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開考
按理來說這種場面他見了不少, 但是這麽激烈的場景還是頭一次。
工作人員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把東西給收拾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楚瑾瑜發現自己昨天晚上哭濕的枕頭已經被人換掉了。他嗓子有些啞，秦越把他抱在懷裏喂了水和藥之後才聽他慵懶地開口道：“我胃都好了, 不用再吃藥了......這床鋪你換的嗎？”
秦越理所當然道：“找人換的。”
正準備打哈欠的楚瑾瑜立馬就不困了, 手下一頓後警覺道：“找人？”
“嗯。”秦越絲毫不覺有哪裏不對, “酒店的服務員換的。”
楚瑾瑜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他愣了片刻後忍不住抓着秦越的衣領：“昨天晚上床上那什麽......他看見了？”
秦越匪夷所思：“他來換的, 當然看見了。”
楚瑾瑜登時知道了什麽叫“社死”, 一臉生無可戀地跌倒在床上, 緩了片刻後還是沒忍住，擡起手捂着臉道：“完了......”
秦越見狀直接把他蓋在臉上的手拿了下來：“沒看見你。”
楚瑾瑜被他拽到懷裏忍無可忍道：“他要是看見我了, 我這會兒估計已經從這兒跳下去了。”說完長嘆了一口氣，把臉往秦越懷裏一埋道，“我沒臉見人了......”
秦越好笑地揉了揉他的頭發：“這是他的工作，沒什麽好害羞的。”
言下之意人家見過的這種場面沒一百也有八十了, 不過他不說還好，一說楚瑾瑜更羞惱了，擡頭瞪着他道：“咱倆來的第一天, 你在門口拉着我被別人當成強搶人魚的；第二天，你差點把溫泉裏的水弄到外面；第三天......”說到第三天他終于說不下去了, 紅着臉罵他，“咱倆到底是來比賽的還是來開房的啊？”
秦越非常冷靜地辯駁道：“第二天的水分明是你弄......”
他話還沒說完, 便被楚瑾瑜死死地捂住嘴：“要不是你非得壓着我......罪魁禍首還不是你！”
秦越只好抱着他哄道：“明天就開考了, 今天最後一天, 抓緊時間複習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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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哄人的技巧有時候非常清奇，楚瑾瑜一聽見考試腦門就疼，注意力立馬減了一半：“我感覺都差不多了啊......哪那麽多要看的, 夠過線不就行了。”
秦越不以為然：“與其做被選擇的，不如做執牛耳者。”
“執什麽？”楚瑾瑜的注意力徹底被他拉了過去，“您能顧及一下我們這些文盲的存在，少說點這些诘屈聱牙的詞嗎？”
“诘屈聱牙？”秦越看着他重複了一遍，“文盲應該不知道這個詞。”
“滾蛋。”楚瑾瑜沒好氣道，“你有本事下次在床上也這麽說話。”
“如果你想聽的話，”秦越神情自若道，“下次教你背詩。”
這話就是離譜到家了，楚瑾瑜揶揄人不成反被将了一軍，臉一紅低頭乖乖地複習了起來。
當天除了吃飯，兩人哪也沒去，在屋內把先前學的東西全部複習了一遍。
沈東陽都被他們這種精神震撼到了，來找了他們兩次都是這種情況，他不由得感嘆道：“二位真是刻苦用功，看來我确實懈怠了。”
楚瑾瑜面上跟他笑着說哪裏哪裏，等人走了之後便抱怨道：“咱倆也算是華夏做題家卷出銀河系了。”
秦越看着他的錯題道：“有空感嘆不如解釋一下這道題到底為什麽錯。”
“又是送分題是吧？”楚瑾瑜看着天花板無語道，“秦老師，不是每個人都像您一樣牛叉的，您眼裏的送分題在我看來可能就是送命題......”
