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聽着堂屋裏傳來的歡聲笑語,姚安安感慨道:“這日子,真好吶。”

等楊村長和族長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臘腸蒸白菜熟了,魚頭鍋子也炖好了。

楊明德也跟着楊村長一起來的,他手上還拎了兩壇酒。

然後人到齊了,姚安安就開始忙的像陀螺一樣。

因為蔣令煜要去陪客,姚安安就讓姚幼寧燒火,蔣令炎打下手,她自己則開始一邊切菜一邊炒菜,一大盤臘肉炒大蒜,一盤肉末酸豇豆,一盤花生米炒小魚幹和一盤韭菜煎蛋餅,她還把辣酸菜同老豆腐炒了一盤,最後還盛了一盤麻辣脆蘿蔔。

等姚安安做的差不多時,飯菜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堂屋那邊的人聞到這香味,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光聞着這味道,我就知道這手藝不比酒樓裏的差了。”六爺爺捋了捋胡子道。

族長點頭贊同道:“老六,老七,看來咱們要罰酒三杯了。”

六爺爺笑了,“別說三杯,就是再多幾杯我也樂意。”

七爺爺自下午被錢氏頂撞幾句後,就有些蔫蔫的,這會子聞着這香味,頓時也來了精神,笑道:“六哥說的是,能吃到如此美味,就是罰酒六杯也願意的。”

“我就說這丫頭的手藝錯不了……”楊村長哈哈大笑道,“這不,這小子一聽說我要來大郎家吃飯,就厚着臉皮跟過來了。”

其實楊明全聽了他爹說吃飯的事,他也想跟着過來,只不過因着那場不光彩的鬧劇,他也不好意思再面對蔣令煜和姚安安。

“嘿嘿,我就是再想吃一次大郎他媳婦做的燒肉……”楊明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娘雖然也炖肉,可那味道總是不對。”

“你說這話也不怕你娘知道了削你。”族長開玩笑道。

“不怕,我都被削習慣了……”楊明德笑着回道,“只要能吃到燒肉,再削一頓也行。”

此言一出,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楊村長立馬對楊明德做出要打他的姿勢,“你這渾小子,你娘就是不打你,我也要收拾你了。”

楊明德捂着腦袋告饒道,“爹,我開玩笑的。”

見他這樣,大夥又都笑了起來。

說話的功夫,姚安安就帶着蔣令炎和姚幼寧,将一盤盤熱菜都擺上了桌,蔣令煜也去廚房拿了碗筷,又把家裏的酒拿了出來,楊明德則主動幫忙給幾位長輩倒酒。

族長見姚安安和幾個小的忙上忙下,就道:“別再忙活了,你們也都餓了,都去吃飯吧,咱們幾個老的這裏有大郎和明德作陪就行了。”

“嗳……”姚安安笑着答應了一聲,轉頭又對蔣令煜小聲道,“要添飯你就喊我一聲。”

蔣令煜點了點頭。

因着姚安安在桌上擺着兩個碳爐子,沒一會兒,羊肉湯鍋子和魚頭鍋子就沸騰了起來,瞧着那鍋裏冒出的熱氣,是豬肉丸子、羊肉和大骨頭的肉香味混合着魚頭和蘿蔔的麻辣味,真真是把人肚子裏的饞蟲全勾出來了。

楊明德見長輩都動了筷子,就也不客氣的拿着勺子,舀出一碗羊湯,也顧不得燙不燙嘴,就迫不及待的将豬肉丸子連着羊肉和湯一口塞進嘴裏,嚼了兩下,就一口吞下去了,最後又喝了一口熱湯,頓時爽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這……”楊明德絞盡腦汁就想出三個字,“真好吃。”

說着,還不忘對蔣令煜豎起了大拇指。

蔣令煜聽了,內心自然歡喜。

楊村長看楊明德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正準備說他兩句,但一擡眼瞧見族長、六爺爺和七爺爺吃的滿嘴流油,也顧不得再說話,往自個兒碗裏舀了起來。

楊村長舀的是魚頭鍋子,蘿蔔炖出的湯色看着奶白,卻因加了茱萸、花椒和胡椒粉,又麻又辣,他一口喝下去,嗆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歇了會兒,又喝了口水,才對蔣令煜道:“大郎,這魚是用什麽做出來的?”

蔣令煜解釋道:“加了些茱萸、南椒和昧履支調成的香料在裏面,所以這湯就有些麻辣味。”

楊村長感慨道:“難怪這魚的味道與我們平常所吃的不同,原來是加了藥材在裏面。”

楊明德又豎起了個大拇指,對蔣令煜道:“大郎,我原以為那羊湯就已經是極品了,卻沒想到這魚頭鍋子滋味更甚。”

族長也點頭道:“這魚沒有魚腥氣,好吃。”

“真沒想到加了些藥材進去,味道會這麽好……”七爺爺笑道,“不過,我更喜歡這道羊湯,這羊湯不膻,肉也軟爛适合我們這些牙口不好的老的。”

聽了這話,族長大笑道:“老七,我牙口還好的很呢,我和年輕人一樣喜歡這道魚頭。”

