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一只小惡龍

“只有那個小鬼有問題?”雍烈鄙夷地掃了眼嬴離,“你果然是個廢物。”

嬴離淡淡地:“那不如我們比比,看誰先把這問題的源頭找出來。”

雍烈默認嬴離的提議,舉起手,長指一一落下,代表比賽開始前的倒計時:“三二一……開始。”

雍烈話音落下,兩個參賽選手好像都沒有争分奪秒出發的意思。

雍烈和嬴離手指一動,兩道屏障從兩個方向籠住他們,普通人看過來,不會察覺任何異樣。

然而屏障落成的瞬間,雍烈悠然地擡起手,看似随意,然後落下時力度卻驚人地可怕,直接貫穿了停在路邊的黑車貼着防窺膜的後座車窗。

後座的男人一直很警惕,然而也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沒等抓起武器,就被雍烈暴力地直接拖到車外。

他被眼前容貌格外绮麗的漂亮少年輕松地提起,少年冷冷睨着他,在他也看向少年的眼睛時,男人臉上惱火的表情慢慢消失,轉化為一種茫然的順從,無論少年想要什麽,他都想不顧一切地雙手奉上。

雍烈把男人知道的一切掌握清楚,擡眼看向一邊,嬴離冷冷松開他從另一輛車裏逃出來的男人,滾滾魔息從男人太陽穴乖巧回到嬴離身體,男人軟綿綿地躺倒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兩輛車裏的其他黑衣男人東倒西歪,情況稍微比被雍烈和嬴離選中的幸運鵝們能好一點點。

他們的右邊袖子上方都別着一個圖案古老複雜的徽章,徽章上一圈金色樹葉,樹葉彙聚到中間,流下一顆泛着銀光的水滴,水滴下是個繁體的陸字。

“比你快十二秒。”雍烈敲了敲根本沒帶手表的手腕,沖嬴離勾勾手指,“叫爸爸。”

嬴離淡色的眼瞳映了雍烈幾秒,淡漠轉開:“兒子。”

不管怎麽樣,都認為對方是自己兒子的兩個人現在都知道,到底是誰在今天把他們妹妹的幼兒園搞得烏煙瘴氣了。

他們從車裏拽出來的男人來自陸家。

陸家老爺子發現自己的鎮魂符丢了,查出是陸之南拿走的,立刻叫人來找,沒想到這波人還沒到幼兒園,陸之南的新保镖就把在幼兒園突然發起高燒,昏迷不醒的陸之南帶回了陸家住宅。

鎮魂符上有定位咒,顯示符在小班的一個女孩身上,陸家人認為陸之南不可能把符平白交給別人,只可能是她使用了什麽手段偷走的,而這個女孩正好就是昨晚夥同陸眷“欺負”了陸之南的那個。新仇舊賬,陸家老爺子想要一起算,所以就叫來找符紙的那批人不要走了,就在幼兒園外面盯着,找準機會把她和陸眷一起帶回來懲治。

“陸家是不是全家腦袋都有問題?”雍烈不可一世的桃花眼虛起,“嗷嗷沒事偷他們家的鎮魂符幹什麽?那玩意不是我養的寵物都能随手畫出來幾十幾百張的?”

“嗷嗷那麽乖,不可能對鎮魂符有興趣。”嬴離壓根不相信小團子會和鬼怪扯上關系,如果小團子真的遇到鬼怪,受害者也應該是小團子,畢竟她是那麽弱小。

“不過嗷嗷身上的味道是有點奇怪。”雍烈挑起眉,從他剛見小團子就有這樣的感覺。

“肯定是陸眷把嗷嗷污染了。”嬴離也有雍烈的感覺,但他第一個排除了小團子有問題這個選項,把鍋穩穩地扣在了因為拉過嗷嗷手,被他記住的陸眷小朋友頭上。

雍烈和嬴離在這一問題上,達成了難得的一致。

至于陸家,雍烈和嬴離都沒放在眼裏。

玄學世家又如何,一家子天師又怎樣?

