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難免情傷
靠在沙發上,一邊喝着紅酒,一邊看着葉知夏母親和姐姐的資料。
那一行行字在安亞瑟的眼前出現:葉知夏媽媽作為葉景天的第二個妻子嫁進葉家,但她媽媽因為是葉景天的女傭,因為被一次葉景天喝醉酒強行占有,後來懷孕才迫不得已娶了她。那時候,葉皓白已經五歲,是個十足的大少爺派頭。葉景天脾氣不好,對她媽媽一直不好。直到生下第一個女兒葉知秋才好一點。但葉景天還是瞧不起她,覺得她身份卑微,也從不帶她出去參加任何場合。葉知夏的媽媽不僅要忍受葉景天更要忍受葉皓白一次又一次的言行侮辱。三年後,葉知夏出世。母女三人相依為命,雖然辛苦,雖然委屈,但母女三人相互安慰,相互支持,一起堅持。葉知夏十歲的時候,媽媽不幸患病去世。葉知夏只剩下了姐姐葉知秋。那一年葉知秋十三歲,已經出落的很标致,葉皓白一直是個好色之徒,竟然對自己的妹妹起了色心。有一次竟想對葉知秋行畜生之事,但好在葉知夏出現,姐妹二人一起逃了出來。
葉知秋是個獨立有主見的女孩,她當下決定要離開家自己生活。但那時候葉知夏太過懦弱,她覺得跟着姐姐無依無靠肯定會很快餓死凍死。她極力勸姐姐不要走,她說回家告訴爸爸就好了。那時候葉知夏太單純,還沒有完全看清楚葉景天的真面目,她以為他們都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就不應該分開。
葉知秋見無法說服妹妹,也知道自己這麽帶着她,也許根本養不活她。于是打算自己走,并承諾了葉知夏,一旦她混的好了,一定回來接她走。
葉知夏目送着姐姐離開,等回到葉家後,卻被葉景天綁起來一頓毒打,因為葉皓白已經先告狀說兩姐妹将他綁起來欺負他。葉知夏哭着求着解釋,希望她爸爸相信她,可是葉景天只是冷哼了一聲,命令下人打得更厲害些。
幼年的葉知夏被一下下的抽打着,還有葉景天那些罵人的話,全部敲打在她的心上。她淚眼朦胧,卻不敢還嘴,痛極了,竟有些暈過去,只是口齒模糊,一遍遍的喊着媽媽媽媽。她想,如果媽媽在就好了。媽媽在就好了,這是葉知夏昏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她過了痛苦的一天,沒有媽媽,沒有姐姐。這一次以後,她再也不敢大聲說話,再也說出一個不字。一直到後來被送到美國上學。
資料上說葉知秋離家出走後,音訊全無。
陸千寒并沒有查到葉知秋的境況。
安亞瑟将資料一下子看完,喝了一口紅酒,他的眼眸變得深邃,臉上也仿佛被攏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楚。
“葉知夏,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我該拿你怎麽辦?”安亞瑟将被子頓在茶幾上,幽幽的說出這幾句話。
“千寒,包括葉知夏的資料,你再仔細查一下,越詳細越好。”安亞瑟又給陸千寒打了一個電話,沉聲的吩咐道。
第二天葉知夏正常上班,她去的很早,特意買好了早點将它放在了安亞瑟的桌子上。
然後坐在辦公桌前,一直看着電梯口,等着他來。
八點五十分,安亞瑟到達公司。陸千寒跟在他身後。
葉知夏立刻起身,與其他同事一起高喊“安總早,陸副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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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夏一雙眼睛自安亞瑟出現後就沒離開過,她殷勤的看着他,可是安亞瑟眼眸淡淡的瞥過她,然後從她身上移開,仿佛沒看到一樣,徑自去了辦公室。走過她身側的時候,她聽見安亞瑟對着陸千寒吩咐“準備下,馬上開早會。”
葉知夏一路望着安亞瑟進了辦公室,然後滿懷期待的看着安亞瑟看到了自己桌子上的早餐。安亞瑟看了看,然後提着早餐走了出來。
“這是誰放在我桌上的?”
所有同事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時看了過來。
他們都搖搖頭,葉知夏在一邊将手慢慢的舉了起來“安總,這是我買的。”
“誰讓你這麽做的?你是我的秘書還是我的保姆?”安亞瑟語氣變得刻薄,在說完後,将早餐一放手扔進了垃圾桶。
葉知夏顯然被他的行為驚到了,她看了看垃圾桶裏的早餐,然後擡起臉看向安亞瑟。她覺得眼前的人一下子變得陌生了起來,她開始懷疑先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場夢境。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敢出聲。他們也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但誰也不敢多問一句。
安亞瑟從她身邊走過,去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開始熱鬧起來,所有人開始聚精會神聽着別人的發言。葉知夏卻傻傻的站着,可以看到安亞瑟認真聆聽和思考的樣子,偶爾他會發言,一臉自信和睿智的樣子。
好像每一種樣子,她都看着好喜歡。
可是現在為什麽心那麽痛呢?是因為這個人突然遠離了嗎?
