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試試，萬一掰直了呢3 他的承諾
廚房裏傳來滋啦滋啦的熱油沸騰的聲響, 抽油煙機的轟鳴聲，和鍋鏟交接的嗆嗆聲，彙集成一曲和諧熱鬧的交響曲, 這是家的聲音，從廚房的方向飄來了絲絲蔥油的香氣，這是家的味道。
豆豆帶着高澤坐在客廳的地毯上, 對着高清投影屏幕玩天堂最新款的體感游戲，兩個人互相妥協, 選了共同喜好的游戲開始生死pk。
高磊和春曉坐在沙發上,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高尚把他倆趕出了廚房, 說是今天他親自将一家人伺候舒服了, 誰都不要幫忙。
高磊陪着繼母聊了些豆豆平常的舞蹈訓練, 又聽她抱怨了一會兒高澤的稀爛學業成績，他最終還是決定把沉澱在心裏的那件事說了出來。
“春姨, 能跟我來一下書房嗎？我有東西給你看。”
春曉見他面色嚴謹，想到這次來了兄妹倆的家, 總覺得兩人關系似乎是有點不太一樣了。
親昵卻有距離感，彼此關注卻又低調而不彰顯。她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豆豆的背影, 跟着高磊去了書房。
“我之前跟您說過的事, 您還記得嗎？”高磊頗有為難地開了口，“就是簽協議的事情。”
“哦, 當然記得，只是, 上次你說要等春節後。”果不其然，是為了豆豆的事情來的，再過三天就是豆豆十八周歲的生日了。
“我有點擔心，豆豆出落成大姑娘了, 追求她的人越來越多，我有點”高磊在春曉面前，總是有點拘謹，過于小心翼翼。
他自從進入了青春期，就對春曉的态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想親近卻總要刻意疏遠，有點依賴卻不能完全托付。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春曉柔和笑着，轉身出了書房，不一會兒，她手裏攥着一個深紅色的硬皮本回來了，将它交給高磊。是他們家的戶口本！
“把戶口一起辦好吧。”
高磊被觸動了心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春姨，謝謝你。”他接過戶口本，從兜裏掏出一把小鑰匙，将書房抽屜打開，拿出裏面的文件，把戶口本放了進去。
“你快些辦戶口的事情，争取過年一起帶回來，你爸爸雖然平常用不着這戶口，可難保萬一呢？”她微微笑着，将高磊遞過來的協議草草浏覽了一下，就爽快地一張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春姨，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豆豆，好好報答你。”高磊情緒有點激動，“這些年，我其實早就把你當成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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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将文件交還給他，輕松地笑道：“我知道，別的要求沒有，你和豆豆都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只是，”春曉眉心微蹙，愁緒籠罩心頭，“這事什麽時候告訴你爸爸？一直就這麽瞞着他，我”
“我想，若是豆豆能接受我，我們确定關系後”高磊将文件重新鎖好，收好鑰匙，“你也知道，爸爸十有八九不能接受這個事，現在說，我怕是連接近豆豆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況且，若是豆豆只把我當成哥哥，這些事也沒必要讓他知道。”高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像是對這個猜想很失望。
“好吧，這件事我們再研究研究，先把這個年過了，煩心事過完年再想怎麽辦。”春曉安慰道。
“春姨，你就這麽信任我嗎？”高磊問出來心裏一直特別想問的問題，她是豆豆的媽媽，就那麽信任自己
“豆豆是我從小帶大的，我把當她成我生命一樣珍貴。你雖然是九歲才到我身邊，可我也和你一起生活過這些年，我知道你是多好的孩子，也知道你有多愛豆豆。”春曉眼底是溫柔又堅定的信任，“我相信你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會故意傷害到她的，這是我唯一确定的事情。”
“以後，不管你們是否攜手，還是保持兄妹關系，我都支持你們。”春曉伸出了手，鄭重其事地跟高磊的手握在了一起，“我以豆豆親生母親的身份宣布，同意你追求她了。”
“你這個小尿包！”豆豆不由分說地給了身邊弟弟一個暴栗。
“哎呀喂！杜笑薔！你有沒有點職業體育精神啊，玩不過就人身攻擊！”他揉着額頭哀嚎，嘴上說的挺順溜，身體倒是誠懇的很，遠遠地躲到了沙發這邊。橫豎他不能還手，離得越近越危險！
“那我剛才不是讓了你好幾局呢嗎？”這臭小子到了自己擅長的項目，簡直把她虐成了狗，還按在地上摩擦，還發出各種小人得志雞犬升天的獰笑。
“我是個小孩子，小學都沒畢業呢！你讓着我不是應該的嗎？”高澤遠遠地梗起脖子，就是死咬住，不承認錯誤，一副我小我有理的樣子。
他姐也馬上十八了，不能把她慣壞了，以後嫁不出去還不是得住他家！
“杜笑薔，你能不能溫柔點，跟咱媽多學學，你看你兇的，以後誰敢娶你？”高澤輕蔑地撇了撇嘴。
“哎呀我去！淼淼，你長本事啦！”豆豆幾步跑了過來，又一下子跳到了沙發上，捋胳膊挽袖子，向着高澤的方向氣勢洶洶而來。
豆豆的老規矩，一旦開始親切地叫弟弟小名，這就是要揍他的前兆。
