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沒人敢說話,所有人都在等着楚節的反應。

蕭炎是有名的笑面虎,這時候遞煙,誰也猜不透他究竟是什麽用意。

這個人脾氣喜怒無常,前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能面不改色地把人腿打折。很難說他這個舉動是不是在挑釁。

而楚節又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典型的人狠話不多,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

這兩個大佬之間的氣氛太過古怪,誰也摸不清他倆究竟在打什麽啞謎,都生怕二位戾氣太重當場幹架,殃及池魚。

花戈此刻才真正理解什麽叫“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清楚”,氣氛緊張得像根繃緊了的弦,一觸即發。

按理來說這時候應該有人來勸架,但在一班便不同了,這二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兒,誰也不想沖槍口上當個炮灰。

衆人都在屏息等着楚節動作,有人甚至已經偷偷摸摸地伸出了逃跑的腳。

楚節把包随意一丢,垂下眸子,自如地從蕭炎煙盒裏拿出一根煙來,全程動作自然地像對方只是個普通人一樣。

她淡淡瞥了一眼蕭炎,道:“火。”

蕭炎笑了一聲,從兜裏掏出打火機。

楚節熟練地把煙叼在嘴裏,蒼白細長的手指松松地夾着,湊過去把煙點着。

火光在她的手指間明滅,煙霧模糊了她的眉眼。她眼梢上挑,顯出倨傲的神色來,又透着股慵懶,整個人性感得要命。

這是楚節?

花戈震驚極了。

她記得穿越之前的楚節不吸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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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你學壞了。

她神色複雜。

但花戈無法否認,叼着煙的楚節散發着致命的荷爾蒙,充滿了成人向的澀情魅力。花戈都已經看見有女生的臉都紅了。

…你們不對勁。

花戈見過不少人抽煙,但沒人像楚節這樣,那麽慵懶又那麽拽的,只是看着就讓人浮想聯翩。

氣氛似乎緩和了下來,蕭炎也沒了動作,似乎只是單純地詢問楚節一樣。

這是,結束了?寸頭哥給唇下有疤的那哥們擠眉弄眼,那哥們根本也沒看他,直接上去把楚節的包抱在懷裏,對着楚節谄媚道:“楚爺,我給您拿包,您打算坐哪兒啊?”

卧槽,這小子反應是真快啊。寸頭哥感嘆道。

楚節皺皺眉,聲音冷淡:“換一個。”

“嗯?…哦哦,好。”那哥們反應也快,“楚哥。楚哥,您想坐哪?”

“那兒吧。”楚節随意指了一個方向。

“哎,好!”那哥們也不多廢話,直接過去給楚節擦桌子板凳,動作利索極了。

這就是一班嗎?

一旁已經看呆了的柳澄嘆為觀止,感覺來到了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我們上的是一個高中嗎?

花戈隐晦地打量着蕭炎,總覺得這事還沒完。

早自習下課。

班主任是第一節 課才會來的,現在課間,這群熊孩子便又亢奮起來了。

花戈已經能感受到身邊似有若無的打量的視線了,男孩子們的視線隐晦而露骨,有的視線甚至開始往花戈胸上瞟。

這妞是真辣啊。

雖然看不見花戈的臉,但就這身材也夠銷魂了。

花戈對這種視線早就習以為常了,她現在全部注意力都在楚節身上。

楚節一身黑衣黑貓一樣,悄無聲息地就竄了出去。花戈也偷偷摸摸地跟了出去。

由于所有班級都不願意和一班一層樓,因而這一層樓只有他們班,這已經成每屆一班的慣例了。

早自習課間孩子們大都在補覺,因着又只有他們這一個班,廁所門口倒是沒人。

楚節神色自然地進了男廁所。

花戈神色就更加自然坦蕩了,臉不紅心不跳地就跟了進去。

她剛一踏進就看見楚節靠在牆上,神色戲谑地看着她。

楚節抱着胸看着她,微一歪頭“嗯?”

聲音微微喑啞,一股古早言情裏霸道總裁那味兒。

“你剛才挺熟練啊?”花戈挑眉。

楚節悶聲笑笑,小聲地咳嗽了幾聲,道:“沒辦法,我們道上的就這麽拽。”

花戈絲毫不信,她掏出一個保溫瓶來,直接塞進楚節懷裏,道“你就裝吧。”

楚節皺着眉嫌棄道:“味大。”

廁所一大清早的還沒人使用,味道其實幾乎沒有。

楚節只是覺得新奇,畢竟她很少有與人鬥嘴的經歷,她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

花戈白了一眼,“本小姐還不想進男廁呢,別挑了。”

“誰要用你的杯子啊。”楚節狀作嫌棄地接過來,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僵住了。

她杯子蓋子都擰開了,卻突兀地止住了動作,抿了抿唇,又蓋上了。

她掩飾道:“沒事,不用。”

花戈瞪大了眼睛,一雙風情萬種的眸子裏充滿了震驚:“不是吧,你居然嫌棄本小姐嗎?”

她的表情充分诠釋了什麽叫做難以置信:“不是,大哥你蓋子都擰開了,這時候潔癖犯了,你騙誰呢?”

楚節頂着花戈譴責的視線,她心知自己拗不過花戈,只好無奈地擰開蓋子,敷衍地喝了幾口。

動作全程小心翼翼地,幾乎沒有碰到杯口。

她神色有些不大自然,道:“這個給我吧,我再給你買個新的。”

剛才還被人喊着楚哥的大佬,此刻卻無措極了。

花戈沒說好和不好,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楚節。她沒好意思說這杯子楚節肯定買不起。

楚節咬了一下唇,她也覺到自己的話奇怪的很,便又彌補道:“這樣吧,杯子給我,我給你刷幹淨再還給你。”

萬一那件事情被翻了出來,只怕花戈要惡心死。

楚節想,握住杯子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絲毫沒發現花戈看着她的眼神沉了沉。

花戈一把扯過杯子,在楚節驚愕的目光中直接就着杯口就喝了一口水。

“你…”楚節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花戈無賴道:“我喝都喝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說完拿着她的杯子就走了。

…然後正巧碰見準備進廁所的同班男生。

對方先是被她的臉驚豔到了,然後又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廁所牆上的“男”字,震驚的目光反複來回地打量。

“你是…男…?”

花戈冷哼一聲,一甩頭發,理不直氣也壯地瞪回去,都給對方看得不好意思了。

門內的楚節低着頭,內心盤算着,一定不能讓花戈知道那件事。

不然,花戈怕不是畢生都會後悔今天做的這件事。

楚節出了廁所門,意外地看見花戈在門口等着她,懷裏還抱着那個水杯。

“等你半天啦。”花戈嬌嗔道。

楚節推門的時候就敏銳地覺出了不對,門的重心不對,重量也不對。她來不及想別的,身體就下意識地護住了身後的花戈,及時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

“咣”一聲,是刀落地的聲音,反着光,晃得楚節眼睛疼。

一個沾滿粉筆灰的黑板擦直接掉落在地上,粉塵四散,落得一地都是。

刀是放在黑板擦上面的,楚節要是沒躲開,這一刀就結結實實地紮身上了。

花戈神情陰沉,她只是表現的溫柔軟萌罷了,實則內裏的那個陰骛扭曲的怪物已經快要撕破這個皮囊了。

楚節沒吱聲,只是看向蕭炎,道:“你過界了。”

蕭炎咧嘴笑着,虎牙也露了出來,道:“怎麽會,是他們看不慣你而已。”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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