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熟人
本想見出版社編輯的事沒了下文,因為把介紹人給得罪了。不過第二天馮瑞還是出現在了楊飛家的家門口。敲着門。昨天的“吵架”并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他正帶着迷死人的微笑,自戀般的撸了撸了額前的頭下,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笑面生花。“帥吧,免費給你一個人看。”
楊飛都懶得白他一眼,沒見他這麽不要面的。在她轉身的同進,她也松了口氣,馮瑞沒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她一整晚的擔心也值得。不過因為整晚的瞎擔心,手頭上的活還沒幹完,當然沒心情跟他再計較。“我家的鑰匙還沒找到嗎?”
“沒有。”他進屋。無趣地點頭,雙手插到口袋裏,說,“怎麽,你就這樣去見人?”他走到楊飛背後,“雞窩頭,熊貓眼,恐龍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開動物園的。”
楊飛又被他激怒,一夜睡不好,心情很糟,再加上馮瑞啰啰嗦嗦說個沒完,“喂,馮瑞,你見到動物園裏的恐龍嗎?”她站起來指着馮瑞的鼻子,無奈身高的差距,很快被馮瑞反指着她鼻子的氣勢壓倒,馮瑞目光犀利地,不動聲色的盯着她。看得她心裏直發毛。直到她認識到自己沒有發炎的權力才收起手指。
“你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了嗎?楊飛同志!要我一再提醒你嗎!
楊飛有一半是真想聽他的,有一半是真怕他。“準備什麽?”
“編輯啊!”他語重心長地說,“不是說好了給你介紹活幹嗎?你看看我這麽好的男青年到哪裏去找?你還竟不領情。傷我自尊。”馮瑞一點也沒有傷自尊的樣,而是笑嘻嘻地說着。
“有什麽好準備的,随時都可以。”
“你……”馮瑞又換了冷冰冰的眼睛,那一刻看到他眼底裏刮到十二級大風,可以吹到一切地架勢。“除了以三點,還有你的大T恤,運動褲,洞洞鞋都給我換掉!好歹稍微對得我的一片好心。”話都是從他的牙縫裏發出來。
“昨天說,今天又說,你覺得有意思嗎?”楊飛說歸說,但還是會照做。“又不是去相親,穿得那麽正式幹什麽,工作靠的是實力,實力知道嗎?也不想想。”
馮瑞輕聲一哼,“你的實力帶給了你多少財力?楊飛,也不想想。”
她被他說得無語。
他又接着說:“你說,你就當做是相親行嗎?就算是找工作第一映像有多重要,一點也來亞于相親。招聘會上誰會給你機會展示實力,還不是要看第一映像,快點去換掉。”
楊飛想再說下去也無用,真怕馮瑞不帶她去,只好一邊抱怨着一邊換衣服。所謂的那件像樣點的衣服就是上次穿了見卓然的那樣,她也只有那麽一百零一的衣服可以穿得出去見人。突然想到卓然在幹什麽呢?不過算了,他是個連一般朋友也做不成的人,放棄,放棄。她的朋友只有一個,就是馮瑞。
衣服換好站在馮瑞面前讓他審核。馮瑞把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才勉強點頭。在他眼裏,她長得很清秀,只是缺少了一點打扮。所有的美都被她的樸素掩蓋,只是缺少發現她的人。“走吧!”她說,他這才回過神。她不跟他吵架鬥嘴,只是靜靜地站着讓他看時,他就會看得出神,很想讓時間停止,很想抱住她。
“這樣穿好多了。有女人味。”馮瑞說了不相幹的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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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說這個詞了,好不好,惡心。”楊飛很反感“女人味”三個字。特別是從馮瑞嘴裏說出來,明明知道他對自己的了解,什麽醜相他都看到過,他竟然還用這三個字來形容她,只會讓她覺得諷刺,假惺惺的。“你走不走啊!”她微微一皺眉,馮瑞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看得讓她慌慌,一陣悸動。拎起一個大袋子掩蓋自己的心虛。
“你拎個環保袋幹什麽?”馮瑞覺得這個環保袋很煞風景,特別是上面還有某某産品的廣告詞,這不是免費送人做廣告的吧,跟個去菜場裏買菜的老太太似的。
楊飛說:“這裏面是我的作品,既然是找工作,不帶上自己的的作品自行,好歹也是幹這行的,人家不看怎麽會知道我的實力。又不能光靠關系。”她說得也是頭頭是道。
馮瑞思量着得找個機會讓她把環保袋忘在車上。這一點,馮瑞還是做到了,一上車,他就很熱情的把那個讓他看了礙眼的環保袋扔到了後備箱裏。楊飛剛想說扔後血箱裏幹什麽時,他已經用力蓋上後車蓋。坐到前面發動了車子,她也就不能再說什麽。
楊飛一再看馮瑞的側臉,馮瑞就在她旁邊逃不掉讓她看個夠。“我一直覺得奇怪,你為什麽不正正經經找個女朋友?”
