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系統：【你看他有這樣的急事, 也不會想到用終端聯系你，而是在這裏等你，并且意識不到任何不對。】
【嗯……】蘇然垂了垂眼睛。看來會在他不在的時候想要找他的, 只有每本書的主角而已。
蘇然很快先去拿了一個毛巾, 然後帶着陸博士進了收養院的後院。
聽到蘇然在門外說話的聲音，塞壬其實就已經浮到了水面上, 不過直到蘇然進來了, 和他對上了目光, 他才立刻竄了上來。
塞壬的速度很快，不過在靠近蘇然半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看到蘇然對他伸出了手, 他才立刻湊了上來。
蘇然照舊趁機用毛巾給他擦身上的水。“乖。”
塞壬聽到蘇然的聲音就稍微笑了一下, 急切的抱住了他, 喉嚨裏發出了一點低低的聲音回應他。
蘇然沒拒絕他, 還順手拍了拍他的背，柔聲和他說話, 安撫他的情緒。雖然衣服還是有點被弄濕了, 但是讓塞壬不抱他是不可能的, 現在起碼也算是擦過了, 還算有進步。
蘇然回頭想要去看陸博士，卻發現陸博士離得他老遠, 并且正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着他。
“你, 你竟然能夠訓練人魚嗎？”
蘇然：“啊？”
陸博士激動的用手比劃，好像恨不得來一個現場回放，好好複盤一下剛剛幾秒都發生了什麽。“就剛剛, 你, 你這是教會了他, 不能随便從池子裏出來，并且不撲你嗎？”
蘇然疑惑了一下，“……對啊，不然……”不是很麻煩嗎？
蘇然覺得塞壬已經挺不聽話的了，但是陸博士還是一臉的驚奇和不可置信。
看着陸博士的表情，蘇然差點以為他剛剛不是誇了一下人魚，而是徒手裝出了一個星際飛船。
“但是，但你是怎麽，怎麽辦到的，你用什麽獎勵他？怎麽和他溝通的？”
陸博士激動的幾乎想要靠近一點，但是塞壬立刻皺起眉，微微側過頭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還動了一下尾巴，隐隐的把蘇然圈起來了。
這黑尾人魚剛剛面對蘇然時候的溫順蕩然無存，明顯屬于頂級獵食者的目光讓陸博士莫名的脊背發涼。
才一周不見，眼前修長的魚尾已經長的越發的龐大和有威懾力，上面的背鳍看起來鋒利的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刀。
陸博士知道人魚的魚尾其實非常的有力，殺傷力很大，不由得立刻就退後了幾步。
蘇然卻沒感受到塞壬無聲的威脅，還在回答他的問題，“……就是口頭獎勵啊。最多加點肢體接觸。”
博士擡頭看了一眼離人魚這麽近卻還可以完全放松的蘇然，吞咽了一下，還是感嘆道：“太神奇了。”
蘇然很快配合科研院，讓塞壬進了一個運輸的水族箱，然後上了飛行器。
期間陸博士一直在問蘇然這段時間是怎麽和塞壬相處的，甚至還用終端記了下來，但是與此同時又和蘇然保持着距離，不敢離得太近。
陸博士其實心裏知道蘇然和塞壬之間的親近是個例，這相處模式根本就沒法廣泛的應用。
但是轉而一想，有蘇然這麽一個例外，對于他們對人魚的研究也很難得了，又釋然了。
可能考慮到運輸的原因，科研院新建的栖息地離收養院并不遠。飛行器很快就載着他們到了地點。
蘇然向窗戶往外一看，就瞪大了眼睛。好家夥，這麽短的時間，這裏的荒地就憑空出現了一個由不透明的大玻璃組成的低矮建築。不愧是星際速度。
等蘇然進了玻璃門，就更驚訝了。
因為裏面看起來完全就像是一片海灘一樣，外面看起來很矮的原因，只是因為人造海是往下造的，地下估計還有好幾層樓的深度。
塞壬呆在水族箱裏，就在蘇然旁邊，對周圍倒是沒有太多的關注，好像一片人造海和水池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目光仍舊落在蘇然身上。
蘇然看了一眼塞壬，回頭問陸博士。“要把他放出來了嗎？”
陸博士卻搖了搖頭。“等一下再讓他出來。”
他說着就給了蘇然一個像是醫藥箱一樣的小盒子，還有一個耳機。
