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親親

醒來時,家裏有了飯菜的香氣。

睡了一覺,江潮身體恢複了大半,下床時已很利索,她穿着外套走出去,正巧看到顧九枝把一盆飯放上桌,而桌上已經堆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炖的、炒的、煎的,水裏游的、地上跑的……很是豐盛。

“你醒了。”

顧九枝聽到動靜,回頭嫣然一笑,雖未成年,眉眼間卻已初露絕色。她見江潮滿眼驚訝地望着桌上飯菜,便與江潮解釋道:“家裏的菜有些不吃都要壞了,我就拿了些去你五哥家,順便請他家叔叔幫做了一餐飯。”

顧九枝此時,也還牢牢記着江潮不喜歡做菜這件事,倒是江潮五哥很奇怪地來了句:“怎麽你不會做菜嗎?你不會但阿潮她會做菜的呀,她做的可比我爸好!”

顧九枝只說江潮身體還沒好,含糊地繞過了這個話題。

江潮會做菜是一回事,就算做的很好,但她既然是不愛做菜的,顧九枝就不讓她做,寧願送點東西出去、多跑幾步。

江潮已經熟悉了顧九枝這個操作,見狀也不矯情,直接坐下來,還笑了下:“還好你沒找三嬸,不然這菜得給她昧去一半。”

江潮說的那個三嬸,就是拿了顧九枝筆記本的那位,江潮心裏還有點疙瘩。顧九枝輕咳一聲,把筷子塞江潮手裏:“餓了麽?吃飯吧。”

江潮看她一眼,低頭扒飯,顧九枝夾了個雞腿給江潮,江潮含糊地道:“我自己來,你一只手還折騰個什麽?顧好你自己吧。”

顧九枝這才消停,坐在那裏斯斯文文地吃起來。

弄了一大桌子菜,但兩個人都是正值青春的年輕人,雙S級的飯量本來就大,先前她們又經歷過那樣的驚險,早就餓極了,最後竟然是吃的七七八八,顧九枝想收拾碗筷,被江潮一筷子敲在手背:“你手不要了?放那裏就行,我來。”

顧九枝便也沒再逞強,在江潮收拾碗筷的時候,她借了江潮的電話,給顧霖報了個平安,顧霖也正納悶顧九枝怎麽還沒回家呢,不是只去送年貨嗎?聞聽顧九枝又在江潮這邊住下了,顯得很是意外,顧九枝沒把自己險些遇難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斟酌着說山路塌陷了,所以回不去,顧霖表示知道了,又叮囑她在江潮這邊好好的,別惹江潮鬧脾氣,顧九枝望着江潮,語氣輕快地答應下來,顧霖聽着這個語氣,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她預感到那是好事,又見顧九枝沒有多說,便也沒多問。

簡單說了幾句,顧九枝挂了電話,江潮在一旁聽着,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顧九枝,待到顧九枝把手機還她,江潮才道:“怎麽不把今早的事情跟你媽說?怕她擔心嗎?”

顧九枝輕輕地點點頭,又小心地糾正:“也是你媽媽。”

江潮輕哼了一聲,但沒再有什麽大反應,顯然已經不怎麽排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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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她态度的軟化,顧九枝心情更好,她圍着江潮轉了轉,直到家務活都做完,江潮笑罵:“你總跟着我幹嘛?你很礙事你知道嗎?讓讓,我要倒水了。

顧九枝便慢吞吞地挪開一點,但仍然守着江潮,好像片刻也離不開。

江潮這會兒能烤火了,坐在老地方,顧九枝看眼她,沒有往斜對面坐,而是慢慢挪到她旁邊坐下。

有意無意地,兩人又挨在一起。

家中逼仄,角落裏堆滿了顧九枝早上帶來的年貨,有了點年味兒,江潮坐在那裏烤了一會兒火,見顧九枝也看着那些年貨,便忽然道:“怎麽一個人拿這些東西過來?顧家不是很有錢嗎,不會多雇幾個人嗎?”要是雇人過來送,也不會像今早那麽危險了。

