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魔的出現令各個世界都在緊張地運轉之中。暫不提精怪暴動的真仙界、鴻蒙界,組織外來者吃飯睡覺打洞穴的紅蓮魔界等等等等,只說這個莫名其妙的陰煞界,如今魔種們已經被湊齊,召喚出了一只巨大的神龍……不,一顆魔種果實。

獨孤冥夜雖然人不在,卻在這邊留了幾絲元氣,大概是做監視之用。蘇青竹和非天對視一眼,幹脆利落地把那幾絲元氣都給毀掉或者吸取了。蘇青竹的無常地氣現在吸什麽都很方便,有雜質也沒事,化個幾天就開了,這都是陰煞界念力的功勞。

那些陰煞人已經開始在魔種下面搭祭臺了。

與樂滋滋的族人們不同,陰煞老族長最近覺得很鬧騰,主要原因就在于蘇某人這個外來者。其實明裏暗裏他都使了很多法子來對付她,可惜俱都沒成功。

以前也曾有人陷入過陰煞界,但都在進來不久之後被這裏同化掉了,或者是體質特殊而像獨孤冥夜這樣被變成魔種種在地裏的。而如蘇青竹這般啥事沒有的則極為稀少,甚至她還在魔種裏面繞了一圈,偷窺都沒偷窺成,再加上那個魔種還真就被她弄出來了,這事讓老族長很鬧心。其感覺無異于家裏進了個蜘蛛,你覺得房間裏噴滿了殺蟲劑應該沒事,結果它活的悵然自在,你又給蜘蛛扔進毒藥罐子裏,尋思這回應該能死了,結果蜘蛛還是沒死,而且長得跟磨盤一樣大,現在在屋裏吐個網盤踞其上,虎視眈眈,打也打不得,弄也弄不死。

蘇姓害蟲如此難搞,害得老族長簡直愁白了少年頭。不行不行,不能放着害蟲置之不理,要召集子孫們集思廣益,同心協力,集合大家的力量共同對抗外來者!

“他們在幹什麽?”

非天仗着自己靈魂體态,外人看不到,堂而皇之地飄去陰煞人族地扒牆角,觀摩一番後飛回來,聽到蘇青竹如此詢問,無奈地攤攤爪子回答道:

“他們在畫圈圈詛咒你。”

“詛咒我?”蘇青竹皺眉,這個世界念力還是比較強的,詛咒的念力也算是力量的一種,該不會……

“不過不知道怎麽的,那個老族長被反噬了。”非天繼續道,“聽他們叫的,好像在說什麽,他們詛咒的力量沒有你逆天改命的力量強,結果被你的壞運道沾染了,那個老族長不過摔了一跤,腦袋就磕破了。”

“……”

“別搭理他們,那幫家夥腦子不好。”非天下了結論。

“我也這麽想。”蘇青竹點頭。

“這魔種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真魔,我們來把它吃掉吧!”非天建議道。

“我也這麽……等等,你說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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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趁着它沒熟的時候吃掉它,正好這力量可以給我重塑身體。不然再長下去就沒法吃了。”

再長下去,魔種成熟,裏面的魔也跟着成熟了,到時候誰吃誰還不一定呢。非天眼光極準,現在下手正是好時機。

當獨孤冥夜發現自己的元氣被禍害掉,匆匆跑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邊蘇青竹正生了堆火,在那裏烤魔種吃呢,周圍一地的陰煞人在鬼哭狼嚎。獨孤冥夜被這景象給震了,那女人最近是吸了多少元力啊!自己的她也要,陰煞界的陰氣也要,現在連魔種的魔源力她也要!她就不怕吃多了不消化?或者說那麽多本來就不可能會消化的啊,況且魔種能吃麽?這女人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獨孤冥夜的驚愕已經越過地平線直朝着天涯海角飛去了,蘇青竹在他心裏的形象終于由一個不怎麽好對付的混蛋女人升級為了很不好對付的女變态。蘇青竹倒是有些冤枉,她也不喜歡吃這看起來血淋淋的魔種,實在是非天的靈魂狀态不能吞吃源力,只好由她中轉。也許是陰煞界中空氣不多,消息傳播的慢。

總之等到獨孤君前來此處的時候,魔種已經被糟蹋了一小半,非天那邊則正在緩緩重塑身體中。等到魔種的外殼都被吞光的時候,非天的身體已經基本成型,當然,也僅僅是外殼成型而已,若是割破皮膚,就會發現裏面空空蕩蕩,沒有骨架,也沒有血管和肌肉,只在靈魂外層包挂着一層詭異的黏膜。

“足夠了。”非天終于開口,阻止蘇青竹繼續吞噬。後者抑制不住惡心,在儲物口袋裏取了備用的泉水好一陣漱口。半空中的魔種現在只剩下裏面的內核,是幾個赤裸身子抱在一起的男人,身周隐約可見諸多紅色肉筋密布,還滴滴答答地向下滴着紅色透明的液體,感覺就像是正在生長中的胚胎。非天站在魔種下方,仰頭張望,任那紅色液體一滴一滴地落入他的雙瞳,将血色眼眸染得愈加鮮紅。

獨孤冥夜冷冷地看着非天,蘇青竹也望着他。重塑身體之後,這只淫`魔的長相與過去有了很大不同,身形拔高了,臉和其他地方也都有着或大或小的改變,整體來說應該是由少年進化成了青年體。南宮冥的影子在他身上沒有留下半點,頭發和眼瞳都已經回到了魔族的狀态。

蘇青竹隐約覺得,他是用南宮冥的身體代替自己承受了碧落的蓮種詛咒,不過那具身體被蘇青竹悄悄地收在了身上,沒有按非天的要求丢在紅蓮塔。她總覺得那顆種子裏面有什麽玄機。

不過一跑神的功夫,再回頭的時候,蘇青竹詫異地發現獨孤冥夜跟非天竟然已經聊起天來了!

