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震驚
楚瑾瑜轉過身看着他, 半晌擡手拍了拍他的臉,語氣終于恢複了一些:“你知道我想起來了什麽話嗎?”
秦越非常配合:“什麽?”
“學霸能考九十九,是因為他的水平只有九十九。”楚瑾瑜一邊說一邊看了不遠處的邱德一眼, 随即收回目光,看着秦越的眼神中帶着止不住的自豪與得意, “學神能考一百,是因為卷子滿分就是一百。”
秦越沒想到他會說這個,看着他的目光中不由得柔和了下來:“說的不錯, 下次繼續。”
他們倆說的輕巧, 但這卻可能是菲利奧比賽有史以來第一個滿分,當下周圍的鏡頭都在圍着他們倆, 楚瑾瑜方才的那句話無外乎被觀衆聽到了, 彈幕立馬炸了:
“這個比喻, 給我整不會了”
“艹,不是笨蛋美人嗎,怎麽一到關鍵時刻這麽會誇”
“魚魚就差把恃寵而驕還有耀武揚威幾個字寫臉上了”
正在此時,攝像頭居然非常懂得把鏡頭給到了一旁臉色如鍋底的邱德, 彈幕愣了幾秒後立馬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這個表情真的絕了”
“蚌埠住了兄弟們”
“這個臉色,和秦老板剛剛炒蝦用的鍋底差不多”
“我記得某人一開始不是還裝君子來着,現在怎麽不裝了”
“臉都被打腫了,很明顯是裝不下去了”
邱德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直播間被人嘲諷得連最後的顏面也沒了,不過知道不知道都不影響他現在的心情,畢竟已經跌到谷底的心情沒有再下落的餘地。
在場的觀衆歡鬧了将近二十分鐘才稍微冷靜了下來,但這也只是稍微,賽場周圍依舊熱鬧非凡,不時有人還會從人群中激動得朝秦越這邊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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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種善意, 秦越沒有忽視,而是點頭表達感謝,楚瑾瑜就比他熱情多了,人家怎麽跟他招的手他怎麽招回去,只不過那些粉絲是站着跟他招手的,看起來熱情又熱鬧,他坐在飼養缸裏還禮,一個沒控制住差點從飼養缸裏翻出來。
秦越連忙擡手撫了他一下,随即露出了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你知道你像什麽嗎?”
楚瑾瑜剛抓着他的手坐直,正是心有餘悸的時候,聞言不明所以:“像什麽?”
“直立猿。”秦越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楚瑾瑜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然而他的第一反應卻是去看鏡頭,當他發現有三四個鏡頭都在照自己的時候,他頓時爆紅了臉色,張了張嘴似乎想罵秦越,又礙于他的形象不好開口,最後只能憤憤道:“你有毛病吧?我是猴子你是什麽?”
秦越見狀帶着笑意道:“直立猿不是猴子。”
“你別想诓我,不是猴子是什麽?”楚瑾瑜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然而他說完之後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他頓了片刻猛地回想起了一些看過的東西,直立猿好像是人的別稱,一時間立馬便憋不住了,惱羞成怒道,“你天天仗着腦子好逗我有意思嗎?!”
楚瑾瑜一般很少在鏡頭前表現得如此惱羞成怒,但眼下可能是被贏了比賽的興奮刺激到了,他一時間有些沒控制住自己。
彈幕見狀立馬爆笑:
“哈哈哈哈哈,你這副樣子誰不想逗啊”
“我替秦總回答:不是一般的有意思,那是相當有意思”
“啊啊啊好可愛,秦總快去rua他!”
“楚老板:你們禮貌嗎?”
秦越帶着笑意掐了掐楚瑾瑜氣鼓鼓的臉頰,沒等他再發作,秦越便率先開口道:“走吧,回去。”
楚瑾瑜剛準備發作,卻被他一句話堵的卡了殼,憋了兩秒後才不滿道:“你別想轉移話題!哎!”
