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野火燎原 低頭與她在摩天輪的頂端接吻

十二月上旬, 意大利街上已經有很濃郁的聖誕節氛圍。

傅玄西這次是因為要到瑞士出差才順帶到的意大利看望歲杪,離開意大利的前一天晚上,正在收拾行李, 接到白芷的電話。

“這會兒國內才淩兩點, 你做噩夢驚醒還是沒睡着?”

“晚上喝多了水,起夜, 有點想你,想着這會兒你應該剛吃過晚飯, 給你打個電話。”

“睡不着,想我陪你睡?”傅玄西單手疊着衣服, 表情輕松愉悅,“那得等幾天。”

“”

“阿姨生日快到了哎。”白芷說,“你不早說你要去意大利, 早說的話我準備一下生日禮物呀。”

她現在自己賺錢了,特別有底氣。

盡管工資不算特別高, 但早已讓她擺脫了貧困的窘境。加上她跟阿婆兩個人生活, 南城消費也不算很高,日子很是滋潤。

傅玄西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回到:“也是臨時決定來的,明天飛瑞士,有工作。”

白芷神神秘秘地小聲問他:“阿姨應該不知道我們中間分開過吧?”

“你覺得呢?”傅玄西笑了下, 把行李箱拉鏈拉好, 豎着放,探頭看了眼外面,“她在烤面包, 你要和她聊兩句嗎?”

白芷立即拒絕:“不不不,我還沒準備好,等我準備準備, 她生日的時候我給她打電話吧。”

“也行。”傅玄西又想起那天歲杪說的話,“她說她學了道新菜,想要做給你吃,到時候我看聖誕有沒有機會,帶你過來。”

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白芷開始打哈欠。

傅玄西不讓她熬夜:“去睡,我去看看我媽烤了什麽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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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裏飄着一股濃郁的奶香味。

傅玄西順着香味進了廚房,歲杪正在弄包裝袋。

透明的、可愛的、很小的包裝袋,一個個打開,旁邊還放着一疊卡通貼紙和一堆空罐子。

“這是什麽?”傅玄西往烤箱裏看了一眼,“你在烤瑪格麗特?”

“嗯。”歲杪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讓他戴上手套端出來,“烤點餅幹,這個你能帶回去,給白芷。”

傅玄西一邊戴上手套将烤盤取出來一邊笑:“你這婆婆還挺貼心。”

“什麽婆婆?我是未來的媽媽。”歲杪把打開的包裝袋遞過來,“你先放涼點,每個餅幹都要單獨裝一個袋子,然後一起裝到盒子裏,貼上貼紙。”

“您也不覺得麻煩?”

“什麽麻煩?這樣能保存得久一點,而且貼了貼紙可可愛愛,女孩子就喜歡這樣的,看着心情好。”

“行吧。”

傅玄西一一照做,歲杪已經開始做其他的餅幹了。

做了蔓越莓曲奇,還做了奶棍,還有一盒羅馬盾牌。

“忘了問了。”歲杪抿了下唇,“她應該杏仁不過敏吧?”

“嗯,不過敏。”

“那就行,要是過敏的話,這盒羅馬盾牌就便宜你了。”

“”傅玄西,“這叫什麽話。”

“好話。”歲杪洗了手,讓傭人收拾廚房,催他去睡覺,“趕緊睡,明天還要趕飛機。”

“啧。”

傅玄西看了眼這一堆做成各種動物、花朵形狀的餅幹,有些想笑。

他媽對他都沒這麽耐心過。

在瑞士處理完工作後,傅玄西一天也沒逗留,回國的航班直接抵達南城。

白芷沒休假,還在上班。

傅玄西到機場的時候是下午兩點,經理親自開車過來接機,被他扣留了車趕走了人。

經理摸摸腦袋,轉身自己去打車。

這時間白芷正開始下午的工作,傅玄西看了眼時間,先去吃了午飯,打包了些點心,親自開車送到研究院去。

門衛早就認得他了,直接放他進去。

将車停在庭院旁邊的停車場,傅玄西提着幾個大紙袋去找人。

白芷事先不知道他已經回國,更不知道他直接來了南城,還直接跑到他們研究院。

她剛做完實驗,出來上洗手間,兀地一下見到出現在面前的傅玄西,還以為自己做完熬夜出現了幻覺。

“嘿!”白芷舉起手朝着他揮了揮,“是人嗎?”

傅玄西依稀還記得,分開後重逢的那天晚上,她也是這麽問他:“是人嗎?”

他到底是哪裏看着不像還是?

“白眼兒狼。”傅玄西在她走近後把東西全都騰到另一只手裏,拍拍她頭,“給你送吃的還罵人?”

