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長地久
盛下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頭上包了厚厚的一層紗布,手上還紮着吊針,還好此時他身處的病房空調沒壞,否則這酸爽可想而知。
“你醒啦!”
一個護士走到剛醒過來的盛下面前。
“啊……你好……”
盛下還有些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
護士手上拿着病歷翻開說道:“你現在呢是額骨輕微骨裂,好在砸的不是後腦,沒有腦震蕩也沒有腦出血,還算好,雖然構成輕傷,不過倒也不用住院觀察,送你過來的人已經交過醫療費了,挂完水你就可以走了,之後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可以再來複查。”
“哦……”盛下還是愣愣的。
護士将手中的病歷放到盛下手邊說:“病歷給你放這兒,你這也沒個看護,水沒了按鈴叫我。”
“哦……好……”
護士在盛下應過之後就走。
盛下忙喊住她說道:“護士小姐!請問送我來的人是……”
護士說:“一個小夥子,人家不想留下姓名,交過錢就走了,說是你好好走在路上撞牆上了?”
那護士說到這裏的時候幾乎忍不住噴笑出來,這是低頭族到什麽程度才能連牆都看不見啊?而且把自己砸成這樣?
盛下滿頭黑線,他倒是想解釋,但是他也确實是撞牆上之後昏過去的,而且也确實沒有人按着他的頭往牆上撞,就算報警查指紋,他身上也肯定沒有其他人的指紋這種……
“謝……謝謝啊……”
“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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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應過之後就走了,只留下還在挂水的盛下。
盛下躺在病床上一臉茫然,對于雲遲用了怎樣的手段,他實在是想不通,可是再一想,這種事情之前在小喜家裏不也發生過嗎?
盛下想着想着翻了個身……
如果問題出在雲遲身上,他有能随便控制別人的本事,并且把這本事用在自己身上了的話怎麽辦?這種危險的人,果然還是躲得遠遠的好。
雲遲對他的厭惡是那樣的顯而易見,就算裝成瞎子看不見都不會感覺不到。
他盛下平時也不是死乞白賴的人,這世上美女那麽多,就算他真的彎了,帥哥也這麽多,自己長得也不賴,憑什麽就要在一個厲雲遲身上吊死?
這跟自己以往的行事風格可太不一樣了……自己才不會那麽犯賤,人家都那麽讨厭你了,還倒貼上去……
但是……怎麽辦……是因為咒術嗎?
現在他只覺得……好想見他……好想見他……想見他……想得發瘋……
雲遲就這樣把他送到了醫院,還結了錢,卻沒有留下來等他醒過來……
如果以還錢的名義的話,自己能約他出來嗎?或者去他家門口等着,他會為自己開門嗎?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盛下已經拿起了手機,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是的,不是,不是微信,就是短信!
雖然這年代早就沒人發短信了,但是雖然他查過雲遲的號碼,號,微信號……
但是後兩個雲遲都沒有通過他的驗證,只有手機聯系號碼這一點,因為他從來沒有跟雲遲打過電話,所以沒有被拉黑。
“能見一面嗎?我把你墊的醫療費還你。盛下……”
這麽明顯的留下自己的名字,雲遲就知道他是誰了吧!
發出去的時候盛下還在想,如果雲遲再不想跟他有所牽扯的話,肯定連送他來醫院這件事都不會承認的吧!
可是他在他家莫名其妙撞的牆,不是他送他來的醫院,還能是誰呢?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過,雲遲可能會上一秒知道短信是誰發過來的,下一秒火速拉黑的可能性。
然而很快,出乎他意料的,盛下竟然收到了回信。
“明天下午,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轉角見。”
盛下楞了一下。
他知道雲遲不想他到他家裏去,也做好了雲遲拒絕他的可能性,甚至于當面還錢這種事,說出口盛下自己都覺得可笑得很,現在是什麽年代了?
想要還錢的話,不管是微信……微信不行,微信他沒通過,還可以支付寶或者直接打款,總之不見面就能還錢的方法簡直不要太多。然而雲遲竟然同意了?
這讓他原本已經灰心喪氣的內心竟然還多出了一點兒希冀?
畢竟……為什麽一定要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拐角再見呢?這是不是有點兒重溫舊夢的意思在裏面?嘿嘿!
如果雲遲知道他此時收到短信之後的心中所想,怕不是要狠狠的嘲諷他一頓。
“舊夢你個頭!”
不管怎麽說,今天确實是太晚了,明天……明天就能又見到雲遲了……
盛下挂完吊針,回到出租屋裏,臉上還是帶着笑意入睡的。
第二天下午,滿懷希冀的盛下早早到了那個他們第一次見面的轉角,靠在牆邊兒上默默的等着。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拐角的另一邊傳來了腳步聲。
雖說這裏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別人會路過,但現在還處于上班時間,從這裏路過的人真的就很少!所以他幾乎馬上就确定了這是雲遲來了。
“雲……”
然而等他蹿出去,正想說點兒什麽的時候,原本要喚出聲的名字卻在他的嘴上拐了個彎……
“怎麽是你?!”
拐角的另一邊,來的人自然不是雲遲,也不可能是盛下老家的未婚妻,畢竟雲遲連盛下的未婚妻姓甚名誰住在哪兒都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就更找不過來了,來的人,正是那個住在山上石屋裏,叫做小喜的女人!
就在半個多小時之前,小喜接到了來自雲遲的電話,雖然她也不知道雲遲是怎麽知道她的聯系方式的,但是想來無非就是找王阿婆要的呗?還能是咋的?
