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條野的暴走,最終還是被鐵腸強硬壓制了。條野可不挑對手,反正鐵腸也在他的刺殺名單上面,飛快的反擊。
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倉庫都塌了,嫌棄這地方人多又小,發揮了機動性跑到一公裏外的空地,打了個酣暢淋漓。
雖然條野很陰險,老是搞小動作,但鐵腸對他的行動軌跡也算是摸清,瞄準機會毫不留情的捅了對方一刀,位置有點奇妙,不只是他,條野也愣了。
明明還在滴血,條野并沒有如往常一樣反射性的怒喝。鐵腸歉疚的對剛趕過來的香取遙說:“抱歉。”他原本只想刺條野的肚子,哪知道刺中了對方的腎。“交給技師們,很快就會好的。”
鐵腸如此保證着。
“你該道歉的人是我吧!關他什麽事情啊!”條野跳開,捂着自己腎氣得頭發都要炸開了。其實并沒有真的刺中,就只差了一毫米,一毫米!太險了吧!
“沒事啦,反正條野先生那個器官以後都用不到了。”香取遙寬慰他,“下次請對準他的哔——讓技師們也救不了的程度就好。”
鐵腸不懂他為什麽這麽開心,不是很自在的壓了壓帽檐,至今他還是對香取遙的戀愛觀不能理解,但他知道賬本怎麽算。
反正全都是條野的錯!
“這樣啊……所以條野要做下面那個麽?”鐵腸這半年不僅攢了結婚本金,還惡補了一些不可言說的知識,對這方面也算是了解甚深了。“我會照辦的。”
條野,刀啪的一聲落地,掏槍上膛,槍口一拐對準了香取遙:“果然,還是讓你這個罪惡之子直接消失吧。”
這麽一瞬間,香取遙怔住了,下一秒揚起嘴角:“你可以試試,打得到我算我輸。”他的百分百規避子彈的技能可是被裏包恩千錘百煉出來的,無所畏懼。
“條野!”鐵腸臉色陰沉下來,“就算是玩笑,這也太過了。”香取沒有經過異能改造,可承受不起子彈的傷害,而且……這也算是家暴吧。
肉眼可見的,鐵腸生氣了。“在你開
槍之前,我會直接砍下你的頭顱。”家暴的人不配活着!
條野啧了一聲,他還真打不過盛怒的鐵腸,收回槍撿起刀,冷着臉和香取遙擦肩而過時,香取遙往他那邊傾斜,啊的一聲坐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被撞到的肩膀哭唧唧:“好痛……”
鐵腸毫不猶豫的使用異能,一刀刺中了條野的屁股。條野剛發愣,避之不及被刺了一下,捂着屁股痛叫:“幹嘛每次都刺這裏啊!而且他是故意的!是碰瓷!”
要不是他故意靠過來,那個距離又太近,怎麽會被撞到!
鐵腸看向了地上的香取遙,對方捂着肩膀低着頭,啜泣着說:“沒、沒事的……鐵腸先生不用管我……是我擋到路了,不是他的錯……”
可是,他的眼淚卻停不下來,揉着眼睛低聲的嗚咽着,看起來比嚎哭時更加的脆弱可憐。鐵腸本想教訓條野,看到他哭成這樣,顧不上的走過去,伸手想安慰他,又想到身份不太合适,及時縮回手。
“香取,真的很痛嗎?可以看看嗎?”
香取遙只是掉眼淚,不說話,條野被搞得心煩不已,一把扯下他的衣領,紐扣紛飛,露出了香取遙布滿大片淤青的肩膀和半邊手臂,在其他白皙如玉的肌膚襯托下,這片青紫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明明只是被撞了一下,條野敢肯定力度沒多少,可香取遙是什麽體質啊?一個蹭傷都能半個月不消退的那種。
“是他的皮膚太嫩了,不能怪我!”條野咂舌。
“……如果是這樣,你不用扯下衣服也能知道吧。”連肌肉聲音都能聽出來的人,自然能感知到對方的傷勢。鐵腸意有所指的瞄了眼條野右耳下的吊墜,果然看到那個便攜式的腦成像儀器在運作。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嘆了口氣妥協的說,“行了,我負責,給你擦藥,行了吧?”