陸博士說他們希望能夠記錄一下塞壬的身體數據。一般情況都得把人魚麻醉，不然的話人魚肯定不會讓他們靠近。
但是他覺得塞壬肯定會讓蘇然碰他，這樣就不用麻醉了。
不過為了防止塞壬因為周圍人多而心情不好，他們打算等在外面，用耳機指導蘇然，讓蘇然自己收集。
蘇然：“……”你們真的只是慫而已吧？！
蘇然畢竟拿着工資，還是只能答應了下來。
等科研院的人都退了出去，蘇然就把水族箱的蓋子打開了。
塞壬憋了半天，立刻笑了一下，一擺尾就從水裏跳了出來，向蘇然靠過來。
蘇然勉強的抱住了他，坐在了地上，按照耳機裏的指點，打開了陸博士給他的盒子，然後用手指試圖分開塞壬的嘴。
塞壬愣了一下，害怕牙齒碰到蘇然，立刻配合的張開了嘴。蘇然用一個小棍在他的嘴裏戳了幾下，就拿了出來。
塞壬合上了嘴，正有些疑惑的看着蘇然，蘇然很快又伸出手揉他的頭。
塞壬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的雌性今天似乎對他格外親近。這讓塞壬很快就忘了疑惑，主動抱住了蘇然。
蘇然也難得沒推開他，反而好好的揉了揉他的頭，直到在手上找到了一根脫落的頭發，然後放進了收集袋子裏。
陸博士這時候說道：“如果可能的話，能夠找到脫落的鱗片嗎？”
蘇然只好把目光放看向塞壬的尾巴。
“不過要小心一點！據我們觀察，碰到人魚的尾巴可能是一種比較冒犯的肢體語言。一般只有最親近的伴侶人魚才會碰到對方的尾巴。”
蘇然倒是一點也不擔心，直接伸手就摸了上去。
塞壬看着蘇然，明顯僵硬了一下。
手下的魚鱗有一點冷，觸感很堅硬，但是也很光滑，黑色中微微泛着紫光，摸起來還挺舒服。
蘇然的手從塞壬的腰部一直順到了他魚尾的中部，白皙的手在黑色的堅硬鱗片上顯得格外美好和柔軟。
只不過所有的鱗片都緊密的貼合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結實，沒有找到脫落的鱗片。
蘇然甚至嘗試着從下往上撸，雖然沒有那麽順了，但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鱗片看起來可能會掉下來。
蘇然專注于找鱗片，完全沒注意到他這樣來回摸，塞壬的渾身的肌肉都慢慢繃緊了，呼吸卻變快了，黑色的眼睛一直看着他。
等蘇然的手再回到塞壬的魚尾上端，塞壬的胸膛起伏，突然有點激動的從側面抱住了他，伸出舌頭就想舔蘇然。
“哎呀，別鬧。”蘇然不耐煩的想用手肘推開他，另一只手還在繼續摸他的尾巴。
結果蘇然下一秒就看他手下的兩片明顯更大一些的鱗片，似乎不太對勁。
蘇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因為手下突然出現的觸感，瞪着眼睛愣了一秒，馬上把手抽了回來。“啊啊！混蛋！”
蘇然的臉一下就紅了，伸手就打他。
塞壬的尾鳍過電一般的微微炸開，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後馬上遵循本能的往上動了一下尾巴，越發緊緊的抱住蘇然，從喉嚨裏發出呼喚聲。
“——”
蘇然拼命掙紮，“好惡心，不要，走開！”
系統：【不要告訴我你碰到了主角受的……！！】
【我也不想的！他就突然彈出來的啊！】
【啊啊啊好變/态！】
“我說不要！”蘇然被壓住了，随手就抄起盒子敲了塞壬好幾下，才勉強讓他安靜下來。
塞壬看起來還很委屈。
陸博士一直緊張的問蘇然怎麽了。“人魚襲擊你了嗎？？”
蘇然尴尬死了。“沒有……”
“但我不會再碰他尾巴了！”
一般人魚只讓伴侶碰他的尾巴，果然是有原因的好不好！這科研院根本什麽都不懂！
陸博士問了幾次，問不出來，只好放棄，也沒有勉強。
之後蘇然勉強幫他們測了一下身長，腰圍，體重之類的數據。等太陽開始下山之後，科研院的人就告辭離開了。
蘇然看着他們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真好。】
系統：【？】
蘇然滿眼羨慕，【他們下班了。】
系統：【……】
這時候蘇然的終端嘀了一下，他低頭一看，申請的直播賬號通過了。
