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一算,自己和顧青認識也有好些年了,時光已經磨平了他們的菱角,顧青算不上有太大的變化,無論什麽時候,顧青的臉上都是帶着傲氣的,只有現在,才會變得毫無防備。

郭成忍不住用手輕輕的觸碰顧青的臉頰,他的臉在發燙,郭成摸着很是舒服,在上面慢慢的摩擦着。

顧青迷迷糊糊的‘恩’了一聲,大概是感覺到不舒服,用手排掉了郭成的手,繼續睡了過去。

無論時光怎麽變遷,有些事情依舊是改變不了的,郭成深呼吸了一口氣,脫掉了外套,慢慢的爬上了床,輕手輕腳的,小心翼翼的把顧青摟在懷裏。

在接觸到顧青的那一刻,郭成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叫喧,獨屬于顧青獨特的氣息在郭成的鼻尖蔓延,郭成此時甚至覺得奇怪,顧青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只是躺在自己的身邊,都讓自己感覺到如此的安心。

老實說,郭成這些日子來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就算是睡着了,也老是做夢,但是醒來又想不起來夢見了什麽,唯獨一次記得很清楚的是前一秒鐘顧青和他說分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下一秒卻是自己在角落看着顧青和別的男人嬉笑的場景。

他猛地醒來,感到由衷的害怕,他不能忍受顧青喜歡上別人,也不能忍受顧青和別人走,特也沒有辦法想象要是顧青不喜歡自己了,他要怎麽辦。

想着想着,情動不已,偷偷的低下頭,親了親顧青的嘴角。

剛開始的時候,郭成還有些謹慎,但是見到顧青沒有反應,也就放開了膽子,手腳也開始不規矩起來了。

這也不能怪郭成,只是因為太想念他了,太想感知顧青的存在了。

顧青的身體不比其他男人,顧青從小就是被家裏人捧在手心裏的,出來了之後郭成也沒舍得給顧青幹重活,顧青常年都在家裏呆着,太陽曬不到,風雨也打不到,皮膚說不是的白皙和細膩,郭成吻着顧青的同時手伸進了顧青的後腰處,揉捏着。

顧青也不知道是不是難受,他有些難耐的扭着後腰,嘴裏有意無意的吐出呻吟,那聲音就像是剛出生的小貓似的,撩撥着郭成的心弦,他的眸子一深,臉上露出有些難耐的表情,他試着喊着顧青的名字,對方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郭成從來都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再加上那麽久沒有見面,這是明擺着送上門的,不吃是不可能的,再說這個幾個月,郭成過着禁欲的生活,理智也早就飛遠了。

郭成有些急不可耐的把顧青的上衣撸到腋下,在完全接觸到顧青的那一刻,郭成的呼吸都混濁了,他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下身已經充血了,他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那神情,想足了一個涉世未深的小毛孩。

明明是一具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身體了,現在撫摸起來,就像是什麽稀世珍寶一樣,一寸一寸都不想要錯過,明明是和自己記憶相吻合,卻又說不出哪裏一樣了。

郭成覺得這種感覺很怪異,顧青的身體甚至沒有那些年輕人的柔軟,很多的姿勢都擺不了,說句老實話少了很多的樂趣,但是現在為什麽,擁抱起來,卻是那麽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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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顧青的時候,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之前的寂寞空虛一掃而空,現在也才意識到,真正可以填滿自己的,只有顧青的氣息還有顧青的味道還有顧青的溫度。

第二天,陽光照進房間,顧青被刺眼的陽光照得睜開了眼睛,他的頭昏昏沉沉的,就好像被灌了鉛似的,擡手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都酸軟的不行,特別是身後那個難以啓齒的部位,雖然幹幹爽爽的,但是那股感覺,騙不了人。

這種感覺顧青太熟悉了,本來還以為自己昨晚做了一個春夢,現在自己一絲不挂的躺在床上,看來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了,當然這不是顧青願意的,他好像隐隐約約的聽到郭成的聲音。

顧青勉強的起身,周圍都是陌生的擺設,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賓館,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強迫自己清醒一點,他頭疼的厲害。

“阿青?你醒了??”

顧青聽到這聲音愣了一下,接着就轉過頭去看,郭成已經坐在床邊看着自己了,他穿戴整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顧青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前因後果。

顧青心想還不如被一個陌生人強奸呢,喝酒就是誤事!

顧青很生氣,以前因為喜歡,什麽事情都無所謂,也不太喜歡計較那麽多,但是現在分手了,橋歸橋路歸路了,顧青一下子就揪住郭成的衣領,把他拖了過來,他的臉和顧青的臉只有咫尺之遙,顧青眼珠子都紅了,咬着牙下巴微揚的說道:“郭成,我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導致你一次又一次的觸犯我的底線。”

郭成的眼裏閃過一絲的着急:“不是的……阿青……”

顧青又把郭成拖過來一點,他們的鼻尖幾乎相碰,顧青的眼神裏發着兇光,手上的青筋爆出,他的身體很難受,也不能說馬上就給郭成一拳:“郭成,你信不信我顧青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

郭成看着顧青的認真的樣子,有些急了,他知道顧青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阿青……你別生氣……我只是,太想你了……”

“想我?”顧青一下子就甩開了郭成,咬着牙說道:“你和那個小男孩上床的時候想過我嗎??”

