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兩百?”
傅鴻與不敢置信地放下咖啡, 感覺自己上當受騙。
“我酒店裏的五星級餐廳,都不敢兩百塊錢賣人一杯這樣的咖啡。你倒好,營業執照沒有、資格證也沒有, 張口就要兩百?”
“什麽兩百啊?”江玥立馬啧聲, “兩百塊錢你就想要我起早摸黑地給你弄咖啡?”
傅鴻與看撥開衣袖看腕表:“已經九點了。”
“兩百塊錢你就想要我——我江玥, 親自給你弄咖啡?”
兔兔雙手叉腰, 挺起驕傲小胸膛。
“你做夢吧!還想要營業執照、資格證?就‘江玥’這兩個字,不能讓你付兩千塊錢嗎?”
江玥可算是在錢的事情上玩明白了, 亮完名號做獨門招牌、逼迫傅大爺給錢後,還不忘補上幾句嘲諷。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真的有身價千億、卻連自家夫人兩千塊錢一杯的愛心咖啡, 都不願意買單的摳門總裁吧?”江玥直勾勾地看着傅鴻與,圓圓眼睛裏透出的信息是:不給我錢, 你就是摳門!
——你摳門, 我下次再也不給你做“好吃的”了!
“小東西。”傅鴻與輕笑出聲, 捏着江玥的臉, “伶牙俐齒得越來越有一套了?”
江玥狡猾一笑:“都是托先生的福——那先生到底給不給嘛?”
“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我能不給?”傅鴻與沖正好進來的管駿打手勢,示意給錢,“給小夫人數個兩千。”
一頭霧水的管駿, 急忙掏出皮夾開始數錢:“是,爺。”
江玥喜笑顏開,接過紅彤彤的成疊現金手舞足蹈。
“謝謝惠顧噢, 下次學了新東西還給你做!”
傅鴻與輕哼一聲,話題忽轉:“你的小賬本呢,還在做嗎?”
數小錢錢的兔兔一愣,像個忽然被抽查作業、但一字未寫的笨蛋學生, 雙手背到身後無辜回答:“沒、沒有了诶,最近都沒有做賬。”
“做起來,不要懶。”傅鴻與半威脅半哄騙,“真以為錢入口袋了就安全了?”
“不然呢?”江玥瞪傅鴻與,一臉不可思議,“進了別人嘴裏的東西,你不會還要摳出來吃吧?先生,你怎麽這麽不挑嘴?”
“沒事,是你我就不嫌棄。”傅鴻與厚顏無恥,“過幾天是不是要出門、給你的那什麽同學買生日禮物?”
“嗯啊。怎麽了嗎?”
江玥感覺不妙,怕這糟老頭子關鍵時刻又要卡他一把,懷疑地眯起眼睛。
“你不會要反悔吧?你可是前天親口答應讓我去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傅鴻與将那杯淨是牛奶的咖啡拿鐵飲盡,整了整衣服起身,“我和你一起。”
“啊?”小兔子給這番話整懵咯。
傅鴻與剛才發火時,江玥沒有害怕;傅鴻與說要陪江玥逛街買東西,倒是實實在在地把江玥吓得不輕。
江玥又開始支支吾吾、語無倫次。
“你你你你你要和我一起去買禮物?
“——為什麽啊?咱兩的審美水平和鑒賞能力,顯然不在一個層次上!”
傅鴻與明知江玥是嘲諷他的意思,還故意裝懵曲解:“作為傅家的小夫人,你的審美不能太差。難得有機會,我得好好教教你。”
江玥環視黑白簡約設計的飯廳一圈,指着黑色的矩形餐桌,非常無語:“就這?”
傅鴻與不痛不癢,拿起桌上的平板和手機:“到點上班了,安心在家等我。”
江玥幹瞪着傅鴻與,“目送”這臭混蛋坐上勞斯萊斯離開後,補上一聲暗唾。
“等你給錢還差不多,誰要等你回家啊?呸!”