楊村長接過來道:“要論喜歡,我還是更喜歡這道雞蛋紅燒肉,我喜歡吃甜口一些的。”

“你個大老爺們喜歡吃甜的,也不害臊。”族長笑道。

無辜躺槍的蔣令煜:“……”

六爺爺笑道:“來來來,這麽好吃的菜,咱們都幹一杯。”

楊明德眼疾手快的端起酒杯,“族長、六爺爺、七爺爺,我敬你們一杯。”

蔣令煜也放下筷子,以水代酒,笑着敬了大家一杯酒。

……

廚房裏,姚安安和幾個小的圍着炭盆坐了一圈。

聽着堂屋裏傳來的歡聲笑語,姚安安感慨道:“這日子,真好吶。”

聞言,姚幼寧擡頭道:“姐姐,我今天真開心。”

姚安安點頭,“姐姐也是。”說着,又往他碗裏夾了塊紅燒肉。

蔣令炎沖姚安安道:“嫂子,今兒這羊湯味道可真鮮。”

姚安安笑道:“那咱們過年還炖這羊湯來喝。”

“太好喽,我最愛喝羊湯了……”蔣芸兒高興道,“過年我要喝這麽大,不,這麽大大的一盆羊湯。”

姚安安看着她用小手胡亂比劃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吃過了飯,蔣令煜就準備趕牛車送族長他們回去。

楊村長大手一揮,“我就不用你送了,我扶……明德回去。”楊村長喝高了,舌頭都有些打結。

“爹,你別說話了,要是嘴裏進了風就不好了……”楊明德扶着楊村長,對蔣令煜道,“大郎,你送送族長他們,我和我爹先回去了。”

“我讓二郎和幼寧送你一路吧……”蔣令煜有些不放心,道,“二郎,幼寧,你們倆送一送……”

“不用送……”楊明德打斷了他的話,“我沒喝多少,我自己能走。”

蔣令煜只好叮囑楊明德走慢點,見他扶着楊村長走了,就也送族長幾人回家去了。

姚安安還把酸豇豆和辣酸菜各裝了幾份,讓他們一人帶了一份回去。

另一邊,姚廣志一回家就聽說姚安安和姚幼寧同他們斷親了,就一臉納悶,“好好的,怎麽說斷親就斷親了?我不是把房子田地都還給幼寧了,還給了他們一百斤糧食呢?”

田氏因着姚小花一直讓她瞞着這事,她就有些支支吾吾。

錢氏原本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之前是因為要給姚慶廉存銀子,才一直忍着的,可今天事情敗露,田氏和錢氏卻想把事情都推到她頭上,她現在氣極了,就一股腦地把事情像倒豆子一樣,嘩啦啦的都倒了出來。

姚廣志聽了錢氏的話,表情跟吃了屎一樣,他質問田氏,“娘,你就這麽幫着外人來對付你親兒子?”

“我……”

“娘,你們要真把事情都推到安丫頭身上也就算了,可你們被拆穿了,居然把事情都推到秀蘭身上……”姚廣志擰着眉頭道,“你可有想到你這樣做,讓慶廉以後怎麽辦?”

“是,我知道我也有些混賬,但我總不至于幹那殺人犯法的勾當……”姚廣志氣憤道,“因為我知道慶廉他還小,他将來還要考秀才、做大官,咱們家以後都要靠他。”

姚慶廉也皺眉道:“奶,若是我有個做殺人犯的娘,我就再也不能科考了。”

“這……”田氏也犯愁了,她是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麽嚴重,花兒不是說事情敗露,大不了就休了錢氏,再給廣志娶一房媳婦便是,這怎麽還不能科考了呢。

“還有你,你個臭娘們……”姚廣志立馬上前在錢氏身上捶了幾下,惡狠狠地道,“你敢瞞着我去跟外人一起賣菇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錢氏沒想到姚廣志前頭還在為她說話,後頭就上手來打她,她當即也還手罵道:“你個混蛋,要不是你把那二十兩銀子拿去花了,我怎麽會被鬼迷了心竅,聽了你大姐的話去賣菇子。”

見錢氏又提那二十兩銀子的事,姚廣志更是氣得一通拳頭砸下來,“哼,那你也不該瞞着我。”

眼見着打不過姚廣志,錢氏幹脆往地上一賴,大聲哭叫起來:“哎喲,我真的不活了,我服侍老的、伺候小的,為你們家做牛做馬的這麽些年,你們一個個的不是想害死我,就是要打死我啊……”

“你給我閉嘴……”姚廣志冷眼看着錢氏,“你再這樣哭鬧,我就把你送回娘家去,你看你娘家人收留不收留你。”

“你……”

“你什麽你,你個懶貨,你還不快去做晚飯,你是要我老婆子去伺候你麽。”田氏在一旁呵斥道。

聽了這話,錢氏想到姚慶廉從學堂回來還餓着肚子,就爬起來,準備問問姚慶廉晚上想吃什麽,可她往屋裏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姚慶廉,就問道:“他爹,慶廉去哪兒呢?”

姚廣志不耐煩道:“他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屋裏讀書去了。”

錢氏也知道讀書重要,便不再問,往廚房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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