他在電話裏顯得非常焦急,說是他那一百多年的蟲子被盛下給拍了一下,眼瞅着怕是活不下去了,想讓小喜來看看,就到某某某個拐角,那裏離他工作的工廠比較近,人也少,不會被別人瞅見,也方便他翹班偷偷出來。
唆使盛下去拍蟲子的人本來就是小喜,雖然她猜不到盛下具體下手的時間,但是遲早會有這麽一遭的,所以對于雲遲的這一說辭她當然也沒有多懷疑,之前盛下跟他是怎麽被綁定上的,雲遲雖然有大概說過,卻也不會精确到在什麽地方的哪個拐角。
想到雲遲身邊可能存在的某個魂體,此時應該被她封到蟲子裏了,小喜只想今天就能以蟲子受傷為名,順便把蟲子帶回來。如此,跟在雲遲身邊的那個魂體就是她的了。
小喜興沖沖的去,然後,等看清拐角對面出來的人是誰之後,整個人都木了……
“怎麽是你!”
而此時,雲遲和厲雲遲正像往常一樣在公司上班,身邊是一胖一瘦兩個妹子。額……不是,是一個妹子,一個婦女……
三個人正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敲着敲着,張曉燕突然開口:“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雲遲和程雙雙都同時看向張曉燕,各自的手指卻并沒有停的意思。
人家的盲打是不看電腦屏幕,不看鍵盤,只看着面前的資料不停敲擊,打出來的文字十之八?九也都是對的,他們倒好,不看資料,不看電腦屏幕,不看鍵盤,打出來的文字?
呵呵,誰管那是什麽東西?大不了之後從盲打的地方開始删了重打!所以他們手上不停創造了什麽價值了嗎?
然後倆人就聽張曉燕說:“我夢到我上學那會兒,我考試考砸了,我爸甩着腰帶在後面追我,我跑到山上,再往下看,看到我爸手裏提的那哪兒是腰帶啊?!整個就是一條蛇!吓死我了!”
雲遲“哦!”了一聲,将目光投回屏幕上,删掉剛才打錯的內容說道:“這麽說來我昨天晚上也做了個夢。”
然後就見張曉燕和程雙雙又将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
雲遲說:“我夢到老板在河邊把老板娘殺掉了,打算丢進河裏沖走。”
“哈哈哈……”?2;
也不知道這句話裏哪句戳到了她們倆的笑點,兩個人笑得格外誇張。
雲遲繼續說:“然後被我看見了,老板一扭頭看到我,陰恻恻的對我說「既然你已經看見了,那我也不能讓你活着了」說着就朝我走過來,打算把我也丢到河裏沖走。”
張曉燕、程雙雙:“哈哈哈……”
雲遲:“我哪兒能随便被沖走啊?然後我就率先跳進河裏,打算游過河去逃走!然後老板追着我就下了河,結果我從另一側上岸了,這時候正好一個浪打過來,老板就被沖走了。”
張曉燕、程雙雙:“哈哈哈……”
雲遲:“別問我河裏為什麽會有浪,我也不知道,夢總是沒有邏輯的。”
張曉燕、程雙雙:“哈哈哈……”
雲遲:“很好笑嗎?”
張曉燕和程雙雙秒變正經臉:“不好笑。”
“嗯!”程雙雙附和:“一點兒都不好笑。”
然後三人又各自各幹各自的工作。不管是私生活還是工作,都是這樣的毫無波瀾,偶爾說說笑話調節一下枯燥的生活和工作,至于另一邊的咒術是成還是不成,真的就沒這麽重要。
“成了!”厲雲遲的魂體毫無波瀾的在一邊實時播報。
“嗯!”
雲遲默默應下。
關不關注成不成的問題還真就不是那麽重要,這不是還有個熱點鬧鐘嗎?
“你就不想去湊湊熱鬧?”厲雲遲問道。
雲遲覺得,湊熱鬧什麽的還真就不是那麽重要,畢竟成不成都不那麽重要不是嗎?
厲雲遲繼續挑唆:“你之前不是打算讓盛下跟他女朋友相親相愛一輩子去的嗎?怎麽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雲遲漠不關心的說:“我為什麽改變主意你還能不知道?”
厲雲遲點頭。他能不知道嗎?
一個男人在有未婚妻的前提下能夠為了讓雲遲不誤會自己對雲遲有意思,都能随手找一個女朋友,這個男人平時随便成了什麽樣可想而知!
而且就那咒術應在雲遲身上之後的表現上來看,盛下也并不是一個因為一個咒術就能一心一意的人。
既然他都不知道人家姑娘人在哪兒,那也就沒必要特意讓人家姑娘摻和進來了,早點兒認清楚眼前人是個什麽人,早點分了才是好事。
至于小喜,她還真就不能算在一般姑娘那一挂的。假設雲遲這邊的咒術沒有解,同時小喜又跟盛下綁定了,小喜肯定會想方設法幫盛下解咒,而她,作為下咒者的傳人,肯定是有辦法解咒的,能幹脆利落的将皮球踢給別人,何樂而不為呢?
就算真的沒有解咒的辦法,就小喜在他身上做的那些個事情,他報複一下難道不是情理之中的?
更何況,他竟然已經意圖弄丢盛下的一個有情人了,總得給他補一個吧?萬一真的成就一對有情人了呢?畢竟……
“王八配狗,天長地久。”厲雲遲說風涼話道。
雲遲點頭:“你說得沒錯。”
作者有話說:
盛下住院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醫院空調壞了,當然我沒那麽狠,會突然想到這一點,主要是之前有一次因為工傷斷了一根腳趾住院,前後做了兩只手術,很悲催的是那時候天氣正好熱起來,然而醫院的病房配的都是那種比較厚的春被,下面鋪着被子那麽厚的毯子,正好那段時間空調壞了!
空調壞了!壞了!艹!前後住了半個月的院,腳上還疼,又熱,感覺自己都能把自己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