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末日狂歡 為什麽會這樣!

顧戚并沒有理睬他,倒是劉琛氣的叉腰反駁:“關你什麽事啊?還是多看看你自己吧,高考一百來分的水貨!”

顧意惱羞成怒的罵人:“一百來分又怎麽了?我還能出國呢,你出得起嗎,鄉巴佬!”

“嘿我日你個仙人板板,你個短命娃兒鈤你媽啦麻皮,你媽狗日的在九眼橋底下賣夜光批——”

劉琛是四川人,人長得又黑又瘦,乍一看像是個黑猴一樣,但一罵起人來中氣十足,顧意被罵的火起,劉琛一邊罵一邊跑,顧意攆不上他,顧意一停,他又叉腰罵人。

顧七猶猶豫豫的看向顧戚,但顧戚目不斜視的收貨,他只好又去拉顧意,好不容易把顧意拉走了。

他們走的時候劉琛還跺着腳罵人,顧戚跟顧家的事他們學校的人都聽說了不少,他替顧戚不值。

倒是顧戚什麽都沒管,只是讓劉琛把東西搬運回去,見劉琛實在生氣,顧戚沖他笑了一下,輕聲說:“不用在乎這些。”

不知為何,劉琛在看到顧戚臉上的笑容的時候,一肚子國罵又憋回去了,突然覺得骨頭有點發涼。

他總覺得顧戚最近...變化好大。

——

走在前面的顧七跟在顧意身後,眼角餘光落到顧家門口,看着院子裏正在布置院落的保姆,心裏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今天晚上是他顧七的生日宴,是真正的,屬于他顧七的!

再也,再也不會有人來和他搶了。

顧七忍不住加快了腳步,進了顧家的家門。

恰好這時,連綿三天的蒙蒙細雨終于停了,露出了天上明亮的太陽,顧七的心情空前高漲,他們經過花園的時候,花園裏的樹木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枝桠,仿佛也在期待這一晚的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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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江家別墅前。

顧戚又一次開始檢查鐵門和窗戶,在他檢查的時候,他家門口還停下來一輛車。

“顧戚!”車內有個中年男人探出頭來,沖顧戚喊:“過來,是叔叔。”

顧戚一回頭,愣了幾秒才喊:“李叔叔。”

顧戚遠遠走過來的時候,李天雄看的心裏發堵,這麽乖這麽聽話的小孩兒,不知道是受了多少委屈呢,真不知道顧家那群人是怎麽想的。

想着,李天雄說:“顧戚啊,是不是在家受委屈了?要不要去叔叔那裏待幾天?叔叔這邊正好有空,陪你轉轉。”

顧戚頓了頓,随即沖李叔叔笑一下。

這個叔叔早些年是他爺爺資助過的一個學生,很知恩圖報,以前顧戚常常能看見李叔叔來看他爺爺,因為爺爺疼愛顧戚,所以這個李叔叔也最疼愛顧戚。

說起來,顧家這麽多親戚,還不如一個李叔叔對顧戚上心。

但是顧戚記得,上輩子李叔叔好像就死在他們家的宴會上。

“好,有機會的話...我過幾天就去。”顧戚從兜裏把最好的一把匕首送給了李叔叔,并且低聲說:“我自己打着玩的,送給叔叔,叔叔記得随身帶着。”

雖然送匕首好像很奇怪,但李叔叔還是順手接了,揣到了後腰上。

告別叔叔之後,顧戚關上鐵門,鎖上門窗,重新回了別墅,他走回去的時候看見劉琛正在接電話,看見他來了,劉琛挂斷電話,有點緊張地說:“警察給咱們打電話了,說是昨天晚上的傷人案有回應了,要咱們過去寫個筆錄。”

他們昨晚從學校跑出來後報警了,說學校裏有狂犬病患者傷人,然後直接帶着劉琛跑了,後續顧戚沒管。

班長家也是外省的,按照狂犬病人的處置方法,應該是送到醫院看管起來,那樣會安全很多。

“嗯。”顧戚随意應了一聲:“明天去。”

