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穿書的第二十三天 她像極了一個空洞的…… (1)
蘇牧清久違地回到了他以前經常居住的那個別墅,明明只是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來這裏而已,他看着這裏的擺件,忽然覺得很陌生。
這間別墅,看起來太過空曠,好像一出聲,就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回聲。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與生俱來的孤寂,可是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他現在住的那棟公寓。
雖然看起來很小,但總會讓人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溫馨。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才剛剛記事的那個時候一樣。
他的父母是豪門裏普通的商業聯姻,因為兩個家族的利益牽扯,把他們兩個人綁在了一起。
其實按理說,即使是商業聯姻,為了兩個家族的和睦和發展,他們就算不是對方的真愛,也會相敬如賓,不會落人口舌。
蘇牧清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眼中滿是嘲諷。
本來是這樣的,在爺爺過世之前。
在他三歲的時候,蘇家的掌權人,也就是他的爺爺,過世了,他的父親掌權。
他的父母一下子原形畢露,把自己藏的很久的真愛以及和真愛的孩子推到人前。
而他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在三歲的時候已經有了兩個六七歲的兄長。
他的父親蘇明政,在他還沒有從爺爺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的時候,領着兩個私生子,來到他的面前,讓他叫他們哥哥。
而他的母親帶着一個落魄的畫家來到他的面前,讓他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她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他們兩個人都有了屬于自己的家,那個碩大的別墅裏,只剩下了他和幾個保姆。
所有人都知道,一個沒有大人的家裏的保姆有多容易被收買,可是沒有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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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樣有一頓沒一頓,在保姆的謾罵與指責下,生活了四年,在他七歲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邊的小情人看不下去了,□□了他。
誰叫他即使不被寵愛,也依然是蘇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呢。
想到這裏,蘇牧清緩緩倚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為痛苦微微顫抖。
那個時候,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從綁匪手裏逃出來的,就連他也已經忘了,只是每次晚上夜深人靜時,他總會夢到那個時候的絕望和悲戚。
當他被警察送回家裏時,看着臉上連着急都不願意僞裝的父母,默默地隐下了眼中的仇恨。
他孺慕地看着他們兩個,眼中帶着驚喜,帶着期待,還帶着一絲微弱的自卑:“爸爸媽媽,我真的很乖,你們可以經常來看我嗎?”
在醫院裏住了幾天的院後,他用僞裝引起了父母的愧疚,然後一點一點的把自己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
遠離蘇氏的公司、和他那些兄弟們兄友弟恭,對父母也是尊敬親昵,慢慢的,他終于讓自己身邊變得足夠安全。
只不過他的好父親後來又跑出了更多的真愛,至于那第一個真愛,誰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沒有容人之量,去傷害那個時候父親最寵愛的小公主呢。
這麽兩敗俱傷的事情,真的是太可惜了。
反正,不管怎麽看,這些都與他無關啊。
蘇氏雖然現在還不屬于他,可是最後只能是他的。
為了韬光養晦,他早在大學的時候,就偷偷地成立了清源科技公司,主攻游戲方面,現在公司手下已經有不少流行的游戲。
路要一步一步慢慢走,有些東西,該是他的,就永遠也跑不了。
正在他出神地想着該送什麽禮物給他那個父親現在最寵愛的私生子時,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在這個偌大的客廳裏回響。
“boss,公司裏現在出了一點問題。”徐正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往更加急促,“公司的核心員工忽然提出辭職,公司的後臺也受到了攻擊……”
聽着手機裏傳來的聲音,蘇牧清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你現在先把員工穩住,讓技術人員盯着後臺,我馬上就到。”
對于郁氏、對于郁誠的辦公室而言,郁誠這個人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稀客。
他來這裏的時間,恐怕連偶爾來這裏彙報工作的部門經理都短。
所以,當明秘書拿着手中的文件來到辦公室時,看着那個老老實實坐在辦公桌前的人,一句話愣是沒有忍住:
“真是稀客啊!”