本以為傅鴻與只是随口一說,卻不想,江玥出門給蔣葵買生日禮物當天,這貨居然真的跟了出來!
因為傅鴻與的加入,本想速戰速決、買完就回家打游戲的江玥,被迫拉大了陣仗,在一群下屬的保護下,非常高調地逛着街。
救命啊救命啊。
走在SKV商城裏,路過的顧客都好奇地朝人群方向看。被團團包圍着的江玥,只覺得救命啊,這也太社死了吧!
今天可是工作日——傅爺您不用去開會簽合同、賺錢養家嗎?
該不會是傅悅集團要倒閉了,所以您大爺才這麽閑、這麽得空的吧?
明明前段時間還忙成狗的來着!
江玥內心戲十足地在商城轉悠了一圈,最終決定進LOUIS VUITTON給蔣葵挑身衣服。他不太會給女孩子挑禮物,索性送最保險、最穩妥的衣服。
“唔……就這條小裙子吧?還有剛才看的那個包包。”一番對比之後,江玥挑中一套成衣、和一個配套的包包。
他豪邁地拿出自己的銀行卡,示意Sales結賬。
“就這些——要不把剛才那對鞋子也拿了?
“拿了吧!女孩子嘛,就該多穿點新衣服新鞋子。小葵本身也喜歡打扮,肯定會喜歡~”
傅鴻與這種級別的大客戶,必然是店鋪內的超級VIP。
在超級VIP面前,這幫對外要求頗多,會想法設法用配貨、無貨等方式PUA客戶的Sales,愣是一口大氣都不敢出,就差跪着陪小夫人看衣服挑包包。
眼看傅小夫人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Sales非常猶豫,眼神不自覺地往小夫人——身後的傅爺身上看,透過眼神詢問傅爺的意思。
“好、好的小夫人?”
管駿自動自覺地掏出皮夾,從衆多信用卡中抽出一張黑卡,隔空向Sales示意:刷這張。
Sales心神意會,沖管駿點頭的同時,接過江玥的卡:“這就給您開單。需要手寫賀卡嗎?”
“需要需要!”江玥點頭,“幫我包得好看一點噢,這是要送給我朋友慶祝生日的。她快過十八歲生日了,我卻不能親自送禮、去現場幫她親生……”
Sales順勢搭腔:“天啊,這也太可惜了吧!為什麽這麽湊巧不能去呢?”
江玥不作回答,只是回頭用餘光鄙視傅鴻與。
傅鴻與進店之後一直沉默不語,坐在休息區的位置上喝茶,看起來很是漫不經心、也很是氣場壓人。
店裏的Sales們以為傅爺心情不好、生氣了,所以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生怕哪裏做得不好丢了飯碗。
但和傅大爺日夜相處、天天睡一個窩的江玥知道,傅鴻與純粹是在無聊放空而已。只是因為習慣性地會端總裁架子,所以看着怪吓人。
感覺到江玥炙熱的視線,傅鴻與放下茶杯,語氣悠悠:“怎麽?”
“沒什麽。”想起不能去生日會,江玥心裏有點小不爽,“等會兒叫人把這個禮物送給俊宇噢——這也是你答應過的,不能反悔!”