“你怎麽回來也沒和我說一聲。”白芷彎腰笑出聲,低頭去看他買的東西,“買了什麽呀?”

“随便買了點,分給你同事,我媽做了烤餅幹給你,在車上。”傅玄西摟着她往休息室裏去。

何老師也在,見他摟着白芷進來,笑着打趣到:“這就不顧老師了?”

白芷立即要掙開,反而被傅玄西摟得更緊:“又沒幹什麽傷風敗俗的事。”

他把東西放到桌上:“給您和您的學生買了些下午茶,等會兒別人會送來其他的吃的喝的。”

“啧啧,我這是沾光了?”

“老師”白芷臉熱,在傅玄西背後扯了扯他衣服,示意他找個理由溜出去。

何老師早就把倆人的小動作看清了,起身看了眼時間,自己出了門:“我去叫他們過來吃東西,你倆愛上哪上哪,反正也快下班了。”

簡直有種被赦免的感覺,白芷立即拿上自己的包拽着傅玄西走人。

“我先去洗手間,你等等我。”

白芷在洗手間磨蹭了好半晌,補了個妝,還噴了點香水,理了理頭發和衣服,看着滿意了才出去。

天氣冷了,她今天裏面穿的是卡其色的冬季打底連衣裙,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大衣,腳下踩了雙黑色小短靴。

偏學院風的打扮,看着像是還沒大學畢業。

出洗手間的時候,看見傅玄西立在大理石圓柱旁邊等她。

他也穿了件黑色的大衣,肩寬腰細腿長,脊背挺直,随意地往那兒一站,就像是平面模特。

大概等得有點久,他點了支煙,沒怎麽抽,夾在指尖,已經蓄了一截煙灰,要掉不掉的。

不知是不是有誰給他發消息,正低頭拿着手機在打字。

白芷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湊近了想看看他在和誰發消息。

剛看見個微信頁面,傅玄西就發現了他,擡手從她下巴繞過拍拍她臉,拿手機的手倒也沒躲。

白芷因此看見了聊天頁面的內容。

盛雪:【什麽時候回臨宜,見個面吧。】

他回:【有事?】

盛雪:【有。】

他回:【就在手機上說。】

盛雪:【必須當面說。】

就到了這裏,後面沒有別的。

白芷好奇:“你怎麽不回複她了?”

傅玄西低眼一瞥,手機丢給她:“不知道怎麽回複,挺難纏的,你回吧。”

白芷手指指指自己,一臉不置信:“我?”

“嗯。”

“我怎麽回啊”白芷拿着他手機像拿着個燙手山芋,“我跟她都不熟啊。”

傅玄西抿唇,似乎有點替她擔心:“那你很危險啊。”

白芷:“為什麽?”

“你連男朋友的桃花都不會處理,以後怎麽做傅太太?”

“”白芷臉一熱,立即反駁:“誰要做啾恃洸你傅太太了?”

“遲早的事。”傅玄西牽着她手往外走,“不會回就先不回了,反正她應該也沒什麽事兒。”

白芷低頭一看,盛雪已經又發了一條新的消息過來:【我都知道了。】

“她說她都知道了。”白芷把手機舉給傅玄西看,“她都知道什麽事啊?”

傅玄西眼神一沉,接過手機打了幾個字回過去,順手将手機揣進衣服口袋裏:“應該是我之前投資的事情,他們盛家出了點困難,我幫了一手。”

白芷沒多想,點點頭:“哦,這樣子啊。”

從研究院出來,回到車上,傅玄西從後面拿了一個紙袋過來給白芷。

白芷好奇打開,見裏面是透明的幾個盒子,圓的方的高的矮的都有,還貼了卡通貼紙。

傅玄西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的時候,白芷已經拆開了那盒羅馬盾牌,

很驚喜的樣子:“哇!阿姨還會做這個!”

傅玄西一邊扣安全帶一邊笑:“這有什麽難的麽?”

“前兩天下班跟同事去逛西點房,看見有賣這個的,我買了一點,特別好吃,阿婆都喜歡。”

白芷說着拿了一片出來,先喂給傅玄西。

傅玄西低頭咬了一口,吃掉一半,白芷收回手,把另一半喂進嘴裏。

密封很好,一點沒受潮,入口嘎嘣脆,鹹甜口的,杏仁跟餅幹還有焦糖的融合,在口腔裏層次豐富到讓人覺得圓滿。

白芷仰頭閉眼滿足地聳了聳肩:“好吃!”

傅玄西覺得好笑,讓她看其他的:“還有曲奇什麽的,我媽做了好幾個小時,對我都沒那麽有耐心過。”

“別吃醋啦。”白芷低頭拿了一小袋蔓越莓曲奇拆開,取出一片喂到他嘴邊,“哥哥先吃?”

