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條悟從欄杆上一躍而下，哼着小調，不慌不忙地走過來。
虎杖悠仁舉起手：“喲，我換回來了。”
“是呢。”五條悟一手拎着伴手禮，話語中帶着一絲笑意，“沒有想到，你真的能控制耶。”
話音未落，銀發的高挑青年擡起右手，食指和無名指并攏，迅速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粉發少年頓時眼皮昏昏沉沉，瞳孔渙散，很快便昏睡過去，五條悟歪了歪頭，直接把人扔給伏黑惠。
“走吧！”五條悟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又看了看靠在伏黑惠肩膀上毫無意識的虎杖悠仁，笑眯眯道：“我記得惠剛剛說和他有私情诶~那就你負責把人帶回高專吧！”
剛把臉上的血擦幹淨的伏黑惠：“……”
站在一旁的千川瞬一震驚的看着同班同學。
私情？你們什麽時候培養出的私情？這才幾個小時，進展這麽快的嗎？
看了看堪比拆遷大隊經過的凄慘現場，還好之前伏黑惠放下了“帳”，就是不知道明天學校校長上班後會作何感想了。
……
咒術高專，夜蛾校長的辦公室。
“……總之，事情大該就是這樣。”五條悟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三言兩語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交代清楚，然後語調悠閑的給事情做了總結。
“什麽叫事情就是這樣？！”夜蛾正道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十分崩潰，覺得自己快要被氣到心肌梗塞。
他看着從十五歲起就不斷給自己惹麻煩的銀發問題學生，歷數對方這兩年的“罪狀”：“先是身後跟着特級詛咒的乙骨，之後是整天研究咒靈料理的千川瞬一，現在你又不知道從哪撿回來個宿傩容器，你，你——”
他真不知道五條悟究竟是從哪裏搞來的這麽多稀奇古怪的學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同類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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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身旁的小熊咒骸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波動，也龇牙咧嘴地瞪着五條悟。
“別這麽生氣嘛校長，小心更年期提前哦。”五條悟對咒骸做了個鬼臉，語氣輕松道，“總之，這也算是把兩面宿傩的手指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了嘛。”
夜蛾正道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五條悟——！！”
操場上。
“……聽見了嗎？”千川瞬一問坐在樓梯臺階上的伏黑惠。
“嗯。”伏黑惠點點頭。
他們半個小時前回到高專，五條悟就把虎杖悠仁帶走，然後就去校長辦公室了。
“不知道五條老師是怎麽跟夜蛾校長彙報的，感覺夜蛾校長很生氣的樣子啊。”千川瞬一托着下巴道。
……
……
虎杖悠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這裏是哪裏？
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模糊地看到面前一個帶着眼罩的銀發青年，正反身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椅背，吊兒郎當的看着他。
見他醒來，銀發男人擡手朝他打了個招呼：“喲，你終于醒了。”
虎杖悠仁沒有回話，他四下打量着所處的環境，這間屋子裏的每一處都貼着各式各樣的符咒一樣的紙張，地上還擺放着許多點燃的六角狀燈籠。
卡殼的思維終于開始轉動，記憶漸漸複蘇，他終于模模糊糊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之前好像……是吃下了一根手指來着？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五條悟，是一名人民教師，然後……”坐在他對面的銀發青年笑容十分真誠：“虎杖悠仁，你已經，被判處秘密死刑了。”
判處死刑？
虎杖悠仁震驚：“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你吞下了特級咒物——兩面宿傩的手指，現在已經變成半個詛咒了哦！”
虎杖悠仁再次震驚：“诶——？可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罷了。”
“不不不，”五條悟搖搖手指，語氣輕佻，“普通的高中生可不會随便把特級咒物的手指吃下去啊。”
吱呀——
一個身形颀長的少年推門走了進來，他穿着淺色風衣，發尾泛着點紅色，左手握着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右手則是拎着一個飯盒。
“啊……是你！”虎杖悠仁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少年正是之前一刀把他敲暈的那位。
“晚上好。”千川瞬一朝被綁住的虎杖悠仁點點頭，然後看向五條悟，“五條老師真是惡劣，就知道吓唬虎杖同學。”