半個小時後,早會終于結束。安亞瑟走在最前面,闊步而來,依舊是看也不看她,推開辦公室門直接進去。
葉知夏剛想進去說話,卻看見人事部的經理走了過來“葉小姐,麻煩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有些事要和你說一下。”
“哦,好!”跟着人事部經理進了辦公室,經理關上了門,神情變得有些嚴肅,葉知夏隐約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
“今天早會上,安總問了有關你的工作情況,經過同事們的反應,大家覺得你并不适合這份工作。所以,葉小姐,不好意思了,看來我們要重新找一個秘書。你在這等一下,財務那邊已經在核算你的工資,很快會給你送過來。”
“是安總的意思吧?”葉知夏直接問出口,什麽不适合?什麽同事們的反應?他不過是将事情逐漸做絕,是想眼不見為淨。
“葉小姐,這……”人事部經理也很為難,很多事可不是他能說得上話的“你和安總的事大家也知道一點,安總既然讓你走,自然有他的原因,還請葉小姐不要鬧。”
鬧?他竟然以為自己會鬧?會想很多被抛棄的女人一樣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嗎?苦苦哀求,還是要怎麽樣?
可是,如果可以,可以挽回住他,她其實願意這麽做。
在愛裏,她可以卑微。
但,有用嗎?
“我知道了。這些天多謝你的照顧了。”葉知夏對他一個彎腰,跑了出去,拎起包便走了出去。
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還懦弱無能,至少她可以躲在沒有人的地方傷心難過。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輕柔的音樂在耳邊響起,沉浸在醉人的纏綿中,清風微拂耳畔,送來一縷縷自然的清香。落紅與風作伴,在空中飄蕩,這個秋,竟是分外蕭瑟。
走着走着,就到了‘惜日’蛋糕店,葉知夏走了進去,點了兩份巧克力慕斯,一份放在自己眼前,一份放在對面。
她嘗了一口,突然就想起那時候滿臉孩子氣的安亞瑟為了讓自己的情緒好轉,故意為難自己,竟然和自己搶起了蛋糕,但最後還是讓給了自己。那時候,他把自己從爸爸哥哥那裏拉走,像是一個神明一樣來解救自己。
“怎麽辦,我好像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怎麽辦,我好像對你動心了?”
“怎麽辦,有個女人我決定不放手,可是她還沒愛上我?”
“別怕,有我在。”
耳邊萦繞的都是安亞瑟的聲音,那是她聽過的最甜蜜最溫馨的情話。
不要,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結束。他對她不是沒有感情的,他前一晚還與她纏綿,對她如此溫柔。她只是誤會了,誤會了而已。
想到這裏,葉知夏拎起包幾乎是沖出了蛋糕店。
她到辦公樓的時候,毫無意外的,無法進去。
她在樓下大堂等着,等他下班,她想,只需要解釋一下,就好了。
總裁辦公室內,陸千寒走了進來,将門關上,表情顯得很凝重。
“亞瑟,你搞什麽?我真搞不定你現在的計劃是什麽?”安亞瑟現在的行為簡直就是章法全無,陸千寒完全搞不懂。
安亞瑟不語,擡頭一直看着牆上挂着的那副素描。
“要斷就斷的徹底。這東西留着幹什麽?”陸千寒走上前,将素描取了下來,就要撕了扔進垃圾桶。
“陸千寒,你敢動一下試試。”安亞瑟拉住陸千寒的衣領,滿目兇光。
“我沒什麽敢不敢的。我只是不想你因為這些事而影響了自己的判斷,你最好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麽做?否則這件事,我會立刻向他彙報。”
“不需要你說。你不信我的能力?”安亞瑟咬着牙,他拽着陸千寒的手握緊,額前青筋暴起,仿佛随時會有可能一拳打在陸千寒的臉上。
“我如果不信會跟你到現在?安亞瑟,我看你是需要冷靜冷靜了。”陸千寒将素描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奪門而出。
同事們都驚呆了,一向嬉皮笑臉沒個正經模樣的陸副總,竟然一下子man了起來。
“看什麽看?”陸千寒繼續板着臉,随即又換上了無賴般的笑容“怎麽樣?有沒有被我迷住?”
……
但就在此時,衆人聽到安亞瑟辦公室內傳來一聲重響,應該是安亞瑟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吧。
衆人悻悻離開,沒人敢說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