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個時間線不太對勁，”芮妮擰着眉頭用食指敲擊時間轉換器，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也許我應該再轉一圈。”
“你——你——你怎麽回事？！”
納威有些崩潰地大喊，甚至不敢低頭看那張失去活力的，滿是傷痕的臉。
“你在未來死了！未來會有食死徒入侵霍格沃茨！怎麽會這樣？哈利他們呢——”
“別總是哈利哈利的！”她不耐煩地啧了一聲，“英雄們總是沖在前面的，包括你也是。”
“什麽？”納威瞪着她，“你怎麽……怎麽能夠這麽冷淡的面對這些事？你……你早就知道？”
他突然像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有些驚懼地指向芮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會死？你也是一位先知？就像特裏勞妮教授——”
“哦！天哪！我可不是先知，我也不會任何預言和占蔔……納威！冷靜一點！”
有紛亂的腳步聲從走廊深處傳來，其中還傳出幾聲念惡咒的聲音，芮妮不清楚是誰，但現在他們可不能站在這裏——像兩個活靶子一樣被別人擊中。
她趕緊拽住納威的衣領子把他重新拉回由陰影籠罩的壁龛中，幸運的是，納威驚吓過度只能癱軟在地，被她輕松塞回了陰影之下。
“我……我們得去幫他們，”納威驚喘起來，眼睜睜看着幾個面容青澀的學生被一頭可怖的狼人追趕而過，“過去不能改變……但是我們可以在未來保護這些人！”
“不，你不可以，”芮妮冷冰冰地說，手中加快了轉指針的速度，“因為那不是未來，是過去——準确來說，是我的過去。”
“什——”
納威困惑和恐懼的面容在她眼前散開，似乎也融入了四周不斷如冰激淩融化般的色塊中，刺耳的嗡鳴聲再次在她耳畔響起，直到幾秒鐘後停止，她才漸漸舒緩開緊皺的眉頭。
“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小組，”披散着堅果棕鬈發的芮妮好奇地說，“你參加多久了？都學些什麽呢？”
“自從去年那副肖像告訴我，哈利·波特曾拔出了格蘭芬多寶劍，斬殺了二年級的密室怪物以後，我就一直很看好他，”
Advertisement
和她并肩共行的泰瑞·布特誇張地張開了手，狀似無意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是邁克爾先加入的，他正和金妮·韋斯萊約會呢，他問我們要不要去，所以我想——嘿！為什麽不呢？”
長發芮妮垂眼瞥了他的手一眼，捂着嘴笑了起來：“我是中途加入的，會不會讓他們很為難？”
“當然不會！”泰瑞·布特趕緊說，“我們一直想讓成員越多越好呢，而且我也早就和波特提過了。”
“哦……泰瑞，你真好，沒想到你和哈利·波特也有這麽好的交情。”
“畢竟我們也是訓練時交過手的——悄悄和你說，他壓根沒接住我的繳械咒！”
很快兩人的距離就變得更近，親密無間地摟在一起從階梯走了上樓。
“呃，”短發芮妮這才解除貼靠在牆壁上的自己和納威的幻身咒，有些尴尬地望着石板穹頂，“這是我第一次試着和男孩調情，別挑刺。”
納威的臉色黑得吓人，但他明顯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你不是在豬頭酒吧和我一起加入了D.A嗎？為什麽現在你又需要和——泰瑞·布特一起？”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秘密，”芮妮有些猶豫地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
“我本來打算先找到機會打破這個詛咒再告訴你，但是——好吧，事實上，你剛剛所見到的，我的死亡和我與泰瑞約會……都是我的過去，甚至于我與他的約會時間還比那次死亡更晚一些。”
“我不明白，如果你已經……死，死了，怎麽又能回到五年級和他在一起？”
“回到！對了，謝謝你，就是這個意思——回到過去……我想我的身上似乎背負着一個詛咒，讓我總會在七年級的十七歲生日前死去。
接着又回到我經歷過一遍的人生中，按部就班的繼續赴死的平淡生活。
比如我的第一次死亡——就是你剛剛看到的，被索命咒擊中的那一次，使我回到了我們所在的這個時間線中的開學前。”
那瞬間，納威直瞪瞪地看着輕描淡寫的芮妮的臉，露出在魔藥課堂上常出現的怎麽也抓不到要領的表情。
“我已經死過三次了，納威，相信我，”芮妮又開始擰動指針，指腹卻有些奇異的發白，
“如果霍格沃茨能夠開設一門‘體驗死亡’的課程，那麽我将會是當之無愧的教授。”
“三次？！”納威震撼的倒吸了一口氣，“每一次都像……都中了索命咒嗎？”
他的語氣有種突如其來的憐憫和珍惜，然而卻令芮妮有些不舒服，她把自己的秘密剖開并不是想要他的憐惜，而是不得不這麽做。
這樣一來，她的心情就更壞了。
“并不是每一次……有兩次是這樣吧，”芮妮敷衍地說，
“我現在得慢慢摸索這個懷表……聽着，納威，如果一會兒我們又見到我的死亡場景，我很抱歉——因為那一定不好看，但是我希望你別再沖出去了，我們得立刻轉動指針才能離開那裏，我不想把你留在過去。”
不知道納威是不是無法立刻消化這樣超出常理的擁有龐大信息的消息，他安靜了下來，麻木地走向她，輕輕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等待下一次時間傳送的到來。