在他們這兩個如假包換,百分百純血妖魔頭頭面前就是一群跳大神的。

怎麽對付陸家,雍烈和嬴離都有各自的想法,兩個人懶得再在對方身上浪費時間,把地上散落的陸家人往車裏塞吧塞吧,手一揮,兩輛車憑空消失,這一切發生地無聲無息,所以當屏障撤掉,也無路人注意到這裏少了什麽,嬴離和雍烈兩人,如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各回各家。

陸家,一個頭發烏黑,面色略微發暗,眼睛卻很亮很有壓迫感的老人緊緊皺起眉:“之南醒過來了麽?”

穿着長衫的陸家老二站在中間,恭恭敬敬地回答:“爸,您別着急,小南他溫度已經降下來了,看來只是受了些驚吓,沒有被鬼氣傷到。”

陸家老爺子眉頭并未松開,捏着手裏黃符:“當年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兩只惡鬼抓住,還用我畢生所學,花費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畫了這兩張鎮魂符将她們鎖住,之南拿走的就是其中一個。”他将手裏的符紙拿起來,符紙上泛過一道暗紅色的光,“陸眷作為陸家人,竟然夥同外人将這麽重要的東西從之南那裏偷走,真是可惡至極!”

陸二走到陸老爺子身後,幫他順氣:“陸眷應當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氣,只是年紀太小,昨晚又被罰了家法,才……”

“你不必替那個孽障說話。”陸老爺子示意陸二停下,面色肅然,“馬上就是四十年一度的玄門比賽,如果之南被陸眷害得不能參賽,那陸家也沒有留着那個災星的必要了。”

陸二聽到陸老爺子提起玄門比賽,眸色一暗。

陸老爺子所說的玄門比賽是玄學界最盛大的賽事。

贏得最終勝利的隊伍,在未來四十年裏擁有絕對的話事權,其他世家門派都必須以它為尊,而且每屆的第一名還有獲得曠世奇寶的機會。陸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一是因為陸老爺子在四十年前,帶領陸家子弟贏得了玄門比賽,二就是因為陸老爺子得到了那屆獎勵第一名的頂級法器,一下子把陸家的實力與其他世家狠狠拉開。

陸之南雖然年紀很小,但玄門比賽四十年才有一屆,若是錯過,下一次就是陸之南四十多歲才能參加了,陸老爺子不願意讓自己最看好的孫子失去這麽好的機會嶄露頭角,所以就把陸之南也加到了隊裏。

陸之南天賦雖高,但到底也只是個孩子,在比賽裏面作用不大,還是要陸家弟子們替他打軍功,可比賽最後的榮譽包括奇寶都已經默認是屬于陸之南的。對此,陸家其他人也沒有意見,大家都知道,陸之南是陸家的繼承人,最好的都應該是他的。

“有沒有把那兩個小偷帶回來?”陸老爺子還沒在陸之南那裏問出發生了什麽,就已經将罪名給陸眷和小奶龍定好了。

“這個您放心,我派了八個三階弟子過去,對付幾個成年的玄門弟子都足夠用了,那兩個孩子絕對跑不……”

陸二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急急忙忙跑進來個人,磕磕巴巴地說陸二派去的弟子們回來了。

陸老爺子頓時做好了要大發雷霆的準備。

之前,沒怎麽罰過陸眷,一是因為陸眷沒有像這兩次冒犯到陸之南,二是因為,陸眷現在的那個管家有點來頭,他還一直護着陸眷,陸老爺子不好動他。

但現在,陸眷犯下大錯,他的管家也剛好出了意外,自顧不暇,管不了陸眷的死活。

陸老爺子決定趁這個好好敲打敲打這個越發嚣張的小災星,不然讓他繼續這麽無法無天下去,說不定,陸家也會像他那個說什麽也不願意放棄陸眷的大兒子和大兒媳被這個災星拖累。

短短幾息,陸老爺子就已經想好了很多種處罰陸眷的手段。

陸眷雖然是個小廢物,但他的體質非常特別,比修煉過的成年人還要禁得住折騰,陸老爺子也不怕陸眷真的被他罰死了,陸眷的命是陸家給的,如果陸家要收回來,陸眷也只有乖乖受着的份。

至于,他的那個小團夥,陸老爺子也不準備放過,昨晚的保镖說了,那個小團夥異常霸道,不但她傷了之南,還叫她的兩個哥哥把之南的保镖打傷。

陸老爺子倒是沒喪心病狂到要對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動手的份上,但他準備那這個小女孩扣在陸家,如果她的哥哥們不一起到陸家給之南斟茶認錯,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陸老爺子想得非常好,非常細致,就差陸眷她們被帶進來了。

結果,來報信那人卻哆哆嗦嗦地說,人沒帶回來。

“那他們自己回來做什麽?”陸二厲聲問。

“嗯……”報信的人表情特別痛苦,“我覺得他們好像不是自己回來的,而是被人打包丢回來的。”

“你說什麽?”陸二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有人動得了他們陸家的人?