生日會的事,倒不是傅鴻與中途反悔,而是兩人協商之後的共同決定。
——難以置信,傅鴻與居然還有主動和人“協商”的一天。
傅鴻與這次給的理由很充足。他說,一直沒等到LIVING被查封的後續,說明李警官那邊的追蹤遭遇了新的困難和阻礙,易老狗手下的不法分子們仍在躁動不安。
江玥身份特殊,出門在外就是個行走的活靶子。
之前已有張俊宇和陳淼、因認識江玥而被怪人搭話;現在也拿不準那幫混賬東西、在收到風聲後,還會做出什麽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或許是傅鴻與這次協商的态度太好、太溫和,讓江玥忽然記起,自家這位先生并不完全是靠暴力行事的,而是真真正正、在商業上有天賦的奇才;談判協商這塊的技巧,真是好得沒話說。
江玥幾乎想也不想地接受了傅鴻與的意見,答應不去蔣葵的生日會。
生日會不去,禮物卻還是得送。那麽多好友裏面,最清楚江玥現狀的也就張俊宇了,叫張俊宇代送禮物,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我已經跟俊宇說清楚情況了,俊宇也說OK、到時候會找個借口替我向小葵解釋。”
傅鴻與沒對此事表現出什麽意見,只是問:“你叫那姓張的,叫得挺親密啊?”
“我……”江玥語塞,才反應過來他喊了張俊宇的名,“沒什麽親密不親密的呀,我們以前班上的同學都這樣喊的。”
“都這樣喊?”傅鴻與生出一些醋意,“都這樣喊,那為什麽你連名帶姓地喊我傅鴻與?”
“我哪有連名帶姓喊你傅鴻與?”江玥嘴硬,“我不一直喊你先生嘛!
“‘先生’這兩個字,不比其他來得更有含金量嗎?”
“嗯,”傅鴻與點點頭,又開始逗小兔子,“是更有含金量。那你喊聲‘鴻與’來聽聽?”
“我——”江玥瞬間愣住,“為什麽啊……”
“我不也喊你玥玥嗎?叫個名字而已,有什麽難的。
“或者你想喊與與的話,我也不攔着你。”
“咦——”江玥擺出痛苦面具,“你好肉麻啊——惡心到我啦!”
傅鴻與不說話了,坐在那支着手托着腮,饒有興趣地盯着江玥看。
江玥知道,今天這聲“鴻與”他要是不喊,傅鴻與就該跟他過不去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地從H開始發音。不料一口氣憋了四五秒,也愣是發不出一個Hong的音節。
“……不行,我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不出口。”
江玥羞得想找地洞鑽進去,急忙随手指了一套男裝,別扭地轉移話題。
“你給我買那套衣服,我就……我就回家叫給你聽!”
傅鴻與眉頭一挑,看都不看衣服一眼,反問:“這麽好收買?”
江玥轉念一想,對噢,一套衣服才值幾個銀子?這也太便宜、太好收買了!
不行不行,不能便宜了傅鴻與這個無良奸商!
“我、我的意思是,那個貨架上的所有衣服。
“——不對!是這個店裏的所有衣服!你都給我買,買了我就喊你名字!”
“哇,”傅鴻與故作驚訝,輕笑着調侃道,“寶貝,古有一言值千金,你這一言兩個字、倒是比成語典故裏的更加值錢。”
“不行嗎?”江玥以為傅鴻與不會答應他的無理要求,擺擺手要作罷,“不行就算了吧。摳門傅總,回家啦!”
“我哪句話說了不行?”
傅鴻與氣定神閑,給就近的一個Sales丢了個斜眼。
“沒聽見小夫人說話嗎,還不快動手?”
那名Sale當場傻眼,大着膽子向傅爺确認:“是、是所有在架商品,都、都要嗎?”
“都要。”管駿前一秒才剛收好黑卡,後一秒又得掏出來,“小夫人說了是‘所有’——你不懂所有是什麽意思?”
“明、明白!我們都明白!”店鋪經理急忙出來圓場,揪着傻眼的Sales往旁走,“我們立馬收!所有衣服,都按着小夫人的尺碼配是吧?傅爺需不需要?”
江玥沒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任性要求,傅鴻與會真的兌現,急忙阻止:“我我我、我開玩笑的,你們別聽先生的呀!
“這麽多衣服拿回去,哪裏穿得完?放都沒地方放了!”
