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及笄之禮(捉蟲)大小姐,奴婢現在給……
“你說什麽!”楊文彬翻身坐起,竟一個不小心,從榻上跌落在地,頓時那美夢就破碎了。
“爺,當心啊!可摔壞了哪裏?”小厮急忙上前去扶。
楊文彬顧不得疼痛,一把拽住那小厮,便是一通咆哮:“你他娘的--沒有騙我!
這一聲吵鬧把蘭妍也驚醒了,她迷糊的揉了揉眼,陡然見屋子裏還有一個男人,正是楊文彬身邊的小厮,差點把她吓了一跳,再看楊文彬眼睛猩紅,氣得要殺人的樣子,更是不敢動了。
楊文彬沒有理會蘭妍,對那小厮瞪眼道:“你要是敢騙爺!爺第一個弄死你!”說罷就快速披了衣裳,往衙門趕去。
楊文彬到了衙門,就被門口的門子給攔住了:“公子爺,小的勸你最好不要進去。”
又往裏頭努嘴道:“這周大人可不好惹,判官一樣的,老爺正頭疼着呢。”
楊文彬冷哼一聲,有些不以為意:“這姓周的什麽來頭,爹要那樣怕他?”
五品的官而已,他的姨父還是侯爺呢。
門子倒也不是糊塗人,見四下沒有閑人,才慢慢道:“公子爺自小沒有離開過淮陰縣,可不知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吶。”
說着便把那周文宣的來頭,跟他細細說了一遍。
本來楊文彬還一臉狂妄之色,直到聽到末了,那臉色也是難看起來:“他…真有這麽厲害!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佥都禦史的權利竟那樣大,大得就連皇親國戚都敢彈劾,那他的父親豈不是?
楊文彬臉上早已收起輕狂氣,搓了搓手道:“我去一下巷口,那姓周的走了,你再知會我。”
正說着話,衙門裏頭就傳來腳步聲,那門子提醒了句:“公子爺,怕是人出來了。”
迎面來了一個人,一身正紅色官袍,就如一團烈火,幾欲灼瞎了楊文彬的眼,還沒來得及細瞧,只聽那門子恭聲道:“小的恭送--周大人。”
楊文彬心口怦怦直跳,忙不疊後退了一步,就像那縮頭烏龜一樣,連正眼也不敢看那周文宣一眼了。
直到周文宣上了馬車,他才慌忙拔腿往衙門裏沖去。
衙門的偏廳裏,楊文彬看到一向意氣風發的父親,正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他手裏還攥着錦帕,擦拭額頭上的汗。
“爹,您…那姓周的難為您了?”楊文彬俯身到他膝前,紅着眼問道。
楊升平才回神過來,氣若游絲問:“彬兒,你……怎的來了?”
何止是難為?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被他吓一吓,就算是老奸巨猾的楊升平,都覺得吃力得緊。
“彬兒…”楊升平緩了口氣,才道:“那親事……還是退了吧。”
長這麽大,這是楊文彬頭一次受挫,就好比好不容易到嘴的鴨子,就這麽眼睜睜看它飛了。
一想到美人兒如花似玉的臉,楊文彬就如癫如狂,整個人就如魔怔了一樣。
他一怒之下站起,挽着袖子就要去找周文宣算賬:“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那姓周的未免也太欺人太甚!兒子現在就派人去把他剁了,看那姓周的還能奈我何!”
“彬兒,給我回來!”楊升平吓得臉色發白,忙對小厮喝道:“還不快把他給攔住!”
這個逆子真是被他寵壞了,竟一點輕重都不分。
誅殺朝廷命官,還是正五品的佥都禦史,他楊家有幾個腦袋來賠?
這麽多雙眼睛盯着,那姓周的前腳剛走出衙門,後腳就出事,是個傻子都知道誰幹的了。
那小厮也知道事态嚴重,忙堵在門口不讓楊文彬出去:“爺,你消消火,有什麽話都好好說,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你娘的!給爺滾開!”楊文彬暴怒下,一腳踹中小厮小腹上,只聽“啊呦”一聲哀嚎,小厮疼得滿地打滾,就昏死了過去。
師爺見楊文彬兇悍,也不敢上前,只是扶着門框勸道:“公子爺,你……你千萬要三思啊!”
楊文彬急紅了眼,還管什麽三思,四思。
“誰敢攔着爺,爺就弄死誰!”
“逆子!”一語剛落,楊文彬臉頰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不知何時,楊升平人已到了他跟前:“瘋夠了沒有!你要是再胡言亂語,就把你爹也弄死了!這樣都死了,也幹淨!”
楊文彬捂着火辣辣的臉蛋,有些迷茫,有些不解的看着楊升平:“爹,您這是說的什麽話!兒子再怎麽犯渾,也不會做這大逆不道的事啊!”
這一巴掌打在兒身上,也疼在他這個當父親的心裏。
楊升平嘆了口氣道:“彬兒,大丈夫何患無妻!那姓沈的一家不識擡舉,咱們也不要就是了,何必為了這樣的一個女子,去得罪朝廷命官,你是嫌爹命太長了麽?”
“兒子不明白……兒子只想娶喜歡的女子,怎麽就這麽難。”楊文彬雙手抱着頭,就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整個人也無精打采了。
看着自己的兒那樣難過,楊升平也于心不忍了:“彬兒,這事也不難,你貪念那個丫頭,不過是垂涎她的美貌,爹也是個男人,這些都能明白,既如此……”
他頓了頓,于是眼珠子一轉,又心生一計道:“既然明娶不成,咱們就不會來陰的,左右過陣子,那姓周的也走了,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派人把那丫頭擄了,還能查得出什麽。”
“爹的意思是……”楊文彬來了精神,臉上浮現喜色:“還是爹想得周到,兒子知道如何做了。”
這個臭丫頭,既然都不願嫁給他做正妻,就給他走着瞧,看到時她成了破鞋,還有誰敢要?
過了幾日,那楊家果然派人過來,說是要和沈家退親,這可是歡天喜地的大事。
沈珠從春燕口裏得知後,這才拍了拍心口,落下心頭的大石。
對哥哥更是感激,心裏越發念着他的好。
只是經過楊文彬一事,沈珠也不敢再出門了,閑得發慌時,沈玉不管多忙,都會抽空去棠梨苑,陪着她說笑話解悶。
有時候,也會花心思買些小玩意兒,拿回去哄她。
只要看到珠兒笑,他比什麽都高興。
若是哪日珠兒哭了,他可以急得一天都吃不下飯,沈玉只當這是哥哥疼妹妹,才會如此,也沒有去多想。
所以那日楊文彬的污言穢語,很快的他也漸漸淡忘了。
四月初八是個好日子,這日是沈珠的及笄之禮,也寓意她正式成年了。
一大早的,她就被陳嬷嬷按在妝臺前,只聽她笑眯眯道:“大小姐,奴婢現在給你纏一根五彩纓線,你可別亂動,若是亂了又得從頭來過了。”
五彩纓線也就是女子滿十五歲後,在鬓上綁的彩色頭繩,用五縷不同的顏色編織而成。
沈珠凝眸看去,只覺得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