“我們堂堂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服天服地不服女人！”高澤竄到了沙發另一側，翻了個大白眼，“你這樣的，除了高磊，沒人肯娶你的！”
豆豆聽見了高磊的名字，臉上一熱，氣消了一大半，高高舉起的手放了下來，“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和高磊不能結婚。”
她有點氣悶，盤腿坐了下來，抓起茶幾上的一個蘋果，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告訴你，鬧歸鬧，出去可別亂說。”
高澤見豆豆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緩兵之計，顫顫巍巍地半個屁股沿着側面沙發坐了下來，膝蓋沖着外面，随時準備跑路。
“你們倆咋就不能結婚，上個月張媛媛就嫁給她哥李炫宗了。”高澤也拿了一個果凍橙，開始扒皮，“我跟爸媽去參加了婚禮，中式婚禮，還挺熱鬧，我還跟着他們去鬧了洞房呢！”
“你說什麽？這樣也可以？”豆豆被這個消息震懾住了，一絲絲驚喜從心底裏滲出。
“咱家不是跟李炫宗他們家一樣嗎？劉姨，哦就是媽媽現在的一個同事，正好跟我們坐一桌，她那個八卦嘴就開玩笑說，不如讓你跟了哥，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白養活你這些年。”高澤摸了摸嘴角的橘子汁，眉飛色舞地轉述，“你沒看見，當時爸那臉黑的！跟碳一樣黑！我看，要不是媽在，又一直拉着他胳膊，他當場就要發作了！”
淡淡喜悅羞澀的情緒被憂愁沖淡了，豆豆滿懷心事地慨嘆：“爸這麽抵觸這件事嗎？”
“不知道。”高澤搖了搖頭，看豆豆的臉色完全平靜下來，忍不住又想逗她，“你這麽擔心爸不同意，是不是早就想嫁給哥了？”
“臭淼淼！”豆豆突然爆起，撲向一側的高澤，後者措手不及被她泰山壓頂一般壓在了身下。
豆豆掐住弟弟的臉蛋，用了些力，眼瞅着都紅了，高澤哭喪着臉，雙手握住姐姐的手腕卻不敢使力。
他雖然小了七歲，怎麽說也是個半大男孩子，身高已經長到了豆豆肩膀，力氣比她還要大一些。只是他不敢貿然掙紮，怕傷到姐姐。
高澤心裏默念:要保持男性紳士風度，不和女孩子一般見識！
“你們幹什麽呢？”高尚端着一道熱氣騰騰的牛肉丸子從廚房裏出來了。
客廳沙發上，女兒正騎在小兒子的身上，兩個人張牙舞爪，咿咿呀呀地在沙發上疊着羅漢，高尚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加一起都快二十歲的兩個人，為什麽還這麽幼稚！
“快來吃夜宵，你們誰去叫一下媽媽和高磊。”
“啊？”豆豆扭頭看了爸爸一眼。
“我去！我去！我去！”高澤趁機使勁掙脫出來，豆豆被他直接掀翻在沙發床上。
等她掙紮着起來，高澤早就不見了蹤影，她氣的叉起了腰。
“看你們把他給慣的，沒我在身邊收拾，他就是不乖！”豆豆從沙發上下來，将袖子撸了下來，去了廚房幫忙盛湯。
“一個男孩子那麽乖可不行，以後怎麽娶媳婦？”高尚将圍裙解了下來。
“你在我媽面前還不夠乖嗎？”豆豆打趣道。
“丫頭，你真是大了哈，都敢笑話老爸啦，我現在在你媽面前乖，當時追她時候可不是。”
“講講呗。”豆豆促狹地笑了笑。
“哼，你去問你媽吧，我不說。”
“高澤說，李炫宗和張媛媛結婚了？”豆豆将碗筷擺好，貌似輕松地閑聊。
“呵呵，可不是，搞不懂你李叔怎麽想的，自己閨女嫁給自己兒子，那說出去多難聽。”
“也沒什麽吧，要是我嫁給高磊，我就能一輩子待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豆豆讨好似的摟住高尚的胳膊，愛嬌地撅起嘴。
高尚将菜按照一家人的喜好，擺了擺，繼續說，“我的寶貝女兒，你快快打消這個念頭，我一定給你挑個最完美的男人，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
豆豆又想說點什麽，高磊、高澤和春曉都圍了過來。一家人坐在一起開心地吃起夜宵，高尚近年來親自下廚的機會不多，不過高澤愛吃的那幾樣小吃夜宵，他做的還算順手。
酸辣湯、炸牛肉丸子、荷塘小炒再加上一個涼拌心裏美。
“豆豆十八周歲生日，我按照郡城那邊的規矩給你準備了一個成人禮舞會。後天是你的陰歷生日，我們一家人一起過，下個月是你的陽歷生日，舞會就定在那天，你這段時間選一下禮服，再想一下你要邀請的舞伴。”
高磊心中一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這種舞會在郡城中的富豪中比較流行，無外乎是在對外宣布：我家女兒長大成人了，門當戶對的人家有适齡男青年，可以來追求了。
二十歲左右可以訂婚，二十二歲左右大學畢業就結婚，是這個群體女孩子們遵循的最傳統的婚戀流程。
“我不要！”豆豆幹脆的拒絕了老爸，“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過個陰歷生日就可以了，那個勞什子舞會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高尚疑惑地問，“若是你有心儀的男孩子，也可以邀請他當舞伴。”
他想到了豆豆首演那天，那個送花的男青年，“現代社會了，爸爸不是逼你必須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可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你需要場合和機會讓人們見到你的美貌，才華和氣質。”
“爸，我知道你這麽做是因為愛我，但是你知道，我不愛聚會，不喜歡奢華的禮服和舞會上那些blingbling的裝飾。我寧可去打籃球或者玩滑板，你要是想給我辦個成人禮，不如搞個滑板運動主題的比賽，誰得第一我就嫁給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