對上郁誠淩厲的眼神,他趕緊開口:“我是說,您的身體好點了嗎,現在來公司不會累到吧?”
他大概也能猜到他今天為什麽會來公司。
昨天他剛把針對清源科技的吩咐發下去,現在郁總應該是來驗收成果的吧?
“辦的怎麽樣了?”郁誠沒有和他寒暄的意思,直截了當地開口。
明秘書想了想當時他對他的囑咐,好像是讓他把清源給毀了,最好讓蘇牧清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實話,他能在郁誠身邊待這麽久,還沒有被辭退,就是因為他能很好的揣摩郁誠的心思。
郁誠是很瘋,但是他要是真的瘋的不可救藥,郁氏早就被人吞并了。
他在他身邊待了三個月的時候,就憑借他秘書的直覺,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特點。
就是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會有一種莫名的自尊心。
比如說王氏惹到他,他會陰森森地說要把王氏弄破産,但是他要是真的按照他的說法這麽幹了,明天他就能被辭退。
郁氏也經不住這樣創造敵人。
所以,當他揣摩了一下郁誠的心思後,直接搶了王氏兩個重要的單子。
果然,等他彙報上去的時候,雖然郁誠嘴上說着便宜王氏了,但是他當月的獎金多發了一倍。
所以,這一次,他面對郁誠的吩咐,也是這樣做的。
他有條理地把昨天做的事情敘述了一遍,當然技巧也很重要,比如說,他會用更多的篇幅去形容蘇牧清有多速度的趕到了公司,又比如說清源公司一整個夜都燈火通明。
聽到他的話,郁誠眉宇間的戾氣慢慢平複,聽到他彙報完後,他慢條斯理地加上了一句:“我聽說蘇牧清每天晚上的睡眠不好。”
這是蘇牧清主動透露出來的弱點,這種弱點無關緊要,但是會讓他那對不在意他的父母更加愧疚,也會讓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們更加放心。
“聽說是這樣的。”明秘書知道蘇牧清搬到雲書寧隔壁後,稍微一查,一聯系,就能知道為什麽蘇牧清會對雲小姐另眼相待。
一個失眠的人遇到了一個能讓他安穩入睡的聲音,怎麽會這麽輕易放過。
他知道的,郁誠自然也知道,他輕飄飄地開口:“晚上徹夜難眠真的是太難受了。”
他惡劣地看了一眼辦公桌上擺放的那一摞厚厚的文件,語氣溫柔:“既然如此的話,我們就做點好人好事,讓他晚上忙起來。”
“這樣,就不會覺得黑夜太漫長了。”
明秘書心有餘悸地看了他一眼:真的是太狠了,蘇牧清好不容易能夠聽着雲小姐的聲音睡個安穩覺,結果他們總裁一句話,他又要過和以前一樣失眠的日子。
對于一件東西,如果從來沒有得到,失去的時候也不會有多少感覺;可是要是失去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那滋味可太難受了。
“好的,我這就吩咐相關部門動作起來。”明秘書站直身體,應答道。
其實如果蘇牧清代表的是蘇氏,那他肯定不會這麽做,或者說不會做的這麽明顯,可是現在的蘇牧清對于蘇氏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所以,他才會應答的這樣痛快。
“郁總,那這些文件……”談論完了該談的事情,他是不是也該處理公司事務了?
