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五條悟斜靠在牆上。
在聽到千川瞬一講述京都酒店裏發生的事情上, 銀發咒術師全程表情都很正常,是一貫的吊兒郎當。
就連聽到伏黑甚爾疑似“複活”的時候也只表現出一點小小的驚訝。
等他又聽到兩面宿傩的手指化成渣渣随風而逝後,他還有閑心把漏瑚的頭從左手抛到右手, 又從右手倒騰回左手,裝模作樣地感慨道:“這下悠仁豈不是就少吃了一種口味的‘鳳爪’了?不如為了補償他, 今天就給他做個檸檬鳳爪壓壓驚吧!”
千川瞬一:“……”不愧是五條老師, 腦回路就是和別人不一樣,關注點清奇。
“還有一件事……”他繼續轉述伏黑甚爾的話,把那個有詛咒師疑似利用夏油傑屍體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聽到千川瞬一講完後,五條悟臉上原本的笑意陡然消失, 手中把玩漏瑚的動作也停止了,轉而把火山頭抓在手中。
雖然五條悟面無表情,但他用力到有些泛白的骨節還是洩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被緊緊抓在手裏的漏瑚:這個咒術師抓得它好疼啊啊啊,但現在的氣氛……它是傻了才會出聲抱怨。
千川瞬一也看了五條悟一眼。
銀發咒術師似乎是在思考什麽事情,他唇線繃直, 面無表情的時候,周身散發出的氣勢十分具有壓迫感。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表情難得的有些嚴肅,他沉着聲音又問:“還有其他的情報嗎?比如那個利用了傑……”他頓了頓,“利用了夏油傑身體的詛咒師的情報?”
千川瞬一抿了抿唇,搖搖頭:“沒有了。”當初伏黑甚爾從美美子和菜菜子那裏也就打聽到這麽多。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了。“
千川瞬一看了五條悟一眼,感覺對方現在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畢竟能夠直接稱呼那個“夏油傑”的名字, 那五條老師和夏油傑之前的關系應該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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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是很在意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不知名的詛咒師利用了身體, 五條老師如此生氣, 那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
不過……
他看了看銀發咒術師冷下來的神色。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關心這種事情的時機。
千川瞬一只覺得五條悟周身的氣勢都冷了下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家老師這個樣子,想了想,他還是擔憂地問道:“五條老師,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五條悟斜靠在牆上,兩只手插進制服口袋裏,聞言搖了搖頭,銀白色的發絲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沒有哦~”他勾了勾唇角,語氣故作輕快, “你們只要好好學習,努力出任務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老師自己處理就可以啦!”
他的口吻依舊是一貫的吊兒郎當,甚至還擡手輕輕拍了拍千川瞬一的腦袋。
但千川瞬一就是覺得,對方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雖然五條老師難得的靠譜了一次,而且看起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但是……
千川瞬一有些擔憂的望着自家老師離去的身影。
總覺得老師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呢,周身冷冰冰的氛圍都要化為實質了。
千川瞬一收回目光,無聲嘆了口氣。
既然那個詛咒師原本打算在萬聖節前夜動手,那在無法主動出擊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在時間到來之前努力提升自己,做好準備,希望真的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結果不會太壞。
這天過後,五條悟就沒怎麽在學校待着,似乎出任務之外的時間,全都用來調查那個隐藏在幕後的詛咒師了。
千川瞬一覺得對方有了大方向後,調查的進展還是很快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千川瞬一并沒有把特級咒物化為渣渣的事情告訴虎杖悠仁,但是,有天他在路上碰見虎杖悠仁的時候,對方臉上忽然冒出一張嘴。
也許是兩面宿傩能夠感受到自己其中一根手指不在了吧,所以他一邊氣勢洶洶地嚷嚷着“該死的小鬼,你對我的手指做了什麽?”
一邊試圖把虎杖悠仁擠下線,讓他上線找千川瞬一決鬥。
當然,最後兩面宿傩還是被虎杖悠仁給壓了回去。
于是詛咒之王只能無能狂怒,在虎杖悠仁身上各種張嘴叫嚣,千川瞬一揉了揉耳朵,就當沒聽見。
除此之外,伏黑惠也看到了千川瞬一給的那碗“烏骨鳥湯”的作用,雖然達不到“長生不老”的神奇效果,但好在能讓昏迷已久的少女順利醒來。
伏黑津美紀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外,生命體征一切良好。
在她醒來之後,伏黑惠每周都會抽出一個固定時間去看望他姐姐。
雖然他們不知道莫名昏迷的少女忽然醒來會不會引起幕後黑手的注意,但現在也沒心思去管這麽多了,因為10月31日到來了。
…………
2018年10月31號, 涉谷。
19點左右的時候,一個半徑約400米的巨大的“帳”忽然以東急百貨店,東急東橫店為中心,突兀地出現了。
那個“帳”的作用對于前來參加萬聖節活動的普通人很特殊,就像是一個單面通道,允許進入,但不能出來。
不過術師卻是可以自由出入。
很快,上萬名普通人便被困在了這個巨大的“帳”中。
與此同時,不知道為什麽,被困入其中的普通人開始聚集在“帳”的邊緣,不停地敲擊着“帳”,齊齊喊着五條悟的名字,大聲要求五條悟出現。
很明顯,這次的事件就是針對五條悟的,不然作為非術師的普通人,怎麽可能會知道五條悟是誰,又怎麽可能這麽整齊劃一地要求對方出現。
稍微動一動腦子就知道,這一定是幕後操縱者所設計的讓五條悟出現的計謀。
然而,在“窗”把情況彙報上去後,在高層的要求下,很快,一個銀發青年出現在涉谷,孤身一人踏入了“帳”內,讓其他咒術師在外面等待。
千川瞬一就是在“帳”外等候的其中一個,他和虎杖悠仁、吉野順平一同被分到冥冥手下待命,釘崎野薔薇和禪院真希被分到禪院家主那一隊,伏黑惠目前則是跟着七海建人。
高專的師生們此刻被分成幾個小隊,分布在涉谷各處,等待五條悟把敵對勢力一舉擊潰後進行接應善後工作。
“我們就這樣待着,什麽都不幹真的好嗎?”千川瞬一坐在欄杆上無所事事,不無擔憂地說,“雖然五條老師很強,但敵人的目标很明顯就是五條老師吧?這樣讓他一個人過去,難道不是剛好符合了幕後黑手的謀劃嗎?”
