的推拉，被這幾個小動作拉滿了，絕絕子！】
【重點誤，只有我關注點在我T大驚人的核心力量嗎？】
【我也，這個起身不難，難的是要随着音樂和雪雪老婆的節奏卡點。T大，yyds！！！】
“第一次發現新的聊天訊息，第一次聽到來歷不明的語音。”
“明明只是我的正常社交而已，為何你要如此不可理喻？”
緊接着畫風突變。
兩人似乎開始了激烈的争吵。
互相指着對方，言辭激烈。
令狐雪紅了雙眼，而蔣天晟手指插進發根喘着粗氣。
副歌部分再次響起，重複了之前的那段編舞。
二人手臂纏繞，難分難離。
“第一次觀看你的歇斯底裏，第一次被你的話傷透了心。”
“或許愛情不過是謊言而已，誰當真誰就體會悲歡合離。”
明明是一樣的編舞，此刻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情緒。
兩人像是在愛情深淵裏面掙紮的兩只陀螺。
一人掙紮，一人放開，卻纏繞得更緊。
兩人輕撫對方手臂的每一寸，兩人眼神都疲累中淚光盈盈。
突然站位一換，燈光一換。
令狐雪正面面對鏡頭，蔣天晟在她的後面貼着她站立。
黑暗中伸出兩只白皙的手。
輕輕撫摸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從脖頸到前胸，從腰肢到側臀。
随後，這兩只手又逐漸歇斯底裏起來。
變成了用盡全力的抓扯。
配合着兩人沉重的喘息。
【卧槽？卧槽！這……這我的四十米大刀扛起來了。】
【放開雪雪，讓我來！！！】
【啊啊啊啊，你是T大就可以摸我老婆了嗎？】
【等等姐妹，這個好像是重新設計過的，這兩只手是老婆的手！】
【真的是！！！我呆滞了~~~~這是什麽舞臺絕佳錯位設計嗎？】
【這個編舞牛逼了，太絕了太絕了。】
【早說嘛，我40米的大刀差點剎不住了！】
終于，舞得累了，愛得累了，糾纏得累了
兩人都停下了，和聲唱到——
“也許愛情不是時間的勁敵，我們終将在平淡中各奔東西。”
令狐雪輕輕靠在蔣天晟的身上。
她繃緊足尖，腿像時鐘的時針一樣，随着背景音樂的“滴答”聲，劃出十二個完整的定點，組成一個完全的時間循環。
随即後空一翻，翻坐在蔣天晟的右肩頭。
二人都很平靜，平靜得不再像愛情。
【這個柔韌度、基本功，我是服了的。】
【媽诶，媽媽問我為什麽看舞蹈看得滿臉是淚。】
音樂慢慢進入尾聲。
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終于到了分叉路的路口。
兩人平靜往前走去。
卻在，音樂停下的瞬間，同時回頭。
他拖住她的膝蓋，再一次相擁。
如同初識一般。
那時的他，吻到了她的發梢。
而現在的他，吻到了她眼眶低落下來的淚。
人生若只如初見。
一首詩，開頭美如童話。
結尾卻是最血淋淋的真實。
一曲終。
開放式結局。
現場觀衆掌聲如雷鳴，歡呼和淚水齊飛。
連彈幕似乎也收到了震撼。
暫緩了幾十秒，又再一次如同潮水一般滾動起來。
【我竟然淚目了！】
【單方面宣布這段舞臺可以封神了。】
【他們是怎麽做到可以把一段舞跳得這麽色氣，又這麽藝術，還這麽感人。】
【全場最佳！後面的不用看了！】
【如果這都不是愛，單方面不準你們出戲，将軍令給我沖！！】
舞臺上終于暗了。
令狐雪窩在蔣天晟的頸窩裏面，胸膛在劇烈一舞後起起伏伏。
蔣天晟輕輕将她放了下來。
令狐雪一時沒能出戲，眼眶裏滾落着晶瑩的淚水。
她的心裏湧動着一種很深沉的悲哀，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她所演繹的這個角色，為了紅塵中的癡男怨女。
她這一輩子，看過太多的愛情故事。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靈智未開，看不明白。
而現在，隔着遙遠的時間空間，層層遞進，層層碰撞。
每個似曾相識的故事，每段迥然不同的悲喜，在這一刻，突然沉澱得格外清晰。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合歡花開不敗卻開不久——
但是明白了這些，修仙修愛會更容易嗎？
她不确定起來。
兩只小耳朵輕輕地抖動了幾下。
“跳得不錯。”蔣天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這一聲，将她逐漸拉回了現實。
耳邊的聲音放大，她聽到衆多粉絲的尖叫。
手臂上還殘留着剛才舞蹈時激烈拉扯的痕跡。
想起林祁的話，她有些後知後覺地擔憂起來。
然而，這時她卻看到舞臺下的席雲岫。
他坐在VVIP離舞臺最近的位置。
面無表情地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他的臉上看着有點綠。
但是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
臉上的綠光一掃而空。
轉而溫暖地笑開了。
劍眉星目。
他的眼睛像是真的盛着星光。
在舞臺下面，一閃一閃。
令狐雪心中的擔憂，突然也被一掃而空。
她不自覺地，咯咯地笑了兩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