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天到晚給我擺臉色
厲升似乎并沒有把他的話聽入耳內,找着澈的唇俯身吻下去。
澈身軀一顫,緊張地屏住呼吸。
他的雙眸因為無法相信而睜大,心跳驟然加速。
小臉逐漸浮上一層紅暈,信息素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意味。安撫作用逐漸減小,蠱惑作用慢慢放大。
與此同時,厲升的信息素也不受控制地溢出,慢慢包裹住澈柔軟的身軀。
匹配度實在高……
澈在對方紅酒味的信息素中醉醺醺地沉溺,眼睛顫動着閉上,連骨頭都酥了。
不過……
這是厲升第一次親吻別人,沒有技巧,十分生疏,好幾次磕到澈的牙齒。
澈在交易館曾接受過類似的訓練,管理員讓他們含住吸管,用舌将吸管打結。剛開始是一次性打一根吸管,再後來是兩根。
所以澈這方面比厲升擅長很多。
他引導着厲升去親吻,兩人在不同的酒味中,各自醉得徹底。
第二日清晨。
厲升睜開雙眼,頭部眩暈沉重地好像被灌入了鉛。
深吸了口氣,他正要起身,胸膛處傳來的阻力霎時打斷了他的舉動。
垂眸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澈一頭漂亮的小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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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夥正趴在他胸膛上睡得正香,臉蛋紅撲撲的。
厲升看見了他長而濃密的眼睫,還有挺翹的鼻尖。再往下,是澈白皙勝雪的肌膚,以及微微曲起的腿。
厲升暫時放棄了起身打算,擡眸看了天花板許久,眉頭蹙起又舒展,重複幾次,才從昨夜零碎的記憶中捕捉到些許重要情節,供他把一切理清。
他知道自己昨夜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他想得起自己的行為,他只是在信息素的作用下,放縱了自己。
随後,厲升一手環住澈的腰,一手扣着澈的後腦勺,他放輕舉動,保持着讓澈伏在他身上的舉動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見澈沒有被驚醒,他才打橫抱起小家夥,踩過一地淩亂的衣裳,帶人上樓。
澈小幅度動了下,有些不安地想抓住厲升的衣裳,摸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拿捏到,眼睫顫了顫,就要睜眼。
厲升見狀,釋放了些許信息素包裹住澈的身軀,以将安全感送還。
澈這才徹底放松了身體,頭往厲升懷中鑽了鑽,徹底把臉埋進去才滿足地接着睡。
厲升将澈放在了床上,坐在一旁盯着澈軟乎乎的小臉看了很久。
最後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澈一頭柔軟的發。
這是……
他的omega。
蘇景坐在餐桌前,一邊喝咖啡一邊琢磨昨日厲升突然冒出的話。
“他不是唯一的王族子嗣,為什麽不能推翻他的勢力,改立統治者?”
蘇景分不清厲升在開玩笑,還是在氣頭上冒出的言語。
如果他沒記錯,畢禮喜歡着厲升,厲升看起來也不是很讨厭畢禮啊……
此時,沫上前将早餐放到蘇景面前,轉身就要離開。
蘇景立刻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去哪兒?”
“卧室。”沫聲音清冷,回話時頭也未回。
“坐下吃早飯。”
“去卧室吃。”沫道。
蘇景放下咖啡杯,蹙起眉頭:“我又哪點惹你了你直說,陪我吃頓飯會死嗎?”
沫聞言,吐出一個字:“會。”
蘇景的火氣一下子冒上了頭,他猛地從椅子上起身拉住沫的胳膊,逼着對方轉身看向自己。
語氣兇狠:“你還想在外跪一夜,盡管接着反抗。”
沫清冷的眸并未因蘇景的話有任何情緒波動:“如果主上想,我現在便去跪着。”
說完,沫甩開蘇景的手,邁動步伐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諷刺道:“主上,這次跪,需要脫衣服嗎?”
