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完會,魏寧生在公司的洗手間裏簡單的洗漱着。

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淌着清澈的涼水,他的臉上盡是水珠,連發梢都被打濕。

那場噩夢所帶來的心悸終于是平靜了下來,他關上水龍頭,拿着紙巾擦幹淨臉和手,走出去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

王琳見了魏寧生不禁哈哈大笑:“看看你那狼狽的模樣,真是有福不會享,讓你老攻直接給你開個公司多好。”

祝舟瞥了魏寧生一眼,沒說什麽,埋頭工作。

魏寧生坐回座位,伸手打開電腦主機,也沒把王琳的打趣放在心上。

***

接下來的幾天,魏寧生過得還算是平靜。

陸山的失蹤并沒有在公司的深潭打出什麽水花,祝舟也沒有再對他說什麽奇奇怪怪的話。

***

這天他突然在夢中驚醒,大口喘着氣卻想不起來自己夢到了什麽。

拿過手機一看,才淩晨三點,天色已經有了那麽一絲曙光。

“賀先生……”魏寧生想要鑽進左賀懷裏再睡一覺,往旁邊一摸卻只摸到了冰涼空蕩的床鋪:“賀先生?”

他打開床頭燈看了一眼,本來應該睡在他身邊的人此刻不知所蹤。

床鋪冰涼的溫度顯示出左賀離開不止一會兒了,起碼得有二十分鐘以上。

浴室裏沒人,難道喝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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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啊,左賀很少起夜,尤其是這個時間,大多數左賀都是在深度睡眠狀态下,叫都叫不醒。

可能是因為剛做完噩夢,所以他看不到左賀總覺得心慌慌,他起身穿上睡袍,想要去找找左賀。

剛一走出卧室,魏寧生微微一愣,怎麽感覺……有股腐臭味兒呢?

不是很明顯,甚至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剛睡醒所以聞錯了。

揉了揉鼻子,那味道還在,應該不是聞錯?

順着味道,魏寧生來到了東邊他從未來過的一個偏廳。

這個偏廳也不算小,有個單人公寓那麽大,廚房客廳各種設施也是一樣不少。

偏廳的燈是亮着的,魏寧生腳步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随後他的目光被茶幾上的咖啡吸引了注意。

左賀從來不喝咖啡,而且……精致華麗的杯子邊緣有個紅色的唇印。

魏寧生的目光在那紅色的唇印上深深看了一眼,走向了明顯正在開火的廚房。

走近了他能聽見,廚房不止有開火的聲音,還有嘩嘩的流水聲。

這裏的廚房不是開放式,門卻是用的大塊磨砂玻璃,透過磨砂玻璃他能看見左賀的身影,他可以确定狹小的廚房內再無第二人。

拉開磨砂玻璃門,入牆式烤爐裏面大火正在熊熊燃燒,發出熾熱的溫度,而左賀正低頭在水龍頭下面細細的洗手。

聽見聲音,左賀轉過頭來,臉上還有些許的冷意,看到是他之後面色才緩和許多:“怎麽醒了?還是說離開我就睡不着?”

魏寧生皺着眉,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只梗在他心口的杯子,輕聲問:“有客人來了嗎?”

才淩晨三點多,一個女人來見左賀,左賀悄悄起床,還在偏廳會客。

魏寧生的目光在佐賀的脖頸還有白襯衫上轉了一圈,幸好那上面并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左賀專心洗着手:“嗯,一個不速之客,我已經送她離開了,她以後不會再來了。”

魏寧生心裏有了猜測:“前女友?”

“哈……”左賀笑了起來,目光被笑意填滿:“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和她只是因為工作上有一面之緣,不知道她怎麽找到我們家的,來提出一個非常無理并且我無法接受的合作,所以……”

左賀聳聳肩,沒有繼續說。

嘩嘩的水聲還在流淌,魏寧生忍不住看了一眼,左賀那雙本來就偏白的手被洗的更加冰冷泛白。

“怎麽洗這麽多遍?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潔癖?”

左賀關了水龍頭,抽出張廚房用紙擦了擦手,随意道:“處理了一只死老鼠,腐爛的太嚴重,味道太大了,我嫌惡心,多洗幾遍。”

“怪不得我聞到了有些腐臭的味道……”魏寧生蹭了蹭鼻尖,餘光看到正在熊熊燃燒的烤爐,動作突然一頓,有種不好的預感:“你那只死老鼠……扔哪兒了?為什麽烤爐是燒着的?”

魏寧生呼吸都停滞了,可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如果是……那他以後還怎麽用烤爐啊!!

燒過老鼠的烤爐他都想直接把烤爐周圍的牆壁敲下來一起扔出去!!

“額……”左賀沉吟片刻,突然一笑:“你也不用這邊的廚房,管那麽多幹什麽。”

“我不用也不行啊!!”魏寧生心态崩了,突然發飙:“這可是廚房啊!!你用烤食物的烤爐去燒老鼠!?那麽小一只老鼠你扔到垃圾桶裏去不好嗎!?”

“好好明天我給你換個烤爐,保證幹幹淨淨的好不好?”

左賀好脾氣的推着魏寧生往出走:“該睡覺了,走吧走吧。”

魏寧生:“烤爐裏還燒着火呢!”

左賀:“燒完了它自己就滅了,不用擔心,趁着天色還早,我們補一覺。”

魏寧生深呼吸幾次後崩潰道:“連牆一起挖,別忘了清理煙道,烤爐就不用再安了,這邊的廚房封了吧。”

他實在沒辦法越過心理障礙,一想到這邊的烤爐燒過死老鼠,他就無法再用這邊的廚房做任何食物。

“好好好都依你。”

魏寧生無奈嘆氣:“別推了,那個杯子,我刷一下……”

他沒看到,左賀的目光瞬間冷了一下,語氣卻還是溫柔:“刷它幹什麽,別人用過的,明天和烤爐一起扔了。”

兩個人回到了卧室,陷入黑暗中的廚房,烤爐還在燃燒。

如果此刻有人打開烤爐,一定會發現那具趴在烤爐門上保持着求救姿勢,姿态猙獰的女性骸骨。

再往裏面,還有一具男性骸骨,如果大火沒有毀去那些腐爛的皮肉,那麽可以看得出來,他就是已經失蹤多日的陸山。

可惜一場兩千多度高溫的大火,連骨頭都被席卷成灰燼。

烤爐本不該有這樣的溫度,但這終究不是烤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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