芮妮用餘光瞥了一眼他茫然和痛苦的神情，輕輕地說：“別擔心，反正我也習慣了。”
也許芮妮就不該說那句話，因為當他們的雙腿剛落地時，幾塊尖利的石塊便擦着芮妮的臉飛過，納威迅速撲上去把她按倒在地，同時抽出了長袍裏的魔杖對準不遠處唯一的人影。
“啊，這下好了。”芮妮翻了翻眼睛，趕緊伸長手拽着納威衣領把他拉下來，兩人就着一堆廢墟當掩護，躲避着四處掃射的光束。
“不——”泰瑞·布特痛苦的哀嚎聲響起，他撲向另一堆廢墟，想要徒手扒開上面的沙礫與石頭，“芮妮！芮妮！”
納威聽見這個名字便動了動耳朵，異常沉默的他陡然跳起來扒在廢墟邊緣，一雙呆滞的藍眼睛似乎透過了泰瑞的身體，看見了被埋在廢墟下的人。
“喔噢，我勸你最好別看，”芮妮随手一揮魔杖，把十幾只密密麻麻撲來的八眼蜘蛛擊退，眼神始終停留在掌心的懷表讓，卻好心的提醒他，“第二次死亡我好像是被壓死的，一定特別可怕。”
“你怎麽能這樣？”納威平靜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亡……你，你又不會永遠複活下去的，是不是？”
“我确實不會以及我很在乎我的生命，只是……過去的死亡不會再影響我的思考，因為那都是成功前的失敗經驗——如果你有了希望活下去，你還會在乎以前有沒有死過嗎？”
“你知道怎麽破除這種詛咒？你已經知道了？！”
“算是吧，但是……呃，算是吧，抓緊我的手，納威，我這次轉了兩圈，希望我們能直接回到自己的時間線。”
禁林裏傳來一陣風，發出獨獨一聲狂野、低沉、奔騰的聲音，凄冷的白月冷冷照在密不透風的樹葉穹頂上，将狂亂的樹影照在地面，仿佛将五月時節滴成冬天。
“我——這——什麽？！”芮妮驚呆了，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不遠處一前一後走進禁林的身影，一個披着黑色長袍，鬼鬼祟祟；另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麻瓜衣服，跟在前者身後。
“關于那個詛咒的問題……”納威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身處什麽地方，反而盯着她嗫嚅着說，“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
“那個等我回去了再說——上帝梅林耶稣瑪利亞，我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一個人是世界上最倒黴的人——”
芮妮此時看起來有些慌亂，她迅速抓着納威躲到一棵大樹後，渾身戰栗的想要擁有最快的速度調整指針，卻因為後背傳來的涼意導致手指不停顫抖，這使她比平常更加暴躁，
“——鑒于我死了以後可以複活——順便一說，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那個倒黴的人就是你，納威！天哪！”
“這話怎麽說？！”納威立刻反唇相譏，但很快又收回了帶刺的語氣，懊惱地說，
“對不起，芮妮……為所有的一切，你的死亡，你的複活，你的詛咒……我還把你推下樓梯！我真是世界上最糟糕，最倒黴的人。”
啊，是納威的恐懼和愧疚感爆發了，而且所蔓延的程度足以抵消對記事本的質疑和憤怒。
芮妮短暫且模糊的想，但顯然現在并不是拘泥于這些事情的時候，神秘人可能就在附近！這個事實幾乎想讓她尖叫出聲。
她感覺心跳在加快，然後凋萎，在陰森可怖的禁林陰影下僵/化如石，一雙手抖得不像話，終于引起了納威的注意。
“你……你怎麽了？”他遲疑地問。
“你來！”芮妮似乎就等着他說話，她立刻把手中的時間轉換器扔到了納威懷裏，
“快！這裏非常危險，我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不想浪費在過去——轉一圈半，或者兩圈，或者三圈，總之我們得趕緊離開！”
納威猝不及防被塞進一塊冷冰冰的懷表，芮妮的催促就像秒針走動的惱人聲，在他耳畔無限放大。
他緊張又慌亂地擰動着指針，甚至顧不得詢問為什麽是最後一次機會。
“等等，你好像拿反——”
一陣刺眼的白光在他們眼前炸開，那一瞬間芮妮好像真的見到了天堂——但這不合常理，她是女巫，她所信仰的神或是人應該是梅林，難道是因為從小被帶進教堂所留下來的意識在作祟嗎？
漸漸的，白光轉為一片溫暖柔軟的陽光，輕柔地照在她的眼皮上，芮妮仿佛聞到了最讓人安心的氣息——熱氣騰騰的水果酥皮派，夏日蒼翠的雲杉樹，頗具倫敦特色的濕潤空氣。
“呃……我的身體好痛……”納威的抱怨聲在身旁響起，使芮妮一下子從精神幻想中掙脫了出來。
她立刻睜開眼，頂着眼周酸脹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環顧四周後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倫敦的報春花巷，而且根據剛剛關門回家的阿米莉亞·霍克來看，他們又回到了初始時間段。
“又回到這裏了，”芮妮的心髒又開始砰砰作響，只是這次沒有之前顯得慌亂害怕，
“這是不是一種暗示？或許我……我不能阻止那件事發生……但我可以…可以親自找到那件事發生的原因。”
“芮妮·霍克！”納威從未看起來如此嚴肅過，他有些憔悴，更多的是堅定地說，“把你的詛咒和破除方法告訴我，我想要——我一定得——我一定會幫助你！”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