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若是沒記錯,應該有八年了
蘇景扯了扯嘴角:“嘁,你自己都這樣,憑什麽勸我。”
“等把事情查清楚,再做打算也不遲。”厲升勸道,“我現在感興趣的是,你對沫的感情,到底建立在什麽基礎上。”
蘇景被他問的一愣,完全沒料想到厲升竟也會打探這種消息。
他頓了頓,回答:“這怎麽好說。”
“和孩子有關?”厲升問。
蘇景果斷搖頭:“沒吧,有孩子自然高興,沒有也無所謂。”
“信息素?”
“我想想。”蘇景猶豫道。
他與沫初次見面那天,他将沫抱到床上,伏在沫的脖頸間貪婪地嗅着他的氣味,像褪去了人皮的野獸,如饑似渴。
白玉蘭的氣味幽深淡雅,引得自己身上的玫瑰都在不由自主地盛放。
氣味交融的瞬間,蘇景确确實實心動了。
所以輕易失控,抱着沫不肯撒手,然後就被沫踹了一腳。
“貢品上交之前,我們的信息素報告被南帝國收取,為挑選與我們信息素匹配度最佳的omega。”蘇景說,“沫與我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初見時好像就有種他和所有人不一樣的感覺。”
“嗯。”厲升應聲。
“但也不全建立在信息素上。”蘇景補充,“信息素匹配度高只是兩個人互相看對眼的捷徑。”
“所以你看上的是沫這個人?”厲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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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柔軟的心思被觸及,掩飾尴尬般,随意又認真地應聲:“昂。”
厲升唇邊挂上了意味不明的笑。
蘇景以為厲升在笑自己,惱得握拳捶了下他的肩:“幹嘛,你對澈難道不是這樣?碰一下都不行,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你看得出來?”厲升蹙眉問。
“上次銘辰想摸一下澈的頭,你那眼神,恐怖死了。”蘇景回怼,“明知銘辰只是開玩笑,卻還忍不住當真。”
厲升眸色緩緩沉了下去。
他靠回椅背,将右腿交疊在坐腿上,目光再次轉向不遠處守在門邊的澈,不再回話。
三人在醫院等沫醒來等了很久。
後來澈腿酸的站不住了,才不舍地走到厲升身邊,挨着他坐下身。
厲升注意到澈困得表情呆滞的模樣,含笑低聲道:“睡會兒。”
澈看了眼病房,放心不下:“主上,我想等沫醒過來。”
厲升:“有蘇景和我守着,他醒了我便叫你。”
“好,謝謝主上。”澈終于點點頭,身軀在椅子上蜷縮成一團,枕着厲升的腿慢慢閉上了眼睛。
雖然此刻面色不如先前那麽好,但澈這些天确實被厲升養胖了些,小臉精致又粉白,看着可愛的很。
厲升掃視周圍一圈,确定沒有其他人在,就放心地用指尖描摹着澈面龐的輪廓。
指尖擦過肌膚的細微感覺,讓澈癢的用臉蹭了蹭他的腿,帶着睡意嘟囔道:“主上……”
厲升并沒收手,弄得澈翻了個身,不由自主地往他腿根處躲去,然後把小臉完全埋入他的腰腹。
這過分親昵的姿态,頓時讓厲升繃緊了身軀。
他微微蹙了蹙眉,卻沒将人推開。
“咦。”蘇景壓低了聲音,嫌棄偏過頭躲避這二人,“沒眼看。”
“是你幹的?”畢禮将畫狠狠砸在銘辰身上,“也是,能動王室印章的人,除了你,我還真想不到其他外人。”
銘辰彎腰撿起地上的揪成一團的畫,小心翼翼地将他一點點展開。
他一邊打開畫,一邊道:“我說王怎麽有興致大晚上地跑來将軍府邸,原是興師問罪。”
這些日子除了開會,畢禮私下的召見他全部回絕了。
今天晚上入睡不久後,聽聞樓下有人傳信,說王私服尋訪。
畢禮被驚醒時,眸中還閃過了一絲不該有的期待,連衣服都未穿戴整齊,就匆匆下樓接見。
結果,挺讓人失望。
“為什麽要這麽做?”畢禮坐在奴仆為他搬來的軟椅上,俨然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态。這段日子銘辰的抗拒,直接把他對銘辰僅剩的耐心磨沒了。
銘辰将畫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番,迷惑道:“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畢禮将他的話重複了一遍,“我還想問你!”
銘辰抓緊了畫的拐角,沉聲道:“王,您不把事情說清楚,我該怎麽接話?”
看着銘辰溫潤面龐上寫滿的詫異,畢禮沉默幾秒後,眸內的暴虐少了幾分。
“有人冒充王族奴仆将這幅畫用王室的印章封好,送到了厲升那裏。”畢禮道,“我讓人拿着奴仆的畫像,私下調查此人,結果發現你府邸說有見過奴仆的人。”
銘辰聽完畢禮的話,微微垂眸,露出一絲蒼白的笑。
他深吸了口氣:“是因為這幅畫傷及了厲升尊嚴,所以您在我身側也安插了細作,來調查将軍府邸?我就這麽……不值得您信任?”