“我不用,就按夫人的尺寸拿吧。”
傅鴻與不慌不忙,只為慣着小嬌妻、順帶拿小可愛鬼找個樂子,就輕輕松松地散出去了千萬錢銀。
傅鴻與把江玥摁到腿上來坐下,大掌再次捏住小兔子的臉,在心理上占據了高位。
“怎樣?”傅鴻與尾音輕挑,“滿意了?”
“不滿意……”江玥的氣勢瞬間弱下來,軟乎乎回答,“別跟我較真了嘛,我只是口嗨說一說的而已。你就算不給我買,我回家也會喊你名字、喊到你滿意為止。
“你買這麽多衣服,我穿不完的——很浪費!”
“為什麽穿不完?
“一天一套,再不濟一天兩套。換着穿,就能穿完了。”
“啊……”江玥提不起勁,“別了吧……”
“就這麽決定了。”
傅鴻與滿腦子都是穿新衣服的小嬌妻、拎新包包的白軟小兔,不顧江玥的意願拍案決定。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要穿不一樣的衣服。”
當晚,飯點時間未到,LOUIS VUITTON的門店經理就親自帶着兩個Sales、送貨上門了。
經理開的是一輛排量較小四座保時捷跑車,車子看着小,後備廂一打開卻塞滿了橙色外皮、藍色提手的LV紙袋子。
江玥和傅鴻與下午去逛的是旗艦店,店內陳列的商品本就比一般店鋪更多。
經理一邊卸貨,一邊給傅家的家傭們道歉,說不好意思啊,一輛車子塞不下,等會兒後面還有一輛,麻煩你們接一下了。
那麽多成衣、包包、鞋子,還有邊邊角角的配飾和裝飾,算下來起碼得有百來個禮袋。
為了給小夫人的“新裝備”騰出存放空間,芳姑領着六七個傭人、從下午開始忙到現在,終于把卧室隔壁的空房收了出來,打算日後改成新的衣帽間。
本來簡簡單單買個衣服的事兒,被傅鴻與中途一插手,弄得複雜得不能再複雜。
江玥端着水杯,一出房門就見走廊上堆滿了橙色禮袋。他雙眼一恍惚,險些撅過去。
“……怎麽這麽多啊,連這裏堆得都是?”
誇張,傅鴻與你真的太誇張!
芳姑等人還在隔壁房忙得熱火朝天,江玥越聽他們的動靜,越是覺得內心愧疚。總感覺是他的任性,給家傭們增添了不少麻煩和工作量。
“哼,傅鴻與這個臭混蛋。”兔兔攥緊小拳拳,決定冤有頭債有主、去找幕後主使人算賬一波!
他算賬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給傅鴻與做菜。
今晚的菜單是芝士肉醬焗意面!
做是不難做,有做菜博主在視頻中一步步教着,身旁還有大廚指導,江玥很順利地弄好了意面、還有肉醬。
只不過呢,他在配比上做了一些小小的調整。
視頻說要取适量番茄,後廚師傅則說少量就好,也就提個酸甜的味兒;再不濟的話,我們可以直接上披薩醬嘛,對吧。
江玥偏不。
你們說少量适量?那我偏要放致死量!
鹹死你傅鴻與、鹹死你!
後廚師傅放棄了對江玥的勸說,只覺得小夫人開心就好。
給小夫人擺盤的同時,為傅爺倒上一杯溫白開,是後廚師傅對一家之主能盡的最大溫柔。
江玥端着擺盤好的特制意面,喜滋滋地去敲傅鴻與的房門:“先生?我進來啦!”
正想炫耀一下自己一晚上的“勞動成果”,卻沒想到傅鴻與沖他打了個噤聲手勢、指了指另一手上拿着的手機。
“你在講電話呀?”江玥立馬将音量降低,心道壞了壞了,進來的時間不太對,“那、那我……”
那我端着這個面,是先進去放下好呢、還是退出去一會兒再過來?