秦越居然擡手扯着他的飼養缸便往場外走去,一副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的架勢。
楚瑾瑜震驚之餘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胳膊,被他帶着走出賽場才回過神:“不是,就這麽走了啊?”
秦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大概是:不然呢?
楚瑾瑜原本挺理所當然的,但被他這麽一看反倒是氣短了起來:“我以為你得給那個姓邱的放幾句嘲諷呢......”
他越說聲音越小,秦越着實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當即無奈道:“是你想嘲諷他吧?”
楚瑾瑜這時候已經忘了先前被秦越戲弄的事,聞言嘴硬道:“就算是我想,難道是為我自己嘲諷的嗎?你別狗咬呂洞賓啊我警告你!”
賽場周圍的觀衆因為這場前所未有的精彩賽事,激動之餘沒有幾個離開的,眼下見他倆拉着手出來,觀衆們的興致更是高了幾分,甚至還有揮着手吹口哨的。
秦越依舊我行我素,甚至還能對周圍的觀衆點頭示意,不過他這一個動作引得周圍的人反應更大了。
楚瑾瑜一個很少因為別人目光害羞的人,此刻卻被他們搞得紅了臉,見狀他忍不住抓緊了秦越的袖子,壓低了聲音道:“......別點頭了,走快點!”
秦越以他所言加快了步伐,不過有些情緒激動的觀衆難免擁擠,甚至還有不小心被後面的人推到他們面前的。
楚瑾瑜壓根沒注意背後的動靜,突然被一個人撞到飼養缸上,雖然秦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還是被吓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不過他依舊裝作非常冷靜的樣子,揚起了一個得體的微笑:“小心,別碰着了。”
秦越見他被人撞了,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那人被他看的一僵,連忙站起來跟他們倆道歉。
有了這麽一遭之後,周圍的人才稍微冷靜了一下,自發地給他們倆讓開了一條道路。
順着觀衆讓的道走出去後,楚瑾瑜才稍微松了口氣。二人轉身跟身後的觀衆們告別,有些熱情不減的觀衆見狀忍不住喊道:
“決賽加油!”
“冠軍一定是你們的!”
“啊啊啊秦總魚魚看我!決賽沖啊!”
“你們倆要幸福啊!”
一時間場面非常混亂,喊什麽的都有,直播間的觀衆見狀都驚呆了,原本同樣興奮的彈幕瞬間噤若寒蟬了下來:
“我靠,牛逼”
“社交牛逼症了屬于是”
“本社恐極度惶恐”
“給我整不會了,去現場的都是這麽瘋狂嗎”
在熱情的歡送下,秦越兩人終于坐上了回賓館的飛艇,因為這場比賽的觀衆太多了,夏離思他們從人群中壓根擠不出來,故而只能通過線上的方式先做祝賀,打算等第二天再去跟他們道喜。
秦越收下了一衆新朋友的賀喜,遠在荒星的長夜他們其實也在關注着這邊的比賽,先前一是因為工作忙,被老板委以重任的他們不敢多做耽擱;二是怕打擾到秦越他們倆,故而他們一直沒敢發消息祝賀。
眼下半決賽已經舉辦完畢了,秦越更是以滿分的成績拿下了這場比賽,想來最後的決賽對他來說也不會難到哪裏,長出了一口氣的店員們這才送來了真摯的祝福,幾個人共同寫了一封恭賀信,有模有樣的格式讓楚瑾瑜看的啧啧稱奇:“可以啊,這幫小子放在前世至少是個大學生。”
他一邊說一邊繼續看了下去,在這封信的最後一段,長夜帶着些許欣喜寫到,劉老板破産了,前幾天帶着他的債務以及為數不多的資産離開了荒星。
楚瑾瑜看到這裏一拍身邊的秦越:“雙喜臨門啊!”