報信的人趕緊把詳情描述出來:“我們剛剛在外面打掃,突然聽見聲音,就看到師哥們的車子被丢到院子裏,至于車裏的師哥們,全都人事不省,樣子慘不忍睹。”

“就當着你們的面,把車帶人丢進來陸家的?”陸老爺子也驚訝地站起身,陸家外保護內院的法陣頗多,且陸家弟子也都不是吃素的,究竟是什麽人能視這些如無物?“看到是何人做的麽?”

“沒有。”報信的弟子聲音明顯打顫,“就像是鬧鬼一樣,好……好吓人。”

陸二瞪了眼那個弟子:“你在陸家說什麽鬧鬼?你這是在罵陸家,罵老爺子,還是罵我?”

那個弟子不敢說話了。

陸老爺子還有些不信,被陸二扶着親眼看了那八個弟子宛如被掏空腦子的慘狀才接受現實。

“會是陸眷的管家做的嗎?”陸二表情凝重。

陸老爺子搖頭:“不會,他受傷很重,而且就算沒有受傷也沒有能力如此。”

“難道是與陸眷一起的那個孩子有高人護着?”陸二若有所思。

“那孩子的底細我昨晚就叫人查清楚了,一個被領養的孤兒,她的那兩個哥哥不過是一個學習好了點,一個有點拳腳功夫,能在高中生裏面當個混混頭子,除此以外普通得不能在普通,能有什麽高人護着?”

陸老爺子根本沒把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放在眼裏,半點沒懷疑小奶龍,思考片刻,吩咐陸二:“你去叫人查查也要參加玄門比賽的其他世家門派,我看是有人眼紅我們陸家今年有望拔得頭籌,才用了什麽歪門邪道,暗中對我們陸家下黑手。”

陸二點頭,覺得陸老爺子的推測非常合理。

陸之南醒了,陸老爺子去看,問陸之南到底發生了什麽,陸之南本來是想像以前闖禍時一樣,撒個謊,把責任都推到別人頭上,但這次,他覺得小奶龍一口氣把符紙吹滅實在太可怕了,就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的情況全都跟陸老爺子說了。

結果,陸老爺子根本不信,還跟醫生說,退燒針不能停。

這孩子還是燒,燒得還挺厲害,竟然說一個幼兒園小班的小孩,把他花那麽多心血做的鎮魂符放出的鬼火吹滅了。

難得說實話,卻沒得到信任,而得到了一個屁股針的陸之南氣得哭出聲。

小奶龍又在幼兒園度過了快樂的一天,放學的時候,她和林辰都沒有着急走,一起等着陸眷,她們不知道陸之南已經被陸家接回去,她們就是怕陸之南又像之前那樣,來找陸眷的麻煩。

陸眷被兩個小團子謹慎地護送到幼兒園門口。

他以為會是保姆阿姨過來接他,沒想到,卻看到他的管家站在門口,右邊手臂打了繃帶挂在脖子上,沖他微笑。

陸眷卻一點不開心:“周,周叔,你,你不是受,受傷了嗎?為,為什麽不,不休息,還,還來接我?”

