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市

回到宿舍的時候,難得裏面的人很全。

我和胖子一開門,屋裏的四個人有三個轉過腦袋來看。

最裏面的于孟連悶着頭坐在他的課桌前不知寫什麽。

胖子像是見到親人一樣熱情的沖他們打招呼,“喲,你們都在呀?都吃完飯了?”

離得最近的李存微笑着點了點頭,我留神掃了他一眼,他瘦瘦高高的,頭發特別短,臉挺白,戴着一副圓框眼鏡。給人的感覺是個比較溫和的人。

他對床的蔡紹也應了一聲吃了,然後就見我的對床殷商笑眯眯的沖着胖子說,“唉唉,最近我在減肥,晚飯我都省了~”

胖子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了,他在殷商的身周來回掃描了好幾遍,不可置信的說,“你減什麽肥啊?你都這麽瘦了,我都沒說要減呢!”

殷商伥作幽怨的繼續嘆氣,“本來我也不想減啊,但是一看到劉行……我瞬間就覺得我的體型不标準了啊~”

我本來已經拉開了自己的椅子背對他們,聽到殷商的話便轉頭看了一眼他。

從他對胖子提“減肥”字眼的時候我就已經把他劃分到大尾巴狼的範疇,我才不信他有什麽減肥的打算。

殷商見我看他,露齒一笑,滿臉的無辜相。

在寝室沒呆多久,胖子又活躍起來。

他整個人塞滿了椅子,轉身時椅子發出難耐的吱呀聲,他完全的不以為意,隔着一米的距離沖着我的方向發出“嘶嘶”“嘶嘶”的聲音。

我受不了他的锲而不舍,眼神幾乎有些不善的看着嘈雜的他。

就見這胖子眉飛色舞的用氣音對我說,“劉行,你聽沒聽說過S街的夜市?”

我掃了眼寝室裏的人,一床二床不在,殷商背對着我耳裏塞着耳機不知聽什麽,六床于孟連悶着頭,偏長的頭發擋了大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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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正常音量的問胖子,“你這麽小聲幹什麽?做賊似的。”

胖子假咳了一聲,終于看起來神經正常的說,“我不是怕吵到別人嗎……”

我說,“你怕吵到別人就直接來吵我?”

胖子立馬拼命擺手,“不不不,我怎麽會吵你呢,我可是有要事禀報!”

我恩準的說,“說吧,S街的夜市怎麽了?”

提起S街,胖子的表情立馬飛舞起來,“據說S街特別大,晚上的時候那裏有一堆小攤,賣各種有意思的東西,而且還有篝火晚會!”

我直接笑了出來,“還篝火晚會?我第一次聽說咱們大東北有這稀奇玩意。”

胖子似乎也覺得自己說的事有點扯,于是他改口說,“那就……可能是類似的吧,反正聽說有一堆美女跳舞,都穿着服裝的,特帶勁!”

我涼涼的說,“服裝?跳秧歌嗎?還是二人轉?”

胖子啞了一樣瞪視着我,就好像我把他的美夢給掐碎了一樣。

這時戴着耳機的殷商突然轉過來,沖着胖子說,“你是不是想去看?帶我一個!”

胖子被殷商拯救,立馬原地滿血複活,看那樣似乎有撲過去擁抱歡慶的架勢,但好歹是顧忌着什麽沒有行動。我心裏陰暗的想,他肯定是顧忌他的體型會把殷商壓垮。

胖子有了同盟,卻沒有忘記我,他試探性的問,“劉行……你要不要去?”

我本來是沒興趣的,但是他倆一走,寝室就我和沉悶的六床,這麽呆着太死寂,于是我就勉強表示願意跟他們走一趟。

臨走時,胖子還多嘴的問了于孟連要不要一塊兒,果然遭到了拒絕。

我們仨溜達着來到校門口,S街是S縣的主街,在校門口随便坐個公交車就能路過那裏。但是胖子一臉腦殘樣的提議我們走着去,說是路途不遠,而且還能趁機熟悉這個縣城。

我們仨都不是本地人,他這樣說,我和殷商乍一聽有理,于是就真的沿着大街往南走去。

這時天已經黑了,不過路邊不時有些店家亮着燈,加上路上往來不斷的車輛,我們不至于看不見路。

這麽走着的時候,胖子就自己交代家底,他說他是從鎮裏考上來的,中考時廢了血勁才來到S縣的重點高中。

問及我們,殷商答他是因為家裏搬家,所以高中才就近選擇。

至于我,我和胖子差不多,也是鎮裏考上來的。

胖子說了一堆他家鄉的事,磨叽了一路我也沒記住他到底住在什麽角落。而我們這時已經走了二十分鐘,還沒看見S街的影子。

走在最裏邊的殷商突然停了下來,胖子也跟着他的目光看着什麽。我見他倆不動,就問怎麽了。

胖子卻沒理我,他眼睛眯縫着,嘴裏嘟囔着什麽。

我仔細一聽,好像是在說,“……生于一九□□年,殁于二OO九年……喲,這不是今年嗎?”