簡直是把五條老師往火坑裏推啊……
雖然極有可能五條老師才是幕後黑手的“火坑”,但這并不妨礙他擔心自家老師,畢竟在外面什麽也看不到,根本無法得知裏面的情形發展成什麽樣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千川瞬一身邊,一名叫新田的輔助監督道,“為了避免産生無謂的傷亡,上層的意思就是讓五條悟單獨擺平涉谷的事情,而我們在‘帳’外接應。”
千川瞬一抿了抿唇,沒好氣地拍了拍身下的欄杆。
啧,高層高層,爛橘子似的高層果然最讨厭了!
早晚有天把他們榨成汁兒喝!
這時,他們這邊的帶隊老師冥冥又接到了一個通知,讓他們轉移陣地。
商量過後,幾人決定兵分兩路。
冥冥和虎杖悠仁前往新的任務地點,而千川瞬一和吉野順平則在“帳”外,伺機尋找破除“帳”的辦法。
這個幕後黑手設下的“帳”很難被破壞,因此,最簡便的解決辦法就是找到設下“帳”的詛咒師。
“帳”還有屏蔽手機信號的功能,但好在他們都帶上了與幸吉特意做出來的機械耳機,用來随時保持通信聯絡。
沒過多久,耳機那邊傳來虎杖悠仁給出的信號——他已經把其中兩個由詛咒師和咒靈守護的釘子狀東西成功破壞掉。
得到信息後,千川瞬一配合着對方,一鼓作氣,一個日之呼吸斬過去,火龍呼嘯着直沖天際,沖破“帳”的最高點,貫穿了漆黑的“帳 ”
霎時間,“帳”從頂點處綻開絲絲裂紋,裂紋迅速蔓延到底部,所到之處開始寸寸碎裂,露出漆黑的天幕。
而“帳”的碎片如同破碎的氣球一般,化為點點熒光,很快消散在黑夜裏。
——“帳”被破開了。
但這也只是最外層用于困住普通人的“帳”,除了這個之外,整個涉谷還有三個“帳”亟待破除。
千川瞬一和吉野順平對視一眼,繼續朝涉谷裏面走去。
他們身邊,正在不停敲打着透明屏障的人群一個踉跄,忽然發現他們看不見的屏障消失了,有人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發現伸出去的手臂果然沒有任何阻擋。
一瞬間,伴随着“好可怕啊嗚嗚嗚我一會兒一定要喝杯奶茶壓壓驚。”“終于能離開了這是什麽靈異事件啊!”的吐槽,聚集在一起的普通群衆們一哄而散,全都争先恐後地往外跑,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再被困起來。
千川瞬一:“……”忽然好怕發生踩踏事件。
…………
“啧,‘帳’居然已經被破壞了……”位于涉谷某處的假夏油當然也看到了這個情況,他垂下眼睛,握着手裏的獄門疆喃喃自語,“既然這樣,那就必須要速戰速決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先是利用咒高學生打探情報失敗,後是與他合作的咒靈們先後覆滅。
甚至就在前不久,他還感覺到,自己放在個別人身上的咒印無故消失了。
真可惜,他計劃的“死滅洄游”還沒開始呢……
不過好在他還有獄門疆。
假夏油抛了抛手中的小正方體,心想。
雖然合作者幾乎都已經死傷殆盡,但對他計劃的影響并不算太大,只要他手中還有獄門疆,他就有把握封印五條悟。
他謀劃了多少年的事情,成敗就在今天。
…………
與此同時,“帳”被破壞掉之後,在外面挂機的咒術師們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
不同隊伍的咒術師們沉吟了一會兒,都作出了同樣的決定——前往涉谷裏面看看情況。
而已經在“帳”裏面的虎杖悠仁:“……”
他當然也看到了“帳”消失的這一幕。
他看着手裏廢了老大勁兒又找到的一枚釘子,雖然現在好像已經沒什麽用,但還是默默地摧毀了,然後繼續朝裏面走去。
就在不同隊伍的咒術師從各個方向前往涉谷中心地帶的時候,此時的千川瞬一,正在一個特級咒靈的海洋領域裏,坐在沙灘上美滋滋地吃着生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