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馮瑞的煩惱2

馮瑞說:“還愣着幹什麽,看風景啊,上車!”他就坐在他那淺灰藍色的四個圈裏對着愣在一邊的楊飛說話,“等着八擡大橋來擡你上轎啊!還是等着我抱你啊!”

“去死!”楊飛厭惡地對說。怎麽馮瑞對她總是沒好話,也不會細聲細語地說些溫柔話。好像他的每句話裏都裏帶着刺的,他是刺猬嗎?如果是卓然的話會溫柔很多吧,看看人家卓然,怎麽會是騙子,你一定是妒忌他才會诋毀他,一定是這樣沒錯。

有種情緒馮瑞自己也搞不清,他是妒忌,又或者純粹是因為吃醋。總之這是一種另人摸着頭腦,另人情緒失控,另人渾身不自在的東西,他想發作可卻偏偏被自己僅的那麽一點理智給控制,壓抑着痛苦着,身邊的人卻毫無知覺,也許這點才是最讓人痛苦的地方。她這個沒心沒肺的,他對她的好,她永遠也查覺不到。

又或者是自己的表達方式有問題?馮瑞看了眼楊飛,有什麽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對待她啊,要是有問題她早就反抗了。

馮瑞不知道,他的表達方式确實有大問題。他不知道,他對她,不似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溫柔體貼,不會溫柔的說話,不夠細心,也不夠體貼入微,因為他自己也把她當成了同性對待,這就是他的大問題。即使他對她心生好感,也被他自己認為是理所當然,馮瑞什麽時候能把楊飛當女人看待了,楊飛才能明白馮瑞的心思吧!

可憐的馮瑞,他自己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馮瑞帶楊飛去了M銀行在中山西路上,門口有兩只巨大的石獅子,做成怒吼的威風形狀,跟一般人家放在門口一公一母子的不同,這家銀行門口放地更像是兩只一模一樣的非洲雄獅。不過即使是非洲也是入鄉随俗,石獅子的眼睛被點了朱漆。楊飛又看了一會,想到一部電影裏演的,一點睛,二點靈,三點,三點什麽來着……

“站在人門口幹什麽,快進來!”馮瑞低聲喚楊飛進門,一邊邁上黑色大理石的石階,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楊飛就跟在馮瑞向後。

一進M銀行的門,人家的大堂經理就熱情相迎,來詢問需要辦理什麽業務。

馮瑞看也不看人家一眼,說:“我找人。”

大堂經理就問找哪位?

馮瑞環顧了一直四周,馬上說:“陳郁!”

他口中所說的陳郁,是M銀行的客戶經理,也是馮瑞的一個朋友。

他正笑着走到馮瑞面前,打了聲招呼,“你好,馮瑞,好入不見!”他笑起來很好看,會把人緊張不安的情緒一掃而光,極具親和力。楊飛對他的第一映像是這個人很自信,穿着整潔的白襯衫,黑色西褲,大概是M銀行的工作服。銀行時裏的人工作服都差不多。但是這麽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确別有一番風味,成熟穩健透着內斂的光芒。眼睛笑起來微微眯着,五官長得精致細膩,頭發也精心打理過,走動時會有被風吹動的感覺。

楊飛對他的另一個映像是他很白,一下子想到了喬波,不過兩個人又不相像。她心裏有點難過,為什麽世界上還有男人很白,而自己卻很黑呢?楊飛不平的嘟哝着。卻見馮瑞和陳郁寒暄幾句後,那人把目光對準了自己。

馮瑞一把抓起楊飛的後領拎到陳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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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陳郁更是完完全全把楊飛參觀似的看了個遍。第一眼,陳郁想到了他的一個朋友。就像眼前這個人和馮瑞的關系,他和那個人也是如此。“沒關系把卡給我,我幫你去問。”陳郁要了楊飛的手中的銀行,看到到卡面的打的拼音,好像是某個客戶經理的客戶,不過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誰的,便去了櫃臺問。

楊飛看到他跟櫃臺裏的人交涉,才想起她來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給卓然把錢存上。還是等那人回來再去吧。然後她看着馮瑞,他正氣定神閑地坐在人家銀行的坐椅了休息,輕松地看起了大廳裏的電視,電視裏正在放新聞頻道的節目。

陳郁很快拿着小紙條交給馮瑞,“這是他的電話。”

馮瑞又把卡給了楊冰,“那,還錢去!”