“嗯,可以。”傅鴻與應和着客戶,收開幾份文件空出位置,指了指空位示意江玥放下,“後天過去一趟?行。”
江玥進退兩難,只能遵從傅鴻與的意思、将意面放下,亮出四個手指。
“這個數。”
“嗯。”
傅鴻與點點頭,一語雙關,伸手去摸挂到椅背上的西服外套。
“就這樣吧,見面再細談。”
傅鴻與找到皮夾,靈活地用單手打開,抽出一張金卡、遞給江玥。
江玥懵懵懂懂地接過,心想比起卡、我其實更想要現金。
但傅鴻與忙得不可開交,江玥雖是抱着整蠱報複的心情來,卻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擾。接過金卡後,江玥趕緊溜了溜了。
回到房裏把卡收好,江玥的好奇心又開始了瘋狂膨脹。
這盤面端進去的本意,是想看傅鴻與吃了出糗的。但這麽進去又出來了,豈不就看不到傅鴻與的反應?
萬一傅鴻與沒吃呢?萬一傅鴻與吃了一口後吐了呢?
萬一傅鴻與被鹹到之後,索性叫人給倒了呢?
江玥又開始了奇怪的拉扯。一方面想看傅鴻與出糗,被超鹹超鹹的意面弄得瘋狂喝水;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勞動成果不被傅鴻與接受。
一番思考之後,江玥決定偷偷開一道縫,隔門縫觀察傅鴻與的舉動!
白軟小兔蹑手蹑腳地來到書房門前,動作輕輕地擰下把手、打開房門。
害怕被傅鴻與發現,他只敢打開約兩個指頭的寬度,眯着眼睛仔細觀察。
唔……傅鴻與打完電話了,在低頭辦公。
那盤意面怎麽端進去的、現在就怎麽放着,看來是未動一口。
江玥緊張地盯着傅鴻與,期待傅鴻與能吃上一口。
大概是感覺到了江玥發送的腦電波?傅鴻與動手了!拿起叉子作勢要吃!
江玥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偷拍傅大爺被鹹到的反應。
哪知道,這叉子剛叉到面上,傅鴻與又不吃了,轉而拿起手機,回複了幾條來信。
江玥急得要跺腳,完全沒注意到門在他一不留神之際,已經打開了好大一截。
“偷看什麽?”傅鴻與直言戳破,“偷偷摸摸盯我好久了,貓抓耗子嗎?”
“唔……”
小兔子只好不情願地打開門,現出真身。
“就是抓你這只大耗子。”
“抓我幹嘛,要吃了我?”
傅鴻與招招手讓江玥過去,順勢又把人抱到懷裏,香了一口。
“好吃。”
江玥給傅鴻與一個嫌棄的眼神,指指意面:“不吃嗎?你今晚好忙噢,芳姑還跟後廚說不用備你的晚飯。”
“沒什麽胃口。”傅鴻與合上面前的資料,“吃飯的事晚點再說吧。玥玥,我現在要跟你商量一件——”
“哎呀!”
江玥捂住耳朵,不聽不聽。
“你先吃嘛!我親自動手做的東西,也不能勾起先生的食欲嗎?”
傅鴻與被小嬌妻的撒嬌纏得沒辦法,只好将盤子端過,拿起叉子要開吃:“好,聽你的,我吃。”
江玥正想喊停——你別急着吃你等下,我拿個手機打開錄制模式了你再吃!
但傅鴻與的動作比誰都快。不等江玥發出第一個聲母,傅鴻與已經豪爽地卷起了一叉子面、往嘴裏塞。
“嗯。”傅鴻與嚼動嚼動後咽下食物,面無波瀾看江玥,“滿意了?”
江玥呆滞:“……诶?”
天真懵懂的小兔子看看那盤面、那根叉,再看看穩如老狗的傅鴻與,難以置信。
“你、你吃了?”江玥開始了自我懷疑,“你沒覺得不對勁嗎?”
