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朋友,投胎嗎?(三合一…… (1)
看着阿媚居然當着自己的面飛過來魅惑自己的男朋友, 楚言笑心裏十分不爽。
再一扭頭看見封晏完全不受阿媚的影響,正在專注的望着自己,心裏這才舒服了些。
她鼓了鼓腮幫子, 一口氣掏出十張符紙朝着阿媚甩了過去,接着又擡手掐了個“清心訣”。
十張符紙飛向阿媚的四周,突然猛烈的燃燒起來。
接着她又朝着阿媚甩去一張符,符飛過去準确的貼在阿媚的眉心,阿媚慘叫一聲, 從空中跌落。
等符紙燒完, 周遭的保镖感覺自己原本渾渾噩噩的頭腦突然清明起來,拿着畫準備給馮軒臨送過去的那位保镖也意識到自己差點做了蠢事兒。
他怕再出什麽變故,趕緊掉頭朝着封晏跑去。
“你, 你……”馮軒臨看着楚言笑的行為驚呆了, 指着她半天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并沒有認出來這就是楚言笑。他心中無比崩潰,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楚言笑還不夠嗎?怎麽又冒出一個會玄學的小姑娘!還偏偏被他給遇見了!
楚言笑一看到馮軒臨就氣不打一處來, “閉嘴吧你!我已經通知特殊部門了,一會兒就會把你這個人渣帶走!”
她早在一天前就通知了諸海涵,讓他帶着人早早來到南城。
馮軒臨網上的照片過分精修,她從照片裏看不出他的面相。
這會兒真人站在這裏,她才看清楚馮軒臨的面相。
她意味深長的說, “我還以為你意志力多麽的牛逼呢,沒想到你不是不想, 而是不行啊。”
被戳中痛點的馮軒臨惱羞成怒, 對着楚言笑破口大罵,“就你這個醜東西,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楚言笑第一次被人罵“醜東西”還挺新鮮,而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封晏臉卻黑了, 給禁锢馮軒臨的保镖打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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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會意,一拳打在馮軒臨的肚子上,他當即疼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另一個保镖已經把畫遞到了封晏手裏,封晏順手遞給楚言笑。
“這種害人的東西還是燒了吧,省的留在陽間禍害人!”
說着,楚言笑把畫抖開,掏出一張符紙作勢要燒掉這幅畫。
“不要燒掉啊!”
狼狽的摔在地下的阿媚驚慌失措的朝着楚言笑喊道。
楚言笑冷酷無情,“你幹了這麽多壞事兒,不會還天真的以為我會放過你吧?”
白導不忍心看到阿媚這麽可憐,也忍不住替她求情,“這位姑娘,你就放了她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們這……都是些你情我願的事情,你至于這麽趕盡殺絕嗎?”
阿媚知道拿着畫的女子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她只能将目光轉向封晏,“這位先生,求求你讓這位小姐姐放了我吧!我,我真的什麽壞事兒都沒有做……”
她的聲音委屈中帶着一絲妖嬈,妖嬈中又夾雜着幾分妩媚,眸子裏氤氲着霧氣,眼波流轉,攝人心魂。
盡管她的修為被楚言笑用符紙封印,使不了魅惑之術。可單單靠着這眼神,她就讓在場的男子心中一軟,情不自禁的想為她求情。
封晏厭惡的皺了皺眉頭,“不要用那惡心的眼神看着我。”
阿媚被他說的一愣,緊接着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一般的男人哪裏禁得住她這種眼神啊,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但無動于衷,居然還說她的眼神“惡心”?
這男人該不會是不行吧?
她還未來及多想,諸海涵就帶着特殊部門的人員沖進來,把馮軒臨、阿媚和白導全部帶走。
楚言笑拿着畫準備跟着他們一起走時,被封晏一把揪住背後的衣領,“你要去哪兒?”
“去特殊部門啊!”楚言笑知道自己這幾天不是在忙着拍戲,就是在忙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些忽略了封晏。
她話鋒一轉,笑意盈盈的看着封晏,“所以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封晏輕笑一聲,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起走吧。”
阿媚被特殊部門的人拷着,臨上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對自己冰冷無情的封晏此時嘴角擒着笑,眉眼柔和,正專注的看着那個看起來很普通,相貌不及自己百分之一的女子。
她簡直不可思議,懷疑的盯着封晏,這個男人的眼光是有什麽毛病吧?
