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當色狼們在那裏互相恭維的時候,蘇青竹正在底下豎着耳朵仔細聽上面的動靜。她對那些家夥們的種種秘史并無興趣,只是努力從中篩選着自己需要的東西。

“想當年在下就曾聽說,荒淫無道小郎君憑着一杆金剛銀花槍,直入龍穴奪走了那貌美如花的東海郡主……”

寶物!(金剛銀花槍)

“……要說矮人族美女,礦洞裏的光線太暗,想捉回去也不那麽容易。萬一辛辛苦苦帶出礦洞去結果發現是個醜女怎麽辦?所以我特地弄了一些熒仙蟲。越稀有的光線越足……”

寶物!(熒仙蟲)

她要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寶物!

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當色狼也是門學問。作為一群出色的色狼,這幫家夥手裏也是有着相當豐厚的底子的。他們手裏有的絕非僅僅是春`藥,迷`魂散,神仙倒這之類小打小鬧的玩意兒。

修者的色`狼,跟凡人自然是有着非常大的區別的,這區別除了在種類上多出了妖精美女,巨人美女,矮人美女等等等等不同族群選擇之外,還表現在工具的多種多樣上。蘇青竹表示她對那些作案道具是相當有興趣的。

擡着這位身穿黑白大裘的家夥一直往前走,穿過蓮花閣,桃花閣,竹筏最後在菊花閣前面停了下來。

這裏是菊花閣零三八號。

很吉利的數字。

荒淫無道小郎君伸出一只腳,在半空中頓了頓,似乎在等待什麽。蘇青竹還有些奇怪,這時候身後卻有人伸手推她,似乎想把她推到前面去。蘇青竹悄悄用力,身體霎時間重如泰山一般,那人使勁推了幾下都沒推動,還想再推的時候,旁邊的尖嘴猴腮男已經扯着公鴨嗓吼了起來。

“幹什麽哪?幹什麽哪?磨蹭什麽哪?沒看見小郎君公子伸出玉足了嗎?還不快快低下你們那卑微的背?對,就是你,躲什麽躲?你以為縮在陰影裏我就看不到你那渺小的身影了嗎?沒有用的,還不快出來,快出來!”

蘇青竹郁悶的快死了。明明擡竹筏的有四個人,偏這倒黴催的四分之一還是輪到她身上了。

不過回頭想想,韓信那可是胯下之辱呢,她這大炮灰只用奉獻一個背的話還算是撿到了。唯一讓人郁悶的是那荒淫無道的曾小郎君看起來似乎只是壯了些,實際上噸位相當沉重,咔嚓一腳險些将蘇青竹的背骨踩到移位。顯然這人這也沒想到蘇青竹竟然能承受住他的氣力,于是他又把另一只腳也放了上去。

蘇青竹一口老血憋在喉嚨裏,差點兒直接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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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這是人麽?你确定不是誰把裝着一千頭老母豬的籠子壓在她背上了嗎?

幸好那曾德建只是踩了一下便很快邁步下去了,沒有多呆,不然要是那貨缺德要她馱着自己走進菊花閣裏,蘇青竹真保不準自己會不會翻臉。或者說翻臉不一定,裝死是肯定的了,她就算吃過玄土造化果,終究還是個道者,經受不起這等蹂躏的。

進房之後便沒他們什麽事了。四位擡竹筏的被驅趕到一邊,衆位美人與色`魔居中其位,開始了調`情進行時。這倒是沒什麽好說的,反正來來去去就是那點事,而且主要是中間那位熊貓小郎君享福,因為大部分美人都是他帶過來的,剩下幾位則只是由翠華樓中的女妖伺候。不時有一些披着輕紗的少男少女手持果盤錦緞入門而來,那盤中瓜果色彩鮮豔,異香逼人,錦緞則柔中帶剛,上面呈放着各種樣式奇特的器具,一看便是作為玩樂之用。