歲杪切片的時候切得小,這個蔓越莓曲奇不像市面上賣的那麽大,很小一片。

傅玄西張嘴,将一整片都吃盡了嘴裏,瞬時含住了白芷的手指尖。

白芷手一縮,臉上立即浮起一片紅暈:“你怎麽全給吃完了。”

她低頭,看着濕漉漉的食指尖,那溫熱的柔軟觸感似乎還在,讓人心跳加速。

“也不給我留點。”白芷小聲念叨着,把手指放進嘴裏舔掉殘留的餅幹碎屑。

這動作無論是故意還是不經意,都足夠惹火。

傅玄西眼神一暗,解開剛扣上的安全帶俯身過來捏着她下巴吻。

舌尖勾着她的,還要在她耳邊低語:“給你嘗嘗。”

白芷眼裏兜了一汪水似的濕漉漉,舔了舔唇角,很勇敢:“很甜啊。”

傅玄西眸色沉沉,手鑽進去捏捏她腰:“你就狂吧。”

雖然才十二月中旬,但臨近聖誕節,街上的聖誕氛圍也起來點。

其實南城人不怎麽過聖誕,畢竟是個洋節日,但商家們為了搞各種活動,總喜歡趁機搞些氛圍和噱頭,就連光棍節也都能搞促銷。

時間還早,傅玄西開着車在街上溜達了一圈,路過南城游樂園,順口問白芷想不想進去玩。

白芷正在低頭咬着一根奶棍,往外面一瞥,看見了高高的摩天輪。

她想起來了,聽說這裏最近夜場都會人工降雪。

“可以啊。”白芷又看了眼時間,“不過玩夜場更有趣,要不我們吃了晚飯再來?”

又問:“你這次過來什麽時候走?”

傅玄西想着盛雪發的那幾條微信,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明天。”

白芷明顯有些小失落:“好吧,那我晚上回去和阿婆說一聲,吃了晚飯就出來。”

傅玄西探手擡擡她下巴,安慰到:“過幾天再來找你。”

白芷又開心了,笑眯眯地點頭:“好。”

是白芷一個人回的家,傅玄西還沒打算正式拜訪,就先沒進去,在外面等着。

晚上倆人去了南城游樂園。

因為臨近聖誕節,園區四處都裝點出了聖誕的氛圍,各種彩燈環繞,還有很高的聖誕樹在進門的右手邊。

游客很多,大多都是年輕人,以及帶小孩出來玩的家長。

路過的許多女孩子頭上都戴着會閃閃發光的發箍,就在進門那裏有賣,傅玄西選了個小鹿的給白芷戴上。

白芷挺喜歡,還讓他幫忙拍了照。

玩的第一個項目是摩天輪。

一百米高空的摩天輪,小沙發座椅上還有動物抱枕,中間有個小桌子,放着他們買的咖啡和奶茶。

摩天輪慢慢上升,南城這座城市大半的夜景漸漸盡收眼底。

白芷忽然想起去年聖誕節後他們去紐約,當時在紐約最高樓自由塔上俯瞰曼哈頓的夜景時,她曾絕望地開啓倒計時。

而那時她離開傅玄西的倒計時已經不到一周。

當時曾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卻沒想到,她喜歡了一個這麽這麽優秀的人。

他願意踏平一切荊棘,越過橫在眼前的千難萬險,只為了能與她再見。

“傅玄西。”白芷與他十指緊扣,仰頭看他,“你知道嗎,我之前真的以為我們不會有以後。”

“但是我們居然真的有以後哎,想想,我真的好幸運,居然能夠被你喜歡。”

她越想越覺得開心:“我真的好幸運啊!我已經是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啦!”

傅玄西有片刻的怔愣。

這是他第一次聽她說她覺得她很幸運。

而這幸運,居然是因為,他喜歡她。

白芷靠在他肩上,側頭看向摩天輪外面的世界。

頂上五彩斑斓的光在她臉上閃爍,照得她清秀的眉眼生動極了。

小巧精致的鼻尖下,薄軟的唇翹着,露出開心的笑。

傅玄西從沒想過,有人會因為被他喜歡就覺得很幸運。

更沒想過,一個從出生後就被抛棄的人,沒有因此怨天尤人,沒有因此而憤世嫉俗,沒有覺得這個世界虧欠了她。

她是這樣的溫暖純良,努力堅強。

像生生不息的原上草,即使野火燒盡,也能在春風拂過山崗的時候浴火重生。

她沒有自暴自棄,反而努力認真地生活。

也沒有想要不勞而獲,反而害怕會給人拖後腿。

會好容易滿足,會因為被人愛就覺得幸運。

她這麽乖巧這麽懂事,叫她更心疼。

如果她哭喊着這世界對她有所虧欠,他會努力去彌補所有的不公。

但她偏偏覺得很滿足。

就好像,他所有的能力,在她的面前,全都毫無用武之地。

外面是漫天的人工降落的飄雪,射向天空的五彩斑斓的燈光讓整個游樂園看上去如夢似幻。

傅玄西擡起白芷的下巴,低頭與她在摩天輪的頂端接吻。

一吻結束,額頭相抵,呼吸交纏。

他輕聲叫她:“白芷。”

“嗯?”

