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沒看到前,宋羽寒還有一絲絲的心神蕩漾,以為那是什麽呢,難道是她的……

他低眸看到了,臉色說不上來好還是壞,只是将林依依推開,“你給我吃的什麽呀?甜死了!”

林依依回道:“他們說這是蜜煎雕花,吃起來香甜綿軟。”

“很甜嗎?”她自己也嘗了一口覺得還好呀。

可是宋羽寒卻擦擦嘴,又說了一句,“甜掉牙了。”

林依依“啊”一聲,又掏出一把素簽,盛情道:“來來來,這個不甜,這個是鹹的,又辣又鹹,你吃個換換嘴。”她可是叫賣家撒了好多辣椒粉的。

宋羽寒不吃,但是林依依已經送到了嘴邊,他勉為其難地吃了一個,然後……被辣死了!直扇嘴巴,臉憋通紅,眼淚還要流了出來似的。

林依依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你,你還笑……”宋羽寒張嘴說話都覺得辣嘴,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然後趕緊搶過之前林依依給他吃的那什麽蜜煎雕花往嘴裏送,以甜味緩解那沖天的辣。

一邊吃他一邊嫌棄,“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甜的甜死了,辣的辣死了……以後我都不會再吃了!”

當然如果她硬要投喂的話,他勉強可以接受吃一點。

然而也不知是誰把林依依買的蜜煎雕花和滴酥等甜食全部吃完了。

吃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但是天色已經很晚了,有人能在這條夜市上吃到半夜三更才回去。

林依依本來還想再逛逛的來着,可是硬被宋羽寒拽走了,最後還是宋羽寒把她抱上的車,上了車他對她說:“你以後少來逛這些地方,尤其是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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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不安全,一方面她堂堂太子妃,與這夜市中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不免有失體統。

林依依吃飽喝足,打了個哈欠又打了個飽嗝,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車夫重新駕車回到太子府,到了太子府下了車宋羽寒就一直跟在林依依身後,沒回自己住的地方去。

一直跟到了青林閣林依依見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之前選擇無視他,可這回不得不回頭去問他一問:“太子殿下這麽晚了,您還不回房休息,是又準備打算在臣妾這夜宿?”

她上回可是記得清楚,他說他才不會和她一起睡呢!怎麽,這麽快就要打臉了嗎?

說完,她摸了摸肚子感覺不太對勁,總好像聽到它在叫,還一陣一陣的隐隐作痛。

本等着想看他打臉,可誰知宋羽寒又哼了聲說:“林依依,你想多了!”

林依依揉着肚子坐到床邊哦了聲,又問:“那你這麽晚了還不走,是另有何事?”

宋羽寒禀退婢女等一幹人等,然後走到林依依面前,搓了搓手問:“在壽宴上我母後拉着你跟你說什麽呢?看你倆還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的。”

“嗷……”林依依笑了笑,“原來你是想問這個呀。”

她也沒隐瞞,而且還只挑了關鍵的對宋羽寒講,“母後她老人家跟我說,我什麽時候能生個大胖孫子給她抱抱呢,讓她也好子孫滿堂,享受一下子孫兒女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

聽聞是這個,宋羽寒又哼笑了聲,漫不經心瞥一眼又懶洋洋往床頭上一靠的林依依說:“就你這……”他頓住了,因為覺得她身段看上去好像真沒什麽好挑刺的。

但是沒刺他也得雞蛋裏挑骨頭,忍不住奚落一句,“就你,你生得出來嗎?”

林依依嘿了聲,“我怎麽就生不出來了?”她挺起胸膛,直起腰杆,“我身體素質好的很!”

“要是生不出來……”她毫不客氣地指着宋羽寒脫口就道:“那也是你有問題,你不行,你不舉……”

她還想再說什麽,可下一瞬就被突然炸了毛的宋羽寒推倒在床,怒欺而上。

宋羽寒紅着眼睛忍不住低吼了聲,“林依依你說誰有問題?誰不行?”