他把飯盒打開，誘人的香氣立刻散發出來，虎杖悠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虎杖同學要吃點東西嗎？”千川瞬一把飯盒裏的剛剛做好的金槍魚飯團和炸蝦天婦羅擺出來。
“要！”虎杖悠仁連連點頭，肚子也應景的咕嚕咕嚕響起來。
從他昏迷後直到現在，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更別提昏迷前還經歷了一場惡戰，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現在餓得肚子都發出抗議了。
千川瞬一把綁着虎杖悠仁的繩子解開，灌注着咒力的繩子落到地面上，粉發少年直起身，活動了一下由于血液流通不暢有些發麻的雙手，然後拿起筷子，夾起一個泛着油潤光澤的炸蝦天婦羅。
“經過五條老師的争取，你已經得到緩刑了。”千川瞬一抛出一個重磅炸彈。
虎杖悠仁：“……”有什麽事情就不能等人吃完飯再說嘛？！
他把天婦羅放入口中，咀嚼了兩下，整個人立刻變得元氣滿滿：“喔！好吃诶！”
他朝千川瞬一比了個大拇指，然後轉而向五條悟問道：“緩刑是什麽意思？就是說我不會被立刻處死咯？”
“沒錯~”五條悟笑眯眯地點頭，然後伸手就要去夠放在虎杖悠仁面前的飯團。
千川瞬一擡起筷子敲在五條悟手上，當然，由于“無下限”的阻擋，他能碰到的也只是一層空氣罷了。
“真是惡劣的老師啊，居然和學生搶晚飯。”千川瞬一收回筷子。
“诶——有什麽關系嘛？反正你們看起來也吃不完的樣子……” 五條悟咬了一口飯團，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粉發少年，尾音上揚，“說起來，虎杖君，你知道現在正在吃的料理是用什麽做成的嗎？”
千川瞬一：“……”又來了，這個不靠譜的教師又要開始搞事了。
“是用咒靈做成的哦！”不等虎杖悠仁回答，銀發教師就高高興興地揭曉答案：“你知道咒靈是什麽嗎，就是之前追着你和惠跑的那個黑乎乎的怪物哦！”
虎杖悠仁：“……”他看着右手上的飯團，聯想到晚上看到那群畸形的怪物，僵住了。
五條悟還興沖沖地問對方：“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
虎杖悠仁一時間神色複雜，他盯着飯團，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诶——？很難接受嘛？” 五條悟指尖摩挲着眼罩，語氣裏帶着一絲笑意，“我看你連宿傩手指都義無反顧的吞下去了，還以為你不挑食呢~”
聽到五條悟提起“宿傩的手指”，千川瞬一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說起來，我好奇很久了……”他偏頭看了看粉發少年，“兩面宿傩的手指到底什麽味道的？”
虎杖悠仁像是突然想到什麽惡心的事情，表情一言難盡：“……就像是被放進汽油裏腌制了三天三夜的風幹老臘肉的味道。”
“老、臘、肉、啊~”五條悟笑眯眯地從口袋中拿出另一根宿傩手指，抛上抛下，“兩面宿傩一共有二十根手指，目前我們咒術高專還保存有其中的六根，你要再來一根嗎？”
“二十根……”虎杖悠仁的眼神跟着宿傩手指上下移動，他舉手發問，語氣裏是滿滿的疑惑，“所以另外十根是腳趾嗎？”
千川瞬一：“……”這個人，關注點完全偏了啊。
“那麽，你們繼續聊。”千川瞬一把盤子和飯盒收起來，道，“我就是來送個飯，順便幫伏黑打聽一下虎杖同學的事情。”
“诶——？小惠對我還真是不放心啊。”五條悟拖着長長的聲音。
“……能對你放心才奇怪吧。”千川瞬一提起空飯盒，轉身打算離開。
“唔，等一下。”五條悟突然出聲，叫住正朝門口走去的自家學生。
“嗯？怎麽了？”千川瞬一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五條悟右手指尖夾着那根兩面宿傩的手指，對屋子裏的兩個少年道：“兩面宿傩的手指是特級咒物，是無法被摧毀的。”
說着，像是為了給少年們做出證明，他把兩面宿傩的手指輕輕抛起，接着，随手便是一發猛烈的咒力。
特級咒物被強烈的力量沖擊到牆壁之內，碎石伴随着灰塵簌簌落下，牆壁上貼着的符咒也被震下來許多，四散在屋內。
但陷在牆壁之內的特級咒物，卻依舊完好無損。
五條悟從凹陷的牆壁裏取出完好無損的特級咒物，拍了拍手，看向千川瞬一：“你來試試，看能不能破壞它。”
千川瞬一點了點頭：“可以，我試試。”
話音未落，兩面宿傩的手指夾雜着五條悟的咒力朝他襲來。
千川瞬一拔出日輪刀：“日之呼吸——一之型——圓舞！”
五條悟單手掀起眼罩，水藍色的瞳孔中映出纏繞着日輪刀上熾紅的火光。
長刀帶起火焰般強勁氣流，狠狠劈在特級咒物上，淩厲的氣流把周圍的石塊都崩起許多，可詛咒之王的手指卻依然完好無損，甚至連一絲傷口都沒能留下。
“……似乎也不行呢。”五條悟自語道。
千川瞬一再次擺出起手式：“日之呼吸——二之型——碧羅天！”
他揮刀的速度極快，虎杖悠仁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視網膜內只留下一道刀刃劃過的熾紅殘影——可詛咒之王的手指卻依然完好無損。
千川瞬一微微皺起眉頭，被激出少年心性：“日之呼吸，三之型——烈日紅鏡！”
通體漆黑的日輪刀揮下，帶出的火焰甚至點燃了屋內的幾張符咒。
五條悟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他很想看看，自己這位學生的極限在哪裏。
“日之呼吸，四之型——幻日虹！”
整間封印室似乎都震了一震。
千川瞬一：“日之呼吸，五之……”
遍布咒術高專的廣播喇叭中響起夜蛾正道怒氣沖沖的聲音：“五條悟！你又在搞什麽鬼！你是要把封印室給拆了嗎？！”
千川瞬一：“……”啊這，他莫名的有些心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