她說乖乖地拿着卡取了號到櫃臺還錢。

陳郁看到站在櫃臺前的楊飛,燦笑着問馮瑞,“那麽她……”

“我的老同學,是個迷迷糊糊的人,随便拿了陌生的卡用,要我為他擔心。”馮瑞又想氣又想笑。

“哈哈,你有什麽好擔心的,該擔心是的持卡吧,他不怕她拿了卡亂用不還,跑路,要承擔責任的可是持卡人。”陳郁叢到馮瑞身邊,陪他看電視。“你瞎操心。”

“我知道,不吓吓她不行。”

“我可看出不一樣的味道。”陳郁看到櫃臺裏的櫃員在點她遞進去的錢,“不錯啊,老同學,怎麽只是老同學那麽簡單,我可沒見過你帶別的女人到我這裏來過。”陳郁一眼就能看出苗頭。

馮瑞肯定地說:“真是老同學。”

陳郁嘿嘿一笑,“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到酒巴裏喝一杯。”

馮瑞相到了那夜在酒巴裏見過一面的蘇小小,那個長發美女,“過幾天吧,今天我還要出國。”

“今天,你還有時間帶她來,你不趕飛機?”

“不急。”

“去哪啊?”

“歐洲。”

“歐洲好啊,回來時需要我接機就叫我一聲,我義不容辭。

“不用,又不是什麽大人物。出差而已。”

陳郁看到她走過來,想是業務辦理完了,就站起來對馮瑞說了句:“想是有接機的人,不需要我這個男人了。你看她的頭發越撓越亂了。”

馮瑞皺眉起身,對着楊飛不客氣地喊,“別撓了,撓成一個草包。”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我們走。陳郁,有時間再見。”

“行,有空找我。”陳郁又看了這兩個人出門時背影,自己的那個她不也是老同學嗎?這兩個人看樣子處得還不錯,就是少了點自覺,非得別人來推一把才會捅破那層窗戶紙。

“你朋友?”大堂經理來問,“我問他話時都不理人。

陳郁卻問:“你看他們兩個人配嗎?”

“什麽?”

“男女朋友那種,配嗎?”

“呵呵,看不出來,不過你說是,我也相信。”大堂經理見有其他客戶來便迎了上去。

是啊,如果我說是,別人都會相信,她呢,她會相信嗎?陳郁的那個她,謝小然。陳郁知道謝小然對自己有意思,可是兩個人中間也有一層窗戶紙沒人來捅破。他搖搖頭,笑着回自己的辦公室。

馮瑞一邊開車,一邊堅起耳朵聽楊飛打電話。當然是找給卓然的電話。楊飛說一句,對方就一句。大致是楊飛想找卓然約個時間,把銀行卡還給他。不知他說了什麽,馮瑞不得而知。想起自己有火的原因,本來這種事,楊飛只要一個電話,他就會趕到她身邊,她也不用向一個陌生男人借錢來用。會借的人也是別有用心才對。楊飛這個笨蛋!

又聽到楊飛樂呵呵的笑了出來,馮瑞更是不高興,這兩個人在說什麽那麽好笑嗎?他的車子開在大街上卻是漫無目的,幹脆沿街找了個車位把車停下,息了火聽細細聽她說些什麽話!

“現在沒空嗎?”楊飛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以為別人跟你一樣,是個自由職業者嗎?哪個人會跟你似的就算一個月窩在家裏不出門也能活下去。若不今天為這事出門,她又會在家裏宅一個星期,和他要出門國的時間差不多。馮現幹脆側着身子饒有興趣看楊飛打電話。

“可以,今天晚上也可以。我是随時随地都有空。”楊飛樂着說。

看楊飛答應地爽快,馮瑞撇了撇嘴,什麽随時随地都有空,好像人一直有候着似的殷勤。

“不用,真的不用,我還沒謝謝你,啊!到時候再說,嗯,再見!”楊飛滿心歡喜地挂了電話,一轉臉看到馮瑞半眯着眼睛裏傳來幽幽的目光,好像要吃人一般的邪惡。他的樣子讓楊飛吓了一大跳,心髒猛烈收縮。“喂,你這樣看我幹什麽,我又沒欠你錢!”