阿媚身旁的範松來之前《王者榮耀》連跪十把,心情本就不怎麽好。
見到阿媚還在磨磨蹭蹭不肯上車,他厲聲吼道,“磨蹭什麽呢?趕緊上車。”
阿媚只能委委屈屈的上車。
……
楚言笑早就給諸海涵通了氣,特殊部門的人分成幾組,不僅把馮軒臨、阿媚和白導抓走了,還将其他幾位和阿媚有染的人全抓了起來。
馮軒臨的這幅畫原本是墓裏面的陪葬品,被盜墓賊偷上來之後沒有經過處理便直接流入了市場。
這幅畫因為長時間在墓裏呆着,陰氣極重,倒是非常适合鬼怪修煉。
阿媚原本只是一只孤魂野鬼,機緣巧合下遇到了這幅畫。
她見畫中的陰氣極盛,幹脆住進了畫中修煉,久而久之便與畫融為一體。
她在畫中大約住了十幾年,就靠着魅惑男人,再把男人拉進畫中吸食他們的精氣而修煉。
十幾年中她少說也禍害了幾十名男性,這些男性有一部分精氣被吸光,靈魂慘死在畫中,□□自然也跟着死亡。
另外一部分雖然沒死在她手裏,但是因為被她吸去了大部分精氣,壽命大大縮減,身體也不如從前,沒多少年就相繼去世。
像阿媚這種害死了很多人,壞事做盡的鬼,楚言笑就算是直接把她打到魂飛魄散也不為過。
不過楚言笑倒是覺得直接讓她魂飛魄散實在太便宜她了,不如讓她直接去十八層地獄受刑來的實在。
楚言笑審訊完她之後幹脆利落的把她塞進了地府,還順手告了她一狀,報了她企圖勾引自己男朋友的仇。
收拾完這只女鬼,楚言笑又去審了馮軒臨和白導。
馮軒臨倚仗的“神畫”被楚言笑當着他的面燒了,他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再無翻盤的機會,幹脆什麽都招了。
其實馮軒臨招的這些楚言笑都從他的生死簿裏看見了,讓他自己招一遍也只是為了過個明路,好給他定罪。
收拾完這兩人,最後一個輪到了白導。
白導慫的不行,從被特殊部門抓走之後就不停的為自己求情,可惜根本沒人搭理他。
眼下見到楚言笑進來,他抓住機會不住的哀求,“警察同志,你就放了我吧,我也是被那個妖精蠱惑的!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啊。”
“哦對,還有馮軒臨,是他逼着我給他介紹別人的,不關我的事兒啊!”
楚言笑并沒有卸妝,白導只當他是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當時跟着王導去《青龍傳說》劇組也是為了釣魚執法。
“當時在片場你可不是這麽說的。”楚言笑擡了擡眉毛,嘲諷的說,“我記得當時你說你們都是成年人,發生關系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白到縮了縮脖子,心虛的說,“可那時候我又不知道她是鬼。”
聽到白導這話,楚言笑差點兒笑了出來。
她身旁的霍貝貝冷笑一聲,“那你知不知道她是為了吸你的精氣修煉,故意誘惑你跟她幹那種事情。而你還傻不拉叽的以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殊不知自己的精氣都快被她吸幹了,壽命也所剩無幾。”
“你說什麽?我的壽命……”白導徹底慌亂了,眼中盡是驚恐。
他猛的站起身來,不住的哀求道,“你們不是特殊部門的人嗎?我知道你們很有本事,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這麽早死啊。”
楚言笑漫不經心的轉了一圈手中的筆,“你不僅自己深陷其中,還助纣為虐,幫着馮軒臨一起害了更多的人。那些人跟你一樣被畫鬼吸走了不少精氣,壽命銳減。所以——”
她冷冰冰的看着白導,說出來的話更是讓白導如墜冰窖。
“所以你和馮軒臨一起背負了他們的因果,死後還得去十八層地獄領罰。”
白導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起了點色心,攤上這麽大的事兒。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語無倫次的說,“可是,可是我也是被那只鬼蠱惑的啊!警察同志你當時是在片場的,你也看見了,根本沒有男人能抵抗得了那鬼的誘惑啊!”