我毫不猶豫,一巴掌就往胖子的腦袋上呼了過去。

胖子捂着頭轉過來,“卧槽,劉行你幹什麽?”

我沒好氣的說,“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沒事閑的蛋疼,念那碑文做什麽?”

胖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這裏又不是墓地,怎麽不能念了,而且,就算是墓地我就念了裏面的人還能跳出來罵我不成?哈哈”

我倆這邊說着話,殷商似乎也打量的差不多了,轉過頭說,“這裏好像是個刻碑文的地方。”

我點點頭,不想在這裏多做停留,就催他倆快走。

他倆終于邁開了腳步,我們離開的時候,胖子一臉稀奇的問我,“哎?劉行你還怕這個啊?”

我鄙夷的哼了一聲,“誰說我怕?”

胖子笑得很欠抽,“那你着啥急走啊?”

我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這種東西還是離遠點好。”

胖子不屈不撓的問,“怎麽?難道你還遇到過怪事不成?”

我點點頭,滿臉的肅殺。

殷商似乎也有點感興趣,插話說,“什麽怪事?說來聽聽?”

我側頭瞟了他倆一眼,問,“你們真的想聽?”

胖子腦袋點的像撥浪鼓,嘴裏還瘆人的發嗲說,“想啊好哥哥~你還不快快道來~?”

我被胖子的聲音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殷商則反應的更直接,當即從最裏面繞到我的右側,利用我把胖子隔開。

胖子還玩上瘾了,隔着我就伸爪子招攬,“殷哥哥~你哪裏去?”

殷商的腳步嗖的又往外挪了一步,伥作一臉驚恐的樣子,對我說,“這貨是鬼附身了嗎?”

我鎮定的說,“沒事,大不了咱倆滅了他然後立刻毀屍滅跡。”

胖子終于安分下來,繼續扒着我問經歷過什麽怪事。

我在心裏默默地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緩緩開口,“小時候我家住的地方比較偏,幾乎就在鎮的邊界線上。有一次我和鄰居家的幾個小孩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就碰到了一片墳地。當時我們直接就都吓回來了。但是後來,有個膽大的小孩就說,要玩一個游戲,游戲就是比賽抄墓碑,誰抄得多誰就勝利。我們總共五個小孩就都去了。結果,當天晚上,我回到家後突然毫無預兆的哭起來。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一點也不想哭,但就是控制不住眼淚。整整哭了一個小時,我媽擔驚受怕的找了附近的一個老婆子看,那老婆子說我是沖撞了髒東西,叫我媽晚上去十字路口燒錢給我叫魂兒。那時我爸在外地打工,大晚上的我媽自己穿大衣出門去燒紙,等她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着。第二天,我果然啥事都沒有了。”

胖子在一邊有些咂舌,喃喃地說,“真的假的啊……真有這種事?”

走在我右邊的殷商幽幽的開口,“我說劉行啊……”

我“嗯?”一聲,說,“有什麽問題盡管問。”

殷商說,“我沒什麽問題,只是覺得你說的情節有點耳熟……”

我說,“哈?有嗎?”

殷商繼續說,“我記得我小時候和表弟看過一個電影,好像是叫陰陽路,古天樂演的,有個故事就是抄墓碑……因為表弟特別怕鬼片,當時吓得把我手都抓白了,所以我印象比較深。”說完,殷商滿臉探究的看着我。

我一個沒忍住,直接咧着嘴笑了出來,“哎呀真不巧,穿幫了。”

我左邊的胖子直接“靠”了一聲,“劉行你大爺!整了半天你是剽竊電影情節,還他.媽的是國産片!”

我笑了半天,說,“還說我迷信,怎麽剛才你信得這麽虔誠。”

胖子酸着臉說,“我哪知道你竟然也會開玩笑蒙我?”

我呵呵一聲,沒再出聲。

其實看到墓地抄碑文什麽的确實是我搬電影裏的情節,畢竟就算我住在小鎮的邊緣,那附近也不可能有墳地。再者,我小時候根本就沒有小夥伴,和他們出去玩什麽的,別開玩笑了。

不過,莫名其妙的大哭确實發生過,那時媽也的确給我叫魂兒。只是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怎麽回事,要說是那個什麽所謂的叫魂兒管用吧……但誰知道我會不會是自己好的呢。

在我們三個聊天這會兒,前面終于漸漸熱鬧起來,我們知道這是要到地方了。

果然,很快,首先映入視野的就是迎風招展的一排大褲衩,一個胡子大叔嘴裏還不停吆喝,“十元一條!十元一條!便宜便宜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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