蘇然看了一下指南。新人第一次直播的開始幾分鐘會有一個比較好的推薦位。
蘇然想了想，覺得開頭的畫面一定要好。最好一炮而紅。
他看了一下這一片的人造海，果然還是覺得面對着海面會比較好看。
不過蘇然的人設不喜歡海水，他也完全不想下去，所以他就讓塞壬進了海水裏面，他自己則順着一個橋，走到了用來投喂食物的一座水上的平臺上。
這個平臺就浮在海水上面，地面幾乎和水面持平。上面有一點救生衣，還有儲存食物的冷櫃。
蘇然找了一下角度，繞開了冷櫃，覺得在這裏剛好可以看到夕陽和海水，畫面确實不錯。
蘇然不再浪費時間，立刻把他的直播名字打了出去，非常直接就說要給大家看人魚。
然後把他自己的終端設置好，打開了直播，從手上拆了下來，立在了一邊。
塞壬就游在蘇然的旁邊，一直看着他。
蘇然想到一會兒還要他好好表現，就對他笑了一下，坐在了平臺邊緣，向他伸出了手，想把他叫上來。
誰知塞壬卻翹了翹嘴角，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一下把他扯進了水裏。
蘇然：“！？？”
另一邊，直播平臺的觀衆們看到了蘇然的标題，都驚了。
“人魚？？”
“這個賬號是科研院的嗎？科研院也會直播嗎？”
“不是啊，這一看就是個人賬號，不是官方的。”
“所以這是哪個有人魚的土豪？”
“不像呀。這是個新賬號，都沒有大v認證的。”有資格養人魚的大佬可不多，大家都叫得上名字。
“肯定是騙人的吧！”
雖然大家都覺得不太可能。但是人魚這種大家都想見到，可是一直都見不到的生物，還是太讓人好奇了。
以至于直播剛開始。直播間一下就進來了好多人。
可惜他們一進來，就只看見了眼前的海面出現了一大片水花。
“真的是人造海！”
“可是人魚在哪？”
“拜托，肯定不可能有人魚的吧。就是騙流量的。”
“我還以為立刻就會有廣告？主播人呢？”
下一秒，一張精致好看的臉就從水面上突然出現，張開嘴吸了一大口氣。
少年的皮膚很白，眼尾微紅，發絲和下巴尖都還在滴水，正面對着直播的鏡頭，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眼睛，水滴就從他睫毛上掉了下來。
夕陽照亮了從他身上滾落的水珠，也照亮了他的輪廓。讓這一個瞬間美的幾乎有些不真實。
直播間沉默了一秒，然後各種彈幕都炸了出來。
“啊啊啊啊麻麻我看到了人魚！！”
“天啊人魚果然好可愛啊啊！出水的樣子也太好看了吧！我能看一百遍！！”
“我死了啊啊！這就是人魚幼崽嗎！”
蘇然渾身都濕透了，只覺得海水又鹹又冷。他急忙伸手把住了平臺的邊緣，想要爬上去。很快的，塞壬英俊的臉就也從水上升起。
他更明顯是人魚，畢竟耳朵還帶着鱗片，眼睛也和人類不一樣，他沒有看鏡頭，而是從背面環住蘇然，明顯還想把他拉到水裏去。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人魚！”
“是雌性和雄性長得不一樣嗎？”
“我不管，第一個出來的幼崽好可愛啊！想要！”
“想要 終端號！”
蘇然本來就不想下水，此時雖然生氣，可是想到還在直播，也只能小小的推了一下塞壬，努力爬到岸上去拿他的終端。
等蘇然靠近了終端，才終于看到他們在說什麽，立刻尴尬的解釋道：“我不是人魚……”
“天哪他說話了！！”
“靠近了鏡頭感覺更可愛了！”
“那你是什麽啊！！？”
蘇然的表情有點古怪。第三星區和第二星區離得太遠了，星網都有壁，這些獸人還真的沒怎麽見過純人類。可再怎麽樣也不該能蓋過人魚的魅力吧。
在那個不知名的力量的影響下，不止是主角……世界觀好像也不太對了。
塞壬都習慣了蘇然用力敲他，現在完全沒能意識到蘇然的拒絕，看蘇然想上岸，立刻擺了一下尾巴，自己也跳了上去，壓在他身上。
“哇！這只人魚是純黑色的！”
“他比這個幼崽大好多啊。”
“可惡，不可以欺負崽崽！！”
眼看塞壬明顯想再次把他拉進水裏，蘇然都要氣死了，他只能抓住終端，把直播關了，才能把脾氣發了出來。
“你幹嘛啊！”
但是塞壬這次似乎格外堅持，抱緊了他，就抓着他不放。
