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偷雞賊

龍天影和夏西鏡都沒有料到王府的辦事效率這麽高,竟然這麽快就追了出來。王家侍衛們舉着火把由遠及近。

好在三人已經架着源夕無出了府,前方就是源夕無的馬車和他的随從。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準備抽身而去。龍天影和佟書陵齊齊飛身上了屋頂。夏西鏡本也想一同前去,但她剛松開源夕無,他便整個人纏了上來。

夏西鏡總不能逃跑的時候還拐帶走一個王爺。她使了吃奶的力氣想将這王爺推開。王迩之已經跨出了大門向自己走來。夏西鏡和屋頂上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對龍天影和佟書陵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先走。

王迩之大步上前來,夏西鏡已經做好了被認出來的準備。就在這時,爛醉如泥的王爺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将她推到了馬車廂上,然後傾身吻了下來。

夏西鏡瞪大了眼睛,本想推開源夕無。但王迩之已經走了過來,她此刻若是露面便穿了幫。她只好貼着車廂站着,由着那王爺對她予取予求。

這王爺絕對是情場老手,夏西鏡早已經不是情窦初開卻也被吻得心跳加速。當然,這也有缺氧的緣故。源夕無吻得似乎很認真,一旁的随從們全都轉過了身去。王迩之不敢驚擾了這位皇上面前

的紅人,便帶領衆侍衛繞過王爺的座駕滿城搜尋。

聽得王迩之走遠,夏西鏡連忙要推開源夕無,順便喘口氣。但她這一推拒,源夕無竟攬住了她的腰,來勢更加洶湧地攻城略地。夏西鏡只覺周身都要綿軟無力,源夕無好像要把自己吞了一般地吻着。

良久,源夕無才松了口,雙目清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西鏡,“本王比王逸之如何?”

夏西鏡大口喘着氣,大腦還處于缺氧狀态,根本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而且王逸之根本沒對她做過什麽,她怎麽知道兩人孰優孰劣。龍天影和佟書陵就快走遠,夏西鏡恢複了些力氣,便飛身上了屋檐。源夕無沒有阻攔。

她回過頭對源夕無喊道,“雖然滋味不錯,但不是最好的!”說罷飛快追向龍天影和佟書陵兩人。源夕無看着夏西鏡離去的背影,忽然一掌拍在了車轅上。上好的沉香木生生斷出來一塊。

龍天影和佟書陵三人在城郊五裏亭等候,夏西鏡約莫過了三柱香的功夫才趕到。只見她面色緋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龍天影猶疑地瞧着夏西鏡,“你是為了逃命臨時跟王家那小少爺洞房了麽?”

夏西鏡被龍天影的話一震,腳下不注意撲倒在地。她龇牙咧嘴道,“天影,樓主這三年只教你怎麽用嘴炮殺人了麽?”

佟書陵連忙扶起夏西鏡,“姐姐們別吵了。他們快追上來了,咱們快回星曜樓複命吧。”

龍天影大步走過去,一把提起夏西鏡。三人輕功施展,星夜趕路。中途龍天影要去通知其他殺手,便與夏西鏡和佟書陵二人告別。

夏西鏡回到星曜樓的時候,其他人都不在,只有方青竹和紅蓮幾人在帶新一批的星靈。夏西鏡從演武場路過的時候,方青竹忽然對她招了招手。

方青竹難得神情和藹,夏西鏡瞧他這陣仗不會是要在衆多星靈面前表揚自己吧?回想自己這幾年确實完成了不少堪稱典範的任務。

她昂首挺胸走了過去,覺得胸前若是有紅領巾一定會非常鮮豔。方青竹笑着拉過夏西鏡,對衆星靈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你們的前輩師姐夏西鏡。”

下面的星靈仰頭看着她,面露好奇之色。

方青竹說罷溫和地對夏西鏡道,“小鏡,将你當年打的那套拳法再打一遍。”夏西鏡頓時熱淚盈眶,這麽多年過去了,方青竹總算知道自己那套拳法的精妙了。于是她立刻行雲流水生龍活虎地打了一遍。

最後一招手勢,夏西鏡心中默默地唱了起來——掌聲響起來,掌聲響起來——

“這就是我們星曜樓反面教材。當初這位師姐就因為不服管教,奇思怪想,被關進了熔星閣。後來還在任務中愛上自己刺殺對象,差點喪命。”方青竹頓了頓,“下面我們請你們的前輩師姐來講講她失敗人生的反思。”

夏西鏡含了一口老血,心道老娘翅膀硬了現在還能受你擺布!于是她擺開架勢直擊方青竹要害,方青竹擡手就是一掌。夏西鏡倒退了幾步,喉嚨一鹹,血濺當場。

就在夏西鏡伏在地上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昶夜的聲音,“老方,你這就不厚道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将我徒兒打成重傷有問過我麽?”

夏西鏡感覺身子一輕,昶夜已經将她抱了起來。從他肩膀後可見隐伯也跟了出來,這真是難得,隐伯很少出熔星閣。

方青竹冷哼了一聲,“這要問你的徒兒為何出手襲擊我。昶夜,你功夫如此高深,怎麽教出來的徒兒連我一招都抗不了?”

