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哇,真是冷清啊。”
從員工通道中鑽出來的易勝天,站在偌大的舞臺上環視一圈,不禁感嘆。
“這麽大的夜店,說歇業就歇業。十五天時間,得蒸發多少營收?”
傅悅集團旗下,共有三大服務性連鎖品牌:中高端輕吧THE DAWN、中高端夜店DAYLIGHT,和高端會員制酒吧HORIZON。三個品牌分別對應小資、蹦迪愛好者、高端商務人士。
從定位上說,DAYLIGHT不是最高大上的,但在三個品牌當中,它毫無疑問是最賺錢的。
“拜你易家所賜。”傅鴻與冷笑,指了指臺下的空地,“這塊地方,最多可以被切割成10個小區域、同時容納三百號人共舞。
“那邊的高臺、散臺、卡座,日常本該預定爆滿,現在因為歇業整改,全都空了。”
傅鴻與哼聲。
“這麽多空位,你說我十五天要少多少錢?”
易勝天啧啧做聲:“我都替你心痛。
“不過這麽大的夜店,确實不好管理;能精準抓到有人賣東西,也是算你厲害。”
“基本素養罷了。當我的員工,不能連這點能力都沒有。”
傅鴻與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散臺。
“那混賬玩意,是在那張臺附近被抓的。事發時,他正用暗語,向那一桌的客人推銷‘東西’。”
“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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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的員工發現得及時。
“說實話,他太明顯了,一看就是沒經驗的‘行外人’。我認為是你叔成心派來惡心我的。”
傅鴻與往嘴裏放了根煙,拉開西裝外套摸出打火機,自己點了個火。
傅鴻與會習慣性地在西裝外套裏放個ZIPPO打火機,手上這個是他目前最慣用的。磨砂黑色的機身上、有漆光的镂空花紋,正面鑲嵌着一顆藍寶石。
定制的ZIPPO機身不貴,也就三兩千塊錢,真正貴的,是這顆藍寶石。
“把我的店弄得歇業十五天整改,你們就高興了?”傅鴻與夾着煙,吐霧。
易勝天這邊也點上了煙。兩位大佬站在臺上,相互吞雲吐霧。
易勝天奇怪:“雷子叫歇的?”
“沒,我要求的。”傅鴻與切聲,“那幫家夥本就看我不順眼,我可不想給他們留空子;寧願少賺十五天錢,也不要被他們黏上。”
易勝天長吐了口煙,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你不跟江玥領證,是怕雷子找上門時、連坐到他?”
“不然?”
傅鴻與理所當然。
“剛出學校、年紀那麽小,懵懵懂懂的什麽都不懂——還是別把他攪和進來好。”
易勝天好笑地哼哼:“想不到,傅總這麽為小嬌妻着想?真是猛虎嗅薔薇。
“我能多問幾句嗎,為什麽江玥這麽得你喜歡?”
傅鴻與并不愛和人聊家常——更不愛被原來的死對頭八卦。但易勝天這個問題,問得太對他的意了,他忍不住要多說幾句。
“因為他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很可愛、很漂亮,又很乖巧。像一團純白色的小兔,可以肆意揉捏。”
“哈?傅總這個描述,還真是……”易勝天本想吐槽,又确實找不出槽點,“有夠貼切。
“江玥小小一只的,天真活潑。”
傅鴻與丢過去一個眼刀:“你能不能不要再肖想我家夫人了?你再這樣,我真的會揍你。”
“別別別。”易勝天擺擺手,“我哪敢肖想傅總的人?我是想提醒一下傅總:注意注意您的寶貝嬌妻吧。在多數時候,最大的危險往往來源于身邊。”
“你有事?”傅鴻與聽不進提醒,“江玥能有什麽危險?”
傅鴻與最喜歡的,就是江玥“沒有危險”。
像傅鴻與這樣兇惡的狼王,定是不會将自己置于危險之地。他疑心十足、幾乎時刻保持警惕。
在認識江玥之前,傅鴻與從未對任何人動心、更從未對任何人有過“好感”——因為無法放松警惕,所以始終保持無法被觸碰的高姿态。
直到江玥出現,傅鴻與才發覺世上能找到這樣的人:乖巧可愛得、足以讓他放下所有戒心的人。
他可以放松地将房間反鎖,摟着他的小兔呼呼大睡。
反正兔子嘛,再兇狠也傷不到惡狼半分。
“我倒不是說他有危險,我是覺得……你太放松了。
“正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怎麽确定你的小兔子,沒在背地裏密謀其他東西?”
傅鴻與對易勝天這番“提醒”嗤之以鼻。
劉掙這時走上前來,打斷了兩位的對話:“鴻與哥……傅總,小夫人已經到了,您要不先走一步、這裏留着我看?”
“行。”
傅鴻與沖易勝天使了個眼色。
“跟上。先去看看複興飯店舊址。”
“小夫人,爺下到了,您快點吃!”
江玥聽言,急忙将剩下的杯子蛋糕塞進嘴裏,腮幫子鼓鼓囊囊地在咀嚼時,還不忘有禮貌地感謝司機。
“謝謝司機提醒~我吃、吃完了!”
