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姜還是老的辣
第26章 姜還是老的辣
緊接着，蹭的站了起來，扭頭慌忙地在左右找尋了一番，看到前面一對中年夫妻的背影後，拔腿就追了上去，“媽媽，媽媽！”
秦正南手裏的文件倏地滑落在地，擡手去抓肖暖，卻沒來得及，只能大聲喊道，“肖暖！”
身後的姚準和季妍本來也在打盹，在秦正南這擔憂的一聲裏，雙雙打了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看到滿地的文件正要去撿，秦正南喝止道，“快去把太太帶回來！”
兩人這才看到那邊奔跑過去的肖暖，立刻追了上去。
秦正南的雙手放在腿上，十指用力彎曲，看着肖暖跑着離開的背影，沉俊的臉上滿是驚詫和疑惑。
“媽媽，媽媽！”肖暖一邊喊着一邊追上了那對夫妻，不顧一切地抓住了中年女人的胳膊。
因為是在空曠的候機廳，這個時間點，機場的人本來就不多，候機的人大多也都在打盹，肖暖聲嘶力竭的叫聲很快把周圍的一批旅客吵醒，大家好奇地往這邊張望着。
“媽媽！”肖暖激動又興奮地抓住女人，又叫了一聲。
夫妻倆好奇地轉過身來，看到紅着眼睛的女孩，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解地搖了搖頭。
“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你媽媽。”女人很客氣，溫和地肖暖笑着說。
在看到女人的樣子時，肖暖眸子裏那期待和熱切的光芒瞬間黯了下來，一點點熄滅。
她緩緩地放開了女人的胳膊，慢慢低下頭來，“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說完，黯然地轉過身，卻一臉茫然地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好在季妍和姚準及時趕到，一人抓住了她一只胳膊，“太太，你沒事吧？”
她沒有回答，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怏怏地向前走去。
身後的夫妻倆莫名其妙又無奈地聳聳肩，一起離去。
回到秦正南身邊坐下，肖暖一直無精打采。秦正南蹙眉看着她無力的樣子，沒有多問，讓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累了吧？先将就休息會，回濟城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才安檢，等回到娘家了，你好好休息。”
肖暖依然沒有回應，疲憊地閉上眼，靠在秦正南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坐上了回濟城的飛機，肖暖的精神才稍稍恢複。她抓住秦正南的胳膊對他說，“剛才在機場，我真的聽到了我媽媽的聲音。好熟悉好熟悉，雖然我都快睡着了，但能肯定那聲音一定是媽媽的聲音，我不會聽錯的，所以才會突然醒來。”
原來是這樣，做夢了吧？
秦正南擡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日有所思，看來你是很想岳父母了。沒關系，一個小時後，我們就能見到他們了。”
“不是的……”肖暖皺着眉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好像是媽媽，也好像不是，總之很熟悉……但又很遙遠。”
“傻瓜，做夢就是這樣，累了就睡會吧，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們了！”秦正南扣住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撫似的輕拍着她的背。
肖暖閉上眼睛，但眉心處的郁結卻久久沒有化開。許是累了的緣故，很快就靠在秦正南肩膀上睡着了。
他輕輕側頭看着她的睡顏，擡手幫她輕輕揉了揉皺緊的眉心，手緩緩垂了下來。
雖然他不能确定眼前的女孩是不是當年失蹤掉的莊曉暖，但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突然間出現的很多狀況，不得不讓他懷疑這個丫頭身上一定是經歷過什麽常人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或者事故。
可是，一切的一切，也都只是他的感覺和猜測。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希望這次見到她父母，能獲取一些消息。
想到這裏，秦正南又垂眸仔細看了一眼肖暖，視線從她的額頭滑到眉眼，再到鼻梁，嘴巴……他搖搖頭，似乎有點頹然地閉上了眼睛。
莊家人失蹤之後，一切關于他們家的資料都不複存在，即使現在莊曉暖的父母站在他面前，或許他也早已不認識。
肖暖為了給父母一個驚喜，并沒有告訴他們她和秦正南回來的時間。
下了飛機，坐了近一個小時的出租車後，她推着秦正南走進了濟城城南一片老城區的家屬院裏，身後的季妍和姚準一人拎着幾大包禮物，四處張望觀察着。
這裏的樓都屬于上個世紀的老式家屬樓，因為都只有六七層，沒有電梯，沒有單元防盜門，每家每戶的窗戶外挂着聆郎滿目的東西，有衣服鞋子，有花花草草，有風幹的臘肉臘腸……淩亂，又破敗。
比起季妍和姚準的瞠目結舌，秦正南面上平靜。而肖暖，則是一臉的興奮和激動，和路過的每個認識的住戶熱情地打招呼。
