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次高空旅行，沫白抓緊時間在阿萊克斯塔薩開始升空時迅速調整位置，讓自己得以躲在阿萊克斯塔薩爪子中間的空隙之中。
不過那縫隙有些大，沫白還是得小心翼翼地抱着其中一根爪子。
阿萊克斯塔薩扇動雙翼加快了速度，一陣震動讓沫白幾乎要滑下去，卻被恰好收攏一些的爪子牢牢地固在中央。
這一下，沫白放松地在爪中坐了下來，想到之前的巧合，不禁輕輕撫摸兩下。
“沫！”小蛋興奮地在爪子外繞着圈，歪着腦袋看看爪子的縫隙，想鑽進去賴在沫白懷裏。
可才剛作出一個動作，一個悠揚的聲音響起，然後沫白就看到小蛋垂頭喪氣地用同樣的語調回了兩句，乖乖地繼續飛着。
毫無疑問，是阿萊克斯塔薩阻止了小蛋的偷懶耍賴行為，巨龍本體的她，說龍語的聲音和人形時又有些不同，威嚴中透着幾分滄桑。
活了千萬年的守護者，也會有很多故事吧。
無所事事的沫白放空大腦，閑閑地想着。
不知道龍族居住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的，大概……從體型看來，應該是什麽都很大的地方？擡頭看看只能隐約看到一角的阿萊克斯塔薩的軀體，沫白不禁期待起來。
如果東西都這麽大，自己的基本生活該怎麽辦？
而且她這血精靈可不會飛。
不管怎麽樣，應該讓阿萊克斯塔薩安排好，她可是她帶過去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沫白只覺得天氣好像越來越冷，從爪子的縫隙向下看去，只看到呼嘯而過雲霧。
冷風穿過縫隙直吹沫白，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把身子蜷縮的緊了點。
不過很快，她感覺到周圍奇怪地暖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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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身子四下看看，周圍的景色看不出有什麽變化，阿萊克斯塔薩似乎也沒有拐方向，但之前那凍人的冷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
疑惑地轉過頭，沫白就看到小蛋在不遠處努力地飛行，看那翅膀煽動的頻率還有艱難的樣子，應該不是速度有所降低。
那麽，只剩下一個可能。
溫暖洋溢全身，沫白微笑着重新靠坐下，其實阿萊克斯塔薩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
至于之前那次直接抛入水中，大概……龍族就是這麽教育幼崽的？
想到這，沫白不禁同情地看了眼努力飛行的小蛋，小蛋啊，你加油吧。
之後又過去沒一會兒，小蛋終于受不了，忍不住對着阿萊克斯塔薩叫了兩聲。
這一次，阿萊克斯塔薩倒是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一翅膀把小蛋掃進爪中。
在空中打了個滾直接滾進沫白懷裏，小蛋立刻扒着沫白撒嬌。不過冷也是真的，沫白分明感覺到小蛋的身子在微微發抖，被風吹的冰涼，趕緊将她抱緊了暖着。
這也就是飛行途中的一個小插曲，待沫白抱着累倒很快睡着的小蛋也打着瞌睡的時候，阿萊克斯塔薩的飛行總算有了變化。
沫白很快就感覺到正在快速降落，她抱穩了小蛋睜大眼睛透過縫隙向下看，隐約能看到陡峭的山壁以及上面覆蓋的白雪。
怪不得溫度降了這麽多，竟然是來了漫山遍野都覆蓋着白雪的地方。
龍族就生活在這裏？沫白猜測。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阿萊克斯塔薩雖然已經到了低空，但速度并沒有減少。
呼嘯着順着山脊飛了一段，她突然一個側身直直飛入地面一條蜿蜒的巨大裂縫當中。
這條深不可測的裂縫兩邊近乎垂直的岩壁上，挂着無數巨大的冰棱，根根都比沫白要粗上不少，甚至有些就是擦着沫白所處的爪子過去，讓沫白不禁擔心阿萊克斯塔薩這樣的高速飛行下一個萬一的碰撞會導致什麽。
不過，這最終也只是擔心。
時常出入這裏，阿萊克斯塔薩當然不會被山壁的冰棱傷到。
她巨大的身軀保持着一個斜度，從容地飛行在裂縫中，突然尾巴一甩拐了一個大彎。
沫白只覺得眼前飛速掠過的景象讓自己一陣暈眩，不自覺地閉眼再睜眼，眼前的景色已經完全改變。
再看不到尖銳巨大的冰棱和黑色的岩壁，取而代之的是廣垠不見邊際的又一片土地，有山岩、有森林，也有平原。生機勃勃的樣子完全讓人難以想象數秒前她們還處于冰冷的雪域。
如果之前的世界是一個白字，那或許這個世界最适合的顏色是紅。
山岩呈現的是褐紅色，平原也比一般的綠色草原多了一層淺紅，不遠處的森林，那些植物同樣奇特的帶着紅色。
甚至于天空，都染着一層金紅，但沒有那種夕陽西下時會感受到的餘晖感。