“再等等。”

“什麽?”

“等我給你一個家。”

傅玄西第二天一早送了白芷去上班後就直接去了機場。

上飛機前盛雪打了電話過來:“談談吧。”

傅玄西讓她報了地址。

下機後,季海過來接機,傅玄西讓他直接開去了盛雪約的地方。

盛雪難得沒再穿一身紅裙,而是穿了身淺卡其色的裙子陪白色大衣。

她長相屬于豔麗的那種類型,穿一身白衣也只讓人覺得冷豔,而不會讓人聯想到純美。

傅玄西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那裏等了,見他來,還看了眼時間,笑着說他很準時。

“你想說什麽?”傅玄西脫了外套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點了杯拿鐵。

他裏面穿着白色襯衫,沒系領帶,就那麽随意地往對面小沙發上一坐,看上去有些散漫。

周圍一些美女們很自然被他吸引,投過來些打趣的目光。

“沒什麽,就是想謝謝你。”盛雪捧着咖啡杯暖手,坐得端端正正,看起來還真有那麽幾分淑女氣質。

她是盛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就是千嬌萬寵的,性格也比較強勢。

留學歸來後,在盛家公司裏兼任個閑職,日常有興致的時候去拍拍廣告和小成本的劇。

大多數時候,她更喜歡四處玩。

傅玄西反應很淡:“不是為了你們。”

“我知道。”盛雪笑了下,“為了白芷嘛,我的妹妹。”

傅玄西瞥她一眼,聲音有些冷:“別攀親帶故。”

“這話就沒意思了。”盛雪撩了撩耳邊碎發,“我爸做的事,雖然我們不想承認,但這畢竟是事實不是嗎?”

傅玄西沒應。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也未必喜歡我姐姐。”盛雪捧着咖啡杯喝了一小口,紅唇上沾了點咖啡,“但我必須要說的是。”

她擡頭朝傅玄西看來:“我也不喜歡你。”

“然後呢?”

“說實話吧,我喜歡的人是誰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不然以你的性格,你如果覺得我喜歡你,你今天不會來。”

“是,我姐姐她确實很喜歡你,但我跟她不一樣,我喜歡野的,不是你這一款。”

傅玄西挑眉,沒說話。

服務生端來咖啡,放到他面前,他抿了一小口。

“我一開始确實是故意接近你,為了報複你,但後面不是因為報複。”

傅玄西擡眼一瞥,“繼續。”

“你也知道,鄭星野他老是喜歡搶你身邊出現過的女人,所以——”

盛雪轉頭看向窗外,眼裏有些受傷的情緒蔓延,“我想讓他也搶搶我。”

傅玄西哂笑,“他不是什麽都搶。”

“你知道嗎,我特別羨慕白芷。”盛雪收回視線,擡眼看他,“雖然她的身世确實很不幸,但她某些地方很像我姐姐。”

傅玄西輕嗤一聲,沒接這話。

“鄭星野去南城找她,我知道,他從南城回來幫你對付裴修年,卻不只是為了幫你。”

“他是為了白芷。”

傅玄西垂了垂眼,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緊了些。

“當他為了幫你陪客戶,輾轉一個又一個酒局,仰頭喝下一杯又一杯酒,喝到不省人事,喝到進醫院也毫無怨言的時候——”

“那些時候,我最羨慕白芷。”

“我從小就驕傲,什麽都不願意跟姐姐一樣。她文靜淑女,我就明豔張揚,我一直都想做我自己。”

“只是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想要變成她,我只想他能回頭看看我。”

傅玄西并不是很想聽這些:“你找我來就是叫我聽故事?”

“不,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連日奔波,傅玄西也有些困倦,閉眼揉捏鼻梁:“你說。”

盛雪起身,湊近。

陌生的氣息一瞬襲來,傅玄西防備地睜開眼。

盛雪适時拍了張合照:“我想再試最後一次。”

幾乎是盛雪話還沒說完,傅玄西就往後退開了。

他的眼神裏透露出厭惡,但因為良好的教養,并沒有表露得很明顯。

“失陪。”

丢下這句話,他拿上外套,頭也沒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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