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绛千明——

來到醫院，王胖正坐在病床上，身上纏着紗布，臉上還有未褪的淤青，眼睛部位腫了一塊，本來眼睛就不大，此刻更是被腫脹的部位掩蓋。

病床的位置靠近窗口，窗臺上放着花瓶，瓶中鮮花枯萎。

桌上擺着不少零食，是別人送來的慰問品，此刻已經只剩包裝袋。

宮绫希和王胖并沒有什麽交情，來了也沒什麽好說的，說了些安慰的話，空氣就開始沉默。

王胖一點都不喜歡宮绫希，搶了他喜歡的人不說，不久前還打了他的跟班，現在來探望他，這根本就是膈應他，本來郁卒的心情更加不好，直接散發着「你快走吧」的氣息。

他的傷是怎麽來的，今天白天無聊時也在論壇上看到了，可以說是完全的無妄之災，不過他有他的自尊，就算對方是沖着宮绫希來，昨天那樣子也太難堪了，他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動彈不得。

見宮绫希真要離開，王胖又急急喊了一聲，“你打不過他的。”

相近的資質，可只看兩人的氣息，王胖心中早有比較，那個家夥的氣息很可怕，像是猛獸，而宮绫希身上并無那樣的氣息，這也是王胖敢找宮绫希麻煩的原因，宮绫希雖是臨界，卻沒有展現出臨界該有的實力，周圍的人常常會忘了他的資質，而把他當作一名普通學霸對待。

事實上也是如此，無論是體能測試還是書面的測試，宮绫希都名列前茅，但是這種領先并不是不可超越，而以往的臨界都是別人走一步，他們早就到達第一個目标，別人到達第一個目标，他們已經到了無法企及的高度，這樣的差距令人絕望。

“你想贏他也不是沒有辦法……”有條好心的人魚出來幫（看）忙（戲）。

“什麽辦法？”

“你忘了你最擅長的是什麽？”人魚提醒他。

“歷史？”

“咳咳，不是問你最擅長什麽學科，是你的資質測試。”

宮绫希這才想起來這個東西，他記得他好像是臨界來着，而且是那一年唯二的臨界之一，而他臨界的資質是精神力，不過他又聽說精神力前期不好修煉，所以他才只能苦逼地練體術。

“可精神力現在沒有用不是嗎？”

“也不是完全沒有用，只是不适合練習，因為前期心智不堅，随意使用精神力，會出現身體無法跟上的情況。”

這也是人魚最糾結的事情，強大的精神力需要強大的體魄來支撐，人魚的強度很高，可偏偏宮绫希的運氣全在精神力那一項用光了，到了戰鬥力只剩下b級，中等水平的程度，根本無法支持人魚高強度的精神力。

“那要怎麽使用精神力。”

宮绫希一直聽人說精神力，想來精神力應該是能訓練的，可如何使用精神力又是一個難題，它又不像戰鬥力和體力那麽直觀，體力通過各種測驗就能測出，戰鬥力打一架就能明白個大概。

“精神力使用對現在的你确實是個難題，不過還有我呢，我不會讓你的精神力出現暴走的情況。”

人魚将調動精神力的方法告訴宮绫希，“屏息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大腦區域。”

按照人魚的方法，宮绫希将注意力收攏，集中在腦部。

“你能看到什麽？”過了一會，人魚的聲音響起，可和以往不同，以往宮绫希聽到人魚的聲音，卻分辨不出人魚的方向。

宮绫希也嘗試過尋找人魚，那時只能看到模糊一團，現在也是模糊一團，但他卻能感覺到人魚的方向，就在前方。

伸出手，宮绫希想要尋找人魚，手擡到一半，一層無形的屏障将他阻攔在外，他想通過，試了幾次都沒有用。

“好像有東西在阻攔我……”宮绫希道。

聽到這種情況，人魚還想再說點什麽，情況卻不允許他再慢慢引導，只能對宮绫希道，“人已經來了，我幫你解決他。”

“你就是宮绫希？”冷冷的聲音帶着輕蔑，他可不認為面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孩子會是他的對手。

宮绫希緩緩睜開眼睛，雙眼盛滿蔚藍之色，如同滿溢的海水，波光潋滟。

這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绛千明并不在乎漂不漂亮，吸引他的是潛藏在海水之下的危險，誰也不知道平靜的海面之下是成群的魚蝦，還是海中霸王。

回應他的是略帶嘲諷的笑意，“你又是哪根蔥？”