馮瑞哭笑不得,“你看我哪次不是正經找女朋友的?”
“哪次,每次都是。我看你沒一次是正經的。為什麽?”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楊飛,還不是因為你,我是愛上你上還是怎麽的,你跟那些漂亮女人跟本無法比,可是就算跟她們在一起來,你的人影時不時就會竄到我腦子裏,你說得那些傻裏傻氣的話,大大咧咧笑的樣子,粗魯的坐相,可就是你折磨我的思想,就是你,就是你!他有點粗暴地說:“你哪來那以多為什麽,春晚看太多了,得病了啊!”
“你不也看了嗎!”她不服氣得說,“還是在我家裏看的,過年都不回自己家。”
是啊,也不想想是為了誰!
見他不說,楊飛又問:“怎麽還沒到?很遠嗎?”
“又不會賣了你,擔什麽心!”
“嘁,賣我?誰要啊!”
我啊,我要啊!“是啊,誰要啊!”馮瑞口是心非地說。他說着把車子駛進一個停車場。帶她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等。過了一會兒也不見人來。只好先叫飲料喝喝。馮瑞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看到楊飛一盯着窗外看。
“你看什麽?”馮瑞坐下來問她。
“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認識的人。”楊飛指着一個人的背影說。
于是馮瑞也看了眼,她認識的人他都認識,“是你看花眼了吧,這裏不會有你認識的人。當心鼻子變長。”
“我沒有撒謊。”楊飛急得幹瞪眼。
“哈哈哈。”馮瑞甩甩手,不理她的反抗。
“你的朋友來了嗎?”過了一會兒她問。
“他很忙的。”馮瑞不耐煩地說,其實他也有心焦的時候,這個黃宇輝,都等了二十分鐘他還不來。馮瑞正想着,看到服務員領着一個男子走過來,他才松了口氣,連忙跟對方打招呼,“典宇輝,這邊。”
楊飛聽到“宇輝”兩個字時,不由一驚,難道是她認識的“王與灰”?她順着馮瑞的視線向前一看,真的他,他正和馮瑞在握手。噢,怎麽他會是出版社的編輯,他不和自己一樣是學美術的嗎?怎麽會到出版社去?看人家混得這那好,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來,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的死黨兼小時候的鄰居,楊飛。楊飛,這就我說的出版社的朋友,黃宇輝。宇輝,來坐!”馮瑞熱情地讓黃宇輝坐。
沒想到黃宇輝見到楊飛也是意外。
楊飛只好幹笑着站起來說,“真的是你啊,王宇灰師兄。”
“是黃宇輝,楊飛,你還是黃王不分,連灰和飛也念不準啊!”黃宇輝笑着坐下來。
這下子輪到馮瑞吃驚了。“怎麽,你們會認識?”他可真沒想到這一點,楊飛和黃宇輝會認識,從沒聽對方起過。
“噢,馮瑞,楊飛是我大學裏小一屆的師妹,因為總是把我的名字叫錯,讓我很惱火,所以就記住了這麽一號人。”
“不好意思,師兄。南方人,黃王不分的,見諒見諒。沒想到師兄還會記得我。”
“黃王不分也就算了,你盡然連輝和灰也念不住,這可不一句南方人就能搪塞過去的。你有沒有念我都你的話。”
“有啊,化肥會揮發,我有念的。”
這下子馮瑞算是明白過來,弄了半天,都怪他自己沒把事情調查清楚,他是一門心思的想給楊飛找個好男人,可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會是校友,如果能擦出火花就是擦了,枉他費了一番心思到頭卻是白費。看那兩個人說得起勁啊,他只能叫服務員來點餐。這裏都有他說話的份。
“馮瑞,有個美女找你,你見不見啊?”黃宇輝說着,又把話題帶到兩個人共同的朋友馮瑞身上。
楊飛跟着黃宇輝笑。
馮瑞看了眼對他傻笑的楊飛,說:“哪個美女啊?”