“不用了。”香取遙拉好領口,抿着嘴角,擦着臉上未幹的淚痕,牽強的笑着說,“我會照顧自己。”
組合的人沒有犯罪,反而抓到了越獄的逃犯和搞事的魔人,只是被盤問幾句
就放走,武偵社的人也是如此。這一行程的成果斐然,兩名通緝犯都被獵犬逮捕,可憐的果戈裏剛越獄成功就得被迫又進宮。
回程路上,車上出奇的安靜。香取遙托着腮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側臉漠然,不知想什麽那麽出神。條野坐在副駕駛位,被鐵腸時不時的眼神瞪視搞得有些心虛。
什麽啊,搞得好像是他的錯似的,鐵腸先生就是雙标。條野清了清嗓子,說:“喂,大不了這次報告書我幫你寫。”
死亡之鼠是國際通緝犯,香取遙用計策抓到了兩個,是不小的功勞,但對他來講功勞的表彰帶來的喜悅,還比不過寫報告帶來的痛苦。
“不用了。”香取遙語氣平淡到像是風吹即散,“果戈裏會幫我寫。”
“……他給你寫的前提是成為你的地下情人吧。”條野皺眉,“那是罪犯,別把這風氣帶到工作裏。”
香取遙改口。“那我自己寫。”
鐵腸一個緊急剎車,條野差點撞到腦袋,喊道:“停車之前給個提示啊!是故意的嗎?!”
“香取說要自己寫報告……”鐵腸眼神僵直。“明天會地震嗎?還是富士山噴發?”
對方進獵犬半年來,可從沒正經自己寫過一份報告,罪魁禍首……反正都是條野的錯!條野特別慣着香取遙,有時候就連烨子都有點看不下去。
因為是在馬路上,鐵腸重新啓動車子,堵塞的車流重新流轉,他問條野:“你們又分手了?”
他也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條野還沒回答,香取遙道:“沒有分手,又沒複合。”
想說的話被搶先了,條野不覺得是默契,只覺得自己又有被迫害的感覺,頓時扭頭皮笑肉不笑的說:“哦?那以前算是什麽?”是在愚弄他嗎?!
“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吧?”香取遙捏着下巴,臉上的郁氣一掃而空,笑道,“美人投懷送抱,拒絕不是很可惜~”
鐵腸眼觀鼻鼻觀心,今天還是搞不懂他們二人關系的一天。在條野要發作前,香取遙道:“人虎懸賞的背後,站着綠王
”
回歸到本職工作,這對搭檔的反應很快,條野笑得玩味:“有意思,王權者與境外勢力勾結,這可不是件小事,scepter4也不能獨自處理。”
他們倒是沒有懷疑香取遙的情報來源真假,超越者的信譽可不是說說而已。綠王與死亡之鼠勾結,他們可不會覺得區區一個人虎值得那位神秘的綠王出手,對方說不準醞釀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報告書是由福地了解過情況後親自寫了,求見黃金之王雙手奉上,國常路大覺的行動速度很快,直接下令讓青王和獵犬合作處理此事。
命令下達後,福地櫻癡抽空去了一趟軍警本部,在地下的單獨牢房裏見到了陀思。還是那副束縛自由的裝束,在屏退四下之後,福地一把扯下他的眼罩和嘴上的膠布,沒等陀思習慣着突來的光明,就對上了福地櫻癡近在咫尺的臉。
他不适的撇開頭,很是嫌棄。
“真意外,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不怕被發現麽?”陀思似笑非笑的說道。雖然即将被轉移到異能監獄,他卻還有閑心。細想起來,一路上也沒受什麽罪,一直都是坐在椅子上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
連路都不用走,還能夠好好休息,他挺滿意的,就是夥食不好,竟然只給他打營養針。
福地櫻癡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說:“發現什麽?你是罪犯,我是軍警,而你很快就會在異能監獄裏被關到死的一天。”
陀思心裏咯噔跳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看着一臉正氣凜然的福地。“……香取遙?”
