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時間進入夏季學期，所有五年級的學生都必須與其院長面談将來的就業問題，芮妮自然也不例外。
星期一的下午四點半，芮妮如約而至，敲響了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門。
深色橡木門嘎吱吱地被推開，露出裏面熟悉的、坐在加高軟墊上的拉文克勞院長菲利烏斯·弗立維。
“啊，霍克，請進來。”弗立維教授一臉笑容，和藹可親地說。
他的辦公室裏有種柔和缥缈的清涼感，從大開的窗扉中吹來初夏的微風，撩動用來做窗簾的羽毛輕紗，也吹進了細薄輕盈的花香。
芮妮在寫字桌旁的深藍色天鵝絨餐椅上坐下，發現桌面擺滿了這幾天傳遍的許多就業指導小冊子。
“你肚子餓了嗎？”
他本該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芮妮關于未來就業的想法，但面對自己得意的學生，不由更親切地詢問，
“哦——不瞞你說，現在恰好是茶點時間，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讓我的茶點舞團加入這場面談——”
就等着芮妮點頭，弗立維教授愉快的拉開自己的抽屜，讓其中開了蓋的鐵罐顯露出來，幾個色彩缤紛的口袋蛋糕從中跳了出來，挨個落在桌面上。
伴随着不存在的節拍，小蛋糕們擠擠挨挨地開始跳舞——是牛仔舞！
這次嚴肅關乎芮妮将來的就業方向的面談，就從這場別開生面的蛋糕牛仔舞開始。
等一切停歇後，她和弗立維教授快樂的分吃了這些蛋糕，讓饑腸辘辘的肚腹總算有了慰藉。
“那麽，”弗立維教授飲下一口加奶、多糖的紅茶，喜滋滋地問，“你有沒有考慮過，畢業以後想要做什麽呢？”
去魔法部随便考一個職位，能糊口就行。
這是芮妮從前用過無數次的答案，畢竟她又沒真正活到過畢業找工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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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從确定生命的希望以後，她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就業方向。
“我想先去游歷世界，”芮妮向往地說，“見識一下不同國家的巫師風俗；接着，我想根據自己的經驗和所見的事情，寫幾本書。”
“哦！”弗立維教授有些吃驚，
“你的成績明明優異到足夠去聖芒戈、或是去做傲羅了——但如果這是你的夢想，我想沒有哪個教授能夠拒絕為你提供建議。”
他抖了抖魔杖，細口銀壺便自己飛起來為芮妮所剩無幾的瓷杯中續紅茶，等到纖瘦的女孩滿足喝下一口茶後，弗立維教授才繼續說。
“雖然你的選擇方向沒有證書的硬性選擇，但我還是建議你可以繼續學習魔咒學、變形學、黑魔法防禦以及魔藥學——
我不得不說，你都滿足了這些課程的進修要求，成績單上滿滿的‘優秀’和‘良好’！
——哦，很抱歉，我将回到我們的話題——許多巫師都會選擇在畢業後游歷世界，為自己長長見識，也是能夠拓展自己能力的有效途徑。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游歷世界也存在一定的危險性，除非你選擇永遠都出沒于各個國家的大城市——那也将降低游歷的收獲。”
芮妮如饑似渴地點了點頭，從弗立維教授開口的第一句話開始，就抽出了自己的寶貴筆記本，用羽毛筆唰唰地記錄他所說的每一個重點。
“這些進修課程都是能夠為你在将來的游歷過程中提供安全保障的，”他幹咳了一聲，用紅茶潤了潤嗓子接着說，
“魔藥學也很重要，當你深入峽谷或是叢林時，脫離危險後你必須學會為自己療傷解毒。”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放寬對于N.E.W.T證書的追求了呢？”
“擁有智慧的巫師永遠不會自斷後路，”弗立維教授尖刻地說，“如果你已經擁有拿到證書的能力，為什麽要放棄呢？”
這次面談對于芮妮收獲頗豐，她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和未來看法，發現這樣看似漫無目的的目标和自己能夠拿五六個N.E.W.T證書毫不沖突！
——沒人說過一個拿滿證書的優秀畢業生就不可以去周游世界進行冒險了，是不是？
幾個揮舞着糞蛋和臭蛋的低年級小孩擦着芮妮跑了過去，她隐約記得這段時間應該是韋斯萊雙胞胎華麗退學的時候，但直到今天，她也沒見到任何消息。
反而是學校裏流通的惡作劇産品變得多起來，他們似乎把自己的産品開始在校內預售，并且搞了一個投票，選出他們預售單上最受歡迎的産品。
被選中魁首的那樣惡作劇産品便會在一星期內打六折——只要前來購買的學生熱烈地說一句：“烏姆裏奇是該死的老怪物！”