秦越一手抱着他,一手舉着終端方便他看,如此貼心的情況下還無緣無故地挨了他一巴掌,只能說“有冤無處訴”了。
“他走了,長夜他們的工作也會好辦一些。”秦越看見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那些從劉老板手下逃出來的員工。
楚瑾瑜聞言贊同道:“确實,這姓劉的屬實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了,那姓季的什麽時候才能滾去陪他呢?”
“快了。”秦越見他看完了,便把這封信關了,随即點開了長夜發過來的附件,那是這個月店鋪的收入,“閉上眼數十天。”
楚瑾瑜“啧”了一聲不滿道:“你哄小孩呢?”
不過他話音剛落,便被附件吸引了注意力:“我k......的天,這小夥行啊,後面幾個零?”
秦越原本正在看明細,聞言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最後的總數額上:“五十萬,這是總流水。”
“總流水也夠了啊!”楚瑾瑜興奮的好像一朝暴富了一樣,“總流水五十,收益至少得二十五吧,除去給他們倆幾個開的工資,最終落個二十萬輕輕松松。咱倆啥都不幹白撿二十萬,我靠,發了。”
他越說越激動,秦越卻一句話給他澆了冷水:“五個月才夠給你做手術。”
一想到不能走不能跳去哪都得靠人抱的生活還得持續五個月,楚瑾瑜立馬就蔫了下去,他悻悻地“哦”了一聲:“也是,唉。”
秦越其實心裏早有打算,見他如此低落,一時間沒忍住想跟他直接說了自己的打算:“不過比賽如果贏了......”
“不行!”楚瑾瑜立馬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瞪圓了眼打斷道,“那是用來換貸款的,你想都別想。”
秦越垂眸看着懷裏渴望腿卻對比賽的獎金沒有絲毫想法的人魚,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他才輕輕地托着懷裏人的腰,在他的腦門上印了一個吻:“你看過《麥琪的禮物》嗎?”
楚瑾瑜“啊”了一聲不明所以道:“啥玩意?”
秦越看着懷裏眼神清澈的人魚,一時間有些想笑:“一部短篇小說。”
楚瑾瑜疑惑道:“為什麽突然提這個?誰寫的?”
秦越回道:“歐·亨利。”
“哦,好像聽過。”楚瑾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說他的吧?”
秦越挑了挑眉:“你還知道這個?”
“我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楚瑾瑜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下,随即皺着眉想起來了一開始的話題,“不對,你別轉移話題,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小說?講的什麽?”
秦越想給他一個驚喜,便省去了最關鍵的內容:“講的是一對貧窮的夫妻的婚後故事,很現實,但又很溫馨。”
他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小說中最精華的部分卻被他故意略去了,楚瑾瑜聞言感到有些熟悉,不過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便只能“哦”了一聲,随即他又想起來了一開始的事情,不由得翻舊賬道:“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你一開始帶我回去的時候,你那破房車還不隔音呢,還有那廚房,角落裏都發黴了,也虧是我,不然從人魚之家随便拉一條人魚過去都得跑。”
“确實。”秦越贊同地點了點頭,但他随即又繼續道,“不過沒有發生的事,誰也說不定。”
他這話顯然是故意說的,但楚瑾瑜聞言還是立馬警覺了起來,他撐着秦越的腹肌便直起了上半身,瞪圓了眼語氣不善道:“你什麽意思啊?發財了,飄了,準備換老婆了?”
“不敢。”秦越掐着他的腰故意道,“古人雲,糟糠之妻不下堂。”
楚瑾瑜果然一逗就炸毛,氣的勾着他的脖子道:“糟糠之妻?!今天不說清楚這事沒完,咱倆到底誰更糟糠?”
秦越見逗的差不多了,便把他按在懷裏親了上去,楚瑾瑜一開始扭着腰不想讓他親,然而兩人不說親,睡都睡了幾十次了,秦越拿捏他還是拿捏準的。
果不其然,沒親幾分鐘楚瑾瑜便被他親的丢盔卸甲,到最後連腰都軟了,只因有秦越的手扶着他才沒軟到,眼底更是被欺負得泛起了水意。
秦越好整以暇地從他被厮磨到殷紅的唇舌中退了出來,楚瑾瑜臉色泛紅,喘了半晌氣才瞪着他道:“流氓......”