“我徒兒雖抗不過你一招,今年卻完成了七個甲級任務。這一批星靈之中,有誰的數量比得過我徒兒?”昶夜讓夏西鏡勾住她的脖子,雙目微眯。夏西鏡知道他動了殺意。

方青竹說不出話來,昶夜抱着夏西鏡回過身對衆人道,“你們記住,這是我星耀樓最鋒利的兵器。殺人有時候并不用刀。”說罷便抱着夏西鏡飛身而去。

夏西鏡心中哀嘆,若是昶夜不是這麽變态,絕對是小言男主最好的人選啊。

昶夜抱着夏西鏡回到她的房間,将她放在榻上,正要為她運功療傷。佟書陵忽然闖了進來,“西鏡姐姐,我師父——天同宮主……”

“你師父如何?”昶夜挑眉看他,佟書陵今日換了男子的打扮,清朗俊逸。沒想到已經出落成翩翩少年郎了。昶夜回過頭去,果然見到夏西鏡抑制不住地口水以及雙目的狼光。

“我師父被抓進大牢裏去了。”

“為何?”

“他……他上次采了大将軍愛妾最喜歡的昙花花瓣,後來易容做客的時候又到處撒花瓣,被大将軍愛妾認出來了。于是就被抓進大牢了。天同宮主,求您救救他吧。”佟書陵雙目微紅,真是我見猶憐。

夏西鏡連連點頭,“是啊師父,好歹是你同窗,你就救救他吧。”

“你為何想師父我去救他?救了他我又有什麽好處?”

夏西鏡愣住了,“你…你和貪狼宮主不是……不是有…有斷袖之宜嗎?”話音還未落,脖子已經被掐住。夏西鏡張牙舞爪地掙紮起來,昶夜輕笑,“哦?原來我的乖徒兒是這麽認為的?要不要

師父證明給你瞧,師父其實并沒有那斷袖之癖?”

佟書陵一開始以為昶夜只是在開玩笑,但看夏西鏡已經面色通紅就快窒息。他這才知道昶夜下手到底有多重。夏西鏡方才還對昶夜生了一絲好感,心道這麽多年就算養條狗也是有感情的。沒想到他這一轉眼就又兇相畢露,夏西鏡雙目有些模糊,隐約可見昶夜那雙永遠笑着的眼睛。

終于,就在她以為自己這次終于沒能逃過昶夜毒手的時候,他驀地松了手。夏西鏡大口大口地喘了起來。空氣湧進喉嚨裏,她劇烈咳嗽着,口中鮮血也噴了出來。這副場景着實有些凄慘。

佟書陵呆愣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昶夜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你留下照顧好小鏡,我去救你師父。”

昶夜走後,佟書陵立刻沖了過去扶起夏西鏡,“西鏡姐姐,你怎麽樣?”

“我快不行了。”夏西鏡虛弱地靠在佟書陵的懷裏,緩緩吐出一口氣,“姐姐這一生啊……咳咳咳…...唯一的遺憾就是到死都還是孤家寡人,連男子的手都沒牽過。”

佟書陵想了想,那前幾天光着身子躺在王逸之身邊那個是誰?不對,此刻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姐姐都要死了,自己就不能順從她一回嗎?!

夏西鏡緩緩擡起手覆在佟書陵的胸前,“小書書,你能滿足姐姐此生最後一個願望麽?”

“好……好啊……”

夏西鏡立刻滿血複活,奸笑着付過去對佟書陵上下其手,“來,讓姐姐看看你胸肌長沒長。”佟

書陵哪裏見過這陣仗,驚慌失措地推開夏西鏡跑了出去。

隐伯進屋的時候,只見夏西鏡臉上還帶着未能散去的笑意。但身子已經頂不住重重砸了下去。隐伯瞧着夏西鏡脖子上那一道深紫的掐痕,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麽多年能在昶夜手中活下來的人只剩夏西鏡這一枝獨豎。

不得不說,她的求生意志非常頑強。從前那些女子在昶夜手中死的死瘋的瘋,只有她還好好的。

隐伯走了過去為夏西鏡把脈,方青竹那一掌必定是留了情面,看起來雖重,其實問題不大。多休養休養便好。倒是脖子上這瘀傷消起來比較難。

隐伯開了些藥給夏西鏡煎服了,又囑托她盡量多休息,便自回了熔星閣。

夏西鏡休養了七八日,精神恢複了過來。鎮日無聊,她便在星曜樓閑逛。殺手們陸陸續續回來了。但這幫殺手經過幾年的訓練之後,個個都千篇一律,冷面冷心冷血。簡直十天半個月不說話,成天就往演武場練劍。

夏西鏡不喜歡這麽壓抑的氛圍,便到別處去晃悠。星曜樓的夥食不好,但她近日忽然有了一個重大發現——星曜樓有人養雞!

雞這種生物出現在這樣一個嚴肅的殺手組織裏,确實十分違和。夏西鏡覺得這不符合組織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風格,于是決定犧牲小我成全大家——半夜偷雞。

這一夜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夏西鏡覺得自己簡直做到了與漆黑的夜融為一體,她輕手輕腳地出了院子。但她不知道,對于一個充滿精英的殺手組織來說,她的動靜簡直就像在寂靜的夜裏敲鑼打鼓一般。所有的殺手都在那一刻睜開了眼睛……

夏西鏡飛快地溜到那個秘密地點,雞們正縮着脖子單腳站立擠成一團安睡。夏西鏡舉起手中的刀就要将這些雞就地正法。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過頭,只見一只金色的面具在透過雲層的月光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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