真是個不識趣的東西!馮瑞這才開口說:“錢是沒欠,但人情是欠着。想想怎麽還我這個人情,欠人情還人情,天經地義!”說着,他的手指又敲着方向盤,你知道嗎!楊飛,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得敲手邊的東西。馮瑞這才哼了一聲,發動了車子。“他跟你說什麽?”馮瑞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噢,原本我想現在約時間把卡還給他,可是他說他現在沒空,還說晚上見面行嗎?我當然說可以了。”楊飛在想事情,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只手又習慣性地送到嘴邊,咬起了指甲。

馮瑞看在眼裏,這小子,又在咬指甲說明她在想心事。“你又說不用,不用什麽?”

大概是她沒聽出馮瑞話裏的酸意,楊飛歪了一下頭,便說:“他說晚上請我吃飯,我說不用了,是我欠他人情,要我請他才會啊!你說對不對?”說着她嘆了口氣,“我是做好準備請他吃飯了,大不了再破費一次。”

“他,為什麽要請你呢?”馮瑞盡量讓自己詢問的語氣正常。

“我也不知道,聽聲音他好像很高興的,也許他有什麽高興的事吧!”

“那你笑什麽?”

“你說那個啊——”她說“啊——”的聲音讓馮瑞覺得見外。楊飛對着馮瑞笑得滿臉生花,被滋潤的。“他說我是他見過的是好的女孩。”

馮瑞怪異的噢了一聲,“現在回家嗎?”

“回。”

車子開在路上,楊飛一直盯着窗外看,一直在找什麽似的看,一看到新華書店的招牌時說了句:“我想買本書。”

“你是故意的嗎?剛開過書店才說!”馮瑞放慢車速。

“不用,我想去網上買。”

“你會嗎?”馮瑞笑着,據他所知,楊飛是個根不知上網為何事的人,她的生活圈裏外出只有超市,圖書館,文具店,在家只有畫畫,看書,看電視,別無他處。她竟會想到上網去買書!“腦子開竅了,确定不去書店嗎?”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這是看電視看來的臺詞。

馮瑞搖頭:“太陽真的從西邊出門。”

楊飛得意的哼了一聲:“別小看我!”

“不會又買偵探小說?”馮瑞把車子開進楊飛家的小區。催着楊飛去開門。

楊飛的鑰匙在門鎖裏轉了轉,急着去開電腦,她不是沒電腦,而是平時很少用,連個QQ也沒有,更別說上網買東西。

“你可不可以看看女孩看的書?”馮瑞等着楊飛彎腰去插插頭,然後開機,他想去喝水,用他專用的杯子。“比如瓊遙什麽的。”

“看啊,看電視呗!誰規定女的只能看瓊遙,現在女人看偵探懸凝的多的是!老土!”

他正倒了水在喝,聽到她說自己是老土時,差點被一口水給嗆着,“現在說我是老土,哼哼,等會兒不要來求我!”

楊飛馬上換上笑臉:“別生氣嗎!我不幫我誰幫我呢?你是最好的馮瑞啊!對不對,對不對嗎!”

“你不是一向去書店的嗎?現在不去?”

“書店裏貴!”

“誰跟你說的。你還真長見識了!”

“喬老師說的。還是喬老師推薦的書呢,嗯,《名偵探的守則》你知道嗎?是東野圭吾的小說。”楊飛自認為自己是東野的小說迷,他的每本小說她都會拜讀。在跟馮瑞說簡直是對牛彈琴,她知道馮瑞根本不看這類書。

馮瑞确實不知道,他不關心東野還是西野,他只想問:“哪個喬老師?”這小子的嘴裏怎麽又冒出一個他不知道的人。他邊聯接寬帶邊問,寬帶錢也是馮瑞出的,楊飛是打死也不是花錢上網的事,所以馮瑞出錢包月,有時他要用用,他嫌普通的那種太慢。

楊飛搬了凳子坐到馮瑞身邊,“喬老師就是寫小說的,給你說了你也不知道,是個新展露苗頭的小說家,專門寫偵探小說的。我昨天在超市裏遇到的,你說巧不巧,他也喜歡看《名偵探柯南》。你還說我,不是還有大男生喜歡看小孩子的東西嗎!”楊飛叽叽喳喳地說了一通,像在為自己看漫畫受指責而平反。

他就陰陽怪氣地說一句:“《名偵探柯南》!”