等等!突然間看到這裏大變活人,問都不問吼也不吼一句就可以去友好地交談嗎?果然魔族的跟我們人類思維都不太一樣!

不過三人行,沒有兩人談判撇一人的道理。蘇青竹很快也加入了談話圈子,起因就在于獨孤冥夜眼神古怪地拿出了一張紙,這張紙讓某人再也無法置身事外偷聽了。

那是一張A4打印稿,上面有着這個時代不可能出現的水墨和板板整整的方塊字——不曾穿越過的人是不可能認識那博大精深的華夏文字的。

而那紙上的內容更是令人驚愕。蘇青竹本以為這東西是獨孤冥夜從夏紫夢那裏弄來,但現在看卻并非如此,因為紙上所寫的東西全部都是關于薛鴻福的!

“這是在薛家的寶庫裏,你那個朋友身上掉下來的。”獨孤冥夜直接承認了真相,“我看這東西與夢兒破解過的一些機關很像,就打算留着鑽研,結果來到這裏就被困住。你夫君已經同意與我結盟,這東西還給你們也無妨,只不過你需要告訴我上面寫的是什麽。”

蘇青竹一把奪過了那張紙,不怎麽高興地道:“第一,這是我朋友的東西,你沒有權利拿它做交易。第二,這裏沒有什麽見鬼的‘我夫君’。”

不是你夫君,那你們剛才……獨孤冥夜眼神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了,再想起之前總跟她形影不離的小胖子,這一只難道是奸夫不成?果然不是什麽正經的好女人。

蘇青竹懶得搭理他,拿着那張紙看了又看,臉色越來越黑。非天也看不懂漢字,湊過來問她內容,并示意如果重要可以撒謊騙那厮。蘇青竹搖搖頭表示沒必要,紙上的內容并不重要,只不過她不明白薛鴻福是怎麽得到這張紙的。這明明就是現實世界才有的書本的劇透!

由于種種矛盾,獨孤冥夜與蘇青竹之間無法互相信任,當然這也與前者一次又一次地被坑有關系。非天畢竟是魔族,兩個來自黑暗世界的人有那麽一點共同語言。為了離開這個世界而達成了臨時同盟,蘇青竹也不願在這個事情上再跟他撕破臉。

假如說蘇青竹是個炮灰的話,那麽薛鴻福則是炮灰中的炮灰,這個毋庸置疑。而紙上所記載的的預言,也是一樣令人心顫。

蘇青竹微微嘆氣,低聲讀道:“空山新雨後,兵長一米六。欲窮千裏目,兵長一米六……”

獨孤冥夜&非天:“?”

“洛陽親友如相問,就說我在賣切糕……”蘇青竹也發現有點不對勁,仔細一看原來是把紙拿反了,讀了背面的。那頭非天卻已經感慨起來。

“小胖子太慘了,平常瞅他個兒就不高,沒想到竟然會縮到一米六,這真是應了一句老話,水往高處走,人往低處流啊……”

“以後竟然還要去一個什麽羊的地方賣切糕,實在是太慘了,太可憐了。對了,切糕是什麽東西?”

“閉嘴!”蘇青竹瞪了他一眼,趕緊把手裏的紙轉個個兒,重新讀了起來。

“生于憂,死于患,無喜無樂無家眷,空有家財千萬貫。一掌悲,一掌怨,冤孽徒歸子孫算,妖魔鬼怪身邊盤。兄弟最好不相見,學院千萬勿出界,勿哭勿笑勿懷`春,如此可保全屍現……”

後面還有一些文字類的概述,蘇青竹沒有再念,獨孤冥夜卻也知道了這裏面沒有什麽他需要的東西,于是沒再多說,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頭頂的魔種。

非天也在看着那顆魔種。如果說獨孤冥夜的目光裏還帶了些許忌諱,防備之類的東西的話,非天眼中就只剩下赤果果的貪欲了,手裏就差拿着筷子和碗,已經在那裏斟酌着從哪兒下口了。

蘇青竹瞅瞅他的臉,覺得這家夥起碼嘴和牙什麽的都好好的,應該可以自己來了,于是也大起膽子走過去問道:“還要繼續吃?”

這個吃字才一出口,上面的魔種卻突然有了動靜。只聽咯吱咯吱一陣詭異的摩擦聲響起,正中間的一個魔核突然動了。他揚起光禿禿的腦袋,一只巨大的獨眼滴溜溜地轉動着往下瞅,聲如洪鐘:

“誰要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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