郁誠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摞文件,眼中沒有什麽起伏波動,“把這些東西讓秘書處給我總結好,我最多只處理一厘米厚度的文件。”
至于怎麽将這些快到半米高的文件壓縮到一厘米,那就與他無關了。
“……好。”明秘書攥緊了拳頭,隐忍地應答。
……
最近的幾天,雲書寧過得格外輕松閑适。
她每天直播之餘,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買貓咪用品,什麽貓糧、貓罐頭、貓零食;什麽貓砂、貓窩、貓玩具,她像是一個暴發戶一樣,看到了什麽都想買。
最令她開心的是,不知道蘇牧清是不是突然有事,她最近不管出門多少次,也不會被他‘偶遇’。
沒了隔壁那個變态,她的心情指數直線上升。
所以,這幾天裏她每天都要往寵物醫院裏跑一次。
還花了大價錢把小白從普通病房(貓籠)換到了一個豪華病房(豪華貓籠),她好像把所有對小黑的虧欠都轉移到了小白身上,拼了命的想要讓它生活的快樂安逸。
到了今天,醫生說小白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聽到醫生的話後,她雖然表情仍然是那幅冷淡漠然的樣子,但是周圍的氣息卻變得溫柔。
她小心地用貓包把小白帶回了家。
小白是一只顏值很高的貓,它和普通的橘貓有點不一樣,它身上的顏色不是普遍的黃色,而是更貼近于金色。
在陽光下看起來像是一只金燦燦的小獅子。
醫生說小白大概五個月大,之所以看起來才三個月左右,是因為它流浪的時候饑一頓飽一頓,身體營養不良,只要後期有充足的食物,它就會慢慢地恢複到正常的體重。
她回到公寓,打開了貓包。
小白在裏面探頭探腦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看到那個具有熟悉氣息的人後,它試探性地往外走了一步。
然後又緊張地縮了回去。
雲書寧查過相關的資料,知道小貓來到陌生的地方後,會非常警惕,這個時候讓它自己熟悉環境就好,不要強制性地把它抱到懷裏逗弄它,這樣會讓它更加害怕。
她轉頭走進了廚房,把早就買好的寵物羊奶倒到專門給它買的貓碗裏。
剛倒了一半,她就感覺自己的腿被一個溫暖的東西使勁地蹭着。
“小白。”她無奈地蹲下身子,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它現在依然算不上光滑的毛發,“你果然是個吃貨。”
“喵嗚~”
即使已經聽到了小白的叫聲很多次,但是每一次聽,她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這麽可愛的小貓,這麽美麗的花色,這麽迷人的身體,為什麽它的叫聲就和一個敲破了的鑼一樣,嘶啞中帶着一絲滄桑。
小白一點也不知道它的叫聲又被嫌棄了,它使勁地蹭着它現在的主人,想把自己的氣息留在她的身上,讓全世界的貓都知道,這個人,被它承包了。
什麽羊奶不羊奶的,哪有她重要。
雲書寧感受着腿邊的毛茸茸,在它叫第二聲前,把羊奶端了下去。
“喵嗚~”小白的聲音忽然加大,吓得她的手微微一抖。
看到她的動作,小白的瞳孔緊緊地盯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把手中的東西灑了。
“好了,給你給你。”她把碗放在小白固定吃飯喝水的那個地方,看着小白頭也不回的沖着碗奔去。
當自己一個人在家裏時,她就沒有必要僞裝,所以這個時候的她,是最貼近她原本的樣子。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生而已,也會喜歡穿漂亮的衣服,也會喜歡吃好吃的美食,也會心情不好,只想一個人窩在一個角落。
最重要的是,她也會覺得孤獨。
每次晚上直播結束,她看着這棟只有她一個人的公寓,孤單的坐在床上,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
可是,她現在在這個世界,有了羁絆。
她會好好地和小白一起生活。
小白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悲傷,放下了喝了一半的羊奶,扯着嗓子喵嗚喵嗚地走到她腳邊,使勁地蹭着她,好像在說:鏟屎官,你不要傷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雲書寧看着被她蹭了一褲腿的羊奶,欲哭無淚,什麽悲傷懷念都被她抛到了一邊。
她蹲下身子,小心地用食指戳了戳它腦門:“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長大。”
收養一只流浪貓,聽起來好像很簡單。
準備好貓糧、貓玩具、貓砂盆,基本上已經差不多了,說省錢其實也很省錢。
雲書寧雖然已經做好了和小白磨合的準備,但是她沒有想到小白雖然看起來很聽話,可是它聽話的外表下,住着一個不羁的靈魂。
每次她關燈的時候,小白總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客廳貓窩裏,對着她喵一聲就把頭縮了回去。