“哎!你這個,什麽時候變得婆媽了,知道說錯話了就承認嗎!”楊飛聽着他說話是尖酸刻薄。

“不就是個寫小說的,也能叫老師!配嗎?”他也知道自己說話時的酸意。

“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老師,不是非得是教書的才能叫老師!懂嗎!”

馮瑞停了手,畫面就停在一家網上書店的主面上,再跟她說下去,說不定會吵起來,她是個嘴硬的人,他也是。而且兩個的的脾氣都是倔得古怪。想說的話還是不說為妙,便把餘下的話咽到了肚子裏。在搜索一欄裏輸入《名偵探的守則》,選擇書名搜索。一下子,頁面就跳到購買的環節。

“對啊,對啊,就是這本,快點幫我付錢!我會給你錢的。”楊飛一看價格,比原價便宜好幾塊,連呼比書店裏買劃算。

“你今天很煩呢!話多,你有網上銀行嗎?”

“沒有!”楊飛反問:“買書要網上銀行嗎?”

“傻,你怎麽付錢!”

“貨到付款啊!”她指着屏幕上的一行小字說,“這裏不是有這個選項嗎!”

馮瑞沒想到被她将了一軍,他平時上網買書都是選網上銀行直接支付的,從不擔心有什麽問題,倒是真的沒意到還有貨到付款這一項。想了想又來氣,楊飛竟有一個晚上認識了兩個陌生男人,一個是神秘的有錢有人卓然,另一個是寫小說的喬老師,她不會是走了桃花運吧!馮瑞眯着眼睛看楊飛,楊飛是木知木覺,哪會想到馮瑞的醋酸的要命,她哪是桃花,簡直是梅花!買書,買書!馮瑞正想退出,等等,要不他也順便買幾本書吧!不能讓她整天看偵探小說,還是讓她看點對她有幫助的其他書。

溫柔婉約在她身上等于零蛋,搞不好還是負數,他看楊飛坐在沙上吃薯片,早飯也沒吃就是零食。還是不健康的東西!他又想到了黃宇輝,便去問她:“我跟你說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什麽事?”楊飛忘得一幹二淨,嘴裏是喀吱喀吱咬個不停。

她哪像個女孩子該有的樣,連點矜持也沒有,“就是出版社的那人!”他沒好氣地說。

“不是答應了嗎!又問!你健忘啊!”

他不是健忘,而是被氣糊塗了,忘了她答應過。馮瑞走過去坐到楊飛身邊,看到她吃的薯片,原味的,便伸手拿了幾片來吃。馮瑞這個人,嘴巴上會說楊飛,他倒是忘了自己根本就和她是同類,心裏還想着怎麽改造楊飛,殊不知他正在被她同化。薯片咬在嘴裏也是非曲直喀吱喀吱響。

也不知黃宇輝看到這種女人會怎麽想,想是傷腦袋。

吃完一袋薯片,她想去喝水,一擡腳,發現他還在,便說:“你還在啊,今天不用上班嗎?”問完去倒水,“你變成我了啊,可以整天沒事幹。”她去倒水,馮瑞也跟着走過來。

“你是經常整天沒事做,我是有原因的。再說了,你自己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怎麽也不見你想想辦法,也不會發愁啊,我看你活的有滋有味,薯片吃吃,電視看看,小日子近的挺滋潤的!你不怕沒活幹?”馮瑞就是想不能,她這個人,對于失業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盲目的樂天派。

她嘿嘿一笑,“吉人自有天相!”說完就捧着杯子大口喝水。末了還用舌頭舔舔嘴巴邊的薯片沫沫,瞄了眼馮瑞,“安了安了,不用擔心好嗎?不是還有你在嗎?”

她這麽說馮瑞聽了倒是很高興的,說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你怎麽還不走啊,又想懶在我家裏嗎?”