那張白白淨淨的臉上露出生動的表情，若是宮绫希的同班同學看了，一定會覺得奇怪，宮绫希平時很少有表情，就算有，也是淡淡的笑容，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絕不會有這樣嚣張的神情。

绛千明也沒生氣，反倒是露出興奮的表情，“呵，看來還有點意思。”

兩人現在還在醫院範圍內，宮绫希并不想被人圍觀，便來到附近的空地，绛千明早就迫不及待，一個閃身，沖到宮绫希面前，拳頭照着宮绫希的面門打去。

王胖就是被這麽打了一拳，現在眼睛還紅腫着，若讓王胖回憶當時的感受，大概就是明明人還在遠處，拳頭就已經打到他的眼眶，這種速度和爆發力根本不像一個小學生。

宮绫希似乎早有預料，拳頭堪堪擦過發絲，绛千明自然不是王胖那兩個跟班，一擊不中就驚慌失措。

拳頭又接連落下，分別朝着宮绫希的死角打去，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每當绛千明覺得快要打中，宮绫希總能有驚無險地躲過，如果說一次是偶然，兩次是運氣，那接連幾招都沒打中，就是對方确實有這個實力。

宮绫希也很吃驚，或者說是處在精神世界的宮绫希，看到自己做出這種危險的動作，卻能連連躲開對方快速的攻擊，平時的他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只是換了個人操控，速度、反應等等就和之前有天壤之別。

“你只知道躲嗎？”绛千明嘲諷道。

“也是，玩夠了，該結束了。”

“玩？那就讓你玩個痛快。”

绛千明的攻擊比之前更加密集，對方能夠反應過來，完全憑着反應速度，那他出拳的速度超過對方的反應速度，看對方如何躲得過去。

宮绫希往後一躍，跳出對方的攻擊範圍。

绛千明冷笑道，“怎麽，這就要逃了？”

“等等，我頭發亂了。”

绛千明眉頭一皺，這打得好好的，跟頭發有什麽關系。

愣了一愣，绛千明哪會管對方頭發的事情。

頂替了宮绫希的人魚真的開始整理頭發，原先那可是一頭漂亮的金色卷發，無論在海裏翻幾個圈都不會亂。

“小心……”身處精神世界的宮绫希提醒，绛千明的攻擊近在眼前，而這條人魚居然還在費心思整理頭發。

“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精神操控。”

人魚吐出這話，绛千明還沒聽明白，宮绫希倒是聽得清楚，這話就是對他說的。

面對着近在眼前的攻擊，人魚不閃不避，绛千明有那麽一瞬懷疑對方放棄了，可下一瞬，大腦一陣刺痛，绛千明原本的攻擊停止，這也正好給了人魚反擊的時間，照着绛千明的死角來了一頓暴揍。

期間绛千明也有找到反擊的機會，卻屢屢被打斷，他又不肯服輸，直到整個人暈了過去才消停，打完之後，宮绫希見绛千明滿身的傷，打了個電話，把他送進醫院。

第二日，绛千明進了醫院的事情就被傳到網上，宮绫希回到學校的時候，發現周圍的小夥伴看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绛千明在醫院醒來，他身上的傷很多，但人魚沒有下重手，而且現在醫療條件很好，原本自然治愈需要一個多月的傷，如今只要一兩天就能好，可绛千明哪是能待得住的人，當晚就從醫院偷跑出去，又被醫院的機器人抓住，勉強待了一天。

從醫院出來，绛千明搭上前往破軍星的太空航班，破軍星，帝國中央星的守護星之一，在那裏有着另一位臨界天才。

相較廉貞星的生活化，一進入關內，绛千明就能感受到那種緊張的氣氛，破軍星是軍事化程度相當高的一顆星，除了中央星，這裏恐怕是守衛最嚴密的地方，所以入關盤查也相當嚴格，幸好這回将監護人一起帶了出來，盤查還算順利。

绛千明早就調查過附近的路線，今天恐怕是遇不到，暫時先在附近酒店住下，進入酒店，他便開始每天的例行訓練，不過酒店并沒有訓練的設備，他只能做模拟訓練。

思緒又飄回不久前的戰鬥，當時他明明要打到宮绫希，可那時大腦感覺像是被刺了一下，就是那一下，扭轉了戰鬥。

精神類攻擊，能夠影響大腦決策，是十分有效的攻擊手段，但對使用者也會造成負擔。

绛千明對此有印象，不過這是很久以後才會接觸到的東西。

想想宮绫希的精神臨界，或許也不是可不可能，看來下回要去練習對精神攻擊的抗性，绛千明暗暗下定決心，又去研究這次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