如果他們有明天的話。

重來一次,顧戚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實在沒有精力去搭救所有人,就連網上的那些帖子也都被删除了,不管顧戚說的如何真誠,下面跟帖的都當他是在胡說八道。

“啊,那你今晚...要回家嗎?”劉琛有些惴惴不安的問,他問出來之後又急急地擺了擺手說:“我不是故意打聽,我就是無意間聽見的。”

從今天早上見過顧七顧意之後,江家門口又來了很多客人,都是來慶生的。

劉琛怕顧戚心裏不舒服。

顧戚笑了一下,輕聲呢喃了一句“我早就沒有家了”,然後看向了窗外。

他在這裏也能聽見不少動靜。

畢竟顧家跟江家就隔着一面牆,顧家為了給顧七慶祝生日宴,幾乎把所有能請來的客人全都請了一個遍,天色一暗下來,隔壁就熱鬧起來了。

顧家的院子極大,最中心還有一個音樂噴泉,噴泉一噴起來,滿是七彩霞光,滿院子的生日燈橙亮亮的映着半個院子,燈下客人們言笑晏晏,熱鬧非凡。

而今天的主角——顧七正跟在顧夫人身後,乖巧的聽着別的客人對他的誇贊。

顧家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已經接手公司了,顧意老二,顧戚老三,後來又加了一個顧七,準确算起來應該有四個。

不過顧父早亡,在顧戚很小時候就死了,顧大少在國內忙工作,不常在家,顧家時常只有顧夫人帶着三個孩子。

這次生日宴,不知道大哥會不會回來。

提起來大哥,顧七的心裏微微有些發虛——他到顧家的時候,大哥已經出去上大學了,他們之間并不是很親近,所以按理來講,大哥并不像是二哥和媽媽一樣偏袒他。

如果生日宴上大哥回來了,有可能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把顧戚找回來。

所以顧七暗戳戳的希望大哥不要回來了,這個家裏只有他和媽媽、二哥就夠了。

說起來二哥,顧七悄悄擡眼掃了一眼,看媽媽在跟幾位阿姨聊天,暫時顧不上他,就悄咪咪的從宴會大廳跑出來,一路直奔着三樓卧室沖上去了。

他在二哥門外敲了敲,聽見裏面傳出來一聲煩躁的“進”。

顧七推開門,就看見顧意正在背對着他、呲牙咧嘴的穿西裝。

因為今天的場合比較正式,所以他們穿的都是小西裝,緊緊的裹着腰身,勾勒出流暢的身體線條,燈光一照格外挺拔。

年輕的小孩兒沒見過多少世面,都牟足了勁兒要在今天表現一下。

可顧意偏偏在昨天受了傷。

顧七之前就猜到顧意是想去教訓顧戚,他心裏雖然不贊同這種方式,但是又覺得顧意是哥哥,教訓顧戚理所當然,所以也沒阻止,但誰料昨天晚上顧意回來之後後背和脖子上都是傷疤,一看就是被咬的,鮮血淋漓的,十分吓人。

顧意本來就是去打人的,他怕顧夫人知道,所以被咬了之後也沒敢說,硬撐着沒去醫院,随便用水洗了一下,結果到今天這傷口也沒有好的趨向,甚至還火燒火燎的疼。

“媽的,那人身上有病菌吧。”顧意在心裏頭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打個疫苗之類的呢,顧七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了:“二哥,好了沒有?媽媽等着咱們呢。”

顧意匆匆套上衣服,絲綢摩擦過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他急匆匆披上外套往外跑,一邊跑一邊說:“來了來了——哎,對了,那個鄉巴佬來了沒有?”