第一天她看到它這個樣子,覺得很感動,也有些心酸。
她覺得小白好像在這個家裏小心翼翼地,生怕做錯了什麽就會被趕出去。
她在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明天要不要多給它一點零食安撫一下它,她不想讓它在這裏過得太過拘束。
然後半夜兩點,她就聽到了小白在外面跑酷的聲音。
“啪——”這應該是一個盒子被它撞掉了。
“唰——”這是撕衛生紙的聲音。
“嘩——”真不愧是中華田園貓,這麽聰明,不用教就會自己開水龍頭了。
她睜開眼睛,一臉絕望地走出了房門,就對上了一雙在黑夜裏發着幽光的瞳孔。
雲書寧一臉面無表情:“小白,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她走到因為用水龍頭喝水,所以把頭上的毛發都弄濕了的小白身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讓自己不要吓到它。
“你是太無聊了嗎?”她拿出被它拆的差不多的抽紙盒,從裏面抽了幾張紙,擦了擦它頭上的水痕。
在半夜兩點,她獨自一人收拾完了被它弄得一塌糊塗的客廳,然後強打起精神陪它玩了半個多小時的逗貓棒,看到它累的閉上了眼睛,她終于放下手中的東西,回到了卧室,表演了一個秒睡。
第二天早上她直播的時候,身上都萦繞着淡淡的無奈。
第二天,她充分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訓,白天一有時間就會用逗貓棒逗小白,還從網上買了一些自動逗貓的玩具,想要充分發洩一下它多餘的精力。
這些事情也讓她自己一點胡思亂想的時間都沒有。
但神奇的是,小白的精力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即使在白天她已經自認為充分地分散了它的精力,可是一到晚上兩點,它又開始了和昨天一樣的流程。
這一次更加變本加厲,仿佛是在喊她一樣,一邊跑酷,一邊扯着嗓子喵喵叫。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她的粉絲們失眠時的痛苦。
她一臉絕望地下床,因為沒有注意,還被鞋子絆了一跤,手腕狠狠地磕到了床頭櫃上,疼得她生理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她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走到了客廳,就看到在客廳裏撒歡的小白。
小白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四條不算太長的小短腿飛快的倒騰,幾秒的時間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喵嗚~”小白好像看出了她眼角哭過的痕跡,一下子變得溫順可愛,使勁用頭蹭着她的腿,高高揚起的尾巴不住地往她腿上纏繞。
雲書寧覺得在這一瞬間,她因為被吵醒而積攢的怒氣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寵物,真的是一個會讓你很無奈,但是又在不經意間治愈你的存在。
她伸出手使勁撸了撸它的貓頭,好像在為自己出氣。
不過小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它被撸得舒服地躺了下去,露出了已經有點胖乎乎的小肚子。
這下子,雲書寧真的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她低下頭,蹭了蹭它的額頭,然後老老實實地拿出逗貓棒。
在小白來這裏之前,她雖然會傷害自己的身體用來維持人設,但是大都是餓一餓自己,或者是吃一些一點也不好吃的食物。
不管她怎麽虐待自己,睡眠都十分充足,有的時候她都覺得充足過了頭。
可是,小白來到家的三天裏,她每天晚上都會被它吵醒,她試過很多種辦法,比如說把小白關在籠子裏,但是它會叫的很凄慘,也很……難聽,到最後她會忍不住把它放出來。
她試過一直陪它玩逗貓棒,接過小白玩累了後,不管她怎麽動逗貓棒,它都像一個和尚一樣無欲無求,任由她把逗貓棒玩出了花,它也絕不多看一眼。
在這三天裏,她的精氣神被小白快速損耗,幸好因為她足夠天生麗質,所以臉上的皮膚還好,也沒有黑眼圈。
可是她的身體任誰一看都能看出她的疲憊。
在直播的時候,她還要拼命地忍住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看起來和其他時候一樣。
這樣三天下來,她甚至覺得自己比前一陣子故意糟蹋自己看起來還要病态。
“小白,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錢。”她看着懶洋洋地沐浴在陽光裏睡覺的小白,一臉木然。
這還只是三天而已,要是再多幾天,她真的能受得了嗎?