力量的差距太懸殊，蘇然都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他只好伸手到救生衣那邊，還好及時拿到了一個挂在那裏的氧氣面罩，然後下一秒就被再次拖進了冰涼的海水裏。
此時太陽基本上已經下山了。
進入了海水之後，地面很快就成階梯式的快速下沉，并不像一般的海岸那樣平緩。
水底比蘇然想象的黑，他幾乎什麽都看不到，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只能任着塞壬把他往下帶。
好在真的到了水底，可能是為了方便觀察，沙子裏面還是埋了一些燈，蘇然這才能勉強看清周圍。
為了人魚能有所娛樂，下面有很多珊瑚，水草形成的布景，還有大片大片的岩石假山。
塞壬似乎對這樣的安排還算滿意，在岩石山之中穿梭了一會兒，就抱住了蘇然來到了一塊最大的洞穴之中。
在海水裏面已經讓蘇然感到有點害怕了，人魚還把他往洞裏塞，眼看周圍完全又黑了下來。蘇然怕的立刻掙紮了起來，從氧氣面罩裏吐出了好多氣泡。
塞壬對科研院特意建造出來的寬闊巢穴視而不見，反而繼續往裏拐進了一個更加窄小的洞穴，伸手就掰下了幾塊石頭，把這個入口開大了一點，然後不由分說的把蘇然塞了進去。
蘇然：“？？？”
蘇然一激動就又吐出了好幾個泡泡，馬上就想要出去，結果塞壬立刻也鑽了進來，一下就出口堵死了，把他按在了石壁上。
兩個人擠在窄小的空間內，蘇然的腿夾着他的魚尾，不得不和他貼在一起，整個人都不太好。拼命想出去，可又根本無法動彈。
塞壬的臉上卻是明顯的笑意，甚至還有點不易察覺的興奮，主動再次把蘇然的手放在他尾巴上，不斷的低聲叫他。
蘇然：“……”
系統：【……】救命他不幹淨了。
蘇然生氣了，這裏面又暗又冷，石頭還硌得他生疼，他指尖都凍的要沒知覺了。要不是他及時抓了一個氧氣面罩，可能都要溺死在這兒了！塞壬這家夥的腦回路根本就和人類不一樣，偏偏力氣還大的要死！
他把他拖進了海裏，竟然還覺得自己會摸他尾巴！
蘇然氣得從嘴裏吐出氣泡來罵他，一激動就氣哭了。
塞壬愣了一下，似乎這才意識到蘇然不開心了，慢慢的松開了他。
蘇然拼命推開他，爬出了這個洞口，可是人卻還在洞穴裏。
周圍都是黑的。蘇然想要往上游都有點找不到方位。這種被海水和黑暗包圍的感覺太陌生，蘇然此時又忘了生氣，只覺得害怕，眼眶更熱了。
塞壬擔憂的皺着眉頭，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蘇然，似乎有一些無措。
他看到蘇然縮成了一團抹眼淚，只覺得心都揪了起來，觀察了半天才意識到他是想要回到水面上去。
塞壬立刻再次把蘇然抱住了。蘇然本來想要掙紮，不過很快發現塞壬是在把他往上帶，這才安靜了下來。
沒過一會，蘇然終于又來到了水面上，塞壬把他送回了岸邊。
蘇然的腳終于又踩在了沙地上，眼淚越發噼裏啪啦的往下掉。他凍得哆哆嗦嗦的，急忙推開了塞壬，頭也不回的跑上了岸。
這個建築裏除了人造海和沙灘，還有一個房子，是給員工的休息用的。
蘇然拉開了門，裏面立刻就是淋浴間。
他眼底一亮，抱着自己，急忙走了過去，打開了熱水。
花灑裏面立刻灑出了熱水，帶出了一片水霧，澆在了蘇然身上。蘇然閉上眼睛，伸手接了一會水，很快暖和了過來，這才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蘇然正要脫衣服洗個澡，一回頭，就看見了塞壬正看着他，吓了一跳。
“你怎麽跟進來了！”蘇然可還在生氣呢。“快出去！”
蘇然抓了一瓶沐浴露就砸他，塞壬一下就躲了過去，耳朵垂下來，仍舊有點疑惑的看着蘇然，還有點想往他身邊湊。
蘇然雖然想把他推出去，可他也知道自己推不動。只能氣呼呼的一下關上了淋浴隔間的門。想先把身上帶着鹽的海水洗掉。
但是淋浴的隔間的門是玻璃的。雖然蒙了一層水霧，但還是能看出輪廓。
門上面很快搭了兩件濕透的衣服，地面不斷流出熱水，慢慢的上面還飄了泡沫。
塞壬一直看着蘇然，盯着蘇然和他不一樣的地方，慢慢的歪了歪頭，不知什麽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貼在了玻璃上。
