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肉球很開心。從主人家逃跑出來、經過那麽多驚險後,小肉球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有吃的,有住的,還有能說話的大白白哥哥!生活真是件多麽美好的一件事啊!只有一件事讓小肉球挺耿耿于懷,它沒法幫到大白白哥哥,每次都是大白白哥哥在照顧它。
小肉球這兩天吃壞了肚子,窩在屋裏哼哼唧唧,有點悶悶的,大白白哥哥去遠處捕食了,好幾天都沒有回來。
小肉球吃光了窩邊的小草,餓得不行不行,決定出去找吃的,順便看看大白白哥哥有沒有回來。沒有大白白哥哥的日子,小肉球覺得很孤獨。雖然大白白哥哥不怎麽和它說話,也不怎麽看得上它,但小肉球還是很喜歡大白白哥哥,它也很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很好,至少能不拖大白白哥哥的後退,可惜,品種問題,有些東西這輩子注定改變不了。
小肉球邊往前走,邊回頭看大灰狼的洞穴,直到走遠了看不清洞穴了,它才停止了回頭的動作。大白白哥哥不在,小肉球一只豬出門還是有些怕怕的,可是它想見到大白白哥哥了。
小肉球路走到一半,才驚恐地想到:會不會大白白哥哥不要它了!把它丢了!所以這麽多天才沒有消息!小肉球想到這點,都要被自己吓(蠢)哭了。
“大白白哥哥……”小肉球眼睛裏含着金豆豆,小聲的喊着,忙往前奔了起來。
小肉球轉過一個小山坡,遠遠看到有個灰白色生物在另一面山坡的樹林裏穿梭。
小肉球一眼就認出那是它的大白白哥哥,它歡喜地幾乎跳起來,大叫幾聲,一不小心從山坡上滾了下去,然後撞到石頭上,蹄子碰到了又刺又溫暖的皮毛。
“大白白哥哥?”小肉球扭頭去看,不,那不是它的大白白哥哥,是另一匹狼。它的毛色有些雜,但仍很威武高大,犀利的瞳孔裏放射出的不是像大白白一樣的冷光,而是兇光。它緊盯着小肉球這塊大肥肉,龇了牙。
小肉球往後退,本能地感到恐懼極了,“大白白哥哥……”
小肉球退了兩步,渾身豬毛豎立,顫顫巍巍不敢動了,嘴裏不住地喊着:“大白白哥哥。”
又一匹狼從它身後轉了出來,用貪婪饞涎地目光打量着小肉球,問之前那匹狼,“這是什麽肉?”
“豬肉。”
“姐姐,把它的肉獻給倉,倉肯定會再回來統領我們。”
“諾,丢掉你的幻想。”之前那匹狼惱怒道,“它再也不會回來了,它輸了決鬥,它背叛了我,我警告你,不要再提它了!”
“姐姐,我不相信,我們都不相信它會敗給……”
兩頭狼為了這個話題争執了起來,沒有留意到小肉球。
在緊急關頭,小肉球迸發出了它這輩子最大的潛力,拼了命動着四肢,朝着山坡上那個灰白的身影奔了過去。
被叫做諾的狼反應過來,三兩步追過去,差點一口叼住了小肉球,卻在最後關頭生生停住了腳步。
小肉球縮到了大白白身後,靠着大白白,全身抖得跟上了發條似的。
大灰狼半垂着眼皮俯視着它們,“這是我養的豬,你們想吃?”它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冽,辨不出喜怒。
“倉,你回來我們……”
大灰狼冷冷地掃了它一眼。叫諾的狼立刻噤了聲,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俯下了身子。另一匹狼望着大灰狼欲言又止,終究在它冷漠的目光中,垂下了視線。
大灰狼轉身走了。小肉球抖得走不直路了,可哪裏還敢停?慌慌張張追在大灰狼屁股後面跑了。
“大白白哥哥。”小肉球回去的路上,氣喘籲籲地叫大灰狼,“大白白哥哥,它們四不四(是不是)怕你呀?”
大灰狼目不斜視地邁着步子,沒搭理它。
小肉球锲而不舍,“大白白哥哥,你叫倉嘛?那我四不四要叫你倉倉哥哥呀?”