不過白天的小白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天使,乖乖巧巧,不管你怎麽欺負它,它都會包容的看着你。
只要你一靠近,它就呼嚕呼嚕個不停,讓她根本不舍得懲罰它。
雲書寧看着它惬意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惡劣地走上前去,使勁揉了揉它的身體。
小白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露出了一雙琉璃一樣清澈,還帶着些許懵懂的眼睛。
它感受着她的動作,翻了個身,露出了柔軟的肚皮,粉粉嫩嫩的四個肉墊齊刷刷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一個全身心信任她才會做出來的動作。
“真是敗給你了。”雲書寧對着它笑得溫柔,她沒有發現,在這幾天裏,她思考曾經、掙紮以後應該怎麽做才好的時間越來越少。
小白就像是一劑帶着一點副作用的良藥,讓她在疲憊的同時,心靈上卻得以栖息。
“好了,姐姐今天不能陪你一起玩了。”雲書寧站起身,看了一眼時間,“今天你自己在家裏吧,糧食我都給你放好了,還有水,不要再打開水龍頭了……”
說到這裏,她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算了,我還是先把門鎖上吧。”
“你記得不要一下子吃太多的貓糧,不要太想我……”
她對着小白絮絮叨叨地開口,好像要一口氣把這段時間少說的話都補回來一樣。
到了最後,她戀戀不舍地看了它一眼,轉頭走到了玄關換上了衣服。
小白好像發現了她要走,一下子就竄到了她的身前,躺在她的鞋子上,壓着她不讓她走。
雲書寧嘆了一口氣,把它抱了下去,接着它就又像一灘水一樣趴了回去。
她挑了挑眉,從零食櫃子裏拿出幾塊凍幹,放到了它的貓糧盆裏。
果然,小白頭也不回地跑了過去,一邊吃一邊打呼嚕。
真不愧是大橘啊。
她在開門之前,把自己的狀态調整到面無表情,身上帶着熟悉的孤寂和平靜。
有的時候,很多東西都可以通過演技表現出來,但是‘精氣神’只有身體受到傷害後,才會表現的更加明顯。
所以有一些體驗派的演員才會在演一些比較極端的角色前率先體驗一下,比如說要演一個餓了很多天的饑民,演員會試着絕食一段時間,然後把當時的精氣神和對食物的渴望帶入到戲劇表演中。
但是這樣的體驗太過傷人,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角色,很少會有演員這樣做。
現在的雲書寧身上,就自帶着一股被磨滅了精氣神的感覺,再加上她也沒有想要控制這種狀态的意思,所以現在的她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不只是以前那樣身體上的虛弱,還帶着一股精神上的虛弱。
對她這種每天都保持充足睡眠的人來說,三天的失眠對她帶來的打擊是巨大的。
她不知道,她現在這種狀态,會帶給別人多大的沖擊。
就像是現在。
“書……書。”忙得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的蘇牧清好不容易省出一點時間來,想要以看小白的名義,和雲書寧聯系一下感情。
他總覺得,如果他太長時間不出現在她的面前的話,她可能都會忘了他長什麽樣子。
可是,他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放低:“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啊。”雲書寧這一次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是在這裏蓄意等待還是真的只是巧遇,她平靜地回複道。
“可是你現在看起來……”
“可能是因為我昨天沒睡好吧。”
天知道她說的真的是實話。
不過,有些時候,最不能讓人相信的,就是實話。
蘇牧清看着她對自己身體健康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身上的氣息變得凝重,他有好多勸誡的、養生的話想要告訴她。
可是想到兩個人現在可以稱之為陌生的關系,他把這下話都咽了下去。
“我是來看小白的。”他重新揚起笑臉,探頭看了一下她門口的方向,“這兩天我太忙了,都沒有時間來看它,它該不會把我忘了吧?”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私事。”雲書寧忽然慶幸起了每周這件她必須要做的事情,不然要是和蘇牧清同處一室的話,她覺得真是太恐怖了。
蘇牧清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因為這一陣子他一直忙的昏天黑地,都忘記了今天到底是什麽時候。
他說郁誠怎麽會這麽好心,忽然在這一天放棄了針對清源。
“那我就不打擾了。”蘇牧清往旁邊走了兩步,讓出了道路,他知道,就算今天下刀子,也不能攔住她的腳步。
“謝謝。”雲書寧對着他點了點頭,輕飄飄地走了過去。
蘇牧清看着她的背影,在一瞬間,想了很多,到最後,他的嘴角凝聚出了一個無奈的弧度。
他第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他真的能夠頂替賀硯在雲書寧心中的位置嗎?
