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算囚禁我嗎
格鬥場最終沒去成, 顧輕音怎麽可能放任他們鬧下去,都是成熟的男人了,做事就不能理智點?
咖啡廳裏, 周欽和蘇梓亦對立而坐,顧輕音在周欽旁邊。
僅僅是這樣一個舉動,就讓蘇梓亦完敗。
周欽撫摸着咖啡杯的杯沿,眸光深沉,視線鎖定着蘇梓亦, 沒有先開口。
他做事情向來沉着冷靜, 唯有對待顧輕音的時候,才顯得那麽沒耐心。
蘇梓亦果然先按捺不住,目光控訴地瞪着周欽, “姐姐, 為什麽是他?你不是最讨厭高高在上的老男人嗎?”
老、男、人……
三個字就像機關.槍裏的子彈“突突突”射進周欽的心髒。
他只比顧輕音大一歲, 不過是打扮得成熟了點, 僅此而已。
如果像他那樣打扮,或許他比他還要顯嫩。
顧輕音聽蘇梓亦那樣說,紅唇邊也漾出笑,她下意識打量了一番周欽,語氣略帶嬌嗔地說:“都讓你打扮得年輕點了。”
“那等下你幫我挑。”
蘇梓亦受不了他們兩個人在他的面前秀恩愛, 擡手叫來服務員給他上了杯冰水,然後仰頭狠狠灌下去。
“其實我倆差不多大。”顧輕音又繞回剛剛的話題, “不過我好像說過我不找比自己年齡大的男人。”
她這話一說出口, 周欽的心髒便倏然一緊。
蘇梓亦立刻得意地翹起了尾巴,俯身上前,“是啊,姐姐。他呆板又無趣, 哪有我這樣的小奶狗會撒嬌。”
“經常吃同一種味道也會膩的,我現在想嘗嘗別的。”顧輕音端起咖啡,目光睨着蘇梓亦,“等我們分手,或許我會找你,因為那個時候,可能我又想吃回頭草了。”
她當着周欽的面,絲毫不顧忌地說出口。
周欽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
江敘那晚說得沒錯,他人生最大的坎坷就是遇到了顧輕音。
可一路順遂、平平無奇的人生又有什麽意思?
蘇梓亦知道顧輕音短時間內不會和周欽分手,他拆也拆不散,只能識趣站起身,“好,那我等姐姐你找我。”
周欽譏諷扯唇,涼涼說了句:“說不定你等來的會是結婚請柬。”
蘇梓亦:“…………”
不,我不聽我不聽。
——
蘇梓亦走之後,顧輕音便和周欽離開咖啡廳。
“你不是說要看電影嗎?”
她絲毫沒有做錯事的心虛,看向他的目光格外坦然。
周欽已經事先買好票,被她拒絕也沒取消,此刻去還來得及。
那是一家私人影院,兩個人進了一個包廂,裏邊除了大屏幕外,還有一張沙發床和一張桌子。
周欽訂的并非剛上映的電影,而是國外比較有名的一部驚悚片。
顧輕音知曉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她害怕地依偎在他懷裏,滿足他男人的保護欲。
正如那次在密室逃脫一樣。
可她偏偏不讓他如願。
電影播放的前十分鐘,顧輕音都很淡定,漫不經心地吃着桌上的水果和零食,很認真和專注地投入在電影的劇情之中。
她覺得旁邊的周欽一定心癢難耐,可側目瞥他一眼,他看得居然比她還要認真。
這時,大尺度的鏡頭開始上演,男女主角在床上糾纏,暧昧的聲響在包廂裏回蕩。
影院播放的自然是未删減版,那樣的聲音聽得令人臉紅心跳。
顧輕音故作鎮定地看着大屏幕,指甲一下下輕點在沙發扶手上。
包廂裏很黑,這樣的環境下格外催生暧昧。
旁邊的男人終于繃不住,一把将她扯過去。
然而,他的吻并不像之前,一上來就開始啃.咬,似乎是要懲罰她。
待他放開顧輕音時,電影裏的十八禁畫面已經結束了,顧輕音倒在他的懷中,已經融化成一灘水。
周欽邪氣十足看着她,不止唇角挂着口紅,襯衫領上也染了觸目驚心的紅。
他好似西方世界裏的吸血鬼貴族,張開了獠牙,看她的時候,都會讓她脊背發涼。
當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的氣勢就會完全落敗,處于下風。
電影已經看不進去,顧輕音的手抓住包,故意說自己胸悶,想要離開。
周欽卻覆在她的耳畔,“嫌沙發不夠大?”
顧輕音的胳膊狠狠撞向他的胸膛,“你正經點。”
周欽冷笑了聲,扣住她的手腕,目光威脅地瞪着她,“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兩個人之間,你有随時說分手的權利?”