“都怪那只鬼!對,還有馮軒臨!他才是罪魁禍首!我第一次入畫都是他逼的!”
“你自己意志力不夠強怨得了誰?人封晏怎麽就沒中招?”
楚言笑想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對阿媚的魅惑根本無動于衷,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而且只有在你自願的情況下你才會被那畫鬼拉入畫中,說到底還是你自己起的色心才會被畫鬼鑽了空子,怪不得別人。”
“不過你放心,馮軒臨肯定跑不了。他的罪行比你嚴重的多,這輩子還不一定有機會出得了特殊監獄。”
白導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馮軒臨所倚仗的只是那幅畫而已。
如果白導爽完提上褲子就跑,他拿白導也沒什麽辦法,最多只能像報複柳萍露一樣報複白導一通。
可白導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色念,為了入畫一次次的犯錯誤,幫助馮軒臨拉着更多的人入坑。
“你應該感謝特殊部門即将要把你關進誰都無法插手的特殊監獄,不然……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是因為你壽命銳減,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當然,那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邪念,他們也是活該。”
該說的楚言笑都說完了,她也懶得在審訊室繼續跟白導廢話,扔下筆,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見楚言笑走出南城的特殊部門分部,一直站在門口等他的封晏臉上的表情暖了幾分。
“上車吧,帶你去吃飯。”
楚言笑這才意識到,她從早上忙乎到現在還未來得及吃中午飯。
她摸了摸肚子,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确實餓了。
倆人上了車,封晏啓動了汽車,一邊調換擋旋鈕,一邊問道,“今天那種情況如果我沒有帶人來,那幅畫你打算怎麽弄出來?”
“本來我是打算趁着馮軒臨拍戲時讓霍貝貝把馮軒臨的經紀人引開,我再跑進去偷畫。”楚言笑乖巧的揚了揚眉毛,“不過還好你幫我直截了當的把畫搶過來,省得我費那麽多功夫。”
封晏擡手輕輕的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現在知道你男朋友好用了?所以你下次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可不可以提前通知我一聲?”
楚言笑委屈的護住自己的腦袋,“好好好,下次一定!”
這語氣聽着就很敷衍。
封晏也拿她沒轍,只能自己多上點心護着她。
“你們在南城還要拍幾天?拍完就回京城嗎?”
“這邊一共拍一周左右,拍完還要去橫市。”楚言笑說,“在橫市估計還得拍一個月,拍完這部戲就殺青了。”
封晏在紅燈面前停下車,側過頭問她,“殺青之後你就打算退圈?”
“嗯,比起演戲,我還是更喜歡幹我的老本行。”楚言笑又問他,“你在南城待幾天?”
紅燈結束,封晏目光回到車前方,重新啓動汽車,“一會兒跟你吃完飯就走。”
他餘光瞥見楚言笑有點失落的表情,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我在附近的城市開會,等我開完會還能過來陪你待一天。”
“再忍忍,你不是拍完這部戲就打算退圈嗎?等到那時候我正好也忙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帶你把之前答應你的度假補上,嗯?”
楚言笑聽見這話又重新精神起來,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
倆人共度午餐之後,封晏把楚言笑送回劇組,自己則趕去鄰市開會。
她回到劇組後先去化妝間把妝卸了,又讓徐薔薇幫她重新畫上角色需要的妝容。
上妝時她閑着也是閑着,便打開黑粉APP看了一眼。
啧,她居然又漲了1000多個黑粉,現在距離完成任務只剩下1130個黑粉了。
真沒想到收拾了那女鬼能多這麽多黑粉!