蘇景被這句話嗆得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你他媽到底鬧夠沒有,上次事情不是已經跟你道過謙了。”
“你一句道歉值幾個錢?”沫幽深的眸沉了下去,“我被踩碎的尊嚴是你一句狗屁不如的對不起就能還回來的?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蘇景第二次拉住沫,他将沫抵在牆面上,清秀的面容寫滿對自己omega的壓迫,表情是兇狠到位了,語氣卻軟了下去:“是你先踹我的。再說了,我又不知道你們南帝國omega連手都不能給其他人看。”
“放手。”沫冷聲道。
“我錯了。”這下兇狠的表情也沒了,蘇景徹底放下身板,“你坐下陪我一起吃飯吧,我想跟你坐一起。”
沫瞥了眼蘇景的面容,沉默好久,才推開對方,走到餐桌前坐下身。
蘇景可滿意了,他跟着走過去,挨着沫坐下:“你做飯特別好吃,我很喜歡。”
沫在粥裏加了些菜,沒給蘇景一個多餘的眼神。
蘇景看着對方清冷至極的精致面容,因為遭受漠視而氣的牙癢癢,卻又不敢發作。
他作為北帝國的軍師,在文臣中地位僅次于國相,居然被戰敗國一個無名的omega用這種讨厭的态度對待,簡直不合理。
“你就不能跟我說句話?”蘇景飯快吃完了,也沒聽沫這邊發出一點聲音。
吃飯也沒聲音,勺子都不會碰到碗,沫将南帝國交出的禮儀施行得很好。
若不是蘇景不瞎,他就完全意識不到身邊還坐了個人。
“你這讨厭的性子随便換個其他的alpha,早死無全屍了。”蘇景接着說。
“那你換。”沫終于開了口。
“滾你媽的!”蘇景猛地放下碗筷,“你到底有什麽不滿?一天到晚給我擺臉色,你算什麽東西?”
“我擺臉色是我的事,”沫咽下口中的食物,“沒人讓你湊在我面前看。”
蘇景被他堵得頓時握緊拳頭,眸色真正意義上沉了下去:“滾。”
沫聽完這話,立刻端起自己的粥起身離開,全程沒給蘇景一個多餘的眼神。
蘇景把剩下的飯菜一股腦塞入口中,确定沒浪費一點,才狠狠把碗丢在桌子上。
沫剛到樓梯口,就聽見身後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音。
瓷器碎了一地,聲音巨大。
他不打算理會,擡腳上樓。
但是沒走幾步,腰肢突然被一只胳膊緊緊環住,身軀站不穩向後倒了過去。
蘇景将他從臺階上拉下來,接到懷中,把人拽着丢向沙發。
“你要幹什麽?”沫碗中的粥灑了些到身上,弄髒了衣服,眉頭因此蹙了起來。
蘇景粗暴地奪下沫手中的碗放到一邊,怕粥燙着對方:“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
沫被蘇景強行按壓在沙發上,動彈不得,只能問:“你想說什麽?”
“你但凡乖巧一點,”蘇景咬牙切齒,“不說讓你乖得像厲升的omega一樣,就哪怕稍微依着我一點,我都不至于被你氣得肝疼。”
“別拿我和別的omega比。”沫聲音比剛才更冷了點。
“是,不能比。”蘇景故意諷刺道,“你怎麽能跟澈比,哪怕他的alpha心裏有別人,哪怕他随時會因厲升喪命,還乖乖呆在厲升身邊。換做你,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聽到澈的名字,沫冷漠的表情終于有了裂縫,他張了張口,問:“你說,澈?”
“昂。”蘇景應聲,他好奇地看着沫的反應,甚至在沫的眼中發現了自己都不曾見過的柔情,“你跟他從同一個地方出來,關系很好?”
“他在哪兒?”沫睜大了往常冷若寒霜的眼睛,“厲升那裏?你說他有危險?”
蘇景見他這副模樣,不滿地松開了束縛沫的胳膊,坐到沙發另一邊,還故意拉開他和沫的距離:“我憑什麽告訴你。”
“我自己去找。”沫語氣恢複強硬。
“找你媽!”蘇景來火了,“你敢踏出門半步試試?沒有我,你以為你能在這個地方活多久?”
“不關你事。”
蘇景深吸了口氣,翻身将沫死死壓制住。
對上沫過分冰寒的眸色,蘇景盯着沫的面龐沖身後奴仆吼道:“把鎖鏈拿來!”
“你又要鎖我?”沫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你最好鎖到我死,否則我一定會離開這裏,離開你。”
蘇景聽聞此話,他知道沫一定做得出來,人一下子蔫了:“我他媽……算你狠!”
沫偏過頭,不再看蘇景。
蘇景凝視他清冷的側顏,想起第一次見到沫時,沫明明害怕卻強裝出的堅強,想起沫情動時美麗的眼神,想起沫靠在他懷中累到睡着的模樣。
心一下子軟了。
也是,他把沫弄受傷了,沫踹他一腳也沒什麽。
可是他沒給沫穿好衣服的時間,就把沫趕出了卧室,鎖着他的脖頸讓他跪了一天。
南帝國的omega啊……
最在乎的不過是忠貞二字,他踩着沫的底線行事,也怨不得沫現在看見他就這個态度。
現在想想,蘇景只想把當時的自己揪過來抽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