“沒有。”傅鴻與語氣平靜,說着說着又吃了一叉子,邊咽下邊點頭,“玥玥,手藝還不錯。”
“真的?”
江玥不信邪了,奪過傅鴻與的叉子親嘗了一口,結果——
“略——”江玥鹹得吐舌頭,差點被弄得失去味覺,“這、這麽鹹你也說不錯?你你你、你有毒吧?”
傅鴻與露出轉瞬即逝的狡猾笑容,随即又一本正經點頭。
“鹹嗎?我覺得還好。”
傅鴻與似是要證明什麽一般,一鼓作氣地将意面吃完。
份量是不大,但足夠把江玥吓得靈魂出竅。
江玥張大嘴巴,震撼地看着傅鴻與吃完、用餐巾擦嘴,全程沒碰水杯半下。
“我知道了……”江玥面色凝重,想到了唯一說得過的理由,“你味覺有問題——有大問題!”
他拍着傅鴻與的肩,語重心長。
“先生,這麽鹹掉牙的東西你都吃得下,你的味覺肯定是有大問題!
“你該去醫院檢查檢查的!吃得鹹不是事兒,損害腎髒才是大事兒!雖然我老詛咒你精|盡人亡,但二十七歲就亡,還是太早了一些——你還沒抓住易老狐貍呢!”
傅鴻與哭笑不得地刮刮小家夥的鼻子,輕咳一聲調整語氣,用低沉聲音吻。
“你還咒過我精|盡人亡?”
“嗯。”兔兔誠實點頭,“感覺不太見效,說了幾次就沒說了。”
“我亡了,你怎麽辦?”
“我怎麽辦?我過大好日子呗我怎麽辦。”江玥無辜眨眼,“不過你還不能亡噢。不論如何,你都得抓着易老狐貍了再亡。”
“快了。”
傅鴻與将餐巾紙揉成一團,丢到托盤上。
“後天去一趟易勝天那,和他見一面。”
“要去他家嗎?”兔兔開心地圈住大灰狼肩膀,“又可以看到他家狗狗咯!”
“不去他家。”傅鴻與輕嘆,“他暫時躲起來了,避一避這段時間的風頭。李政耀那邊,估計很快要有行動了;收網落幕之前,這應該是我們和他見的最後一面。”
江玥聽得懵懂,卻又被吓到:“他也會被抓嗎?”
“不知道。雖說易高的腐敗和惡臭,是易老狐貍一手造成的,但易勝天畢竟是現任掌門人,真要追究起來,難免會被波及其中。”
“啊……”江玥忍不住惋惜,“能理解,但……好可惜噢。
“他雖是我們的競争對手、死對頭,可他跳反的這段時間裏,還是有幫到我們不少的吧?”
“嗯。”傅鴻與語氣淡淡,“所以他約我們見一次面。”
這句話之後,書房內忽然陷入了沉默。
疊坐的兩人各懷心事。
江玥靠着傅鴻與的胸膛,想的是易升天可能要被抓了——好可憐呀。而傅鴻與也一直眼神放空,不知是在思索些什麽。
“玥玥,見完易勝天之後,我們……去哪裏放松一下吧?”傅鴻與再度開口。
可能是怕突來的邀約,會讓小兔子提起警惕?剛一說完,傅鴻與又急忙補充背景和提要。
“第四季度末了,一年快結束了。我最近在給各項工作收尾,弄完能有很多空閑時間。
“我們找個不要太遠、但又遠離城市的地方,過幾天沒有俗世困擾的清淨生活。”
“好啊。”
江玥想也不想地答應,圈着傅鴻與的脖子黏糊糊撒嬌。
“聽着好像很不錯诶?但和先生一起去真的能清淨嗎?不會又要趁機逗我玩吧?”
“不會。”
傅鴻與只是笑,情不自禁地戳了戳小兔子的臉。
“去了就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兔啊,珍惜這個大灰狼吧~(各種意義上)
以後可能沒有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