【想什麽呢宿主,你這些黑粉幾乎都是那些騙子貢獻的。你過年期間到處做“防詐騙講座”,還砸了不少騙子的飯碗,很多騙子都惱羞成怒的成為了你的黑粉。】
楚言笑揚了揚眉毛,心情愉悅的對系統說:“黑蛋啊,我怎麽覺得就算我現在什麽都不做,早晚有一天我也會因為那些騙子而完成任務。”
系統對此非常贊同:【恐怕是這樣的,所以提前恭喜你啦!】
眼看着自己快要完成任務,楚言笑反而沒有最初那麽激動了。
她淡定的關掉黑粉APP,切到微信給柳萍露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她這一切确實是馮軒臨所為,而馮軒臨現在已經被特殊部門抓走,不會再對她們一家造成威脅了。
柳萍露收到信息後對她千恩萬謝,問她要走慈善基金會的賬號後又往裏面打了一筆不小的數額。
做完這一切,楚言笑又打開微博。
果不其然,#馮軒臨被逮捕#的熱搜已經沖到前三。
如果是以前的粉絲們,遇到了偶像塌房變成法制咖都會哭天喊地。
可現在大家被楚言笑鍛煉得內心無比強大,追星也理智了很多,不會投入太大的金錢和感情。
因此馮軒臨的粉絲們見到自己的偶像被抓了,她們也只是惋惜一聲,轉頭就高高興興的看別的漂亮小哥哥去了。
楚言笑看了會兒熱搜,又随手轉發了宣布馮軒臨被逮捕的官博。
沒幾分鐘,網友就注意到了她的微博。
【咦,笑笑轉發了這條微博?懂了,馮軒臨八成是笑笑舉報的!】
【馮軒臨好牛逼,居然還敢玩性/賄/賂那一套?是看我們笑笑最近太寂寞了,所以給她找點兒事兒做是嗎?】
【難怪他最近資源突然特別好,原來是這麽來的,啧啧。】
【馮軒臨的粉絲好淡定啊,自家愛豆成了法制咖居然沒幾個人出來哭?】
【害,有啥哭的?自從楚大師出來整治娛樂圈,大家塌房都習慣了。】
【就是,我們這些粉絲現在追星已經不走心了。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之前我就覺得《青龍傳說》找他當男主角有點兒眼瞎,沒想到他這個男主角是這麽得到的。】
……
網友們一邊吐槽兩句一邊淡定的看着馮軒臨上過的綜藝迅速被下架,随後被他賄賂之後讓他上綜藝的制作人和導演被撸下來。
接着他代言的國際大牌火速跟他解約,其商務總監也被開除。
而《青龍傳說》立即換了導演和男主角,還把被馮軒臨賄賂的那個投資人擠掉了。
好在劇組剛開機沒多久,重新洗牌損失也不算太大。
網友對這種娛樂八卦都見怪不怪了,熱搜挂上去沒多久就被別的新聞刷了下來。
這件事情解決完楚言笑又安生下來,老老實實的拍戲,閑暇時候約個會,日子倒是過的自在。
一周後,南城的戲份拍完,劇組又一起轉移到橫市。
橫市有5、6個影視基地,分別是不同朝代的場景。
《玄之又玄》的劇組因着王導給男女主設置了一個前世今生的梗,他們一直在民國主題這邊兒拍攝。
到了橫市之後,楚言笑的戲份少了很多,她甚至還有時間帶着霍貝貝一起去別的影視基地轉轉。
這會兒已經到了春天,來橫市拍攝的劇組不少,楚言笑和霍貝貝做好僞裝後高高興興的逛景點,時不時還跑去看看別的劇組拍戲。
霍貝貝平時最喜歡看仙俠片,到了這裏對仙俠劇組也是充滿了興趣。
正巧,她們逛到“清明上河圖”影視基地時,碰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劇組恰好在拍仙俠網劇。
霍貝貝看到劇組演員的服飾後眼前一亮,拉着楚言笑就跑過去跟着看熱鬧的游客一起圍觀劇組拍戲。
楚言笑幽幽的說,“平時我拍戲也沒見你看的這麽積極。”
霍貝貝理直氣壯,“我天天看你也會審美疲勞嘛!”
劇組簡簡單單的補了幾個鏡頭,拍完就打算收工。
霍貝貝有些失望的撇撇嘴,“我以為能看見演員吊着威亞打鬥呢。”
旁邊一個看熱鬧的游客順嘴接道,“害,他們劇組的女二昨天從威亞上掉下來摔傷了!劇組的這個統籌也不怎麽專業,居然都沒有及時調整演員的戲份!”