顧意背地裏都是喊顧戚鄉巴佬的,因為顧戚第一次找上來的時候,腳上穿着破掉的膠鞋,露出來的腳趾指甲又長又黑,滿是泥垢,一張臉紅的像是猴屁股,嘴唇皲裂,穿着一身髒兮兮的衣服。

從那時候起,顧意就十分嫌棄他。

他對顧戚完全沒有一點感情,少年人的喜惡直白又坦蕩,他不喜歡的,就都該滾遠點。

“沒有。”顧七跟在顧意身後,聲音又輕又細,淹沒在了顧意的腳步聲中:“媽媽去叫他了,他不來。”

顧意低低的罵了一句什麽,大概就是“他敢來我就把他踹出去”之類的,然後加快速度下了樓。

顧家生日宴開起來的時候,顧戚正在江彧的卧室裏幫江彧擦身體。

寬闊的卧室裏沒有開燈,只有月光從不遠處的落地窗中落進來,月光穿過窗戶,形成了一個傾斜的角度,打在床上,明暗的分界線将江彧分成了兩部分。

窗外的月光打進來,正好照耀在江彧的身體上,江彧微垂着頭,後脖頸一塊圓骨微凸,挺拔的肩脊被月光映的一片皎潔,顧戚拿起毛巾,在江彧的身上擦了一通。

江彧這兩天一直處于半醒不醒的狀态,叫他的時候有反應,但是一直睜不開眼,唯一能讓顧戚安心的就是江彧的骨骼逐漸健壯,身形也比原先大了不少,這都是進化的标志。

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昏迷這麽久。

“啊!顧戚,顧戚!”正在顧戚把江彧的被子蓋上的時候,卧室門外、樓上走廊裏又爆發出了劉琛的聲音:“你快過來看啊,那邊打起來啦!”

劉琛說的是隔壁顧家,他這人愛熱鬧,幹脆就趴在別墅三樓的窗戶上往外看,正好能看到顧家的大院子,視野很好。

他親眼看到顧七在臺上講話的時候,身後一位保姆突然暴起,撲到顧七身上狠狠地咬了顧七後脖頸一口,顧意反應快,抽出香槟瓶子回頭砸了保姆的腦袋。

“砰”的一下,保姆倒在地上抽搐,随即保姆的腦袋裂開了兩半,她鮮紅的腦組織裏長出了兩根長長的觸角,纏住了過來扶她、問她怎麽了的朋友,順着她的腿往上爬。

被纏住的人愣了許久,在劇痛傳來時,失控的喊出了聲:“啊——”

——

“前頭那是怎麽了啊?”顧家院子的座位上,坐在後面的一位女士餓得發慌,咬着一塊牛排,本來正在埋頭苦吃,聽見動靜後有些好奇地問旁邊的朋友:“保姆打人了?”

但她一側頭,就看見身邊的朋友尖叫着跑開,四周的朋友們看向她,也都驚呼着退開。

“怎麽了啊這是?”她茫然的舉着刀叉,從刀叉的反射面上,看到了自己長出了黝黑口器的臉。

想...吃肉。

好餓啊。

——

宴會出問題的時候劉琛站在高處,傻兮兮的站了許久,清清楚楚的看見幾個人蹲在一起,圍在一個女士的旁邊,他換了幾個角度,只看見了溢出來的血。

一場豪華宴會突然變成了血腥現場,生日祝詞還沒說完,宴會上就開始上演了吃人行,滿院子的賓客四處逃跑,而劉琛幾乎被吓懵了。

吃人啊,這是在吃人啊!

過去的十八年裏,他遇見過最可怕的不過是醉了酒的父親、校園暴力的同學,以及昨天莫名其妙發瘋的班長。

想到昨天的班長,劉琛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昨天班長的姿态形容突然跟下面的人微妙的重合在了一起,劉琛捂着嘴,連一點顫音都不敢再發出來了,僵硬着脖子,直勾勾的看着下面。

他看到了被咬了一口的顧七。

顧七整個人都是震驚的,他捂着被咬傷的脖子,站在顧意身後,幾乎都要崩潰了。

怎麽會這樣?這應該是他的成人宴,是他徹底把顧戚趕出顧家的狂歡,是他最高興的一天,可是這一天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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