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姚安安見蔣令煜一本正經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可笑,便轉而對蔣令炎幾人道:“吃好了嗎?吃好了咱們就走吧。”
蔣令煜已經聽牙人汪說過了,自然明白吳伯的意思,問道:“老伯,那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麽賣?”
“兩百文,你們全都拿走……”吳大娘見有人要買鍋碗,便不再收拾,将身上的髒圍裙脫下放到一邊,走過來對姚安安笑道,“我廚房裏還有兩把新凳子,一個半新的櫃子,你們要的話一并帶走。”
“大娘,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姚安安笑道。之前她就想把家裏的破櫃子、破碗全都換掉,不過礙于沒有車子不方便,加上每次到鎮上都忙的很,所以才一直拖着沒買,現在她們有了牛車,完全可以把家裏的物件都補齊了。
吳大娘擺手道:“客氣什麽,你們買了總比我和老頭子搬出去賣了好。”
因東西多,蔣芸兒都幫忙了,最後搬完了所有東西,吳大娘還送了姚安安一壇子大醬,道:“我看丫頭你人不錯,這是我自己做的一壇子大醬,原本準備帶去縣裏的,現在也送你了。”
姚安安接過壇子,笑道:“多謝大娘,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吳大娘道:“時候不早了,我和老頭子要煮午飯吃了,你們就回吧。”
“嗳,大娘,那我們走了。”姚安安很是高興,她覺得這個大娘性格直爽大氣,為人十分有趣。
出了院門,牙人就對姚安安他們道:“小東家,既然你們已經有牛車了,那我就先走了。”
姚安安對牙人說道:“汪大叔,後面的事還勞煩你多費心了。”
牙人點頭應下。
蔣令煜也說了幾句,又道了謝,這才趕着牛車往街上走。
等外人都走了,幾個小的這才興奮起來,一會兒摸摸這裏,一會兒摸摸那裏。
見狀,姚安安想笑,可還是忍住了,對蔣令煜道:“咱們現在是去飯館拿魚麽?”
蔣令煜還沒答話,就聽蔣令炎迫不及待的道:“嫂子,咱們先去吃飯呗,我和幼寧,還有妞妞肚子早就餓了。”
聽了這話,姚安安看了一眼姚幼寧和蔣芸兒。
姚幼寧就點了點頭道:“嗯,我也餓了。”
“嗯,餓了。”蔣芸兒也跟着說道。
姚安安想了想,問道:“那去哪裏吃?”
蔣令炎撓了撓頭,“這個……”
姚幼寧聽了姚安安這話也不吭聲了,原因無他,因為他也不知道去哪裏吃。
蔣芸兒一臉茫然,“安安姐,到底去哪裏吃呀。”
姚安安卻看着蔣令煜道:“阿煜,你不是在鎮上吃過幾次嗎?你說說?”
蔣令煜見幾人都看着他,忙道:“我也就吃過一次,只是那滋味,我覺得還沒你做的好吃。”
姚安安在心裏腹诽,這人怕不是在逗我,我能做的比酒樓還好吃?
她不相信,便笑着對蔣令煜道:“那就去你說的那家酒樓試試,要是真沒我做的好吃,以後咱們都在家裏吃。”
“就聽嫂子的,我也想去嘗嘗。”蔣令炎點點頭。
“喔……”蔣芸兒站起來,興奮地拍手道,“去酒樓吃飯喽。”
姚幼寧生怕她摔倒了,忙扶着她,道:“妞妞可別摔了,磕壞了牙可吃不了肉了。”
聞言,蔣芸兒立馬坐下來,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姚安安笑眯眯地看着蔣令煜。
蔣令煜見他們都想去,就點點頭:“那咱們現在就走吧。”說着,便趕着牛車往前走。
從吳伯家的小巷子出來,順着街道走到南街,又往西邊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小酒樓。
到了酒樓門口,蔣令煜就讓幾人下車,他剛把牛車停好,就有小夥計上來招呼。
“幾位客官,裏邊請……”
這時,蔣令炎擡頭,看着酒樓的牌匾上寫的幾個大字,皺了皺眉。
“怎麽不走了?”姚安安笑道,“是遇上了不認識的字?”
“姐姐,這幾個字姐夫都教過我們了。”姚幼寧道。
蔣令炎還是沒說話,而是盯着牌匾,那裏寫着味香園三個燙金大字,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心裏這麽想着,他也就脫口問道:“嫂子,你覺不覺得這名字好熟悉?”
“嗯……”姚安安細細的想了一遍,“我好像沒聽過這個名字……”
“喔……”蔣令炎突然想起來道,“嫂子,這就是上次把我們攆走的那家酒樓。”
聽他這麽一喊,姚安安頓時也想起來了。
呃,這還真是……
如前世聽來的一樣,十個女人九個健忘,又因那次是在門口就被那恐怖的男人攆走的,她自然沒注意到牌匾,要不是蔣令炎提起,怕她是吃完了也記不得。
蔣令煜見蔣令炎一驚一乍的,便問道:“這家酒樓攆過你們?”