大灰狼嘴角抽了抽,大尾巴掃了小肉球一臉。
小肉球咯咯地笑了,說:“那個兇姐姐說,你背叛它啦,四不四呀,倉倉大哥哥?”小肉球看到大白白哥哥心情瞬間放松,立馬把剛才差點被吃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哼,倒打一耙,它擅長。”大灰狼冷哼道,它慢了步子,小肉球沒頭沒腦的撞到了大灰狼屁股上。
“大白白哥哥,我餓餓啦。”小肉球在大灰狼屁股下面蹭,蹭得大灰狼差點回轉過身撕它兩口。
大灰狼回身,蹬了小肉球一腿,把它踢開了,小肉球确實瘦了不少,自打跟着它以後,小肉球的肉少了,但結實了。
大灰狼這兩天在外面吃飽了,把小肉豬晾家裏幾天,還以為它會跑了或者被什麽東西咬了,竟然還能好好地在它面前羅裏吧嗦,确實也是個奇跡。
大灰狼良心大發,領着小肉豬找了些吃的,回去的路上,它警告小肉球不要再叫他倉倉小哥哥大哥哥的了。小肉球扁扁嘴,哼唧哼唧,喊了好幾百聲“大白白哥哥”喊舒暢才閉口。小肉球只有在大白白哥哥面前膽兒才敢肥,比以前在它家人面前膽更肥,不長不短的相處時間已經讓小肉球依賴上了大灰狼。大灰狼在它心目中的地位已僅次于它的母親,不,它的母親還不會給它找吃的、不會聽它說話、不會讓它靠着睡覺……
小肉球怎麽想,怎麽覺得大灰狼是他最最親近的狼了!小肉球暗暗下定決心,它一定會很好很好的報答大灰狼,這一輩子都要跟在大灰狼身邊,當然,想這事的時候,它忘了替大灰狼着想,忘了大灰狼也有厭煩它的時候。
小肉球這些天擔驚受怕,這會子吃飽喝足,一挨着大灰狼,那一覺睡得可踏實了。
大灰狼沒小肉球那麽沒心沒肺,睜着綠幽幽的眼久久不能寐,想着白天那匹母狼就倒胃口的很。它遠遠就聽見了小肉球在叫它,也見到了那頭母狼躲在石縫裏看它。後來,小肉球被它們兩圍住,大灰狼狂奔過來惡狠狠地想,若是它們兩把小肉球吃了,它就把它們兩撕了吃了,也當是吃了自己養的肥豬肉。
大灰狼曾經是狼王,年輕有力,追在它屁股後面的母狼多的去了,大灰狼半點興趣沒有。白天那母狼茨是之前狼王的女兒,追大灰狼追的兇,大灰狼冷冷淡淡的,跩都不跩它。這會子,大灰狼沒了那群追着它跑的母狼,挨着小肉球軟塌塌的皮肉,身體卻燥/熱起來,弄得牙也癢癢的,巴不得咬小肉球幾口。小肉球夢裏貼着它還在蹭,嘴裏嘀咕着大白白哥哥這樣那樣的。大灰狼煩躁地踢開小肉球,心說又不是發情的季節,下/面/翹什麽翹。
小肉球差點死于狼口的事,它一轉身跟在大灰狼身後就把事忘了,可誰想,次日又讓小肉球碰上了那匹母狼茨。
“大姐姐!”小肉球這次沒像上次那麽孬,差點被吓得尿尿了,它鼓起勇氣喊它,它是大白白哥哥的好肉球球,它不能給大白白哥哥丢臉臉,它相信大白白哥哥的朋友也是好的,不會傷害它的!
茨冷冷地瞥了它一眼,嗤之以鼻。
“大姐姐,不要躲在草草裏啦,到我們家裏和球球耍耍呀,大白白哥哥找吃的就要回來了哦。”
“你們家?”茨從草叢裏走出來,看了眼不遠處大灰狼的洞穴,立刻兇光畢露,“你們家裏?你憑什麽說是你的家?豬!”
小肉球吓了一大跳,豬膽子又不夠用了,哆哆嗦嗦往後退,“大、大白白哥哥,哥哥讓我,我住它家,家,我們一起住……家家……”小肉球語無倫次了。
茨一步步逼近它,“真好奇它為什麽還不撕碎你,啊,它是要等冬季沒食物了,再吃你?”
“瞎、瞎說,大白白哥哥最最好了,不會次(吃)我。”
“一只豬啊,你們豬生來被養大,不就是為了讓別人吃肉的嗎?你真當自己是什麽了啊?”
小肉球吓壞了,不,不只是吓壞了,更是難受壞了。茨沒有說錯,它們被喂養,就是被用來吃的,它的母親難道不就是這樣嗎!?它親眼看着它母親被每天給它們喂食的主人拖出去,任憑母親怎麽哀求,主人依然和別人談笑風生着,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它母親流了一大盆的鮮血,直到再也不能抽/搐、再也沒了生命。
它像母親一樣深深地信任、依賴着大白白白哥哥(主人),大灰狼給它投食的時候,是不是也懷着主人那樣的心情,讓快點長快點長肉,然後白牙進紅牙出。
小肉球難受透了,它不相信茨說的……它不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