“這不,今天大家都準備好了,要開始拍戲時才發現統籌今天安排的很多戲份都帶着女二。可人女二還在醫院裏躺着呢,他們沒法兒,只能撿着沒有女二的戲份先拍完,這才早早收工。”
“這統籌也夠水的!”霍貝貝感嘆了一句,失望的拉着楚言笑的胳膊想走。
可霍貝貝拽了兩下,她似乎根本沒有要走的跡象。
霍貝貝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什麽也沒有,便納悶的問,“你看見什麽了這麽專注?”
“我覺得你說得對。”楚言笑無奈的揉揉額頭,“我确實有柯南體質。”
“啊?”
霍貝貝沒反應過來,滿頭問號。
“走哪兒,哪兒鬧鬼呗。”
楚言笑說完,在霍貝貝的注視下走到一團空氣面前問,“朋友,投胎嗎?”
霍貝貝:“……”
好家夥,她家笑笑這柯南體質可真不是蓋的!
站在太陽下,打着一把黑傘的男鬼轉過頭,溫和的問,“你也看得見我?”
“‘也’這個字就很有意思了。”楚言笑擡了擡眉毛,又問了一遍,“你都快魂飛魄散了啊朋友,不考慮讓我帶你去投胎嗎?”
朝着楚言笑迎面走來的一個小姑娘聽見她的話猛地頓住腳步,聲音有些顫抖的問,“你說什麽?他要魂飛魄散了?!”
“啧,剛才你朝我走過來時我還以為你認出了我,想找我要簽名呢,沒想到你是來找這位朋友的。”楚言笑摸了摸臉,意味深長的說,“難怪這位朋友會說‘也’呢,想必你也能看見這位朋友吧?”
“夢夢,你別擔心,我還好着呢。”男鬼走上前去想拉住女孩兒的手,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穿了過去。
女孩兒低頭看着他的手,眼眶有些發紅。
楚言笑嘆了口氣,“行吧,我大概明白這位朋友為什麽不想走了。”
10分鐘以後,三人一鬼出現在附近的某個咖啡館的小包廂中。
同樣能看見鬼的這個女孩叫杜夢,她雙手捧着咖啡杯,低着頭,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文瑞他……真的會魂飛魄散嗎?”
楚言笑這才看見杜夢脖子上戴的平安扣,才朝着程文瑞——也就是那男鬼的頸部裏看去,那裏也挂着一個繩子,只不過系在繩子上吊墜被衣服擋着看不見。
不過如果她沒猜錯,程文瑞脖子上戴的應該是和杜夢同款平安扣。
她輕笑一聲,“難怪你能看得到他,他打的那把黑傘也是你燒給他的?”
“他不能曬太陽。”杜夢側過頭看着身旁的程文瑞,目光中透着擔憂。
“懂得還挺多。”楚言笑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看向程文瑞,“你知道自己再不去地府報道就會魂飛魄散嗎?”
程文瑞聽見“魂飛魄散”這個詞一點也不驚慌,不急不緩的說道,“應該是有一點感覺吧。”
杜夢眼眶閃動着細淚,捂住眼睛有些哽咽的說,“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程文瑞習慣性的想拿起桌上的紙巾給她擦幹眼淚,可他的手再一次從紙巾上穿過。
他頓了頓,無奈的收回手說道,“夢夢,這麽久了你也得接受我已經死了這件事情。”
杜夢死死咬着下唇,沒有說話。
霍貝貝輕輕拉了拉楚言笑的衣角,悄悄的說,“笑笑,你幫我開個臨時天眼呗。”
楚言笑這才想起霍貝貝是看不見程文瑞的,她一拍腦門抱歉的說,“害,我忘了你到現在還沒學會開天眼。”
說着她便朝着或貝貝的眉心點了一下。
霍貝貝閉上眼睛再重新睜開,終于能看見坐在杜夢身旁的程文瑞了。
楚言笑輕咳一聲,說道,“你們要知道人鬼殊途,你靠着那法器雖然能将他的魂體留在人間,但鬼魂要是總接觸陽氣,時間長了他會越來越虛弱,總有一天會魂飛魄散。”
饒是林雲、呂思思那種厲鬼和準厲鬼在人間呆時間長了都不是什麽好事兒,更別說像程文瑞這種沒有怨氣普通的鬼魂了。
楚言笑能看得出程文瑞已經是強弩之末,再繼續強行留在人間很快就會面臨着魂飛魄散。
她認真的看着杜夢,沉聲說,“人類長時間接觸陰氣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自從你倆開始朝夕相處,你便開始經常氣虛咳嗽,身體總感覺不舒服吧?”