周管家微微欠身:“小少爺,我的傷不嚴重,您不必擔心我。”

陸眷抿着小嘴,悶悶不樂,沒有再說別的,和小奶龍還有林辰說了再見,安安靜靜地爬到車後座上等着回家了。

周管家沒走,笑眯眯地看向小奶龍和林辰:“謝謝你們照顧小少爺。”

小奶龍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小肚肚:“我們其實也沒做什麽……”

“對,不用謝。”林辰也點頭,“我們都是卷卷卷的朋友,為照顧他是應該的。”

周管家笑意更深,為陸眷終于有了自己的朋友,而且還是這麽好的朋友感到開心,想起什麽,從車子裏拿出兩個袋子,遞出去:“聽小少爺說,你們很喜歡我上一次給少爺買的這款爆米花,我看家裏還有一些沒有吃完的,就給你們都帶來了,希望你們可以收下。”

小奶龍和林辰眼睛亮起來,禮貌地說了謝謝以後,把爆米花接過來,小奶龍聽周叔說把所有爆米花都給她們帶來了,那陸眷肯定就沒有了,所以又把自己的那份分成兩半,還給了周叔,讓他交給陸眷,林辰看小奶龍這麽做,忍痛也給陸眷分了一半,然後把剩下的那半非常珍惜地抱在懷裏。

小奶龍要跟周叔叔說再見了,可是林辰突然想起了什麽:“欸?不對呀,卷卷卷上次跟我們說,這個爆米花是他媽媽幫他買的,周叔叔你怎麽說是你買的,是不是你記錯了?”

周叔眼神一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林辰就扳着小臉,很嚴肅地繼續說:“雖然卷卷卷媽媽給卷卷卷買這麽難買的爆米花很好,但是我還是想請周叔替我跟她說,下次不許再讓卷卷卷被他爺爺體罰了,不然下次我可真要替卷卷卷報警了!”

陸眷被體罰?周叔又是一皺眉,陸眷沒有告訴他,只是說爺爺罵了他。

“謝謝林辰小朋友這麽關心小少爺,以後我會保護好小少爺的。”周叔鄭重地舉起手,跟林辰還有小奶龍保證。

小奶龍和林辰這才放心地跟周叔叔告別,一起去找自己的家長了。

周叔站在原地,輕輕嘆了口氣,轉身上車,陸眷側頭看着窗外,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周叔把車子開起來,過了一會才開口:“小少爺,我剛剛不小心跟您的朋友說,那個爆米花是我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您跟她們說是夫人替您買的。”

陸眷轉過頭,有點着急地瞪大眼睛:“她,她們有沒有生,生氣?”因為他又說謊了。

“沒有。”周叔搖頭,“她們以為是我記錯了。”頓了一下,從後視鏡看了眼松了口氣的陸眷,“小少爺,您其實可以把夫人的事情告訴您的朋友,我相信她們肯定不會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樣因為這個不喜歡您。”

陸眷濃密烏黑的眼睫低垂下來。

他不知道怎麽說,以前知道他母親去世的人,會問他他母親因為什麽去世,當他們知道,母親是因為他才死的,他們就會怕他,覺得和他在一起也會倒黴,也會有生命危險,他們還會罵他是災星,是怪物。

所以後來他學會了,假裝他媽媽沒有去世,他爸爸也好好的,這樣就不會有人害怕他讨厭他了。

“周,周叔,我,我是不是很自私?”陸眷小聲問。

為了不吓跑別人,故意隐瞞他母親的事情。

萬一他真的是個災星,萬一靠近他的人真的都會像他媽媽爸爸一樣發生意外,那小奶龍和林辰……

“小少爺,您不是災星,您不會傷害任何人,但是……”仿佛看穿陸眷心裏在想什麽的周叔溫和道,“您确實不應該對相信自己的好朋友說謊,她們會傷心的。”

陸眷小手抓緊,蹩着小眉頭,陷入思考。

小奶龍抱着爆米花走到等着她的嬴離面前,今天輪到她住在笨哥哥家了。

嬴離把她抱到車子裏的兒童座椅上,給她仔細地系好安全帶,小奶龍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勒出形狀的小肚肚,有點不好意思地想用爆米花擋住。

嬴離怎麽可能看不到那麽引人注目的小肚肚,非常嚴肅地伸出手指戳了戳。

小奶龍打了個小奶嗝,抱住自己的小肚肚:“笨哥哥,不許戳嗷嗷肚肚。”

嬴離一本正經地收回手,坐在前面的司機把剛剛發生的一幕偷偷收入眼底,默默在心裏感嘆,萬萬沒想到啊,他們那麽嚴肅的魔尊,原來也有管不住自己手的時候,不過也是,魔尊妹妹的小肚肚看着就特別好rua,要不是他還想活着,他也想戳。

車子開起來,小奶龍打開了一袋爆米花:“笨哥哥,嗷嗷請你吃好吃的。”

嬴離在小奶龍打開袋子的時候,DNA就動了,這個味道,不是雍烈那只野狐貍開的爆米花工廠的味道麽?