“你在趕我走嗎?”馮瑞也不生氣,看到楊飛舔嘴角時讓他頭腦一熱,直想沖上去吻她的唇,那麽誘人,那麽甜蜜。所以更想懶在她身邊不走。“等我把事情交待完了再走,我的杯子,給我洗幹淨,我衣服給我洗好,燙好,收好。要挂着不要疊,我的東西不許亂動,聽到沒有!”

“嚴重抗議!你當我是——”她驚呼着還沒說完,馮瑞就把突然湊到她的眼前,近近的,連他的捷毛也看得一清二楚,把她吓了一跳,一瞬間還以為他會親到自己。可是他只在她的臉上頰上輕輕地小啄一下。

然後一臉笑嘻嘻地痞相等着她發話。

果然楊飛怒不可遏地吼:“你幹什麽,沒事可以滾了!”

馮瑞仍是靠在門邊,“又過河拆橋。我現在就走。”他轉身,又轉回來,“我這幾天要出國,不能來看你了,如果——你想我了,回來時再告訴我。”

心裏一陣的悸動,然後是失落,用手背擦了擦了他親近的地方,“不可以打電話嗎?”

“國際長途很貴,不過真想我了也關系,話費我給你報。”

她輕輕地噢了一聲,“什麽時候走。”

“下午。”

于是她想到了放在冰箱裏的那些菜,有些就是為了馮瑞而買的,這下子該爛掉了。嘟哝着:“給我帶禮物。”

這個時候倒像個小孩,“好的。”馮瑞想了什麽似的開心一笑,親在她臉上的感覺極好,真想再咬一口上去,“我要走了,乖乖,我也會想你。不用送我。”馮瑞依依不舍得摸了摸楊飛亂蓬蓬的頭發,心裏充滿了愛憐。

有時候會産生一種由然而生的錯覺,她與馮瑞默契的就像是生活了幾十年的夫妻,哪怕是絆絆嘴,也不是抱着想傷害對方的态度,對彼此仍有着好感,待到要離別時都會戀戀不舍。楊飛對馮瑞不是沒有過愛慕之意,只是楊飛把這種微小的愛慕隐藏的很巧妙,巧妙到馮瑞這麽細心的人也不會查覺到,巧妙到呈現在馮瑞面前的只是兄弟之情,別無其他。

沒人有會越雷池半步,彼此站有在自各的角落裏,哪怕楊飛家裏處處都有馮瑞的物品,但也只是馮瑞的物品那麽簡單,并不能說明馮瑞就是這個家的一員,也不能說明兩個人有同居的關系,甚至連也暧昧也不存在……真的不存在嗎?楊飛細想,最近馮瑞的表瑞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甚至是到了有點讓人想入非非的暧昧,不明……

馮瑞要離開幾天,楊飛也只是用噢作了回應,馮瑞眨眨眼睛,目光中充滿了不安。

“那麽我走了。”他說。

“噢,再見。”楊飛輕揮手,然後關上門。

她不知道,他并沒有馬上離開,他想多點時間和她在一起,所以才經常賴在她家裏,他想弄清楚兩個人之間是否真的有感情,不然哪來的暧昧不明?他正靠在她家的門板上,如果她能打開門,對他說,就算幾天也不要離開我,他會馬了取消計劃,一輩子也不想再離開。可當他在獨自嘆憐時,哪裏會知道她的心情。

她也是靠在門板,目光落在冰箱上。這裏面有很多東西都是為了馮瑞才……晚上還要請卓然吃飯,只是卓然……她想到應酬是件累人的事,為什麽世上的都會戴着面具生活。她把手按在臉上,捂住了整張臉,馬上又無力地重重垂下,手上空空如也。一種看不見的面具。她又把手按在胸口,凹凸不平的觸感連她也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另人毛骨悚然的觸感。

兩個明明靠的那麽近,确感受不到彼此的溫暖,他遲疑着離開下樓,她緩步想到了睡覺。

想到晚上還要工作,便沒了食欲,還是先去睡覺。床被馮瑞睡過,還被自己睡過,他是什麽時候把自己抱到床上的。楊飛趴在床上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就能進入夢鄉。自己不想這麽早起來的,都怪馮瑞……馮瑞……

