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和誰親了?……

盛知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像被一輛車碾過一樣,從頭到腳如同裂開了似的。

宿醉害人,誠不欺我。

他皺眉扶着昏沉的頭緩緩坐起身,打量了下四周,心裏先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這是酒店的客房。

盛知新的理智在頭疼欲裂中回籠,終于想起來前一天晚上在會所走廊裏遇見的那個男人。

長得像聞燦又不像聞燦的男人。

然後他們做了什麽?

不會......

盛知新從床上連滾帶爬地落在地上,踉踉跄跄向衛生間而去,将自己的臉和脖頸以及鎖骨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好在沒有什麽過于暧昧的痕跡,除開唇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

或許昨晚遇見的那個男人是個好人,主動把喝醉的自己送到了酒店?

他剛想到這兒,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催命般地震了起來。

知道自己沒有酒後那個什麽或者一夜那個什麽,盛知新一半的心落回肚子裏,打着哈欠接通電話:“喂?”

“你還‘喂’呢,不是說絕對不會被撿屍嗎?你怎麽回事?”

“啊?哦,”盛知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會喝酒,沒想到一杯長島冰茶就給我放倒了。”

林莫奈語氣中的憤怒并未減少,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你在原地別動,我他媽馬上去接你。”

“你知道我在哪?”

“能不知道嗎?你自己上微博看看去吧!”

盛知新摸不着頭腦,坐在床邊剛點開微博,就被熱搜榜上的一個“爆”字吓了一跳。

那個詞條是兩個并列的名字:溫故,盛知新。

盛知新倒吸一口冷氣,手忙腳亂地點進詞條,一張模糊的照片撞入他的視線。

“樂壇大神溫故會所夜會神秘人,兩人關系密切,在走廊中擁抱熱吻,下面小編就來給大家講講......”

什麽?

盛知新的大腦瞬間宕機。

他,和溫故,在,會所,擁抱熱吻?

和誰先不提,擁吻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嗎哪來的力氣和別人擁吻啊?

盛知新攥着手機坐在原地,感覺自己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

“看見了?”林莫奈聽他這邊許久沒說話,開口問道,“溫故你知不知道是誰啊?”

他當然知道。

或者說,他自己就是從溫故入圈以來,第一批粉他的老粉絲。那套大家吹溫故的說辭盛知新都能背下來,什麽剛入行就奪得國外電影節音樂獎的傳奇新人,圈內最年輕全能唱作人,另辟蹊徑不跟風做音樂五六年依舊常青......

甚至于溫故對自己的态度,他也知道。

男團放假前的最後一個通告是給某時裝秀熱場。他們在後臺準備上場的時候,正巧與溫故在一片漆黑的通道裏狹路相逢。

溫故身邊陪着個工作人員,給他介紹道:“這是男團YOUNG,溫老師您應該聽說過的。”

通道裏的光線晦暗,看不清彼此的樣子。可盛知新卻直覺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良久,最後只聽見一個“嗯”字。

他對自己這态度也不奇怪,畢竟是曾經公開在采訪裏說過盛知新專業能力差工作态度差的人。

盛知新粉溫故粉得人盡皆知,通告結束後團裏幾人紛紛感嘆他白費一腔真心。

如果說溫故的品味是陽春白雪,那盛知新就是俗不可耐,連臺面都上不了的小打小鬧。

盛知新連忙問道:“林哥,熱搜能撤嗎?”

林莫奈嘆了口氣:“我昨晚說過公司不會花錢給你撤熱搜的。”

“那溫故......”

“溫故的公司說會發表聲明,”林莫奈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當務之急是你把你的小手給我管好了,如果在我到之前你贊了什麽不該贊的東西那我拉着你一起去跳永定河!”

***

林經紀人還是愛惜這個手下唯一的藝人,來拎着他跳永定河之前還捎了杯奶茶。

盛知新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抱着奶茶靠在床頭,看向桌上擺着的照片,滿臉是大寫的“生無可戀”。

照片上的兩個人面容被人巧妙地後期處理過,不清楚也算不上模糊,在一束暖黃的燈光下貼在一起,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嗯,好,謝謝溫老師信任,我們小盛确實做不出這種蹭人家熱度的事......好,等我和他說。”

林莫奈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壓着怒氣和電話那頭的人說完話,一雙眼陰森森地盯上盛知新:“你可以啊,剛和前任分手就給我搞這個?”

“我又不知道他身後跟着娛記,”盛知新咬着顆珍珠,覺得頭大,“他那邊怎麽說?”

“挺奇怪的。”

林莫奈把玩着手機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你昨天那個樣子簡直太像蓄謀已久的炒作了。事先打聽好人家在哪,然後喊來娛記跟拍,自己裝作和他偶遇抱成一團,上熱搜炒緋聞......是吧盛知新?”