杜夢已經止住淚了,她低着頭不說話。
不過她的沉默讓程文瑞明白楚言笑所言不虛。
良久,杜夢才聲音發啞的說,“麻煩您……送他走吧。”
程文瑞低下頭,微不可查的輕嘆一聲。
感性的小姑娘霍貝貝之前雖然看不見程文瑞,但從楚言笑和杜夢的只言片語中她大概也猜到了這對情侶之間的故事。
她有點被倆人的感情感動到,輕聲問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感情真好……”
“我們……從小就認識,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吧。”提到他和杜夢的往事,程文瑞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眸底也泛起一絲笑意。
他和杜夢都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兩人都沒有被別人收養。
他們年齡相仿,關系一直很好。從小學到高中他們一直在一起。
他們一塊兒上學,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
到了大學他們又努力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學的相仿的專業,依舊沒有分開。
長大後他們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一起找工作,一起打拼,為了以後的生活而努力。
可平靜的生活被程文瑞的體檢報告所打破。
——他得了絕症。
為了給他湊錢看病,杜夢除了工作之外又找了好幾分兼職,還問朋友和好心的同事借了不少錢。
可惜這些錢距離給程文瑞動手術的費用遠遠不夠,只能勉強維持他日常的藥物和住院開支。
杜夢每天工作完就去醫院陪着他,為了省錢連醫院的陪床都不舍得租,拿兩個椅子拼一下就縮在上面睡。
程文瑞心疼不已,幾次想勸杜夢放棄自己,可每當他看見杜夢告訴他馬上就要湊夠動手術的錢時眼中的希翼,他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最終,他到底還是沒有扛到杜夢湊夠手術的費用,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程文瑞說完他們的故事後,杜夢苦笑了一聲,“其實我有時候也在想,對于文瑞來說或許死了比活着好。至少他現在不用承受痛苦……”
楚言笑原本打算今天就勸程文瑞去投胎,可看着這對苦命的情侶,她又很難開這個口。
倒是杜夢這會兒情緒終于平靜下來,悶聲說,“這位大師,你送文瑞去投胎吧,我……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害的他魂飛魄散。”
“夢夢你別這麽說,不是你自私,是我非要想留下來的。”程文瑞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苦,“都是我執意要留下,沒有注意到你的身體……”
“算了,我再給你們最後一周時間吧。”
楚言笑輕點程文瑞的眉心,程文瑞原本已經微微有些透明的魂魄又重新穩固了些。
“我最多只能幫你在人間多留一周,一周後你必須得走了,不然等待着你的就是魂飛魄散。”
“這一周的時間裏,你每天在太陽升起之前來找我一次,我幫你穩固魂魄。”
程文瑞站起來,鄭重的朝着楚言笑鞠了一躬,“謝謝你!”
……
同這對苦命情侶分開口,楚言笑和霍貝貝沒有了繼續逛的興致,幹脆回到劇組。
兩人回到劇組後立即跑去卸妝,剛卸完妝從化妝室出來,王導就匆忙過來找她,“言笑啊,這附近有個劇組的制片人說自己劇組發生了超自然現象,想找你幫個忙。他現在人已經來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幫你回絕了他?”
楚言笑搖搖頭,“來都來了,我就去看看吧。”
王導帶着他走到了制片人面前,對方立刻起身,點頭哈腰的自我介紹的。
“楚大師您好,我是《錦鯉仙子》的制片人,我叫楊茂,我們劇組就在隔壁‘清明上河圖’拍戲。”
楚言笑微微點頭,“你好,我聽王導說你懷疑你們劇組有超自然現象?”
“是啊!我們劇組當時開機儀式的時候就不怎麽順利,香剛點着就被一陣妖風吹滅,我當時心裏就有一些犯嘀咕。果不其然,劇組開機之後狀況頻出!”
說起這個,楊茂就有些心有餘悸,
“而且劇組剛開機沒多久,我們拍夜戲時就鋪捉到了一個詭異的身影。”
“詭異的身影?”