可惜“秦老師”不為所動，依舊堅定不移地要給他講明白。
楚瑾瑜被他按着又把全部錯題過了一遍，臨到晚飯前他忍不住道：“我高中要是能碰見你這樣的家教，恐怕清華北大争着要我。”說完又覺得不對，轉了轉眼睛補充道，“不對，我要是真碰上你了，估計也沒啥心思學習了。”
秦越合上終端道：“教職工和學生戀愛是要被開除的。”
楚瑾瑜湊到他後面勾着他的脖子，親昵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就比我大兩歲，當個家教都夠格了，還真想當我班主任啊秦老師？”
秦越側頭看着他，任由他湊上來親自己，半晌才回道：“大學生家教？”
楚瑾瑜眯着眼發出了一聲鼻音：“嗯......”見他不說話又側臉吻了吻他的唇角，“怎麽，教我委屈你了，學長？”
那聲“學長”的尾聲淹沒在兩人的唇舌間，怎麽聽怎麽不正經，秦越親完他之後忍不住道：“好了傷疤忘了疼。”
楚瑾瑜卻不以為意，舔了舔嘴唇笑道：“學長，教點別的？”
秦越勤勤懇懇地教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便被倒打一耙，楚瑾瑜躺在床上無神地看着天花板：“我感覺我腦子裏原來學的東西全部都随着那什麽射出去了。”
秦越無語至極，給出了一個兩全的選項：“要不你在賓館複習，我考完來接你。”
楚瑾瑜腰立馬就不酸了，尾巴也不疼了，整個人麻溜地起來道：“別別別，那我得憋死。”
秦越只好把他收拾好，帶着他往考場趕去。
好在前天踩過點，不至于為了這點事遲到。
沈東陽和夏離思早早地等在了考場門口，沈東陽手裏好歹還拿了個資料，看了多少另說，夏離思整個人就好像來郊游一樣，笑呵呵地跟他們擺了擺手：“秦總、楚老板！”
楚瑾瑜有氣無力地擡了擡手道：“早上好。”
夏離思不明所以，眨了眨眼問道：“楚老板身體不舒服嗎？”
秦越聞言看向了楚瑾瑜，卻見他面上尴尬地一笑，随口找了點借口，實際上有些隐晦地瞪了他一眼。
夏離思立馬便相信了楚瑾瑜的說辭，旁邊的沈東陽則露出了一副沉思的樣子。
秦越見狀打斷道：“離考試開始還有十五分鐘，先進場吧，提前進入考試狀态。”
星際時代的人沒有這種完美的考試意識，聞言沈東陽忍不住道：“言之有理，秦先生對考試還真是了如指掌。”
秦越無動于衷，楚瑾瑜笑着心想，可不是，華夏卷王可是名副其實的。
楚瑾瑜将他們送到了考場門口，最後陪着秦越直到他那間教室門口，臨送他進去前還打趣道：“我這親自送你過來，給我個面子也得金科高中啊秦總。”
秦越看了他一眼戲谑道：“中了狀元便回來娶你。”
楚瑾瑜連忙擺了擺手：“別別別，你中不中我都嫁，別給自己整那麽多負擔。”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秦越才揮別他進了考場。
離上次正兒八經的考試，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七八年了。
秦越坐在考場中的時候罕見地升起了些許感慨，當時前程一片渺茫的少年，可能沒想過自己之後會經過這麽傳奇的事情——為之奮鬥的事物和生命全部付之一炬，同時卻又置之死地而後生。
或許這種經歷在其他人看來可能算是倒黴至極，但秦越卻有些慶幸，如果沒有那次巧遇，恐怕他如今還活着他人眼中成功無比實際上渾渾噩噩、不知所謂的生活。
秦越無聊地轉着筆發散思緒随意想着。
這是他學生時代帶來的習慣。每到大型考試前的十幾分鐘，他慣常選擇忘記一切，發散一下思緒讓自己放松下來。
實際上這種辦法對于他這種次次準備都相當完善的人來說，是非常有用的。
連軸轉了十幾天的大腦不會因為這數分鐘的放松而懈怠，反而會因為這種有意的感覺變得自如起來。
為了防止作弊，即使當下的科技已經可以滿足線上考試的一切需求，賽事組依舊選擇了線下的紙質考試。
拿到試卷後秦越大概浏覽了一下，随即胸有成竹地拿起筆，有條不紊地做了起來。
相較于考場內某人的游刃有餘，等在考場外的楚瑾瑜就沒那麽神情自若了。
他先是在門口飄了兩圈，即使心裏清楚，這種程度的考試對秦越來說不成問題，但他依舊緊張的肚子疼。
為了緩解這種緊張，他做出了和考場內的秦越一樣的事情——找件事情發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過他做出的選擇就刺激多了。
楚瑾瑜跟夢游一樣拿出了秦越留給他的ID卡，招呼沒打一聲便開了直播。
開完之後他驀然回過了神，當即便有些後悔。
一是沒打招呼，害怕直播間沒人顯得他太尴尬；二是他也不知道直播啥，直播等秦越考試嗎？
當他下意識準備關視頻的時候，直播間突然湧進來了幾十個人：
“哇哦，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怎麽大早上突然直播！得虧我盯的緊！”
“楚老板早上好啊，你們家秦總呢”
“上來就問秦總，你那是想跟魚魚打招呼嗎，你那分明是饞人家老公”
“現在好像是筆試環節吧，我看我家旁邊人山人海的，魚魚不用考試嗎？”
楚瑾瑜回過了神，咳嗽了兩下道：“我跟你們秦總考的不是一場，我下午考。”說完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他剛進去十幾分鐘吧，我等的有些緊張，一不小心按到了直播，其實沒什麽好播的，不好意思啊。”
彈幕生怕他把直播給關了，聞言立馬表示：
