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奚溫伶出發去烏幹達之前,做了身體檢查, 又打了疫苗以防萬一, 陳渺和小婁一起送她到機場。

婁映閣剛做她的助理沒多久, 唯唯諾諾地跟在兩位姐姐後面, 特別乖順, 而陳缈一臉擔憂,像護崽的老母雞似得,畢竟,那地方并不适合國內嬌生慣養的娃娃們, 說句實話,它确實是一個貧窘的地方, 還有滿目瘡痍。

但, 仍有許多有志之士和高尚的人們, 願意為那個國家做點事。

奚溫伶自認沒有無國界醫生或者中國支教那樣偉大的情操,她只是想去不曾去過的地方看一看, 盡一份力。

因為先前稍微做了一些功課,她知道要做好防曬, 所以随身放了兩瓶防曬霜, 出門之前睡眠不足,什麽也沒塗就素顏過來了, 等航班的時候, 她想到防曬霜也可以充當一下隔離乳。

奚溫伶從包裏拿出一瓶, 擠了一點在手心, 均勻地塗抹在臉頰、手臂和腿上。

她兩條美腿不是過分的細, 而是勻稱筆直,剛一露出來就有同行的幾位志願者把目光聚到這邊。

奚溫伶正彎腰擦到一半,身前被一道陰影擋住,她微擡起頭,秦方靖的眉眼溫和謙俊,看着她,同樣眸光微動。

“……”

“你……”

秦方靖還沒發聲,與他們一起出發的醫療隊負責人過來了,熱情地對他們說:“小奚總,你們溫魚文化和朝陽投行很熟悉了,這位我就不用介紹了吧?”

奚溫伶出于禮節般地笑了笑,也沒搭理他,轉身就走了。

秦方靖:“……”

飛機上,兩人的位置挨着,終于避無可避,秦教授一邊打開筆記本處理公務,一邊對她說:“你就只去烏幹達是嗎?到時候其他危險的地方別去了。”

奚溫伶嗤笑,先前要她一輩子別靠近的是他,現在又來關心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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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看着手邊的一杯熱茶,水汽向上揮發,似青煙盤旋,淡淡地回答:“倒不是別的,我除了攝影,實在沒什麽別的專業知識,去了也只能給別人添亂。”

所以這次出行,溫伶也只是想拍攝一些當地的中國支教、友好醫院的華人,還有一些來烏幹達工作的水務、建築師……

她說的非常坦然,目光紋絲不動,令人感受到一份誠摯。

秦方靖心頭微顫,像是身體都不受自己的控制,所有決定權都給了她。

奚溫伶:“你呢,你跑來做什麽?”

“我們公司和紅十字會也有合作,捐過很多物資,在烏幹達的首都坎帕拉設立了一個研究非洲傳染病的小醫院,這次去看看情況。”

奚溫伶聽完就一個念頭,就裝吧,明明是來找她的!

他們先到了那邊的機場,再開車前往烏幹達的首都坎帕拉,一行人趕往市區的小酒店住宿。

烏幹達只有旱雨兩季,奚溫伶穿了件黑色的T恤,披一件防曬外套,燈光照着她露出來的一雙腿,白的通透,晃眼。

這裏的自然風光極美,只是城市建設的稍顯破敗,也因為這種與國內一線大城市截然不同的風景,能讓人看到有澎湃生命力在打動着你。

秦方靖沒去住這邊的南京酒店、花園酒店,反而和他們住一起,這也讓奚溫伶更加确定他的用意。

他不用刻意挑這時候過來的,可放不下她。

奚溫伶和另一個女志願者有單獨的卧室,和獨立衛生間,晚上吃過飯,她就去找同隊的男朋友。

溫伶正好趁這個時間先洗澡,她脫了衣服,一并扯了內=衣,急切地打開花灑,讓溫熱的水沖散旅途的疲憊。

熱水流過曲線妖嬈的身體,從又挺又飽滿的兩團綿軟,到翹臀長腿,再沒入腳下……渾身的細胞都沉浸在舒爽中。

她往頭上倒了洗發水,搓揉沒幾下,猛地擡頭發現——停水了!

烏幹達的首都經常會停水停電,一般老百姓家裏甚至沒有自來水,他們住的地方條件算好了,可還是過來的第一天就給碰上了。

奚溫伶匆忙圍上一塊自己從S市帶來的大毛毯,順手想打電話給室友,剛走到房裏,聽見有人敲門。

她揚聲問:“誰啊?”

“方便進來嗎?”

是秦方靖的聲音。

奚溫伶裹了一下身上的毯子,掩好胸前的春=色,擡手擦掉滴下來的洗發水,忽地就起了某些心思。

她唇角一勾,把将門拉開,果然外面站着的男人看到這一幕,臉上神色都頓住了。

秦方靖移開目光的同時說:“等你洗好我再來。”

“都停水了,還怎麽洗呀。”

奚溫伶知道他不是別的男人,更知道其實克制自律也并非他的真面目,她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麽時候。

男人想了一下,怕她這個樣子被別人撞見,還是無奈地進來把門合上,他的背後有點濕,露出肌肉線條,清隽的眉目微蹙着眉。

“你找我什麽事?”