盛知新捏了捏奶茶杯子,沒說話,但心裏覺得他說得也在理。

“但是溫故咬定說是個誤會,他那邊擔了全責,撤熱搜公關什麽的都不需要咱們公司幫忙了。他不是一直看你不順眼嗎?居然沒趁機踩你一腳?”

“我哪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溫老師他這兩天心情好吧。”

其實是因為自己實在太糊了,根本用不着人家借着什麽機會把自己踩進地裏永世不得翻身。

盛知新一口氣把奶茶喝完,做了個投球的姿勢,像投三分球一樣把杯子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他穿好外衣,無精打采對林莫奈道:“還有我的事嗎?”

“沒了,你等溫故那邊公關後轉微博就行,估計你往後半年也沒什麽重要工作了大明星,”林莫奈挑眉,沒忍住奚落了他兩句,“你要去哪?”

“回家。”

盛知新按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改口道:“回去收租。”

***

盛知新回到出租房門口時,看見大門開着,裏面傳來搬動東西的聲音。

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将一個露出頭的紙箱子踹了回去,把門關上,冷着臉看向只穿了一件襯衫的艾新。

他鼻子上還貼了塊醫用棉布,看來昨天磕得不清。

盛知新眉眼間缭繞着冷氣,面色不善地打量了下艾新的臉,心裏氣極,可偏偏笑着問道:“這麽積極就滾蛋?我還以為咱倆起碼得再打一架。昨天做夠了嗎?爽了嗎?怎麽出來的啊?”

一提到“打架”,艾新的臉色倏地沉了一下,手條件反射地摸向自己的鼻子,伸到半路硬生生停了下來。

“盛知新。”

他低聲問道:“你和溫故什麽關系?”

盛知新愣了一下:“你們很熟嗎?”

“回答我。”

他這态度把盛知新逗笑了:“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我和他親了睡了上/床了跟你有什麽關系?”

艾新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昨晚被捉/奸時還蒼白。

他顫着手一把抓住盛知新的衣領:“你們......”

盛知新心說你還在這兒裝深情呢,昨晚和聞燦甩嘴唇甩舌頭的時候怎麽沒想想現在。

況且和公司通氣兒撤自己代言的事還沒和他算賬呢。

盛知新到底還是對艾新半分感情也沒有了,一把掙開艾新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們确實親了,開/房了,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艾新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他抿着唇放下手,目光複雜地看了眼盛知新,踩着拖鞋回屋繼續收拾行李去了。

盛知新也沒閑着,跟在他後面也進了屋裏,從門口的梳妝臺開始扔起。瓶瓶罐罐被他“稀裏嘩啦”地倒在地毯上,鬧出不小的動靜。

兩個人剛搬進來時買的平安福,在商場裏抓的熊,還有他悄悄和cp粉要來做紀念的手幅。

盛知新捏着那張手幅看了半天,最終還是咬咬牙,一并将那兩張p在一起的笑臉塞進了垃圾袋裏。

一年,養得熟一條狗,養不熟一個人。

艾新的東西不多,因為他住在這裏的時候大部分都是蹭着盛知新的用。盛知新一想到兩人共用牙膏沐浴露洗發露,自己現在身上難保也和他的味道相似,就覺得晦氣得想撞牆。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前男友把行李箱拖到大門口,轉過身來,面色複雜。

“還有什麽屁要放?”

艾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攥緊了行李箱的把手:“小盛,我知道我的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

“哦。”

盛知新冷冷道:“知道我不愛聽你就給我閉嘴滾出去,少在這兒廢話,聽見了嗎?”

“不是,小盛,我最後說幾句。”

艾新一張臉憋得通紅。

他踟蹰半晌,終于道:“我覺得你沒和溫故做過。”

你他媽可真是個人才。

“要是你三句話離不開一個上/床就可以滾了,”盛知新說,“有完沒完?”

“他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盛知新,”艾新蹙眉,“聽哥的話,少招惹他,對你沒好處。”

哥?

給你個臉了,你算老幾輪到你來教育我?

盛知新只覺一股熱血直接竄上了頭,接下來的話他想都沒想,腦袋一熱直接上下嘴唇一碰便說了出去:

“怎麽?你嫉妒人家器大活好?和他睡舒服得很,昨晚你跟聞燦幾分鐘結束的啊?陽痿這麽長時間,要不要我幫你挂個男科看看?”

盛知新順手從一旁撈過一摞疊好的衣服,直接砸在艾新身上:“滾!這輩子別他媽讓我再看見你!”

艾新踉跄地推着自己的箱子出門,一個透明的東西從他口袋裏掉在了地上彈了兩下,正好與一片陽光相逢,泛着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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