她還未回答,他的牙齒就咬在了她的耳垂上,“不,我告訴你,永遠也別想。”
既然招惹上他,她就一輩子都不可能逃開。
就像在沙漠裏渴行已久的人終于找到水源,他收獲至寶,怎麽可能舍得離開。
顧輕音觸到他冷冽的目光,心下一驚。
她直到此刻才恍然發覺,周欽早已經變了,徹頭徹尾變了,不再是大學裏那個一腔孤勇的熱血少年。
一直以來,他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全部都是假象,不過是為了引她上鈎。
當她掉入他布好的陷阱裏,他就開始慢慢收網了,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真實面目。
顧輕音忽然感覺到可怕,她究竟是惹上了怎樣一個惡魔?
周欽此刻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西方電影裏經常出現的病嬌。
當一個人對某件事情的執念過深,他的某根神經就會被觸發,變得脆弱而敏感,不允許自己受到外界的絲毫傷害。
而今天,她等于是親手撥動了他的那根神經。
此刻,他們身處的環境仿佛不再是包廂,而是一個黑色的大鐵箱,密不透風,連窗戶都沒有,她身在其中,會慢慢的窒息。
顧輕音甩開他的手,徑直站起來,“誰說我沒有說分手的權利?我想和你分,你能攔得住?”
扔下這句話,她闊步走向門口,然而拉開門的時候,卻發覺自己怎麽也拉不動。
“周欽——”
她惱怒回頭瞪向他,“你真卑鄙,你是打算囚禁我嗎?”
“…………”
慵懶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短暫沉默了片刻,才懶洋洋起身道:“電視劇看多了吧?進來的時候随手反鎖了不知道?”
“………”顧輕音這輩子就沒有過如此窘迫的時候。
她這是在周欽的面前秀了下智商盆地嗎?
周欽過去幫她把門解鎖,在她要出去的時候,纏綿地貼在她的臉頰親吻,還低聲說道:“剛剛是我故意吓你的,我那麽愛你,怎麽舍得動你,你如果和我分手,我的确不能拿你怎麽樣,所以希望你不要離開我,永遠待在我身邊,好嗎?”
他突然又改變了态度,讓她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了。
顧輕音此刻只有一種心驚膽寒的感覺從腳底蔓延,連他的親吻她都感覺冰冷。
講完那一番話,周欽親自給她拉開門,還體貼地為她整理一下淩亂的發絲。
顧輕音拉開門出去,她轉頭看他一眼,眉眼帶笑,笑容純粹而無害的樣子。
可她莫名覺得他此刻的神情是在僞裝。
——
離開電影院後,顧輕音沒回家,直接去了韓露那兒。
在路上,她打電話将裴景澤叫了過來,她迫切地想知道周欽那三年的研究生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韓露為顧輕音拉開門,看見她有些魂不守舍,好笑地在她面前揮了揮手,“你咋了?親愛的。”
“我戀愛了。”顧輕音将包甩在玄關的櫃子上,“和周欽。”
“誰?”韓露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周欽?”
“嗯。”顧輕音點點頭,倒在沙發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答應和他交往。”
她現在無比後悔,不是後悔自己的決定,而是後悔自己對周欽起了恻隐之心。
她明明是活得那麽灑脫的一個人,只顧自己開心,不顧別人感受,卻因為周欽破了例。
韓露對她說了什麽并不感興趣,她坐在她旁邊,滿臉興致勃勃地打探:“那你們倆上床了嗎?和周欽做是什麽感受?”
顧輕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能別這麽黃嗎?”
“哎呀,還不是他看起來太禁.欲系了。”
韓露讪笑着說完,門鈴聲響了。
裴景澤一來,顧輕音就坐正身子,滿臉嚴肅問他:“你覺得周欽這人怎麽樣?他有忽然之間表現出特別可怕的樣子?讓你感覺精神分裂嗎?”
“他經常都會讓我覺得特別可怕。”裴景澤摸了摸胳膊,“他脾氣特別暴躁,尤其見不得別人談戀愛,我那會兒和女朋友在宿舍打電話都得躲着他。”
韓露聽聞,強忍住笑,“單身狗嫉妒,這可以理解。”
顧輕音接着又問:“周欽在學校的時候,每天都在做什麽?”
“那他的生活可豐富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裴景澤打量着顧輕音,不由好奇反問:“你怎麽對他感興趣了?”
“你先告訴我。”
“他比較熱衷于參加各種活動,基本上都是慈善公益類型的,是我們學校遠近聞名的大好青年,明明那麽忙碌,還輔修了一個學位,總之就是不想自己閑下來,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而且還認識了我們學校的生物學教授,經常去他那兒做實驗,解剖小白鼠還有各種動物,我有次看他手起刀落斬下一只老鼠的頭,毫不猶豫,都被驚到了……”
裴景澤說到這兒的時候,顧輕音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周欽穿着白大褂,拿着手術刀,一步步走近她。
他說她永遠也別想和他分手,是不是打算把她殺了,讓她的骨灰永遠留在他身邊陪着他?
一想,顧輕音冷得渾身哆嗦了下。
周欽說得沒錯,她果然是電視劇看多了,被荼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