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讓我們在醋海蕩起雙槳6 限量珍藏
夜裏九點半, 高磊和豆豆才回家。豆豆心滿意足地請高磊在西班牙餐廳吃了一頓，心情愉悅，幾乎将李熙熙帶來的煩憂抛在了腦後, 直到高磊打開了後備箱，裏面裝滿了同事們的生日禮物。
豆豆才想起來，她還有件大事沒辦完呢！
回到家後, 豆豆直奔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好了澡, 換好了睡衣。她穿着乳白色的絨絨的睡裙, 飽滿的額頭上卡着同色系的貓耳絨絨發箍, 腳上是白絨絨的拖鞋。
她沒着急出來, 先探頭聽了聽家裏的動靜, 高磊卧室連着的浴室水聲嘩嘩響，看樣子他還沒洗完。
豆豆這才放心地走了出來, 真奔沙發，兩只拖鞋摔在地毯上,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一樣樣拆着同事們送給高磊的禮物。
領帶夾、剃須刀、居然還有潤膚露！她從禮物堆裏翻翻找找, 将目光鎖定在了一個橘粉色的包裝紙上, 上面還系着同色蝴蝶結。豆豆向來喜歡大紅大紫的顏色，但是媽媽似乎更偏好各種暖色調的間色。
她将那抹橘粉色抱在懷裏, 想了想，上手撕下了包裝紙, 果不其然，總算找到了李熙熙送的那雙限量款的NK球鞋。
怎麽辦？豆豆為難地皺起眉頭，直接扔了它？
這有點太過分了，別說這麽貴的東西, 扔了太浪費，若是人家上班的時候問起來，哥哥多尴尬？
高磊從浴室裏走出來，就看見豆豆好似一只愁眉苦臉的小白貓，毛乎乎軟綿綿的，懷裏抱着一個鞋盒子。身旁散落着各色各式的禮物包裝紙和絲帶，茶幾上還放着幾樣沒拆包裝的生活用品。
“怎麽了？”高磊倒是不在意豆豆私自拆生日禮物的事情，他早就習慣了，“拆過瘾了？”
豆豆特別愛拆包裝紙，享受拆盲盒般的喜悅，家裏人的禮物基本都是她拆的，甚至連老幺高澤都是打小就乖乖地将禮物包裝盒奉上。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将懷裏的鞋盒子撇到了茶幾上，小臉上立刻變換出了甜美微笑：“哥，你同事好貼心，禮物送的好實用。”
“哦。”高磊直接去了書房，幽幽飄過來一句話，“你把客廳收拾好，将禮物名單發給我。”
還好沒被發現，豆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開始用手機整理禮物名單，将同事們的名字、禮物名稱甚至價格一起編輯到表格中，又将包裝紙收拾到垃圾桶，把各種生活用品按照類別在家裏收納。最後，才磨磨蹭蹭地将李熙熙送的那款球鞋塞到了高磊的衣櫃最下層。
忙完了體力活，她的手指尖在微信界面點來點去，猶豫了半天，反複看着禮物名單上李熙熙的名字，最終還是給高磊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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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哥哥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男孩，總不至于一雙鞋就輕易拿下了吧。她又做不出什麽太過分的事情，這禮物收不收，還是交給高磊自己定吧。
夜深了，高磊剛剛跟境外同課題組的客座教授開完視頻交流會，他看了眼手機，快十一點了，出了書房，看見豆豆斜靠在沙發上，懷裏抱着一個大大的鯉魚靠枕，睡得很沉。
電視機裏播放着一個老電影，瑩白的光映在豆豆柔潤的小臉上。
高磊心裏仿佛有羽毛緩緩滑過，他本來因為實驗存在的問題緊鎖着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想伸出手，将人抱到床上去睡。
在指尖碰到她絨絨睡衣的那一刻，高磊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他手瞬間凝滞，放棄了這個想法，改為輕拍拍了她的臉，在她耳邊低語，聲音溫柔的不像話：“豆豆，回屋去睡。”
“嗯？”她悠悠轉醒，大眼睛霧氣迷蒙，眼睫毛忽閃着，“哥，你完事了？”
“嗯。”高磊颔首。
“我想和你聊聊。”豆豆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幾個呵欠，有點不自在地抱緊懷中靠枕，将下巴抵在鯉魚的橙紅色的嘴唇上。
“想聊什麽？”他姿态放松地坐在了側面沙發座上，身體自然前傾，胳膊擋在沙發靠背上。雖然很晚了，但是第二天是周日，高磊并沒有拒絕妹妹的請求。
“你覺得李熙熙怎麽樣？”豆豆盡量克制着自己的敵意，故作輕松地問。
“還不錯。”高磊如實回答。
“什麽叫還不錯？”豆豆緊張地伸長了脖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着高磊。
“你到底想問什麽？”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女孩子的眼眸上。
