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炮灰的小将
房間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十分精致。
周從簡正對面的牆是用木頭築成的，上半部分還是一些菱形格子窗戶，每一個格子大概有他的拳頭大小。
牆的兩邊挂着兩個黃皮燈籠，裏面的燭光透出來帶着一股淡淡的暖意。
周從簡上前兩步，透過那些格子可以看清自己所處的房間是三樓，窗戶外像他這樣的房間圍成了一圈。而底下中央則是一個大型圓臺，離圓臺一定距離相隔間各有一扇門，門前還有一位壯漢把守。
這種有點像他經過的某個修真世界中的拍賣會場，不同的是一個光明正大，一個偷偷摸摸見不得光。
他望着那些透着燭光的窗戶，問道：“這是要拍賣什麽東西？”
剛帶他來的人上前道：“回客人，等下您就知道了。”
門外傳來另一人的腳步，那人轉身回到門口拿了一樣東西回來，放在房間裏的圓桌上道：“客人，這是我們為您準備的禮物，還望您喜歡。”
周從簡側身，目光落在桌上的錦盒上，沒有主動打開的意思，只是問：“這是什麽？”
聞言，那人的笑裏透露出一絲猥瑣，回道：“是銷魂香，一種好東西。”
光是聽名字周從簡就知道了這香的用途，臉上露出好奇之色，又有些期盼道：“真是好東西？”
那人瞧見他眼裏的期待笑得更加猥瑣了，“自然，客人需要的時将它點燃即可。”
說完，那人又道：“客人叫小的初九就好，等下拍賣開始，若是有客人心儀的東西可拉響窗邊的響鈴，若是加價只需再拉響一次便可。小的就候在門外，您若是有什麽需要也可吩咐小的。”
周從簡轉身坐在圓凳上，視線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定在了珠簾背後的紅木床上，偏頭對初九挑了挑眉，帶着興趣道：“莫非，等會兒本公子就能享受那極樂之事？”
初九笑而不語，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間。
鐵門重新被關上，周從簡面色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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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一堵挂着字畫的牆邊上敲了敲，是實心的。之後又來到窗前，透過那些格子試着小聲喊了一聲：“陳乙？”
那邊立刻回答道：“周兄。”
聽到對方正常說話周從簡就放心多了，回到桌前打開那錦盒，裏面有三根短香，每根有他尾指那麽粗。
桌上的茶盤裏還放着一個火折子，真是準備夠周到的。
然而等他查看裏面的紅木床時，見着床頭擺放的短鞭紅絲帶等東西時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倒是小看了他們的服務。
沒有找到什麽線索，周從簡重新坐回桌邊，直到外面響起銅鑼聲。
“各位，歡迎來到每月一次的拍賣會，今個兒的物品定包諸君滿意。小的也不多說，時辰不早了，我們就直接上第一件物品。”
周從簡站在窗邊，透過格子看到兩個壯漢擡着一個用黑布罩起來鐵籠上來，等他們把籠子放在圓臺正中央，就聽剛剛說話的中年人道：“第一件物品，起拍價一百兩！”
随着他話落，黑色罩布被他一手掀開，露出了裏面的“物品”。
被精致打扮過的少女穿着薄如蟬翼的輕紗縮在鐵籠的角落裏，樓上各種視線恨不得劈開眼前的木窗黏在籠中的少女身上，幾乎在看見少女的同時就有鈴聲響起。
周從簡抓住木格子的手忍不住收緊，真相比他想象的還要令人氣憤。
他聽着那一次又一次的響鈴，面上已經冷若冰霜。
最後少女連帶着籠子被兩個壯漢擡進了下面的一扇門中，可想而知是送入了樓上的某個房間。
周從簡冷漠地看着一個接着一個的物品被擡上圓臺，腦海裏在快速運轉想着各種法子，舊時光然而面對這個有重重把關的牢籠，腦海裏的想法一個接着一個被無情擊破。
“周兄，可有法子？”陳蒙的語氣有着明顯的顫抖，想來也是被這肮髒的勾當給氣着了。
周從簡搖了搖頭，又想到對方看不見，聲音暗啞道：“暫時沒有。”
只希望這個時候男女主的光環能發揮一點作用，讓兩人盡快地找到這裏。
“各位，接下來這件物品大家可要仔細瞧瞧了，起拍價一萬兩！”
樓上各房間傳來唏噓聲，中年男人神秘一笑，接着剛剛那兩個壯漢就擡着一個蓮花臺上來，那粉粉嫩嫩的蓮花瓣中央蜷縮着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