他簡直要氣死了,怒發沖冠,欺壓在林依依身上,兩手按住她的手腕撐在床板上。

那距離貼的很近,看上去極暧昧,他眼眶通紅,臉上滿是怒氣。

她竟然說他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

“到底誰不行?你說啊!”他又幾乎是咆哮着質問林依依。

林依依額上沁出一頭汗來,臉色看上去十分糾結又痛苦,一張明豔的臉皺成了麻瓜。

當然她這不是被宋羽寒吓的,更不是被他威懾到了,她在他身下,漸漸蜷縮成一團,“哎呦”叫了一聲出來。

肚子突然就好疼呀!

不行了不行了她感覺要繃不住了。

于是也不管那麽多了,張口就向宋羽寒讨好求饒,“太子殿下,太子哥哥,太子爺爺,是我不行,是我不行了!”她艱難地聚力擡腳一踢,反手一擰一推,把宋羽寒從她身上推開,然後……

直奔茅房!

宋羽寒還沒搞清楚狀況,見她一溜煙跑走,不免追問:“林依依,你幹什麽去?”

他奶奶的,就在剛剛林依依她差點繃不住在床上那個啥了。

她沖到茅房,一通竄稀差點飛天!

“哎呦,哎呦,怎麽回事這?”她一邊蹲在坑上一邊痛苦連連地叫。

“肚子怎麽突然這麽疼?是吃壞了東西嗎?”

一頓解決完,她有氣無力地站起來,然後捂着肚子彎着腰回去。

屋裏宋羽寒還沒走,看她回來,他沒好氣問她,“林依依,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林依依的肚子還在疼,擱那陣抽風似的一陣一陣的絞痛,她瞅他一眼,揉着肚子也沒好氣道:“你看不出來嗎?”

她蹲在地上,蹲了一會,不行……她又開始跑茅房。

已經亥時三刻了,宋羽寒瞧着她一趟一趟地跑茅房,他悟了!然後便吩咐婢女去煎熟水,又叫小厮去請禦醫。

然而在林依依跑完茅房又回來後,他雙手抱胸看着她,開始冷嘲熱諷起來了,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怎麽樣?讓你在夜市上吃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現下好了吧,吃壞肚子了吧?”

他不安慰她,不幫她找藥找大夫看就算了,還在這數落她呢,簡直沒人性,林依依氣得已經不想理他了,她也沒心情沒力氣沒功夫理他。

別過臉去喊流莺,流莺及時給她送來一晚熟水,溫度正适宜,流莺端到她面前說:“小姐你先喝點緩緩,太子殿下已經叫人去請禦醫來給你看了。”

他能這麽好心?林依依一開始還有些不相信,她餘光掃了他一眼,被宋羽寒捕捉到,只聽他又說:“別想太多,我只是怕這夜黑風高你一不小心掉進茅坑弄得渾身髒污,熏臭了我這太子府。”

好了,這下林依依她相信了。

她就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哪怕明明心是好的。

算了算了,懶得跟他計較。

只是她胃裏一陣反胃,又忍不住開始要吐。

她先是“嘔”了聲出來,宋羽寒一聽,趕忙站了起來指着林依依道:“你,你要吐出去吐,別吐在屋裏啊!”

說着他開始去幫忙,這幫忙也是把她往外拉,結果林依依一個沒忍住,直接全部吐噴在宋羽寒身上了。

碎沫子還有些許濺到他那臉上。

他“啊”一聲大叫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這可看樂林依依了,她臉上一半痛苦一半快樂的笑,可能是樂極生悲,也或許是又拉又吐實在撐不住了,她吐完宋羽寒一身後就嗝屁一下子暈了過去。

宋羽寒為了不把她吐他身上的髒東西弄她身上去,他只伸出兩只手架扶着她然後把她丢給流莺說:“趕快把她扶床上去。”

流莺哦哦兩聲,連忙将人扶走,正好這時候小厮之前去請的禦醫也來了,宋羽寒便揮手對禦醫道:“趕緊過去給她瞧瞧。”

禦醫道是,見太子殿下一副尊容現下卻如此狼狽,他臉色微妙地變了變,有千言萬語在心中但也只好先進去給太子妃瞧病。

之後宋羽寒一聲令下,“你們都在這給我守着,太子妃有個什麽萬一,拿你們是問!本太子,本太子……”他瞅着自己這副模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便甩袖而去,“本太子先去沐浴!”

