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蕭舒兒的糾結
創藝師?
門內的蘭澈溪收回放在門屏上的手,心中默念了好幾遍着三個字,确定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過去八年中,蘭澈溪不曾停止過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對知識的吸收,她不敢說如今已經無所不知了,但一無所知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哪怕不知道具體,但連印象都沒有還是頭一次。
正想進用光腦查找一下資料,卻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十二點了,自己明天可是要早起的。
想了想,為了避免出現開課第一天就遲到這種失禮的事,蘭澈溪決定還是明天到學院後再去查。
這一晚,蘭澈溪如同放下一個包袱般睡得香甜,蕭舒兒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心裏的波動太過絮亂,大腦如同入魔一般不斷思考着和女兒有關的事情。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家女兒是世上最省心,最讓父母沒有成就感的女兒,但這樣的認知卻在今天被推翻了。
長得漂亮,又有着冕下的身份,這樣的女兒在她眼中一直是注定一輩子都一帆風順的,唯一要擔心的便是她因為生活太過順風順水長成性格不讨喜的女孩,将來會在感情上受挫,但女兒後來的表現完全放下了這個顧慮。
她的澈溪幾乎具備了女性所有的優點:聰慧、溫柔、體貼、美麗、優雅、自信、堅強……所有能用來贊美女性的詞都能在她身上得到體現。
蕭舒兒腦中甚至已經想象到了,長大後的女兒是怎樣的風華絕代,吸引一個又一個優秀的男性,然後再他們的把關下,從中挑出一個英俊、溫柔、體貼。最重要的是非常愛她的丈夫,然後生兩個和女兒一樣可愛的寶寶,如同所有童話故事中的女主角一樣幸福地生活下去。
蕭舒兒是個非常理智的人,照理說不會和童話故事這種東西有關系,但前提是沒有關聯到自家寶貝女兒。
——在她眼中,那些童話故事中的女主角沒有澈溪漂亮。沒有澈溪大方。沒有澈溪可愛,沒有澈溪聰明……反正就是什麽都不如自家寶貝女兒,這些人都能過得幸福,她女兒自然只會更幸福。
——這時候。她已經忘了那些是“童話故事”了。
——原諒身為隐形女兒控的媽媽吧,在她眼中自己女兒就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即使有人挑剔,也肯定是那人眼睛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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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舒兒看來,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将女兒引導到藝人的道路上。補足人生中唯一可能會有的缺憾。
但她所有的打算都被蘭澈溪突如其來的告知弄懵了。
蕭舒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女兒會想要當音樂人,那麽辛苦的音樂人。
并且已經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積累了驚人的實力。
看着那雙一直淡然清澈的漂亮眼眸中灼眼的執着,反對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來,她舍不得,舍不得讓女兒放棄讓她快樂的音樂。
作為一名在洲際聞名遐迩的天後級歌手,蕭舒兒見過的音樂人太多了。不說那些默默無聞的,只要是有點名氣的。視覺年齡都比實際老很多,不到百歲臉上就出現細紋,頭發幹枯,皮膚沒有彈性,身體有着各種各樣的毛病。
這些都是過度消耗腦力造成的生命力消逝。
在她所知中,成名的音樂人幾乎都活不過兩百歲,有些聲名赫赫的音樂人更是連百歲都沒活過。
所以在大聯盟,做音樂人的要麽真的非常喜歡這個工作,要麽是被生活所迫。
哪怕音樂人的地位一直都居高不下,但有勇氣選擇這個職業的人并不多,畢竟人都是惜命的。
蕭舒兒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居然要從事這樣近乎自殺性質的工作,而自己居然沒有堅決反對!