顧九枝:“我認得路,自己也能拿的動,就沒喊人幫忙。”

其實,是她想自己過來。

江潮大概也知道她的心思,并不揭穿她,坐在那裏盯着那些東西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有一年家裏下了好大的雪,比上次你遇上的那次還大得多。賣年貨的車進不來,我跟奶奶兩個人,吃光了地窖裏的土豆,但山還封着,我着急了,要去外邊叫人,但我還沒走,有個爺爺就扛着一麻袋米過來了。那個爺爺......他跟我奶奶處過一段時間,搭夥過日子那種,不過後來,兩個老人家年紀越來越大,爺爺那邊的叔叔阿姨不願贍養奶奶,他們就分開了。沒想到,他會來,明明也是那麽大的年紀了。”

顧九枝意外地轉頭,看着江潮,江潮回憶着,跟顧九枝道:“那個爺爺在我家住到雪化,又走了。”

顧九枝:“那個爺爺人好像很好。”

江潮笑笑:“是吧,是挺好的。”她坐在那裏,眼神漸漸飄忽起來,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後來,才回神,把一根竹子丢進火裏,在竹子膨脹的噼啪聲中,跟顧九枝道:

“早上的時候,我看到你留下的那些東西,就想起爺爺了。”

她看着顧九枝,聲音裏有些感慨:“我覺得,要是我又遇上大雪封山,有一個人會像他那樣的話,那個人就是你了。”

顧九枝怎麽會聽不出這是一種變相的承認呢?而且,爺爺、奶奶,她、江潮,這樣的組合聽起來,真的很令顧九枝激動。

她平素很安靜的一個人,即使心潮澎湃,面上也不顯露,只是目不轉睛地望着江潮,江潮也正看着她,兩個人的目光黏黏糊糊地糾纏了許久,忽然,江潮毫無征兆地湊過來,親在她臉上,顧九枝一下子怔住,江潮眉眼彎起來,眼中的星星閃爍着動人的光彩,顧九枝立時便伸出沒有受傷的那個胳膊,抱住了江潮,又湊近一些,親吻了江潮的嘴唇。

江潮像是就一直等着這個吻似的,在顧九枝親上來時就閉上了眼睛,顧九枝有些生疏地啄吻她的嘴唇,像是品嘗着世上最甜蜜的糖果,她沒有什麽接吻的經驗,唯一一次就是江潮分化時,而且那時又有些不清醒,導致現在還挺笨拙,清純地親了好久,江潮忽然按住她的後腦勺,咬住了她嘴唇,柔軟的舌頭伸出來,與她細細交纏,顧九枝一瞬間便沉迷進去,直吮得兩人嘴唇都紅腫起來,她們才分開。

江潮氣有些喘不勻,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輕地笑,笑聲像羽毛般瘙在顧九枝唇邊:“笨蛋,接吻要這樣才對,現在學會了嗎?”

顧九枝癡癡地望着她,慣來清澈澄明的小鹿眸子裏,氤氲了大片的霧氣,顯得嬌軟極了:“學會了……”

她輕輕感嘆一聲,珍惜地抱住江潮,又親了上去。

江潮揪着她的衣領,在她肩膀上打了一下,後又坐到她懷裏,死死地抱住了她。

橙花的香氣溢散出來,霸道又溫柔地把江潮包裹,獨屬于江潮的冰雪氣息也一寸寸一出,沉醉地與橙花糾纏。她們在這個狹小的老房子裏接吻,抵死般唇舌糾纏,雙雙喘不過氣來了也舍不得放開對方。

好像能這樣一直親到世界的盡頭。

最後,還是江潮先喊的停,她都偏開了,顧九枝還緊緊抱着她,似乎很是不舍,又像是不明白為什麽她就不親了,眉眼間露出一點控訴。

江潮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不是很要面子的嘛?要是明天不想頂着兩個香腸嘴見人的話,就乖乖停下。”

顧九枝這時才像回神一般,有點羞澀地低了低腦袋,又還是抱了抱她。

“江潮,我們戀愛吧。”

“那不然呢?親也給你親了,你想不認賬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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