傅鴻與這臭混蛋,自己不愛吃甜食,就也不準身邊的人喜歡。每次江玥吃甜食被傅鴻與瞧見時,總要被念叨幾句“別吃太多”。
——總之是老年人做派十足!
“慢點慢點,別噎着了。”司機看得樂呵,好心遞過江玥的水壺,“喝點水緩緩,別讓爺發現了。”
司機邊說邊暗暗感嘆:哎呀,傅爺是真的氣場強大、讓人害怕,但傅爺找的這小夫人,真是怎麽看怎麽招人喜歡!
就是年紀小了點,和他剛上高一的兒子差不多大……有時看着覺得怪別扭的——确實太小了。
江玥接過水壺,咕嚕咕嚕喝到一半時,車門打開了。
江玥趕緊将水咽下,扯出乖巧笑容營業:“先、先生!”
傅鴻與眉頭微蹙,伸手用拇指抹掉江玥嘴邊的奶油漬:“吃什麽了?”
聰明僞裝,毀于一旦。江玥尴尬地幹笑,不得已地承認:“吃了一個小蛋糕……”
“又吃甜食?”傅鴻與上車坐下,将江玥摟到懷裏,“吃太多糖容易得病。”
江玥不服氣地小聲反駁:“哪有吃得很多……”
也就是進傅家之後,他才變得愈來愈愛吃甜食。
江玥自認為是因為命苦、心裏也苦,所以想從甜食身上尋求安慰……
“我不用下車嗎?”江玥轉移話題,好奇地指了指外面,“人家還沒進過夜店呢,想看看裏面是什麽樣的。”
“進去幹嘛?亂得很。”傅鴻與不多解釋,一句話堵死江玥後,命令司機,“走吧,去複興飯店舊址。”
但凡傅鴻與願意多說一句,“裏面在清查,人多、東西亂,不方面你進去看”,也不會把江玥的話堵得這麽死。
江玥心裏萬分無語,心想老人家真的好沒意思哦,這不給、那不給,人都到自家夜店門前了,也愣是不讓他下車看一看!
——傅鴻與,臭混蛋!
江玥被堵的心口發悶,索性不再說話了,眼睛一閉,開始在傅鴻與懷裏裝死假寐。
煩死了,反正傅鴻與和他也沒話說!
氣着氣着還真就小睡了一會兒。再度睜眼時,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傅鴻與抱着他下車。
“這……是哪裏啊?”扶着傅鴻與的肩膀站定,江玥看着面前破破舊舊的飯店,疑惑問道,“這裏怎麽有個破舊的飯店?”
易勝天從另一輛豪車下來,嘴欠調侃:“喲,小夫人還真是沒長腿啊,什麽都要傅總抱着摟着?”
江玥下意識往傅鴻與身後一躲,奇怪地露出半張臉,打量來人。
“先生,有個奇怪的人出現了。”
“這話怎說?”易勝天像個故意逗兔子的壞人,笑着走近,“我們都見過三次面了,不該用‘奇怪’來形容我吧。”
傅鴻與摟過小嬌妻,對易勝天斜眼。
“哎,承讓承讓。”易勝天假惺惺地作揖,再自然地轉向飯店、轉換話題,“這飯店還是原來的模樣?”
“嗯,案件之後沒再變過。”
傅鴻與輕嘆,給小嬌妻指了指最頂上幾個殘破的大字。
“‘複興飯店’。
“這是我爸我媽、也就是你公公婆婆,在二十多年以前開的飯店。”
江玥恍然大悟,随即又不解:“啊……那為什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破成這副德行,隔着玻璃門都能看見裏頭圓桌上積攢的灰。要不是傅鴻與親口所言,江玥真不敢信是傅家人開的飯店。
“自十八年前這裏發生過投毒案後,再也沒人敢來吃飯。然後——就成了這副殘破模樣。”傅鴻與語氣平靜地解釋着,“十八年前,一位頗有名望的美食家來複興用餐,因誤服毒藥而一命嗚呼。
“當時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是飯店裏的一名廚師。”
“廚、廚師投毒嗎?”江玥追問,“廚師呢?”
傅鴻與:“上吊自殺,死了。”
膽小如兔的江玥,被這回答吓了一跳,又急忙鑽進傅鴻與懷裏,打了個冷顫:“怕怕……”
“小夫人這麽膽小呀?還真是跟兔子一模一樣。”
易勝天說話就說話,非要湊過來嘴欠。
“是你太小了所以沒有記憶嗎?這一帶——舊城西區,是你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我小時候……?”
江玥先是一愣,随後詫異地拉着傅鴻與,指指易勝天。
“先生,他、他調查我!
“人家的家底,都被他摸得一幹二淨啦!”
作者有話要說:
兔兔:這小子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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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涉洋洋子、阿yuyu子、西條高人的蜂蜜子,三位寶的多肉青提各1杯,多喝熱水寶貝的多肉青提9杯!嘿嘿嘿~
八月的最後一天,大家拍拍手、黴運走!九月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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