不,不是頂替,他現在就想知道,他要做到什麽地步,才能讓她心裏給他留一個角落,只是一個角落就好。
雲書寧一點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模樣給蘇牧清帶來了多大的沖擊,她例行公事一般,來到了賀硯的別墅。
簡單的和李姨打了個招呼後,她就鑽進了賀硯的卧室。
只剩下李姨擔憂地望着虛掩的門口,糾結了很久,還是放下了想要推門的手。
雲小姐好像每次都格外珍惜她在這間卧室裏的時間,她還是不要打擾了。
……
廣播劇按照一周兩集的時間播放着,今天上午九點,萌耳收聽app準時放送了這周的《啓明朝歌》。
因為正好是周末,絕大多數粉絲都待在家裏,一看到廣播劇顯示更新,他們就點了進去。
今天的劇情終于又回到了快要亡國的啓朝身上。
這一集就是講聖女向帝王觐見,講述預言的場景,再然後就是聖女和顏清之的城牆離別。
作為忠實書粉,他們早就知道今天廣播劇會講什麽。
說實話,這段劇情雖然很虐,但是在原著裏卻是一個很凄美的場景,美大于傷。
作者花大篇幅描寫了當時的景色,描寫了軍隊的悲壯和氣勢。
作者沒有多寫聖女和顏清之心中的想法,這兩個人在原著裏,根本就沒有見面,聖女站在城牆上,看着意氣風發的風流少将,自顧自的說出了那句話。
所以,粉絲們聽着這一集,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就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聖女的粉絲們為這一幕做過很多次閱讀理解,聖女這個時候應該是怎麽樣的神情,她的聲音應該是怎樣的等等。
可是,有的時候一千一萬個字,也比不上一句說出來的話。
所有人聽到聖女說的那句“我等你回來”時,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那個時候的她,親眼看着所愛的人去赴死,可是她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做不到。
她明明可以預見天下事,卻不能改變分毫,只能帶着心中早已知曉的結局,一步一步目送他走遠。
聖女也是人,她也會痛,也會受傷,也會……愛。
只不過因為她是聖女,所以她只能把這些感情壓到心底,深深埋藏。
這一時刻的彈幕裏,無數人為聖女破防。
“嗚嗚嗚嗚,我的聖女。”
“我怎麽忘了,在一開始,聖女她還是啓靈的時候,是那麽愛笑,那麽親切,是那麽……愛他。”
“我真的不行了,我家裏的紙巾已經被我擦臉擦光了,可是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救命啊,孩子哭得上不來氣了,我的聖女啊。”
“一想到聖女最後和這個腐朽的王朝死在了一起,我就更難受了,瑪德,啓朝不配!”