不過不管場中如何熱鬧,蘇青竹他們這幾位“轎童”都只能苦逼地站在一旁默默觀望。這才多久便又來圍觀活`春`宮了?蘇青竹默默地扭臉,她雖然無法聽而不聞,但起碼能不看。逼一位連男朋友都沒來得及找得就穿進仙俠文裏當炮灰的宅女成天看這種東西,這也未免太殘忍了。

于是那幾位一邊左擁右抱一邊繼續談着生意,越說生意越小。蘇青竹仗着自己這些天有學習煉體,耳朵好用,在那裏悄悄竊聽。掠過無數礙事的呻`吟聲,她也勉強聽出了一點兒東西,這些家夥似乎在說一個什麽殘破的藏寶圖的事情。

于是蘇小炮灰的耳朵登時豎起來了。

原來是藏寶圖啊!她知道的,像是仙俠文這種東西呢,裏面莫名其妙的古修者死了很多,他們總是喜歡收藏一些萬年不壞的寶貝藏在什麽山洞裏,大海裏,樹墩子裏或者這裏那裏,再費勁心思畫出藏寶圖來讓那些後世的人撿到然後來拿。

這是一些多麽大公無私的修者啊!可惜他們辛苦收藏的寶物到了最後卻只會變成男主女主囊中那可有可無的填充物。甚至還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情:

——獨孤冥夜打開寶箱,看着裏面的寶物搖了搖頭。他見慣了奇珍異寶,這些雖然也還不錯,但對他而言卻是根本看不上眼。不過拿了總也是比沒有好,于是獨孤冥夜将那些東西随意地往芥子袋中一倒,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牽起夏紫夢的白嫩柔荑,将她攔腰抱起,禦劍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這就是原文裏面赤果果的描寫!蘇青竹暗暗握緊了拳頭,前輩啊前輩,埋葬了寶物又辛苦畫出藏寶圖的修士前輩啊,你們的寶物怎麽能叫這種禽`獸就這麽給糟蹋了呢?他興許去拿飛劍堵牆角的窟窿,興許拿靈士盾去墊桌腳,甚至可能用混天绫給女主墊屁股!這完全就是對寶物的亵渎啊!但是如果把寶物給她就沒有關系了,蘇青竹是個窮鬼,她手裏什麽也沒有,她一定會把寶貝當成神仙一樣供起來的!

所以給她吧,給她吧,給她吧!不要讓那群無知的愚蠢的主角們去禍害可憐的寶物們了,把寶貝給她吧!

也許命運終于聽到了蘇青竹內心強烈無邊的乞求聲。

菊花閣零三八號房間突然憑空刮起了一陣風。

一張破舊的羊皮紙飄飄搖搖地飛到了蘇青竹面前,晃了一晃,緩緩飄落在地上。

上面的符號,位置名稱以及寶物所在之處那一個清晰的紅叉叉都清清楚楚地顯示在了蘇青竹面前。

在圖最頂端寫着這樣一排字:

王門羅所的寶藏。

“……”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蘇青竹想。不過她沒功夫去細致思考,腦細胞全部拿來記位置了。

房間內一片寂靜。大約一刻鐘後,那位荒淫無道失眠小郎君曾德建終于微微一笑,放下了止住周圍衆人動作的右手,覆蓋在他身後一位正在嘶嘶吐信子的美女蛇尾巴上,摩挲着她的鱗片,輕聲問道:

“記下來了嗎?”

“嗯。啊?沒,沒有……”蘇青竹下意識地回答之後又覺得不對,立即直起身子假裝剛才那個低着腦袋使勁看圖的人不是她。曾德建淡淡一哂,道:“看完了的話,就把藏寶圖給我拿過來吧。”

衆人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她,蘇青竹沒有辦法,只得撿起圖給熊貓郎君遞了過去。就在圖紙剛一接觸到對方手指的時候,那男子突然說道:“謝謝。”

啊,什麽?蘇青竹腦袋有點死機。但是在聽到下一句話時,她立即又清醒了。

因為在“謝謝”的後面一句緊接着的便是……

“你可以去死了。”他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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