甜膩的味道,讓他皺起眉心,但是看到小奶龍很開心地跟他分享,他只好擡起手拿了一粒放進嘴裏。

嬴離眉心皺得更緊,那群妖怪崩的爆米花怎麽……

這麽好吃?

嬴離味蕾得到滿足,心情卻不好起來。

尤其是看到小奶龍吃得眼睛都眯起來,像只滿足的小貓咪,對這個爆米花贊不絕口。

“笨哥哥,你知道嗎,嗷嗷能找到你和醜哥哥,還要多虧了卷卷卷送給嗷嗷的這個爆米花呢。”小奶龍晃悠着小短腿,跟嬴離講了一遍,她和陸眷還有林辰是順爆米花摸哥哥的過程。

嬴離邊聽邊想,這要是讓雍烈知道是他的爆米花吸引了小團子的注意力,那家夥得跟他嘚瑟一百年。

嬴離自閉了,一邊聽,一邊不高興,一邊一顆接一顆地吃着爆米花。

郁悶魔吃東西的速度是很驚人的,開心講故事的小奶龍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當她伸手想要再那一顆爆米花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袋子裏空了,爆米花都沒了。

小奶龍睜大眼睛,把爆米花袋子全都倒過來,使勁晃晃。

還是什麽都沒有。

笨哥哥把爆米花都吃光了。

小奶龍感覺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暗了一半。

嬴離向來波瀾不驚的俊臉上出現了一絲心虛,試圖用車裏他為小奶龍準備的其他零食讓小奶龍黯淡的世界再次亮起光,但沒有用。

小奶龍不想怪笨哥哥比她還能吃,但是那個爆米花是周叔給她的,很難買到的,吃完了下一次就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再吃到了。

想到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吃這麽好吃的爆米花,小奶龍進入emo模式,小手在小肚肚上拍出了悲傷的鼓點,為悲傷的自己配悲傷的BGM。

嬴離看小奶龍這麽難過,有些慌了,換各種東西想逗小奶龍開心起來,看這些都沒用,嬴離沉了口氣:“嗷嗷別傷心了,你喜歡這個爆米花,哥哥幫你買。”

跟他的死對頭買,如果雍烈不賣,他就把他綁了,逼着他給他崩爆米花。

小奶龍不知道嬴離有着那麽暴力的計劃,心情慢慢好了起來,等到嬴離家,她已經快要忘了失去爆米花的難過了。

“笨哥哥家好漂亮呀!”小奶龍不停轉着小腦袋,有點看不過來了。

笨哥哥的家和醜哥哥的家都很大,也都有大大的花園,但是和醜哥哥家的禿子花園不同,笨哥哥家的花園裏全是漂亮的花花,而且還有一個好大的秋千,和像幼兒園一樣的滑梯,小馬。

嬴離挑起眉,好像有些吃驚:“這些東西,你的醜哥哥家裏沒有嗎?”

唇角微微勾起,當然沒有。

在昨晚之前,他家也沒有,他家的花園和雍烈家一樣禿。

但是,他有準備的時間,昨晚他叫人連夜把花園收拾出來,因為小奶龍喜歡的花很多在這個世界買不到,所以他還特意把一些會變形的魔獸放出來,告訴它們小團子喜歡什麽樣子的花,讓它們變成那樣子蹲到花盆裏假裝自己是花。

小奶龍不知道花盆裏蹲着的很多都是悄悄哭泣的魔獸,很開心地在它們中間跑來跑去,跑累了,被嬴離抱到房子裏。

嬴離提前給小奶龍準備了可愛的毛絨拖鞋,抱着小奶龍給她換好。

晚飯不需要小奶龍說,他已經想好要做什麽,并且很快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看得小奶龍哇哦哇哦的。