“蘇小小。不是在酒吧裏見過一面,不會那麽快把她給忘了?她說打你電話也打不通,就通過她的朋友找到我,想從我這裏打聽打聽你的情況,探探口風,問問你是不是有想再見面的意思,馮瑞,我看她是看上你了。哈哈。”黃宇輝說,“別總是顧着玩樂,也該認真找個對象談場戀愛成個家。”
馮瑞盯着楊飛,那個沒心沒肺的也在跟着笑。馮瑞看得她不敢笑,甚至不敢看他一眼,逼得她低頭吃東西。“我至今沒結婚是因為還有件事放不下心。”他若有所思地說。
黃宇輝是個聰明人,想到馮瑞今天約自己來的目的,和馮瑞說話時一直注意的方向,便明白了原由,說:“你不至于她嫁不出去,你不就結婚吧?”
楊飛看到馮瑞平靜地點頭,她的心卻受到猛烈的撞擊。
“你們兩個人真叫人大吃一驚,感情那麽好,為什麽不發展一下。”黃宇輝越發覺得有這事趣,馮瑞本來拉他來的目的就有點相親的味道,可現在到成了他勸馮瑞把人家搞定。黃宇輝猜不透馮瑞對楊飛的感受情,只能打趣的說。
“不可能,要是能發展,還會到現在都沒個動靜?”馮瑞輕聲說。
楊飛原本懸到嗓子眼的心被吃下去的面條硬生生得咽下去,其實她對馮瑞也有一點點那種想法,不過她認為那只是對馮瑞的報答罷了,馮瑞那她的照顧,她的好感就一直藏在心裏,楊飛搖了搖頭,馮瑞是不是喜歡她的。他那在她眼裏看來,那麽的優秀,可是她算什麽,連個臺面也端不上的人。
“難怪你想把她介紹給我。”黃宇輝輕聲嘆氣,“可惜我們不來電。”
“什麽?”楊飛聽到黃宇輝說的話立即拍案而起,“馮瑞,你不說給我介紹工作的嗎?難道你是再給我相親?我長那麽大,我爹媽都沒急過,你急什麽急,我嫁不出去怎麽就礙着你了,關你什麽事,你想結婚就結婚關我嫁人什麽事,你還真那麽偉大了,把我嫁人當成你的奮鬥目标。你就去找你的女朋友,結你的婚,別管我的事,行嗎!”她沖着馮瑞一通亂吼,又氣又惱。
黃宇輝一邊哧哧地偷笑,一邊看馮瑞怎麽辦。
馮瑞聽了也不生氣,不急燥,更是心靜如止水。他一根手指指着楊飛的眉毛,心平氣和地說:“我答應過你媽媽照顧你的,我一定要說到做到。”此時他的眼裏隐藏着另一種難以開口的感情,如果可以,他是想的,可他就是猜不出她對他的想法,以至于他認為她對自己沒有任選想法,所以才會想到給她介紹對象的事。根本不是他的做風!
“我媽又沒有逼我嫁人,你就別多事,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生活嗎?一個人又怎麽樣,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人又怎麽樣,我怎麽礙着你了!”事情又回到昨天的狀态,再說下去兩個人又會吵起來。
馮瑞清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的火光,他的平靜下掩藏的是他的憤怒,能抛起一場巨大的風暴,馮瑞不慌不亂的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是我,上次在酒吧裏見的,晚上有空嗎?老時間,老地點,不見不散。”他挂了電話時讓現場的氣息降到了冰點。
楊飛嗖地站起來就要走,馮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說:“你幹什麽,我一和別的女人約會,你就會很生氣嗎?你知道你的樣子很像吃醋嗎?我也拜托你,既然對我沒意思,就不要擺出一副我女朋友們的樣子給我看。”
誰說我沒意思,誰說我對你沒有好感,可是我有什麽開口說的權力。“誰很生氣,誰在吃醋,我沒功夫陪你談論你的女人,只中将來想人家的時候別又來找我發你的擋箭牌,我被箭紮的太多都快成了一個刺猬!”楊飛哇哇亂說,“師兄,對不起,改天我們有時間再聊,我還要回去工作,再見。”
黃宇輝不也多說什麽,只是點頭。
“你有工作,你有什麽工作?我看你那麽閑。根本沒事好做。”
楊飛已經邁出步子要走,可是聽到馮瑞那麽一說,氣得她掉轉頭,“馮瑞,到少現在我還有活可以做,我要對的起我的工作。不勞你費時費力給我安排。不勞你照顧我!我謝謝你!”