在沫白觀察的同時，阿萊克斯塔薩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待幾乎是貼着平原上面厚實的草滑翔時，爪子一送，抱着小蛋的沫白就落了下來，在柔軟的草面上順勢打了兩個滾，終于停下站起身。
而阿萊克斯塔薩也落在沫白前方不遠的地方，停下來看着她。
“小蛋睡着了。”沫白擡頭看着阿萊克斯塔薩說。
她還是第一次得以仔細觀察她巨龍的樣子。非常巨大的身軀，但沫白相信這不是她被稱為巨龍的原因。
不管怎麽樣，沫白的身軀始終都挺地筆直，将小蛋小心翼翼抱在懷裏，絲毫沒有因為阿萊克斯塔薩巨大的身軀以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有任何退縮或猶豫。
阿萊克斯塔薩目光微閃，這個小小的血精靈至始至終在自己面前都沒有過畏懼，倒也不是說她不自量力。
想了想，阿萊克斯塔薩想起千萬年前，泰坦還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強韌的心靈。
泰坦将守護的任務和力量交給她和其他四頭巨龍時，就曾經說過，選擇他們并不單單是因為他們的壽命和力量，同樣因為他們有足夠強韌的心靈。但是，這樣的心靈是不是能一直堅持下去戰勝時間，泰坦說他也不知道。
只是在千萬年後的現在，大地的守護者黑龍之王耐薩裏奧已經堕落，自稱死亡之翼，選擇了黑暗的道路。
想到這，阿萊克斯塔薩沒有任憑自己的思維繼續下去，重新看一眼始終保證直視自己的沫白，仰頭吟誦兩句龍語。
很快，天邊傳來龍吟回應。
阿萊克斯塔薩重新看着沫白：“這裏是紅龍一族的聚集地，晶紅聖地。”
沫白點點頭，紅龍的地盤，果然到處都紅。
“小蛋以後就會在這裏學習？”雖然是顯而易見的事，不過沫白還是要确認一次。
“龍族的壽命很長，而巨龍的壽命更是近乎永恒。”阿萊克斯塔薩點頭，“但是，只要是已經開啓第一次智力的巨龍幼崽，就已經可以接受各種訓練。”當初，她也是沒幾天就被帶離母親身邊，接受長老們安排的各種教育和訓練，為了能将她訓練成一名合格女王統領全族。
阿萊克斯塔薩作出了回答，沫白除了點頭，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
難道問，能和小蛋一起訓練？沫白還真不認為這問題能得到肯定回答，不說在那些龍族眼中自己這血精靈有多麽渺小，僅僅是龍族的訓練就未必能适合自己。
不過，這一次是阿萊克斯塔薩出乎意料地主動提出：“既然生活在這裏，以後先跟我學習龍語。”
沫白驚訝地擡頭看她，眼中流露出一分驚喜。
阿萊克斯塔薩挑眉——雖然仰視着根本看不出什麽，但沫白就是在心裏直覺地描繪出來——然後開口：“你不是曾經說過想學？”
沫白只和小蛋說過跟她學龍語，卻怎麽也想不到阿萊克斯塔薩竟然也知道了。
她低下頭看看懷裏因為疲累還在熟睡的小蛋，突然想着或許她該好好教育一番。
阿萊克斯塔薩對沫白的動作一覽無餘，聲音中帶上了一分笑意：“只要是開啓過一次智力的巨龍，傳承于血脈的記憶就足以讓她擁有不遜于一般人的智慧。”
至于某些撒潑耍賴的心性，那就是個體問題了。至少阿萊克斯塔薩的記憶中，自己從開始學習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舉動。
“想學。”終于，沫白還是摸摸小蛋，坦然承認。
她就是想學龍語，也自認能夠學會，沒什麽好隐瞞的。
“原因？”阿萊克斯塔薩倒是沒有結束這個話題，饒有興趣地看着沫白。只是雙眼深處帶着一分暗沉。
“很好聽。”沫白幾乎沒有思考，“在萦語水池邊上聽到的那個聲音，到現在我還記着，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麽。”看看懷裏的小蛋，沫白繼續，“當然，我也希望能和小蛋，還有你、甚至是今天之後更多認識的龍族交流。”
小蛋現在還不太會說血精靈一族的薩拉斯語。
至始至終，沫白都迎着阿萊克斯塔薩的目光。
同樣的，阿萊克斯塔薩也沒有移開過視線，用敘述的口吻：“龍語，在語言中就蘊含了魔能波動。”
沫白再次震驚。
如果她沒有理解錯，阿萊克斯塔薩的意思是運用龍語，甚至只需要普通的說話都能調動魔力？
“當然，這不是外族說學會龍語就是件好事。”阿萊克斯塔薩沒有錯過沫白眼中的震驚，語氣帶着輕松的笑意，只是說出口的卻并沒有像她的語氣那樣讓人愉快。
“這同樣意味着說龍語需要精神力，哪怕是最普通的一句問候，那不會引發多少強烈的魔能波動，但卻可能消耗你無法想象的精神力。”
“你，還要學嗎？”
精神力過度消耗會導致什麽，就算是身為物理近戰的沫白也很清楚。
死亡或者癡傻是很可能的事情。
面對阿萊克斯塔薩的提問，她露出一個微笑，不去在意已經從遠處飛來漸漸落下停在阿萊克斯塔薩身後審視自己的龍族。
“學。”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的突破點在沫白身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