沐浴完,他又回了青林閣,聽禦醫向他如實禀報,說:“回殿下太子妃只是急性下痢,其他并沒有什麽。”

“敢問太子妃之前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宋羽寒望床上暈睡過去的人一眼,道:“可不是嘛。”

禦醫嗯了聲,“既如此,那便對了,下官已開了藥方,按照這藥方上的抓藥每日吃上三副,吃上兩三天相信太子妃便可痊愈,還有這段時間切記要清淡飲食,更不可再着涼。”

禦醫囑咐完,宋羽寒謹記心中,嗯了聲,便揮手請人送禦醫回去。

而他這一夜,也沒離開青林閣,就守在了林依依床邊看顧她。

然後第二天清晨,見她沒再又吐又跑茅房,就又跟那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一樣在林依依還沒醒來時便悄摸摸離開了。

随後幾日林依依便一直在青林閣靜養,這一回拉稀又吐的可讓她長了記性,即便在綠色無污染的古代,這東西也不能多吃,不能胡吃海塞,不能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吃。

有些東西的屬性是相沖相克的,吃壞拉肚子是小事,要是中毒一命嗚呼就哀哉完蛋了!

美食雖好,但也莫要貪嘴。

這幾天她按照醫囑按時服藥飲食也比較清淡。

期間宋羽寒也時不時會來看望她,每次本來都是禀着好心來看她的,結果他每次說話都跟帶了刺似的,聽着讓人非常不舒服。

好好的一張嘴就偏偏不會說好話。

林依依搖頭連聲啧啧,瞅着宋羽寒來看望她然後又走掉準備去皇宮中上朝的背影,她也準備出去走走。

這幾日一直卧病在床,人瘦了一圈,太陽都沒怎麽曬,她見外頭春光明媚,花開了,草也綠了,就很适合出去踏青游玩。

于是今個她決定出去走一走。

說走就走,她穿上春裝,身後跟着幾名自己屋子裏的婢女小厮也沒驚動其他人,出了這深牆高院,去到有綠水青山的郊外,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明媚的太陽照在身上暖和和的,這種感覺久違了,當呼吸到山野中的新鮮空氣,便仿佛有一種大病初愈的通體舒爽感。

雖然在這幾日的調理下,她身體已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沒什麽力氣。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當天夜裏她記得她好像一夜七次來着,嗨,想到那一夜七次,她忽然嘿嘿笑了聲,飄飛的思緒有些跑偏了,想歪了。

但當看見眼前這青山綠水,聞見那鳥語花香,她瞬間回神,将思緒拉回。

面前的山聽流莺說叫雲霧山,山上有條瀑布飛瀉而下,彙聚成一條溪流流向四面八方。

山林間雲霧缭繞,但在山林西北角有一片平坦的青青綠草地。

隔着還有一段距離呢,林依依的耳朵一動就聽見了地上有馬蹄踏過的聲音傳來,再細一聽,好像還有人歡呼叫嚷的聲音。

林依依問流莺她們有沒有聽見,她們都說沒有,不過流莺聽她家小姐那麽一說突然想了起來。

她兩手一拍,“哦對哦,我想起來了,在這雲霧山中有一片曠野草地被雲小将軍家用來修葺成了一處馬球場,雲小郡主愛打馬球,經常在這裏舉行馬球會邀各路人來參加陪她玩馬球。”

“對了對了……”流莺又拍拍自己腦門跟林依依說:“前兩日雲小郡主還派人來向小姐你送過帖子邀你去參加馬球會呢,不過我聽說帖子才剛送到府中就被太子殿下回絕了。”

“太子殿下也是挂念着你身體沒恢複,當時還卧床靜養,就想着讓你好好養病嘛,就沒答應讓你去參加那什麽馬球會。”

“後來殿下也就沒讓我們跟你提這事。”