“阿青……我……我錯了好不好……我……”郭成的眉頭緊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顧青懶得再聽他啰嗦,馬上忍痛起身,他看到自己的一個被整整齊齊的疊着放在一邊了,郭成看他隐忍的表情,想要過去扶他,被顧青甩開了。

顧青也不扭捏,直接就開始光着身子穿衣服,往門口走去,出來還沒有走幾步,郭成就追了出來,拉住顧青,問道:“阿青……你……你要去哪裏……”

現在是冬天,早上天亮的比較慢,所以現在外面都是灰蒙蒙的,寒氣很足,郭成抓着顧青,顧青想要掙開,郭成就更加的用力,顧青咬牙說道:“放開。”

“不放,阿青,我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我們得好好談談。”

“談?”顧青冷笑一聲:“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郭成,這樣糾纏到底有什麽意思?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什麽都不欠你的了。”

“阿青,別說任性的話,跟我回去吧。”郭成抓着顧青的手又微微的用了力,好像怕自己一不小心,顧青又要跑掉了。

“其實,郭成,說句實在的,你現在要什麽有什麽,多少個顧青你都可以找到,又何必來糾纏我呢?”這一句話,是顧青這段時間唯一一句是同正常口吻對他說的話,中間又摻加着許多的無奈。

有很多的事情都在變,你認為最舒适的生活,人家不一定和你抱着相同的看法。然而導致自己的信任被被別人踐踏的一文不值,為別人犧牲了整個青春,卻不知道,太多的人前赴後繼的撲上來,你所謂的犧牲,全部被看成理所當然,他永遠都不知道你心底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他永遠記不住你說的每一句話,甚至連你喜歡吃的東西都停留在了以前,對你美好的記憶,還有那些純粹的喜歡,也全部停留在了以前,現在的你,不過只是他可有可無的存在,因為太多太多的人,願意取代你的位置。

顧青不想和這些人争,他也知道郭成有多優秀,李勳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以後呢?誰又知道以後會不會又冒出一些阿貓阿狗的,一輩子那麽長,為什麽就要在鬥氣中活下去呢?

所以顧青選擇了放手,他想要放手了,郭成卻死死的抓住不放了,顧青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不想要又放不開,還是說對于以前的事情感到愧疚?

“不……不是的,阿青,我就要你……一直都是你……”郭成的表情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看起來很迷茫,但是也撼動不了顧青的心。

“你只是一時的不習慣,大家都一樣,回去洗個澡,睡個覺,明天醒來就習慣了。”顧青的眼眸清澈見底,他直視着郭成,不卑不亢,郭成抵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間,慢慢的松開了顧青的手。

雖然此時顧青的心情也是排山倒海的,但是還是淡定的轉身:“好自為之吧。”

顧青回到店裏,看到劉曦正趴在收銀臺上睡覺,天還沒有亮完,灰灰暗暗的,店裏有暖氣,但是看到劉曦熟睡的樣子,顧青不禁的覺得自己不負責任起來了。

他把劉曦搖醒,說着回家吧,劉曦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哇,青老板,你一晚上去哪裏啦,飯後散步都散到姥姥家去了?你就不怕我一生氣就把東西全部抱走?”

顧青有些無語,說道:“你要是還不走,就繼續加班吧。”

劉曦聽到這話,一溜煙就不見了。

劉曦就算體力再充沛,好歹也是個大學生,顧青忽然發現自己開店只是一時興起,不如再請一個人算了,自己就安安分分的當老板就好了!

顧青一拍手,再找一個大學生,兩個人也好打理,于是就在門上貼上了招聘。

顧青貼完回來無意間看了看日歷,算起來,也快要春節了,以往春節郭成都會空出一天的世界和自己一起過,包包餃子,吐槽吐槽春晚,那些外面下着大雪而他們卻在家裏吃着熱乎乎餃子的日子歷歷在目,怎麽可能說忘記就可以忘記的呢?

其實顧青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麽灑脫,他偶爾也會夢到郭成,可惜的是,那些曾經,無論痛苦與否,都回不去了。

只是顧青昨晚路過那個酒吧的時候,心情忽然變得很亂,他急切的需要一樣東西來麻痹自己,看起來過得很好的背後,只有他自己看得見的心酸,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原本七年的相濡以沫一下子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插進來毀了,先不說顧青用了多少的精力去經營這段感情,在這七年的時間裏,顧青已經對太多的事情都失去了那股熱血,唯獨對郭成,始終保留着那份喜歡還有悸動。

但是郭成回報自己的是什麽?顧青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疼了,以至于顧青很久之後,才意識到,好像真的是走到盡頭了。

他恍然間想起來,那時候顧青發着高燒,忍着沒有去看醫生,迷迷糊糊的聽到郭成哽咽的聲音,喃喃着:“阿青,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

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顧青也知道,是勉強不來的,阿青還是那個阿青,但是郭成,已經不是那個郭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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