楚言笑還沒說話,坐着一起旁聽的王導聽了楊茂這話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楊茂使勁兒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搗鼓起來,“你們等等啊,我這兒還有照片。”
不一會兒,他調出一張照片,把手機豎起來給他倆看,“喏,就是這張!”
楚言笑瞟了一眼這張照片,突然覺得照片上詭異的身影非常眼熟。
這他媽不就是程文瑞嗎?
杜夢昨天好像提到了她為了掙外快還之前借朋友的錢,來附近劇組演一個配角。
這麽看杜夢所在的劇組應該就是《錦鯉仙子》吧?
楚言笑指着這張照片問道,“這張照片是在陰歷2月23號前後拍的吧?”
她一說陰歷,楊茂拿回手機對着日歷看了半天,這才一拍大腿,激動的說道,“大師,您可太神了!這都能算得出來!這照片就是在陰歷的2月23號當天拍的!”
楚言笑解釋道,“陰歷2月23號是清明節,那天陰氣很重,你這又是晚上,所以攝像機不小心記錄下鬼的身影倒也很正常。”
楊茂抱着手機欲哭無淚,“所以我們劇組是真的鬧鬼了吧?難怪我這幾天晚上都覺得背後涼飕飕的……”
楚言笑誠懇的說,“那有可能是因為你晚上穿的太少了。”
程文瑞一般會避開人群,在片場外找個沒人的地方遠遠看着杜夢。
“那,那我以後晚上穿厚點?”楊茂撓了撓頭,又說道,“我們劇組昨天出了點事兒,女二號吊威亞的時候突然從上面摔了下來,這會不會是那個鬼幹的?”
楚言笑非常确定的搖了搖頭,“肯定不是他幹的。”
怕楊茂不信,她又補充道,“我今天去‘清明上河圖’那邊逛的時候碰見他了,他只是想陪陪自己的女朋友罷了,過幾天就要去投胎了。”
“你放心,他肯定不會做出傷害人的舉動。”
有了楚大師的保證楊茂安心多了,只是想到自己劇組女二摔的小腿骨折,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一聲,“不是鬼幹的……那不成是人為的?”
他擡起頭,懇切地看向楚言笑,“楚大師,大家都說您能掐會算,您能幫我算算我們劇組的女二從威亞上摔下來,到底是不是人為的嗎?”
“您也知道我們這部劇是仙俠劇,少不了要吊着威亞在天上飛的鏡頭。可自從我們的女二號出事以後,大家就有點不情願吊威亞,生怕自己也會摔下來。”
現在劇組中有的人懷疑這是人為的;有的人覺得是道具組的問題,質疑道具組的專業性;還有人和楊茂一樣覺得這是超自然現象,認為當時開機儀式時香被一陣邪風吹滅就說明了劇組不會太順利,女二會從威亞上掉下來八成也是因為這事兒。
總之現在說什麽的都有,演員們僵持在那兒,誰都不願意拍吊威亞的鏡頭。
眼看着拍攝進度會被拖慢,可經費卻一直在燃燒。
因此當制作人聽說楚言笑的劇組《玄之又玄》就在附近拍攝時,當機立斷的找上門來,
楚言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今天下午有我的戲份,明天早上我倒是有空,我明天早上去你們劇組看看可以嗎?”
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做手腳讓演員從威亞上摔下來,那性質就很惡劣了。
她要是能幫忙把人找到,不但能幫楊茂解決劇組的麻煩,自己也能獲得一少許功德。
楊茂見她答應了自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好好!那我先謝謝楚大師了!”
送走楊茂,王導自言自語道,“劇組果然很容易鬧鬼啊!”
他請楚言笑來當女主角真的太正确了!
……
翌日。
楚言笑惦記着要幫程文瑞固魂,天還沒亮起床了。
她閑着也是閑着,幹脆一邊打坐一邊等着程文瑞。
程文瑞趕在太陽升起來之前20分鐘來到楚言笑房間門口,禮貌的問,“大師,我可以進來嗎?”
聽見楚言笑在房間裏低低應了一聲,他才穿過房門飄了進來。
楚言笑照例輕點他的眉心幫他固魂。
末了,她一言難盡的說,“清明節那天《錦鯉仙子》的攝像機拍到你的身影了,把劇組的制片人吓壞了,還找到了我這裏。”
程文瑞愧疚低下了頭,“抱歉,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