林依依哦了聲,這麽聽流莺說,太子殿下也還是為她着想的嘛。

有那好心沒那好嘴,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那今日還真是巧了,既然來都來了,不如我們就去看看吧。”林依依提議道,于是衆人又往那處馬球場去。

果然到了地方,就看到四面圍起的馬球場中有兩撥人在打持棍打馬球,林依依以前只在一些古裝劇裏上看到過這場面,如今真身臨其境,看得可比在電視上過瘾多了。

只是沒多會,這場馬球賽就結束了,以雲月小郡主為首的隊伍獲勝。

雲月小郡主正是雲霄将軍的妹妹,場上她騎着駿馬,一身打馬球的衣裳,她那一隊的衣裳是統一的白藍色調,只見她長發高束,人看上去玲珑嬌小可愛,卻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姿态。

贏了馬球她下了馬,目光不經意間一轉,正看見趴在馬球場四周圍欄邊上看比賽的林依依。

于是乎雲月小郡主甩着一頭高馬尾向林依依走過去。

走到了她跟前,她需要站上一階臺階才将将和身材高挑的林依依一般高。

林依依笑呵呵友好地跟她打招呼說:“你好呀,小可愛,剛剛你馬球打的很不錯咦。”

“比那些個男的打的都帥!”她是由衷地誇贊。

結果卻惹來雲月小郡主不屑地哼了聲,并一個大大的白眼,“林依依,你在說什麽呢?”到底是誇她,還是變着法的損她呢?

向來都不把誰放在眼裏的林依依今天竟然誇她馬球打的好?

她自知自己的馬球打的是比一般女子好,可是一跟林依依比就每次都不如,都打不贏她!

以前每次跟林依依打馬球,雲月小郡主都會被林依依打哭,但偏偏雲月小郡主又慕強的很。

她越把她打的厲害,她就越不服,越崇拜,越想挑戰,屢戰屢敗,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超越她的。

林依依聞言,笑道:“我誇你呢。”

看着她臉上的笑,雲月小郡主非常不适應,她咬了咬唇,沒好氣問道:“我給你送去帖子,你為什麽回絕我?不來與我比賽,是看不起我嗎?”

林依依連忙擺手,“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她誠然道:“是我這兩天生病了,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沒能來。”

但她又心說:即便是身體好好的,她也不想上場去打球啊,她覺得還是每天跳跳廣場舞比較輕松,這又得騎馬還得打球看着怪累人的,瞧瞧她面前那小可愛額上的汗就知道了,而且好像這打馬球也得需要什麽戰術吧,她不想打不想打,就吃個瓜磕着瓜子躺棚裏看看過過眼瘾就好了!

雲月小郡主可不相信,她可是清清楚楚記得以前有一回,有場馬球賽正好趕上林依依發高熱,她還戴着降溫的頭巾照樣來打呢。

是以聽到林依依的解釋,她又哼了聲,問:“那你怎麽現在又來了?”

“是身體好了?”

林依依笑着說:“還沒完全恢複。”

雲月小郡主不以為意,轉而又道:“那既然如此,來都來了,我們不妨再比試一場?”

林依依連忙擺手,“別別別,我這兩天拉稀拉的根本沒力氣,改天改天再約吧。”

說罷,她趕緊轉身就走,不想憑白惹一場比賽上身。

可是雲月小郡主哪裏肯輕易罷休,她拽住她,氣勢嚣張,又改口道:“那好,我們今天不比馬球了,我們比個簡單的。”

林依依幹笑,“簡單的?比什麽簡單的?”

雲月小郡主說:“就在這馬球場裏比騎射,看誰射的準射的快!”

“有不動的靶和會移動的飛镖任你選,我無所謂。”

林依依:我可以鹹魚躺平,啥都不選,只看大小姐您一展身手然後我啪啪啪給您鼓掌嗎?

雲月小郡主等着她回應,她還沒回答呢,倒是先有人幫她答了,“選飛镖,林依依你慫什麽,給我上啊!”

“有我在,你不會輸!”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修改錯別字再潤色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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