“難道你的醜哥哥沒給你做這些家常菜麽?”嬴離再次cue到雍烈。

“醜哥哥給嗷嗷做了蛋炒飯,也好好吃。”小奶龍一邊吃着嬴離給她夾的好吃的,一邊說。

“蛋炒飯。”嬴離勾起唇,覺得自己完勝雍烈,非常滿意。

當嬴離第N次cue到雍烈的時候,小奶龍皺起小眉頭:“笨哥哥……”

嬴離抿唇,意識到自己的勝負欲有點過了,總拉踩雍烈(雖然雍烈就是沒他準備得好),但小奶龍肯定不願意他這樣。

他這兩天看了很多兒童教育書籍,裏面就有過,媽媽爸爸總問孩子喜歡媽媽還是爸爸,這種無意識地比較會給小朋友心裏造成一定的影響,非常不好。

雖然他很嫌棄雍烈,不想和他有任何關系,但現實就是,他們間的關系從某種角度來看,和嗷嗷的媽媽爸爸有一定的類似,所以可以參考。

嬴離想着,剛要給小團子道歉,讓她知道這樣比較不好,卻聽到小團子小小聲地開口:“嗷嗷可以再吃一個雞腿嗎?小小的就行……”

嬴離:……

他在苦惱怎麽教育小團子,而小團子卻滿心只有雞腿。

他覺得自己教育了個寂寞。

吃完飯,小奶龍又在花園裏跑了兩圈,爬到了秋千上:“笨哥哥,這個秋千和以前你給嗷嗷做的一模一樣欸。”

“嗷嗷還記得哥哥給你做的秋千?”有強迫症的嬴離看小奶龍的小屁屁歪了一些,嚴謹地把她抱起來,和秋千邊邊對齊。

“記得!”小奶龍奶聲奶氣,“嗷嗷有時候做夢還會夢到哥哥幫嗷嗷推秋千,可開心啦!”

“那哥哥還幫你推。”嬴離伸出手。

距離上次幫小團子推秋千已經過去很久。

久到他都忘了該收多少力氣來推小團子,才不會直接把小團子直接推飛了。

嬴離在小奶龍身後躊躇地緊了緊手指,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指,帶着試探落在小奶龍背後。

“哦~~~”小奶龍嗖地飛了起來,她沒發現自己有脫軌的趨勢,還在興奮地大叫,而嬴離看出他勁兒使大了,小奶龍這是奔着月亮去的,他趕緊喚出魔息,沖過去溫柔地包裹住小奶龍和她屁屁下面的秋千,把她給拉了回來。

“笨哥哥,嗷嗷還要!還要剛剛那麽高!”小奶龍不知道自己差點就奔月了,晃悠着小短腿要求再來一次。

“好。”嬴離這回很小心,沒怎麽用力。

小奶龍叫得聲音沒有剛才大,感覺這次不如剛才好玩了。

嬴離有點無奈,但為了讓小奶龍玩得開心,他只好暗暗用魔息卷住小奶龍,把秋千推到一般人絕對推不到的高度,同時保護小奶龍的安全。

小奶龍完全不知道自己坐的不是秋千,而是自家平平無奇的哥哥平平無奇的魔息,玩了好久才想起來,她今晚還沒有看動畫片。

“動畫片?”嬴離皺起眉,不明白小團子為什麽會對那種幼稚的東西感興趣。

“很好看的,醜哥哥就很喜歡看。”小奶龍熱情地跟嬴離安利她喜歡的動畫片,“嗷嗷今天看的是熊出沒,那個是熊大,那個是熊二……”

雍烈喜歡看動畫片,嬴離并不意外,他抱着小奶龍,看向她指的熊大熊二,用手指推了推眼鏡,好難看的熊。

小奶龍邊看邊給嬴離講前面他沒看過的劇情“補課”,嬴離對兩頭熊和一個光頭的故事不感興趣,但他喜歡小奶龍用軟乎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個不停,所以一直安安靜靜地聽着,時不時還會跟她讨論一下。