“你覺不覺得，”豆豆低垂了眼睑，低下頭拒絕跟他對視，兩只手摩挲着軟糯好摸的靠枕，“她跟我媽有點像？”
高磊略微沉吟，回答：“是有點。”
“那，”豆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男人會更喜歡這種女人？”
“哪種女人？”
“特別溫柔的那種女人。”豆豆緊張地揪了揪耳朵，她自小就有這毛病，一緊張耳朵就會發熱發癢。
高磊幽深寧靜的眸子鎖定住她，專注異常：“為什麽這麽問？”
豆豆被他盯的有點心裏發毛，幹脆将臉貼在了抱枕上，扭到背對他的一側，嗫喏着：“不是你說的嗎？我長大了，對這種話題感興趣，也很正常。”
“李熙熙，只是外貌氣質跟春姨有幾分相像而已，我不了解她，沒法深入比較。”高磊的語氣認真，話裏條理分明，好似在做學術研究，“我本人倒是覺得，各種類型的男人喜好不同，有喜歡溫柔內斂的，有喜歡熱情大膽的。”
那你喜歡哪種類型呢？豆豆在心裏偷偷地問，可她卻無法問出口，害怕聰明通透如他，會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
“這個問題，你可以好好和春姨探讨。”高磊見她久久也沒搭腔，自顧自地提着建議，“她一定能給你排憂解惑。”
豆豆把頭轉回來，認真地問：“你好像一向都很尊敬我媽。”這些年來，高磊幾次和高尚的沖突，都是由春曉來化解的，他就十分吃媽媽的那一套。
高磊微笑着說：“春姨是我見過最聰明最優秀的女人。”
豆豆先是心裏暖暖的，為媽媽得到高磊的肯定而欣慰，又覺得有點失落，畢竟她跟媽媽一個是南極一個是北極，該怎麽去比較和追趕呢？
別說媽媽了，那個李熙熙，她都比不上，她和高磊一樣小小年紀就在物理所直博，溫柔秀美，知性體貼。怎麽看，都是完美的女友和妻子。
豆豆沮喪地嘆了一口氣，上挑的眼尾耷拉了下去，整個人猶如鬥敗了的小白貓。
“哥，那我是哪種女人？”她不死心地問道。
高磊看她焦慮難耐的樣子，有點不忍心，柔聲哄她：“你還小，還算不上女人，想像春姨那樣，需要慢慢學習和歷練，等你再大一點，也會和她一樣出色的。”
“小白貓”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臉上總算有了些笑意，她回到卧室，悶悶不樂地拿起書桌上的那個NK手提袋，将它塞到了床底下。整個人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爸爸喜歡媽媽，哥哥喜歡媽媽，弟弟也喜歡媽媽，豆豆也喜歡媽媽。李熙熙像媽媽，哥哥喜歡李熙熙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豆豆抱着頭在床上打起滾來，她焦慮了幾分鐘，一骨碌滾爬了起來。
不行！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她猛地跳下床，從書桌上抄起手機，打開微信，約了宋佳琪。
“明天十點凱瑞樓下見，陪我shopping，我要長大成人！”
等了半天，宋佳琪也沒動靜，估計她可能已經睡着了，豆豆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一會兒就被周公拉去下棋了。
高磊打開豆豆發過來的禮物清單，略微掃了一下，發現居然沒有她自己送的，感到有點奇怪。
那丫頭上個月就叫嚣說要送個大大的生日驚喜，難道是忘了不成？他正打算關機睡覺，手機接到了掃地機器人的報警求救信息。
“我是您的地寶，請幫幫我吧。”
高磊打開掃地機器人位置地圖，發現它似乎是被豆豆卧室裏的某樣東西纏住了。
他帶着手機起身來到她卧室門外，正想敲門又怕吵醒她，輕輕推了一下，沒門鎖。
臺燈沒關，豆豆側身躺着，整個人樹袋熊一般地抱住了涼被，一條大腿搭在懷裏卷曲的被上，絨絨睡裙因為她粗放的動作，蜷縮向上，一條雪白的大腿幾乎齊根露了出來。
高磊移開目光，不敢驚動她，又擔心她着涼感冒，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紗布薄毯，輕輕蓋住了她的身體。
借着臺燈幽暗的燈光，高磊單膝跪地，從床下将掃地機器人拽了出來。
原來它的前驅動輪纏繞上了一個禮品袋的提手，卡住了，高磊幹脆坐在了床邊的地毯上，背靠着床鋪，一點點地将兩者分離。
掃地機器人得了自由，電源燈從紅色重新變回了藍色，自己回客廳充電去了。高磊看了眼禮品袋子上的标牌，NK。
他去掉包裝，打開鞋盒，看見裏面裝着波士頓版本的限量珍藏球鞋，全白色的鞋身，號碼恰好是他的。
他嘴角含笑，心想原來她的“生日驚喜”在這裏，他起身，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妹妹的睡顏，将禮物袋子提在手中，關上了臺燈，又幫她關好了門。
他沒立刻離開，而是對着豆豆卧室房門發了一會兒呆。想到肖毅，想到他和豆豆之間熱絡的聊天，想到豆豆突然問起的戀愛話題，想到以前豆豆和小男友兩人打鬧親昵的樣子
他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攥緊了手中的手提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