“這個配音演員真的是絕了,她怎麽能把這個角色把握的這麽好,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就是當時的聖女。”
“聖女只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掩蓋在了平靜的表情下,可是她永遠都是她啊。”
《啓明朝歌》的宣傳人員看到了和他們預計的差不多的評論,趕緊把早就和營銷號準備好的熱搜放了上去。
“聖女:我等你回來。”
聽完這一集的粉絲們正愁無處分享,看到這個熱搜後,紛紛上前去自發安利:
“你們一定要聽一聽這段音頻,真的絕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聽一聽聖女和将軍的絕美愛情吧。”
“相信我,我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點進了這個熱搜,聽完了這段音頻。”
“如果說有一種愛情,它不能宣之于口,它甚至不能存在,那它就會真的随之消失嗎,還是會随着時間慢慢積累,變得更加深刻?”
“已經聽完了,現在正在滿屋子找紙巾,嗚嗚嗚嗚,我的聖女。”
在一系列讨論聖女角色,讨論聖女當時在想什麽的人中,也有一部分人提起了這次的配音演員書硯。
“我的天,這個人簡直是一個怪物,在她給聖女配音之前,我從來沒有想到,聖女原來是這樣的。”
“我覺得今年配音界的金優聲評獎時,一定會有書硯的一席之地。”
“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這是配音界又出了一個天才少女嗎?”
“你們真的覺得這段話都是技巧嗎?不知道為什麽,聽這句話時,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這種情感,是真的存在一樣。”
“終于有和我一個想法的了,在這段聲音裏,我沒怎麽聽出太多的技巧,好像是演員憑借着自己的情感發聲,根本不可複制。”
“應該不會吧,都這個時代了,怎麽會有聖女和顏清之這麽深刻的愛情,應該是配音演員把自己帶入到了角色中吧。”
“可是我作為一個專業的配音演員,我能聽出書硯從一開始就沒有太多的技巧,與其說她是在演聖女,不如說她只是把自己貼合聖女角色的那一部分放到最大。”
“這樣的新手配音演員,真的能夠在一句話裏把這些情感都體現出來嗎?”
賀辰的公司裏,王助理正忙裏偷閑的從熱搜上聽完了這段音頻。
聽完後,他就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但是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心思沒有女生那麽細膩,所以他稍作調整就穩住了面部表情。
他作為雲書寧的粉絲,知道這是她為聖女配的音,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被感動。
但是他打開評論往下翻的時候,那些關于書硯為什麽會把這句話配的這麽好的揣測,他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在眼眶裏打滾。
她是真的有一個深愛的愛人,她也是真的永遠都等不到他了。
想到這裏,他一個男人,忽然想要不顧一切地為這個不能哭的人哭一場。
雲小姐,她真的是太難了,怎麽會這麽難啊。
“王助理?”敲門聲伴着叫他的聲音一同響起。
王助理迅速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帶上眼睛遮住了發紅的眼眶。
“有什麽事情嗎?”他低着頭假裝整理文件。
“哦,這是財務部送過來的預算,需要賀總簽字。”
“你放到這裏吧,一會我給賀總送過去。”他頭也不擡地開口。
“好的。”
等到關門聲響起,他才擡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後拿起需要賀辰處理的文件,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賀總,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王助理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後,公事公辦地開口。
聽到他的聲音,賀辰擡起頭,眼中帶着一絲擔憂:“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他是一個很好的上司,不任性,能夠聽取下屬的意見,即使周末加班,他也會和員工們一起,就像今天一樣。
最重要的是,他會在意員工的情緒,及時的給予安撫。
“沒什麽。”王助理感動的眼眶又泛起了紅意。
他知道最近賀總在有意無意地忽略雲小姐的事情,所以不打算把他傷心的原因說出口。
“我以為我們出了上下級以外的關系外,還是朋友。”賀辰看着他,眸色中滿是認真。
他從來不會吝啬自己的善意,只是多問一句而已,能做到最好,為什麽不做呢?
“是雲書寧小姐。”
“她怎麽了?”賀辰的疑問脫口而出。王助理聽出了他語氣中隐隐的焦急。
自從賀辰意識到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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