氣得馮瑞直咬牙,“你看看她就是這個個性,怎麽辦?”他說給黃宇輝聽。
黃宇輝只好做和事佬,“楊飛,你的畫不錯,可以給我看看嗎?既然來了就不要空手而歸。”
沒想到這招會管用,楊飛馬上對黃宇輝說:“好啊,師兄,我下好今天帶了幾幅畫稿來。”她也是咬着牙說,又看了眼馮瑞,馮瑞馬上撇過頭不去看她。她也撇過頭,她還要謝謝馮瑞,正是因為他說今天來是為了找工作,她才會帶上畫稿。吃她們這碗飯的,有活幹才有收入。但是畫稿還在馮瑞車子的後備箱裏,她沒好氣地對馮瑞說,“走啦,把後備箱打開,你也不想我交不起房租,流落街頭。”
馮瑞這才吊兒郎當地站起來,她到是有可能交不起房租,但是她絕對不會流落街頭,他家的大門随時都為她敞開,可惜她不知道。他拍拍自己的衣服,喊服務員結帳。
楊飛不敢再去催他,只好慢慢地挪着步子跟在馮瑞屁股後面出去,直到馮瑞打開後備箱輕挑地拎出她的環保袋,她是一把奪過,迫不及待的要給黃宇輝看自己的畫稿。“師兄,你看,我看在主要是為一些雜志社和小說畫插畫,不過我個人比較喜歡兒童類的插畫,想像的空間大,可以用鮮豔。如果能介紹一點兒童讀物給我……”她不好意思的說。
黃宇輝也明白。只是點頭,“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我可是看看。”
正在這個時候馮瑞卻不動聲色的把車子開走,也不管楊飛。楊飛看到後只能幹瞪眼睛。
“生氣了嗎?”黃宇輝收起楊飛的畫稿。
“好,沒事。”楊飛還望着絕塵而去的馮瑞。
“喜歡就去追啊?”
“追汽車,我哪有那本事。”
黃宇輝聽了笑,“我不是說汽車,我是說車裏的人,說馮瑞。”
“我喜歡他?鬼才喜歡。一天到晚只會賴在我家裏蹭吃蹭喝,把我當傭人使喚,還好意思說是在照顧我,根本就是拿我當奴隸使。師兄,我非常同意你的話,希望他早點結婚,別在來煩着我。”
黃宇輝抿着嘴笑,“真的希望他別來煩你?”他不等楊飛回答,馬上清清嗓子說;“你的畫很形象生動,很适合兒童看,我們正考慮出一個兒童故事類的讀物,不過不是插畫那麽簡單,而是通篇的畫,以彩頁的形式出版。我對你的功力還是比較了解的,但是想把你的畫再給我的同事們看看,聽聽他們的評價,畢竟這事不能由我一個人做主。我的意思是你有信心畫整個故事的畫嗎?一本兒童讀物裏有很多個小故事主成,我可是說服他們分幾個故事給你畫,你看,你行嗎?”
楊飛眨眨眼睛,“真的嗎?真的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盡量試試看。本來就是由不同的同作室來完成的,大概他們已經分配好給了哪幾個工作室,不過,我想要一兩個回來應該也不是件難事。”
“謝謝,謝謝。師兄,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啊!你的大恩大德我是來世做牛做馬都難以回報……”
“好了,客套說對我就不用說。有好聽的話,還是多說給馮瑞聽聽。”
楊飛不想聽到關于馮瑞的事,“師兄,我們去吃麻辣燙怎麽樣?”
“不是剛吃過嗎?”
“被他氣得根本沒吃多少,所以現在還是餓的,大不了我請。怎麽樣?師兄?”楊飛閃的眼睛裏多了些可愛,也暫時忘了馮瑞帶給她的不快。
黃宇輝似乎面有難色地說:“如果你和吃飯,當然是我請客。不過,還是留待下次,我等會兒還在去見一個人,去晚了不好。”
她失望地說:“噢,誰啊,可不可以問。”
“也許也你知道,新進的作家,你有沒有過他的書,我記得你讀書時也喜歡看偵探似的小說。他寫的《致命的遺失物》可是媲美阿加莎……”
“一葉舟?”
“對,他的筆名就是一葉舟。不過,他這個人……”
“真名是不是叫喬波?”
“對,喬波,怎麽,你認識他嗎?”
“這個,不是很熟,但也算得上認識。你們出版社想簽他嗎?”
“想,不過他的情性很古怪,不知肯不肯。”
楊飛想,喬波哪裏古怪,“也許是你們得罪過他吧。師兄,如果你現在去,能不能把我也帶上,好歹也算得上是個認識的人,說不定我能說說好話呢?”她想她認識的喬波應該是個挺豪爽的人,不像是個能說話的人,而且應該是個講義氣的人,不會不講情面吧!
黃宇輝思索了幾秒,“可以,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