他的呼吸起伏，吞咽了幾下，甚至伸出了舌頭，下意識的想要接住順着玻璃門留下的水珠，可是也就只舔到了玻璃。
【蘇然。他一直偷看你！】
蘇然皺了皺眉，回過了頭，一下打開了門。
塞壬一下被熱水澆到臉上，完全愣在了原地，僵住不動了。就算被熱水澆到了眼睛，都沒有眨眼睛。
蘇然伸手就用洗發露砸他。
磅的一聲。這下砸到了。
關鍵塞壬完全都忘了躲，被砸到了還沖蘇然擡尾巴，用格外輕的聲音叫他。“——”
蘇然終于出了氣，拿了浴巾把自己包住，“活該！”
【我總打他這樣算虐待他了嗎？】
系統：【……可我感覺他一點也不疼。】
【但我總不能動刀子什麽的。】
系統：【唉。也是。】只能怪主角設定變了。
蘇然無視了明顯想讨好他的人魚，打開了淋浴間另一邊的門，就看到了一個小廚房，然後再打開一個門，看到裏面是往下走的樓梯。他走了下去，結果發現最下面，竟然是一個卧室。這設備還挺齊全。
只不過卧室的窗戶外面的景色就是外面的海水。
看來這是睡覺的時候也要守着人魚的意思。
蘇然有點無語，并沒有踏入卧室，又走了上去，把仍舊濕漉漉的塞壬往出趕。
“我要睡覺了，你走開！去睡海裏！”
塞壬知道蘇然生氣了，并不敢碰他，但是也不願意離開。
蘇然幹脆像是騙寵物一樣，自己又站了出去。仿佛要回到海裏，然後一下把他關在了門外。
塞壬伸手就想把門強行打開，蘇然急忙嚴肅的叫道：“不許破壞門！”
塞壬垂下耳朵，在門邊徘徊了好久，但是他知道蘇然生氣了，也不敢進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下跳進了水裏。
他很快在水底找到了那個卧室外面的玻璃。
然後看到蘇然已經躺在了床上。
蘇然沒有去看玻璃外的海水，自然也沒看到他。很快就拉起被子睡着了。
塞壬有些委屈的繞了幾圈，很想和蘇然貼的更近。但是到底是只能趴在玻璃邊上，守着睡覺的蘇然，一直看着他。
終于得以下班的蘇然不知道他的直播視頻确實火了，正被人到處的轉發。
這時候，在遠處的一座山頂的府邸裏，一只巨大的白虎正躺在窗邊假寐。
他的一身皮毛白的像是月光，修長有力的身形像是一座小山，渾身的肌肉的輪廓充滿了野性的美感和力量感。交疊在頭下的爪子也顯得厚實又柔軟。
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将軍。”
白虎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擡起了頭顱，露出了淺藍色的眼睛。
過了一會，裏面才傳出了一個低沉的男音說道：“進來吧。”
下屬進來的時候，原本白虎躺着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穿着軍服的高大男人。
他身材高大，五官很深邃，短發是銀色的，眼睛是淡藍色的。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沉穩，也很有氣勢。
下屬進來了之後就向他行了一個禮。“白将軍，您的精神域現在感覺怎麽樣？”
白将軍聞言只是微微笑了笑，“你不用過于擔心。”
他的屬下卻似乎非常的着急，“将軍，我懷疑科研院并沒有讓您見所有的人魚。”
白将軍搖頭，“人魚只是治療方法之中的一種，效果又不穩定。科研院不給我匹配，肯定是有他們的道理。既然不行就算了。”
“可是，既然還有人魚就應該給您試一試啊。”
他說着就打開了一個視頻，裏面正是蘇然今天的直播。“您看，這個人魚您肯定沒見過呢。”
白将軍微微皺眉，終于說道：“我其實并不想要養……”
他話說到一半就看到了蘇然從水裏冒出頭的樣子。
夕陽剛好落下去，照亮了蘇然精致的輪廓，也讓那些不斷從他身上滾落的水珠，都漂亮的像是一片片晶亮的碎鑽。
畫面上的蘇然直直的看着鏡頭，微微皺着眉，眼尾紅紅的，下巴尖小小的，就這樣向着鏡頭靠了過來，看起來漂亮又可憐。眼睫抖動間，一下子就把周圍的夕陽和水珠全都比了下去。
白将軍呼吸一頓，突然不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