“你們和綠王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福地假裝聽不見,問道。
“是用什麽身份來詢問的?”陀思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福地。他覺得嗓子有點癢,咳了幾下,才覺得緩過來。
勾起嘴角:“是獵犬的隊長,還是……天人五……”
“有區別?”福地挑眉。
陀思眯起眼睛,從福地模棱兩可的話語之中,他仿佛看透了一些本質。“原來如此,已經放棄原來那個計劃
了麽?”他嘆了口氣,覺得十分無趣的閉上眼睛。“綠王是個很有趣的人。”
——會成為,更有趣的死人。
基地裏,條野是在圖書館發現了香取遙。他覺得挺稀奇的,甚至覺得天要下紅雨,不然對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香取遙抱着一本專業書靠着書架坐在地上,看似啃得很認真,眼神卻是一片空茫,他覺得上面的字他都認識,組合起來卻成了天書。
終端不時收到信息,震動聲一下過一下,香取遙沒有拿起來,只是趁着屏幕跳出的信息被黑屏遮蓋前瞄一眼。
“我倒是開始好奇了,您對這次事件竟然如此關注,認真到不惜動用自己隐藏的人脈也要查出來麽?”條野單手撐着書架,居高臨下的問着他。
“能幫個忙解惑麽?是因為什麽讓您如此有幹勁。畢竟……您可是信奉鹹魚至上的原則的人,就連正事都格外敷衍,提不起勁的人啊。”
香取遙仰頭看他,嘴角下意識的扯開個笑弧。“想知道麽?”
“很想哦~想到撓肩抓背,坐立不安了呢~”
“那你過來一下。”香取遙勾了勾手指。
條野啧了一聲,謹慎的上前幾步,蹲下身說:“現在可以說了唔——!”
砰的一聲,條野癱軟的倒在地上。明明已經防備着了,還是被不知名的霧氣噴了一臉,他現在全身無力,異能也無法發動,只能夠咬着牙愠怒的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想要情報,就要付出代價,這事還是你教我的吧,條野指導官。”香取遙站起身,一邊走過去一邊扯腰帶。
條野沉默了兩秒,難以置信的說:“等一下,你不會是想抽我吧!”被皮帶抽可是很痛的!“是因為那件事嗎?行吧我道歉,對不起可以了吧!”
而且被撞到的原因明明是你碰瓷好不好!條野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我拜托了圖書管理員,在你進來之後就疏散其他人,鎖住大門,一時半會不會有人進來的。”香取遙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平淡的說着,“平時
用心經營人緣還是有好處的是吧?路人緣都沒有的條野先生。”
條野:“……”>皿<
香取遙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現在一肚子壞水,指不定待會還要折騰配合他計劃的其他人。他歪了歪頭,褲子落地,一把坐在了條野腰上。
“……你幹嘛?等一下,是你說了我們分手的!”條野真的開始急了,也不知道剛才那是什麽藥,現在都不能動。
“哎,又不用負責,沒必要這麽大反應吧。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了,身體還是有記憶的吧。”香取遙眯着眼睛,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
條野的耳墜還在運轉,他能夠‘看到’香取遙此刻是什麽表情。怎麽說呢……這孩子怎麽回事?扮豬吃老虎麽?
平時都是撒嬌賣乖跟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現在笑起來……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氣質沉澱下來,柔情綽态的,眼角媚态流轉,眼珠子跟帶着鈎子一樣直瞪瞪的看着他。
就、心有點癢癢的。
香取遙一摸,莞爾一笑。“什麽嘛,這不是挺誠實的麽?那條野先生算是同意了?”
條野很生氣,眼角都氣紅了,磨着牙說:“你給我等着!”這是恥辱!
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香取遙找準了位置,半點不猶豫的坐了下去。輕微的撕裂聲,夾帶着血腥氣的氣味,他卻笑靥如花般,一邊嘶着氣一邊上下起伏。
“我說了呀,我還是比較喜歡痛的。”
看着條野黑得如碳的神情,笑得更加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