“別別別，我覺得你啥都不說都好看，千萬別關直播”
“有的播啊，大美人考場外焦急等老公，聽起來不是很有看頭”
“魚魚下午也要考啊，加油啊”
“笑死，楚老板考什麽，罵人三百六十式嗎”
楚瑾瑜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被他們搞得也放松了不少，見狀忍俊不禁道：“我考的是正經的內容好嗎，我可是你們秦總欽點的副廚，給我個面子啊朋友們。”
他一個坐在飼養缸中的金尾人魚，在一衆送考人員中相當紮眼，再加上他本人還非得在考場門口舉着ID卡直播，紮眼程度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等候區和考場其實有一定距離，不需要送考人員安靜，這地方有點類似高考考點的校門口，許多人擠在一起聊天，楚瑾瑜想直播就得微微揚聲，不然聲音容易被周圍人聊天的聲音蓋下去。
楚瑾瑜保持着這種音調直播了十幾分鐘左右，便感覺有些累了，他下意識想喝水，一扭頭卻發現秦越沒在他身邊，到了嘴邊的話登時卡在了嘴裏。
這副表情落到直播間的觀衆眼裏立馬激起了一圈漣漪：
“想撒嬌的時候卻發現老公不在”
“笑死，太形象了，經典恃寵而驕”
“像準備蹭人卻發現主人不在的貓貓，太可愛了嗚嗚嗚”
楚瑾瑜尴尬地咳嗽了兩下，擡手掩了掩臉上的紅暈，轉移話題一般說起了時間：“這才進去了半個小時，還有一個小時才結束，時間怎麽過的這麽慢啊。”
彈幕紛紛調侃他想老公了。
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一些人看着他的眼神驚疑不定。像他這種堪稱夢幻的金尾人魚，大部分人一生都難見一次。
雖然能被帶出來的人魚都是已有家室的，但這不妨礙有些人欣賞，更有甚至打着某些不可言說的心思，湊上來居然想搭讪。
然而就在那人走到楚瑾瑜身後，已經引起了一些彈幕的注意時，考場的正門突然被打開了。
楚瑾瑜吓了一跳立馬看了過去，只見秦越一臉冷淡地從門後走了出來，不輕不重地瞟了一眼他身後那個想上來跟他搭讪的人。
那人被他看的渾身一僵，當即怔在了原地。
楚瑾瑜壓根就沒往身後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彈幕卻看的一清二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嚎叫了一波：
“啊啊啊秦總！”
“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來點吃醋爆炒文學可以嗎，我不差這點流量”
“快進到下不來床”
楚瑾瑜愣了片刻後驚訝道：“秦老師，您把卷子撕了還是吃了？”
秦越擡手給他腦門上來了一下：“寫完了，走吧。”
這句話說完秦越才發現楚瑾瑜拿着ID卡，愣了一下後道：“在直播？”
楚瑾瑜傻傻地點了點頭：“嗯。”
這時彈幕才反應了過來，意識到秦越出來的似乎是有點早了：
“卧槽楚老板不是說還有一個小時嗎”
“提前一個小時交卷也太離譜了吧？！”
“秦總牛逼”
“考多少另說，單憑這麽快交卷一條，秦總就是我爹”
“不至于不至于”
可能是秦越這種學神的氣息把楚瑾瑜給震撼到了，楚瑾瑜暈乎乎地被他牽着走了一會兒才恍惚道：“啊，你提前交卷了啊？”
秦越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不想考了呢。”楚瑾瑜說到一半自己也感覺有點離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聲補充道。
彈幕當即便被他這種清奇的腦回路給震懾到了，秦越更是無言以對，接過ID卡之後對直播間的觀衆打了個招呼。
雖然這個比賽算得上家喻戶曉，彈幕中也沒什麽人在問比賽的規則，但秦越還是大致跟他們講了一下。
等他講完之後旁邊的楚瑾瑜終于回了神，聞言想也沒想道：“別的不說，我覺得筆試狀元你肯定是穩了。”
他們還沒走出考點，周圍的人聽見他這種大言不慚的說法紛紛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然而往日裏不怎麽适應這種目光的楚瑾瑜，這次卻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挺胸擡頭的姿态頗有睥睨四方的樣子，不過秦越一句話就把他打回了原型：“筆試第一看的是加權平均分。”
言下之意，楚瑾瑜要是考個倒數第一，秦越就算把全科拉滿也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到考試就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多，躺平
不過這輩子是不想再上高三了感謝在2021-09-27 10:31:41~2021-09-28 10:40: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昭君拂星霜、jsdhwdmaX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玖肆白久、柳知鳶 3瓶；木沐沐OvO 2瓶；笑子不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