她毫不懷疑,自己女兒能夠像她說的一樣說服政府同意她做音樂人,只因為她是蘭澈溪,說到做到的蘭澈溪。
那樣驚人的音樂才華,蕭舒兒不想讓其埋沒,但她更不希望自己女兒的壽命折損。
但這是澈溪長這麽大以來唯一一次對一件事表現出強烈意願,她根本無法開口反對。
最後,她也只是提出“創藝師”這個有可能給女兒帶來轉機,或者分薄女兒在音樂方面投入的名詞。
一整晚都沒有睡安穩,天際剛剛泛白,蕭舒兒就神情憔悴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梳洗了下,連早餐都沒吃,沒驚動任何人就離開了。
蘭澈溪并不知道媽媽心中的煎熬,一夜好眠後打着哈欠從床上爬了起來,将臉埋到熱毛巾中,蘭澈溪的腦子才真正清醒過來,開始真正運轉。
将剛過肩的長發梳順,蘭澈溪選了一款光腦變成一個蝴蝶型的五彩寶石發夾夾在耳後,又将一個蝴蝶尾戒式的通訊器戴好,上衣穿了一件斜扣的橙色收腰短風衣,裏面是淺黃和白色搭配的針織衫,下面是深咖啡色的修身褲,腳上蹬着一雙玫瑰色高幫鹿皮短靴,這樣的打扮使得她青春靓麗,透着一股朝氣。
奶奶還沒有起床——自從蘭家的處境漸入佳境後,她的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樣緊繃着一板一眼,聽到德森說爸爸、媽媽和大伯都走了,蘭澈溪也不意外,一邊浏覽着光腦上今天的新聞一邊喝着果汁。
浏覽了一遍大标題,發現沒什麽自己特別關注的,蘭澈溪就将光腦收起,專心吃起早餐。
因為和大家約好了一起去一學院,所以吃完早餐後,蘭澈溪坐到一邊繼續浏覽新聞。
正看到一半,一陣歡快的鋼琴聲就響了起來,是通訊器上的視訊請求。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蘭澈溪皺着眉頭按了通過。
“澈溪,你昨天怎麽沒告訴我你家裏為你辦了慶祝聚餐,我都沒有趕上。”看到蘭澈溪今天的打扮,任安航眼睛一亮随即有些抱怨地說道。
蘭澈溪擡眼看了他一眼,随口撒謊道:“因為家人打算給我個驚喜,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特別咬重了“家人”兩個字,意思很明顯,這是家宴,和你這個外人無關。
只要有可能,蘭澈溪總是避免家人和任安航遇見,這個男人雖然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一副任勞任怨的做派,但對着自己重視的親人,哪怕嘴上說着和氣的話,也透着以一股輕視和慢待。這是她絕對無法容忍的。
聽出了她的潛臺詞,任安航有些尴尬,但可能是這樣的經歷太多了,只是一瞬間他就恢複了過來,開口道:“那我今天來接你去學院吧。”
“那就這樣說定了。”在蘭澈溪拒絕之前,任安航撂下這句話就掐斷了視訊。
蘭澈溪有些錯愕地看着消失的虛拟屏,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掐視訊了。相比于生氣,蘭澈溪更多的是意外,認識六年,任安航對着她不說委曲求全,也是小心翼翼,從來都沒有反駁她的意見,更不要說是掐她視訊了。
不過,她也只是稍稍好奇了下就不打算深究了,反而想着怎麽把任安航打發走,可是鑒于自己還沒有成年,不好和對方撕破臉皮,唯一可行的方式便是在任安航之前和簡楊他們先走一步。
——她可不敢讓朋友當擋箭牌,蘇懶她們還好,是女孩子,但對簡楊和曲東然,任安航可是一直很有敵意的,她可不想任安航找兩位男性朋友麻煩。
可惜,蘭澈溪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她正要發信息催一下幾位好友,就聽到德森彙報任安航到了。
蘭澈溪面無表情看了眼對面笑得有些讨好的任安航,把編寫了一半的信息删掉,重新寫了一條信息,将任安航的到來告訴他們,讓他們不用過來了。
聽着叮叮的信息提示聲,蘭澈溪知道那些肯定是好友們因為擔憂而發來的詢問,但是……看着旁邊面色如常,目光卻不斷偷瞄過來的任安航,蘭澈溪手指頓了頓,打消了立刻浏覽的想法。
“我希望今天這樣的情況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