等楊飛一睡醒來,天色已漸暗,迷糊着在床邊發了一會呆,才想與卓然見面的事,也不知道卓然現在有空了沒,他也沒打個電話過來。還有時間就收拾收拾屋子,還有馮瑞的髒衣服,可惡的馮扒皮,剝削勞動人民的手段層出不窮。

地板擦了,衣服洗了,中飯沒吃也不覺得餓,打掃衛生間時看到自己一副邋裏邋遢,蓬頭垢面的樣,十足沒有人樣,比黃臉婆還要黃臉婆,衣服松散,褲子肥大,根本不像個姑娘家,這樣的人誰會喜歡!她也知道不能這樣去見人,想起卓然的穿着,幹淨利落,自己往他身邊一站,簡單是一堆大型垃圾。

不行,不行!

楊飛猛得搖頭,這是必要的禮貌,收拾的差不多,可以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打扮是一件另人頭痛的事,每個人要花多少時間在打扮上。她的衣櫃裏除了馮瑞的衣服點去的地方,她的其實少的可憐,而且款式很少,只有T恤,純棉的大T恤,清一色的白,夏天都是運動褲,七分的。到了冬天換來換去就是那麽幾件大衣。總而言之就是很單調。

穿什麽呢?穿T恤好像很随便,普通的套頭衫,中號,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顯不出一點腰身。她穿衣服的原則是只着穿着舒服就行,管它好看難看,再說了別人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大隐隐于市,掉進人堆裏找不到的那種。

只有一件衣服還能穿出去見人,還是馮瑞供着參考讓她買的,她扭不過馮瑞就買了。因為也是T恤的一種,她也不太反抗。只是腰兩邊有收身,她看着價格也不貴,就買了。價格也是她買衣服的一條硬杠杆,超過50元的衣服她是看也不會看的。她會說,穿那麽好給誰看啊,自己穿着舒服就行!

于是只好穿這件了,依舊是白色,楊飛很喜歡的白色,特別是圖案很簡單,一張抽象的臉,一只眼睛是一個叉號,一個眼睛是個黑色的圈,鼻子是一長長的三角形,一條曲線向上彎着便成了嘴巴,圖形不複雜,就像是設計師的信手塗鴉,非常的舒适的棉質小蝙蝠式的袖品和底端的收腰身設計。更對她胃口的是價格只要45元,只是有一點,楊飛時刻提醒自己注意,不要灣腰,因為有點大的圓領,也許一彎腰就會讓人看不可怕的東西。

小心啊,楊飛,她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應該不會有彎腰的事。

褲子也是純棉的,淺灰色寬松的版型多了點酷意,面料吸汗又透氣,褲子的底端也有收小,會顯出腿型,也是45元,商場裏大甩時買的,馮瑞說,你那麽愛貪小便宜,那就買吧!

真是多虧了他的一句話,這條褲子也有了用武之地。

因為穿了運動風的衣服,所以她就去穿帆布鞋,連襪子也不穿,一切準備妥當,便給卓然找了電話,他的號碼……

楊飛翻翻錢包,這次出門她也不打算帶零錢包,她從沒有随身帶包的習慣,她也沒有包,還不如兩手空空的去。便摸了幾張錢放到褲子口袋裏。她買褲子還有一個點要求,就是一定要有口袋,這也是她讨厭裙子一個原因。

現在她帶上錢,手機,鑰匙,還有什麽,對了卓然的銀行卡,還有,還有購物小票,和銀行存款的回單,親兄弟明算帳,有了這些也不怕說不清。

楊飛按了卓然的電話號碼,卓然的彩鈴很有意思,用的是哈林的《蛋炒飯》,“嗨,蛋炒飯,飯在粒粒粘着蛋,嗨,蛋炒飯,最簡單也最困難……”聽得楊飛的肚子也餓了,等會吃點什麽呢,但願別讓自自己太破費,畢竟財力有限,底子薄。

“喂!”

耳邊聽到卓然的聲音,楊飛才從蛋炒飯中回神,慌忙說:“是我,楊飛,現在有空了嗎?”

那麽沉默一會兒,說:“有,我想請你吃飯。”

“不用,還是我請你吧!”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好吧,我來接你,你家在哪裏?”

“不用到我家,我住的地方不好找,你到昨天讓我下車的超市門口等我,我在正門口等你。”

“好的。”卓然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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