而那些鄰居，都會把好奇和探究的視線落在秦正南身上，他也完全不在意，還對每一個看過來的人禮貌地微笑。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拉住肖暖的胳膊，指着秦正南，笑嘻嘻地問肖暖，“暖暖姐姐，這個帥叔叔是你老公嗎？周老師說你結婚了，你給我們準備喜糖了嗎？”
肖暖臉上驟然飄上兩朵紅霞，還未及反應過來，秦正南擡了擡手，季妍立刻将早就準備好的巧克力遞到他手裏，他拉過小女孩的手，笑着問她，“你把暖暖叫姐姐，那應該把我叫什麽？”
小女孩看着他手裏那一大盒巧克力，臉上的笑容更濃，“叔……”字剛準備說出來，立刻改了口，“你是哥哥，是姐夫！你跟暖暖姐姐一個帥一個漂亮，真般配，暖暖姐姐是好人，你也一定是好人。”
機靈的樣子，立刻逗樂了秦正南一行人，還有周圍的幾位家屬，肖暖臉上臊得更紅了。
“乖！”秦正南俊臉上是滿意的笑，把手裏的一盒巧克力遞給了小女孩，小女孩連忙接過來，道謝之後笑着跑開。
幾個人繼續向前走去，姚準打趣肖暖，“嫂子，沒想到你人緣挺好的嘛，這個小區裏怎麽人人都認識你啊？”
“我們一家三口都在這裏住了十幾年了，跟大家當然都很熟了！”肖暖說完，指着前面一棟樓，“我家在一單元二樓。”
姚準特意看了一眼秦正南，卻見輪椅上的男人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問肖暖的話，反倒心情極佳，有點真的來拜訪岳父母的樣子。
三個人合力把秦正南擡到了二樓，肖暖迫不及待地去敲門，“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秦正南瞧着她滿臉的興奮，眉宇間也染了笑意。
還系着圍裙的周玉打開門，看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兒，一瞬間的怔愣之後，眸子裏滿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和激動，“暖暖！”
“媽媽，我想死你了！”肖暖抱住母親，在她懷裏撒嬌。
“媽媽，我爸爸呢，我帶你們女婿回來啦！”肖暖沒有忘記身後還站着人，走到秦正南身邊，按住他的肩膀，“媽，他是正南，我們倆剛度蜜月回來。這是我兩個同事，季妍，姚準。”
“阿姨好！”季妍和姚準齊齊打招呼。
“你們好！”周玉是退休老師，不管見到誰，都是一副慈祥和藹的樣子。
“媽，您好，我叫秦正南。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就先把暖暖娶了，真是抱歉，這次來是特意向您和岳父大人請罪和表态的。”秦正南控制輪椅上前一步，仰頭對周玉禮貌地笑着，伸出了右手。
他這一番話，讓肖暖不由地有點怔忡。
瞧瞧，到底姜還是老大辣，他居然可以把這種哄人的場面話說得這麽逼真……還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暖暖……”這個詞。
“都是一家人了，還說得這麽客氣做什麽。暖暖常常誇你的好，我自然是相信她的。快進屋吧，我去給你爸打電話，他去藥房抓藥了。”周玉一番客套，把幾個人請進了屋。
姚準和季妍沒有逗留，放下手裏的禮品就告辭離開。
周玉給秦正南倒了一杯水，找了個借口把肖暖叫到了卧室。
“暖暖，我記得你男朋友叫什麽遠的，怎麽又成什麽正南了？還有，你寄給我的照片都挺好的……正南這孩子的腿……”周玉直接開門見山，不免擔憂地問肖暖。
“媽，就是他，他有好幾個名字呢！我們度蜜月的時候，他的腿不小心摔了一下，醫生說要休息幾個月，不讓他走路。您放心吧，他腿沒問題的。”肖暖說得信誓旦旦，但心裏卻難免愧疚。
從濟城到江城讀大學那幾年開始，但凡是她自己的事，爸爸媽媽都不幹涉。一方面是因為他們退休後身體都不太好，媽媽有心髒病和高血壓，爸爸常年患有偏頭痛，這也是他們不能去江城參加她婚禮的主要原因。
而另一方面，雖然爸爸媽媽都是老師，但思想一點都不腐化，反倒很開放，一直鼓勵她自己要做一個有主見自律自重的女孩。所以，他們是放心她的。
可是，自己還是遇人不淑，愛了三年的男人在婚禮前夕被初戀女友掏去了心……這肯定不能對爸爸媽媽說實話，跟秦正南之間的實際婚姻關系更不敢對他們講。
“那就好！”周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孩子氣質那麽好，又是你們公司的總裁，他跟你……”
“媽！”肖暖自然明白母親擔心的是什麽，笑着打斷她，“您放心吧！我跟正南……我倆是真心相愛的，他不是那種膚淺的人，他真的對我很好，不會因為我們家和他們家門不當戶不對而看不起我的！”
看到女兒臉上的自信和幸福感，周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放心的笑，擡手心疼又自責地撫摸着肖暖的臉，“暖暖，你的終身大事，爸爸媽媽卻沒去成，你別怪爸爸媽媽。”
“媽，您的身體這些年來連出租車都不敢坐，怎麽敢讓您出遠門呢！沒事，正南說了，這次我們回來多呆幾天，陪您和爸爸。”肖暖笑着安慰母親。
“好！好！你爸知道了肯定會開心，有人陪她下棋了！”周玉一臉的欣慰。
客廳裏，秦正南轉動輪椅，觀察着這套百把平米的老房子。
裝修很簡單，家具也都是普通的，住的久的緣故，小物件很多，但卻都整理得井井有條，家裏收拾得幹淨整潔。
只是，從一進來開始，他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重的中藥味。
姚準的調查果然沒錯，肖暖的父母是常年的藥罐子，也難怪女兒結婚這麽大的事夫妻倆都不能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