女子身着白色華貴的留仙裙，如瀑的秀發散在蓮花臺上，此刻正如同一個墜入凡間的仙女酣睡在那兒，看起來高不可攀，讓人生不起亵渎之心。雖然女子戴着面紗，但大家也能從那眉目間看出女子的風華絕代。
一萬兩，很值。
然…
除了二樓争先恐後的鈴聲外，三樓的寥寥無幾。
圓臺上的中年男人心下疑惑，擡頭望了一圈三樓的各個房間，暗道這裏面可都是達官貴人，比二樓那些人還要有錢有地位的人，怎麽沒什麽反應？
周從簡雖然才與少女見過幾次，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眼裏瞬間冷凝成冰，這些人真是活夠了，連大齊的公主都敢擄。
“周兄…底下的人怎麽有點像…”陳蒙沒有說出“公主”二字，畢竟公主應該好好地呆在皇宮中才是，怎麽會被擄來這裏。
周從簡沒有回答，聽到底下價格已經升到十萬兩時，其他人還在躍躍欲試，他直接拉響了鈴，出聲道：“十萬兩，黃金。”
“我去，十萬兩黃金？”有人沒忍住爆出了聲。
來這裏的人每次都默契地選擇了不出聲，就是怕遇到熟人，剛剛爆出聲的那個人也是後悔地捂住了嘴。
但那是十萬兩黃金啊！而且還不是将整個人賣給你，而是只賣你一晚上！
到底是哪個傻缺閑錢多。
被衆多人心裏認為的“傻缺”本人卻毫不在意，再次道：“夠麽，不夠我再加。”
周從簡明白，這錢不會讓他們現在就拿出手，後面肯定有其他的交易方式。那麽他現在完全可以随口往上加，反正今晚這裏就将不複存在了。
臺上的中年男人心頭一喜，三問之下沒人再加價後他快速地敲響了銅鑼，興奮道：“成交！”
周從簡見壯漢将人擡往他下方的門裏，沒多久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初九看到蓮花臺上的女子有些驚訝，沒想到裏面這位客人這麽有錢。他臉色恭敬地将門打開，道：“客人，你拍的物品已經送來了。”
周從簡過去，見壯漢就要将人扶起來他冷着臉道：“我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我自己來。”
他走出去将人打橫抱起，皺眉不滿道：“這像個死人一樣怎麽玩？”
壯漢讪笑着将一個小瓶子遞過來，道：“貴客放心，用這個給她聞一下就醒了。”
周從簡接過來，狐疑地看着他們：“這人不會已經…”
壯漢秒懂，回道：“貴客大可放心，我們這裏拍賣的物品都是幹淨的，下面有專門伺候她們的丫鬟嬷嬷，您懷裏這姑娘剛來沒多久。你瞧，連她身上的衣裳和面紗都還是她自己的。我們就散了她的頭發而已…”
壯漢擦了擦汗，聽說丫鬟們也想給人打扮來着，但是覺得裏面那些衣服都太粗制了，配不上。所以最後除了頭發什麽都沒動。
聞言，周從簡放下心來，抱着人進去後一腳将門給踢關上。
外面的拍賣聲還在繼續，他剛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就聽到隔壁的人在窗口喊他。
“隔壁的公子，能不能求你放過這個姑娘…”
聽聞這聲音，周從簡勾笑，到窗口回複道：“徐大人，真巧啊。”
隔壁頓時咽聲，過了一會兒試探出聲：“周…公子？”
周從簡輕輕地“嗯”了一聲，對面沒有再說話。他回到床前将瓶子打開湊到少女的鼻下，見少女鼻子一皺，嘴間發出一聲嘤咛，正在悠悠轉醒。
齊書苒覺得後頸非常疼，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向後頸，可是手卻沒什麽力氣，擡到一半就垂了下去。
“公主？”
聽見有人小聲地喊她，齊書苒費力地睜開雙眼，模糊中看見一個身影正跪在她的身側。等她視線逐漸清晰看清那人的面容時她瞳孔一縮，吶吶道：“你、你怎麽在這兒…”
周從簡單膝跪在地上，心想這個問題應該他問才是，所以也就問了：“公主今日出宮了？”
經他一問，齊書苒才慢慢回想起今日發生的事，臉上漸漸浮現害怕之色，臉色蒼白道：“嗯，去了城外的光隐寺，想給皇祖母祈福。可是…後來我在廟裏被人給打暈了，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當時她拜完佛祖，寺廟裏的人說裏院有大師可以解惑，她和綠芙兒就進去了，誰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還會…
“對了，綠芙兒呢？”齊書苒焦急地問。
周從簡正要回答就聽到下面一陣喧嘩，他來到窗邊一瞧，有人慌張地跑到臺上湊到主事的中年人耳邊說了什麽，然後就見中年男人擡頭朝他的房間看了一眼。
他目光微沉，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放進懷中，轉身來到床邊抱起少女，柔聲安撫道：“別怕，等下抱緊微臣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