姚安安點點頭,“咱們還是先走吧,等會兒我再告訴你。”
“對,大哥,咱們走吧……”蔣令炎現在想起來還很生氣,便哼了一聲,“這種店,哪怕做的山珍海味,我也不要吃。”
姚幼寧雖然有點搞不清狀況,但見姚安安和蔣令炎都說走,心想這定是不好的酒樓,遂也道:“姐夫,咱們走……”
蔣芸兒自是跟着經歷過的,便用手指着酒樓裏面道:“大哥,他們是壞人。”
一旁的小夥計:“……”
蔣令煜摸了摸蔣芸兒的頭,對姚安安道:“那咱們再去尋個地方。”
姚安安想了想,“我們還是先去把魚拿了吧。”
“也好。”蔣令煜點頭道。
一旁的小夥計見他們幾人來了又走了,郁悶不已,心道,我們正經開門做生意的酒樓,什麽時候成了壞人,還攆客人走了?
……
等姚安安幾人走了,男子才從梧桐樹後出來,輕輕打了個響指。
這時,就有一個人影跳了出來,立在男子的跟前。
男子沖人影道:“十七,你去告訴爺,就說人找到了。”然後他又低聲在人影耳邊吩咐了幾句。
“是。”叫十七的人影應了一聲,縱身一躍便消失不見了。
男子也沒再停留,而是帶着另外幾名隐匿在四周的人影,緊緊地跟在姚安安他們身後。
……
此時,東大街附近的一處院落,面色泛黑的中年男人正沉着臉伫立着。
一個女人跪倒在他面前,哭嚎道:“爺,我錯了,我求求你,你就原諒我這一回罷,我……我不想死啊……”
“把她給我拖出去。”中年男人對小厮冷聲道。
只見兩個小厮過來,就像拎小雞一樣,一人一邊把女人的手提了起來,拖着她往外走去。
女人見中年男人來真的,吓得都尿失禁了,頓時一股腥臊味傳了出來。
中年男人陰着臉皺眉道:“你們兩個動作快一點。”
兩個小厮顫聲道:“是。”
“啊……你個殺千刀的……”
“我就打碎了你一個花瓶,你居然就要殺了我,你不得好死……”
“我詛咒你……”女人又哭又笑道,“不,我不詛咒你,我詛咒你所有的兒子都活不過我頭七……哈哈哈……全都活不過我頭七……哈哈……”
“把她的嘴給我堵起來。”中年男人陰着臉道。
一個小厮趕緊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帕子,堵在了女人嘴裏。
“你不得……唔……”
看到這一幕的十七,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就好像見慣了這種事情一樣。
等人都退下,十七縱身一跳,給中年男人行禮道:“二爺,屬下有事禀報。”
原來這中年男人正是味香園酒樓的金二爺,也是當初驅趕姚安安和蔣令炎的男人。
“什麽事?”金二爺陰鸷的目光掃向十七。
“二爺,人找到了。”十七連忙道。
“嗯……”金二爺擡頭問:“人在哪?”
“剛剛在酒樓門口……”十七走上前,又在金二爺耳邊耳語了幾句。
“好,好。”金二爺聽了十七的回話,點了點頭。
“二爺,接下來……”十七有些遲疑的問道,“是繼續跟着還是……”
金二爺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冷笑道:“立馬把人給我抓過來。”
“是。”
……
而此時的姚安安幾人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現在正坐在西街的一個面館裏吃面。
蔣令炎和姚幼寧一人拿着一張蔥油餅吃的正香,姚安安從盤子裏拿起一個雞腿遞給蔣芸兒,“妞妞,來吃燒雞腿。”
“安安姐也吃。”蔣芸兒接過雞腿道。
“真沒想到這面館裏也能吃到這麽好吃的燒雞呢。”蔣令炎笑道。
聽了這話,姚幼寧點了點頭道:“嗯,這燒雞做的真好吃。”
蔣芸兒也點頭。
姚安安笑道:“你看這門口排的長隊伍,就知道這家口味多好了。”
蔣令煜看了一眼店門口,也道:“味道确實不錯。”
姚安安忽然玩心大起,對蔣令煜道:“是不錯,但你覺得這菜比我做的還好吃?”
這是一道送命題,前世的姚安安總是聽到同事們在辦公室抱怨,誰誰的女朋友喜歡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而當他回答的不好或回答的慢了一點,女友就會覺得他不夠愛她。
有一次一個男同事竟然還給女朋友跪下說對不起,是我不夠愛你。
姚安安不明白,也沒機會問,此刻她倒也想聽聽蔣令煜怎麽回答。
蔣令煜一時有些意外,她是在撒嬌嗎?
姚安安見蔣令煜挑眉不語,直視他的眼睛道:“怎麽不說話?你剛才不是說,味香園那飯菜都沒我做的好吃?”
說這話的時候,姚安安都快要笑死了,就在她快要憋不住破功的時候,蔣令煜開口道:“我不說話是因為我沒想到你會問我這種問題,其二,我确實是覺得你做的飯更好吃。”
姚安安見蔣令煜一本正經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可笑,便轉而對蔣令炎幾人道:“吃好了嗎?吃好了咱們就走吧。”
蔣令煜一愣,下意識的去看姚安安,見她沒有搭理自己,也有些郁悶,這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