“你沒有資格質問我。”畢禮臉色不悅,“你有必要給我一個解釋。”
“随便。”銘辰拿着畫的手緩緩垂了下去,在身側輕微發顫。他想讓情緒穩定下去,卻盡是徒勞。
“随便什麽随便。”
“我說,”銘辰略微提高音量,他單膝跪地,對上畢禮沒有感情的雙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畢禮站起身,猛地一腳踹翻隔壁攔路的椅子,站定在銘辰面前,居高臨下地問:“真是你幹的?為什麽要這麽做?!怎麽,給你幾次進出我寝宮的機會,你就以為自己長了臉,還學會偷偷摸摸,盜用我的印章?銘辰,你好大的膽子。”
銘辰收回視線,苦笑一聲:“幾次嗎……王,是幾年,我若是沒記錯,應該有八年了。自我繼承父親軍權,護您上位開始。”
畢禮的怒火因為銘辰的話瞬間燃起:“你是在提醒本王別忘了,本王坐穩今天的位置,是依仗着你?”
“您怎麽總是,”銘辰嘆息,“喜歡強詞奪理,曲解人意。”
“還輪不到你來指責本王。”畢禮聽聞銘辰沉下去的聲音,似乎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把話說重了,語氣稍微緩和了點,“銘辰,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但你該清楚,本王不是沒了你就坐不穩這王位。”
“一幅畫而已。”銘辰道,“厲升不像是會因為一幅畫就鬧事的人,是您主動在為他出頭?”
“他鬧得不是畫,而是……”畢禮話說一半,突然止住了口。
他沉思半晌,反問:“你和厲升關系不錯,他沒跟你提過?”
“他能跟我提什麽,提您對他的喜歡和在乎?”銘辰看着手中的畫道,“厲升不屑于做這種事。”
畢禮盯着銘辰一如既往溫潤的眸,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調查結果。
“我這裏證據确鑿。在你府邸有兩名奴仆都說在你府邸見過送畫的奴仆,并且你确實有理由挑撥我和厲升的關系。”畢禮道,“我憑什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就信你的話。”
“将我打入牢房,或者挑了手筋,再或者沒收我的兵權。”室內燈光明亮,銘辰眸中的色彩卻一點點黯淡下去,“您随意。”
“你就不争辯幾句?”畢禮蹙緊眉頭反問,英俊的臉上煩躁已經掩埋不住。
銘辰沉默不語。
畢禮突然一腳踹在銘辰肩上:“我讓你開口說話,你聾了嗎?!”
銘辰的手支撐在地,才沒讓自己狼狽地倒下去。
他慢慢穩住了身軀,調整好姿勢,抖落肩上的灰塵,重新跪正。
許久後,他開口:“遵照北帝國的章法,污蔑貴族,損害貴族名譽着,即刻關入大牢,受杖刑,游街示衆。”
說完,銘辰起身,挺直了身軀,與畢禮平視。
“什麽時候執行?”銘辰問,“現在?”
畢禮被他的話搞得心裏十分狂躁:“我沒讓你站起來。”
銘辰卻笑了笑,溫潤的嗓音聽起來并無攻擊性,就那麽輕描淡寫:“王,結束吧,我們。”
畢禮頓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語氣帶上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結束,主,”銘辰指了指畢禮,随後又指向自己,“與玩物,這樣的關系。”
“你!”畢禮突然伸手揪住銘辰的衣領,“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們之間,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
銘辰一點點掰開他的手,加重了語氣:“從今往後,您不用再懷疑到底是誰動了您的章!”
許是在銘辰面前驕縱慣了,畢禮甚至沒能反應過來,此刻對着他大聲說話的是他記憶中的銘辰。
“你好大的膽子……”畢禮咬牙道,“你竟然敢吼我……”
他将銘辰壓制在牆面上,因為銘辰開始掙紮,畢禮索性用最強alpha信息素朝着對方徑直襲擊下去。
在銘辰喘息都困難的時候,畢禮捏住他的臉,眸中爬滿暴虐:“我沒同意結束,你哪兒來的話語權?”
說着,他扯開銘辰的睡衣,朝着對方的胸膛狠狠咬了下去。
銘辰吃痛悶哼出聲,看着眼前的瘋子,眸中的失望越來越甚。
“你在外作戰的時候,是不是沒人想到,你在背後竟是這樣被我玩于鼓掌,做了我幾年的胯下之臣?”
畢禮舔幹淨唇角的血跡,陰翳的眸直勾勾地盯着銘辰虛弱的神色,言語毫不留情。
“北帝國的頂級alpha,人人敬仰的将軍,不過是一個慣于犯賤的貨色。偶爾汪兩聲,我可以縱着你。
但你一直叫下去,也未免太過嚣張。怎麽,真當自己是條狗?你……”
“啪!”
畢禮話還沒說完,迎面甩下來的一巴掌,頓時将他的聲音止于口中。
銘辰熬着信息素帶來的壓迫感,雙目猩紅,沉悶的聲音顫抖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個人,實在招人厭惡……”
此時,門外有士兵匆匆來報:“王,将軍,軍師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