有些也想要購買的斯萊特林學生不肯罵，就被趕了出去，結果他們轉而告狀到調查小組，最終還是被烏姆裏奇知道了。
光是芮妮見過的大搜查就有五次，可沒人知道韋斯萊雙胞胎的産品都放在哪裏。自從被查過一次後，他們的交易過程更加低調，連想要抓到現行也很難。
為此，烏姆裏奇好幾次都在氣急敗壞地威脅他們，要将他們扣分、關禁閉，可他們反而愈來愈嚣張。
“說實話，女士，”弗雷德·韋斯萊怪腔怪調地說，“如果您說将我們退學，或許還有點威脅性。”
“是真的嗎？弗雷德，”喬治·韋斯萊笑着說，“真的對我們有威脅性嗎？”
“哦，我也不确定了，喬治。”
說完，他們倆一起笑嘻嘻地看着臉色鐵青的烏姆裏奇，勾肩搭背地離開了走廊。
在逐漸逼近的考試周裏，納威顯得有點兒情緒失控，他總是在和芮妮一起複習的時候突然把頭砸在寫字桌上。
接着便是喃喃自語，聲音又小又很絮叨，導致他們連續幾天都被平斯夫人趕了出來。
“納威，你究竟怎麽了？”芮妮不耐煩地問，她抖抖自己的書包，把冒出頭的複習資料都塞進去。
“唉……對不起……芮妮，我只是最近總做夢。”納威可憐巴巴地說，“夢裏面我考砸了每一科，奶奶指着我說果然不如我爸爸……你也離開了…”
“我認為你最好去校醫院，拿一瓶提神劑或是鎮定劑。”芮妮急着趕完自己的複習計劃，只能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去黑市上交易，好嗎？那些魔藥都不可信任，如果你因為喝了那些東西而錯過O.W.L考試的話，你奶奶才會真的殺了你。”
她在上個星期為納威專門制定了複習計劃，只要他能冷靜下來照着上面做，芮妮就可以保證他能夠拿到至少三個優秀。
“你得背下這些冷門咒語呀，納威。”芮妮恨鐵不成鋼地說，“就算生活中很少能用到又怎麽樣？考試會考的！試卷上一定會這些題目！”
“你怎麽知道？”納威沒精打采地問，“這些太複雜了，太難背了！”
“……我就是知道！”芮妮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腦袋，“我研究過去年的試卷，專門為你壓的題——所以，別告訴別人，知道嗎？”
整個城堡都為五年級和七年級學生們的考試焦慮和緊張起來了，明明這是每年都會有的考試，可芮妮就是感覺今年的特別令人緊張——或許是因為她需要考試的原因。
她現在非常痛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把每道題目都記下來，這樣她就可以輕輕松松的全科優秀了——可是也不太現實，因為還有實踐課，每一次都會不一樣的實踐課。
越接近考試周，拉文克勞的燭火就會越晚熄滅，芮妮從未見過休息室裏有這麽多人。
雖然她喜歡在宿舍裏獨自複習，可是偶爾在被莉莎拉下來以後，芮妮發現這樣的氛圍不僅沒有影響自己，反而使得她的效率更快了。
這麽說吧，你大概很少能夠見到這些平日裏朝氣蓬勃的學生變得如此疲憊。
他們互相傳遞着提神劑，你一口我一口地灌進肚子裏，再振作精神繼續複習。
連最愛惜自己容貌的帕德瑪也不在乎那兩個深深的黑眼圈了，她寧願把更多的時間花在練習快樂咒上，也不肯再花時間進行睡前護膚。
如果不是穿着素色條紋晨衣的弗立維教授親自來趕這些人上樓睡覺，或許還有些人會選擇在考試前一天晚上通宵複習。
“你們會在考試的時候昏睡過去的！”
弗立維教授說，一向好說話的他難得板着臉把剩下的幾個學生都趕了回去，
“好好睡覺，孩子們，休息得好一點。”
燈光被熄滅了，六個女孩整整齊齊躺在屬于自己的四柱床上，不知道別人如何，反正芮妮依舊睜着雙眼，在腦海裏不斷回想打嗝咒的破解咒。
“你們的羽毛筆都檢查過了嗎？”曼蒂突然問道，“我聽說去年有個男生，他的羽毛筆在進考場前壞掉了——而他用不慣考場上備用的！”
這下芮妮才知道，宿舍裏壓根沒有人睡着——聽了這句話後，女孩們都趕緊從床上跳起來，緊張地開始檢查自己的書包。
羽毛筆、滿瓶的墨水和一摞摞整理好的複習資料。
既然已經掏出了書包，莫拉格又忍不住開始背筆記，而她一開始，蘇也跟着念叨起來。
漸漸的，每個人都開始繼續複習了——帕德瑪正在練習移動咒、莉莎堵住自己耳朵背起了消失咒的定義、曼蒂捧着《标準咒語，五級》一邊念一邊合書背誦。
芮妮低頭看了眼懷表，已經淩晨兩點了，她不禁開始懷疑第二天早晨她們究竟會不會起不來，可是在女孩們又開始互相傳遞提神劑以後，她也默許了這件事。
那天晚上，她們直接睡在了地毯上，枕頭和毛毯橫七豎八的堆在一起，六個女孩歪歪的睡在裏面。
筆記和課本也淩亂的堆在手邊，昨天夜裏也不知道是誰先睡着的，輕微的鼾聲還引起了小小的哄笑。
但随着甜美的鼾聲響起，芮妮也感到眼皮沉重，一陣濃厚的睡意襲來。
砰的一聲，她左手邊的帕德瑪已經仰着頭昏睡過去了，芮妮撐着睡意把毛毯給她蓋上，最終也屈服在愈來愈強烈的睡意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一想到魔法學校還要背課本就好絕望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