秦越攬着他的腰把他按在了床上,楚瑾瑜的氣顯然還沒消,見狀用尾巴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糟糠之妻你都睡的下去?”
秦越掐着他的腰身湊到耳邊哄了一句,楚瑾瑜臉色登時便紅了,語氣卻不由得軟了下來:“知道就好......能找到我是你的福氣。”
對于自己這份來之不易的“福氣”,秦越表現出來了相當大的珍惜。
最終的結果就是“福氣”本人被他珍惜得差點昏過去,第二天早上壓根就沒起來。
秦越作為一個無論冬夏都雷打不動七點起床的人,和楚瑾瑜這種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人當然不同,他起來後看着身旁睡得香甜的人,神情不由得柔和了幾分,只不過這條魚睡得不怎麽老實,沒了秦越的懷抱固定,他立馬便大顯神通起來,一尾巴把被子給推到了一邊。
人魚的胃比人類嬌弱,如此受涼肯定是要出事的,秦越見狀嘆了口氣,把被他甩掉的被子又蓋了回去,随即才下床去洗漱以及制作早餐。
當秦越端着早餐回來的時候,不意外地看見被子又被楚瑾瑜給踢掉了,不過這次更加嚴重一些——一半的被子挂在床沿,差一點就要接觸到地毯了。
秦越連忙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床邊把被子給他掖好,只不過這種行為的效果微乎其微,秦越吃個早餐的功夫便又恢複了原狀。
無奈之下,秦越只好再次把這條折騰人的魚摟到了懷裏,一邊抱着防止他亂蹬被子一邊用ID卡查看杜鳴發來的消息。
這下子楚瑾瑜終于安分了一些,秦越移出了一些注意力放到了杜鳴發來的消息中。
消息中寫到,季緣已經回到了這裏,但因為那個醫生的周旋,他暫時沒有其他動作,而且這次跟他一塊來的還有季家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父親,故而他應該不太敢造次。
但同樣的,季家家主一到,有些事的進展難度便呈幾何倍數上升了,而且只要這個家主想查,這塊兒地壓根不夠他看的,恐怕等不到比賽結束,竹桃就得被他們搜出來。
秦越見狀冷靜異常,了解完全部态勢後回道:“那紙DNA檢測報告在你手裏嗎?”
“在我手裏。”杜鳴回的很快,顯然也是一大早就起來了。
“既然有物證,人證便沒那麽重要了。”秦越一只手抱着熟睡的人魚,另外一只手打出來的字卻顯得有些冷酷無情,他好似把所有的溫情都給了懷裏的人,“抓緊時間錄個視頻,旨在把竹桃知道的全部保留下來。”
杜鳴的腦袋還是夠用的,聞言立馬悟了:“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安排。”
“等一下。”秦越卻突然制止了他,“季緣既然已經回來了,便沒必要繼續等了。擇日不如撞日,決賽當天抛出這則新聞,必要時可以在直播間找幾個人宣傳,但不要太多,以防影響觀衆的觀賽體驗。”
杜鳴沒想到他研究的這麽細致,不由得感嘆道:“了解。秦先生您真是神機妙算,我僅代表我自己,我是真的很好奇您原本到底是幹什麽的。”
秦越還是那個十年沒有變化的回複:“廚師罷了,沒什麽好提的。”
正所謂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杜鳴肯定不信秦越給出的這個說法,但見秦越不願多說,他便非常知情識趣地沒再多問。
和杜鳴聊完沒幾秒,夏離思便發來了消息:“秦總,楚老板醒了嗎?現在過去找你們合适不?”
秦越也沒客氣,直接了當道:“他還沒睡醒,你們下午再來。”
“行,那我們下午過去找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麥琪的禮物》好像是高中的一篇閱讀理解,有興趣的可以去看一下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