她站在他的面前,燈泡柔潤的光覆在她的臉上,如一層瑩然的釉色,盡善盡美。

只不過,因為剛沖過熱水,眼下又覺得有些冷了,奚溫伶牙關打着顫,想把毯子裹得緊一些,移動中露出明顯的鎖骨,還有胸口的大片肌膚,看着都十分的滑膩白皙,包括不用擠壓都隐約存在的那道溝。

“我先去幫你問一下,幾時能恢複供水。”

“等等……”

她往前幾步,故意讓自己腳跟絆了一下,往他背後撲過去。

秦方靖感覺到動靜,回身扶住她的雙臂,她順勢被圍入他的懷中,感覺到男人呼出的熱氣,噴在她優雅的脖頸處。

“我眼睛裏進洗發膏了,你幫我吹吹。”

“……”

她語氣嬌軟,還疼地發出嘶嘶的小聲,令人聽得心頭又癢又炸。

秦方靖的眸色流動着深墨,他取了邊上的紙巾,打開桌上的礦泉水沾濕了,力道适中地擦拭着她眼睛四周的洗發水,而她身子就倚在他的胳膊處,享受男人溫柔細致的舉動。

他早就知道奚溫伶的用意,秦方靖也沒等她反應,等擦完她的臉後,忽地将人抱起來,胳膊一擡,腰腹用力,就近壓在了房中的床上。

這是他們認識至今,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感覺到彼此,感覺到男人的壓緊,奚溫伶一雙眸子盈盈帶笑,臉頰嫣紅,着實能勾走男人的三魂七魄。

他的手臂力量結實,背肌也用了力,平日看着是談生意、做研究的男人,可隐藏着危險又強大的一面。

“我香嗎?你不是說,我身上有你沒有聞過的香味嗎?”

她頭上還沾着洗發水的味道,黏黏膩膩的,這下好了,床單都給弄濕了。

秦方靖被氣味撩撥的渾身僵硬,快要瀕臨崩潰,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你真的從來沒有怕過我嗎?”

“沒有,我就是想看你內心到底在想什麽。”

“也許我比你想的還要瘋狂,我會對你沒有任何克制的占-=有。”

他們近在咫尺,秦方靖忽地伸手,指尖往她身上毛毯的中間滑動,像烙鐵燙着,奚溫伶不受控制地瑟縮了身子,夾緊了雙腿。

秦方靖還是沒有下手,盡管他已經能感覺到腿根之間,那柔軟之處有微熱的溫度。

可奚溫伶也沒有要退縮,手掌抵在他的腰腹處:“你知道壞男人總是很吸引女人的。”

“這種占有欲不值得你浪費時間。”他已經站直了身子,對她說:“一會站好了,別再摔倒。”

她知道秦方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卻表現出玩笑的樣子。

“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麽?”

“我要出去一趟,想問你需不需要什麽。”

“秦方靖,我剛才沒吃飽,餐廳提供的餅、土豆和香蕉什麽的,我不喜歡。”她嬌嗔地看着他,眸子一片水潤,“你能不能幫我買一份米飯配醬汁牛肉?”

秦方靖看她也不是真餓,就是想差遣他做事。

“還有嗎?”

“再給我帶灌啤酒,叫尼羅河什麽的。”

“……你明天什麽打算?”

“我打算先去拍這邊友好醫院裏的華人醫生。”

接下來,他們還會繼續前往北部的難民營住區紐曼滋,那裏大多難民來自南蘇丹。

假如她還要和團隊的志願者一路去到肯尼亞的達達布難民營,那邊情況要慘烈許多,每一天都有無數疾病和死亡在身邊,說是餓殍遍野也不為過。

秦方靖看她暫時沒有這個想法,莫名有些心安。

“好,我去買,你去看看水來了沒,洗好了告訴我。”

奚溫伶點了點頭,眸間眉梢還有未曾褪去的一層紅暈:“秦方靖,我還想去尼羅河的源頭拍動物。”

她故意說給他聽,卻沒有再點破什麽。

奚溫伶在心裏已察覺到了,他這個人的內心,曾經有多冷漠和疏離,所有人的生死都不在他的關心,但,這仍然不是最深處的他。

他們總是在你退我進,維持着這段尚且安穩的關系。

而意識到這點的秦方靖,忽地更覺得有什麽清晰,這樣的奚溫伶,一直以來他都不僅想要了解她的優點,還有她的缺點,也想一探究竟。

這是……他的愛意嗎?

從烏幹達回來以後,他們的感情發酵到無法隐藏。

有時候,上天給人的時間和機會是有限的,就算給予你的是深淵,是惡龍,也只能孤身戰鬥。

過去的秦方靖,從不會被感情拖累,他肆無忌憚,想做什麽都行。

所謂的面具,只是破壞欲和自制力,在他內心的平衡。

所以他更願意相信,奚溫伶是生命賜予的例外。

因為她的氣味,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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