小奶龍在嬴離的捧場下,看上頭了,一看時間,她竟然已經看了一個多小時了,趕緊把電視關掉,讓嬴離抱着她洗漱上床準備睡覺覺。

嬴離對小團子的自覺表現很滿意,認為小團子這個好習慣一定是從他這裏學到的。

嬴離也給小奶龍準備了睡前故事書,小奶龍站在替她打開書房門的嬴離身邊,揚起小腦袋,看着從地板第一層,到天花板第好幾層,正面牆都是滿滿的書的書架,哇了出來。

嬴離把小奶龍看的書擺到了第二層,這層高度正好是她自己就能碰到的:“嗷嗷,你自己選一本吧。”

小奶龍抿着小嘴巴,小包子臉非常認真,她看了一下,第二層的故事書都是薄薄的,以前她不覺得有問題,但她看到笨哥哥的書都是很厚的,她覺得她應該向笨哥哥學習,也看厚的書,這樣以後才能和笨哥哥一樣上電視。

小奶龍果斷放棄了第二層的故事書,野心勃勃地盯住了上面她看到的,最厚的一本書:“笨哥哥,嗷嗷要聽那個!”

嬴離看過去,眉梢微微抽了一下:“真的嗎?”

“嗯!”嗷嗷使勁點點小腦袋,表示決心。

“好吧。”嬴離把那本重得可以把小團子砸趴下的辭海拿了下來,把小團子抱到床上,蓋好小被被。

嬴離對小團子這麽小就要聽辭海入睡還是有點驚訝的,不過他一想,小團子是他的妹妹,在這麽小的年紀就對知識如此向往,也很正常。

還好沒有跟着雍烈那只不學無術的野狐貍學壞。

嬴離很欣慰地翻開辭海第一頁,清冷的聲音念起枯燥無味的內容也很好聽,他邊念,邊擡起眼,想看小團子吸收得怎麽樣,然後就看到,小團子睡得四仰八叉,口水都流了出來。

他才念了一行字。

嬴離攥緊了手裏的辭海。

雍烈那只野狐貍的劣性太重,還是影響到了小團子。

學習就秒睡的樣子,和他簡直一模一樣。

小奶龍在笨哥哥家住的一夜睡得也很好,就是夢裏笨哥哥變成了一個和尚,一直在敲木魚,邊敲邊念叨,她湊近聽了一下,他念叨的是:“3.1415926……”

這是什麽呀?是笨哥哥的電話號碼嗎?小奶龍想不明白,她不知道,昨晚她的笨哥哥在她睡着後,為了把她熏陶成愛學習的好孩子,在她耳邊念了一晚上的數學書,生怕她步了雍烈數學就考2分的後塵。

小奶龍很快就把夢忘得一幹二淨,吃完嬴離做的早飯,剛要拉着嬴離的手和他一起出發去幼兒園,突然想起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笨哥哥,嗷嗷忘了朵朵老師讓小朋友今天每人帶一種植物到幼兒園觀察了!”

這是朵朵老師兩天前布置的作業,小奶龍怕自己忘掉還特意記到了手背上,小奶龍認為她能忘了別的,肯定不能忘記吃飯,記在手背上,自己一定能看到,但她忘了飯前一定會洗手,洗手會把手背上的字洗掉這件事。

“怎麽辦呀?”小奶龍皺起小臉,擔心班上的小朋友都拿來植物給別的小朋友分享,就她沒有。

“沒關系,哥哥院子裏那麽多花,嗷嗷喜歡哪個,就把哪個抱到幼兒園。”嬴離安慰小奶龍,并把她抱到花園裏。

“幸虧有笨哥哥,嗷嗷好喜歡笨哥哥!”解決危機的小奶龍毫不吝啬地給嬴離一個大大的親親,然後選了一盆她最喜歡的花花。

那盆花花,也就是在小小的花盆裏蹲了一宿的魔獸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它堂堂一個天階魔獸,在魔界都是橫着走的,身形巨大遮天蔽日,張開嘴巴甚至能吞下整顆太陽,一般人見到它哪個不被它吓得瑟瑟發抖,可現在它竟然就因為會變形,被迫插到個小盆裏當一朵花花。

還要被帶到幼兒園,被一群小屁孩圍觀。

它不要面子的嗎?

小奶龍新奇地指着雍離幫她拿起來的花花:“笨哥哥,花花好像哭了,你看它的葉子上都是水滴。”

嬴離淡淡掃了眼忍不住哭泣的“花花”,溫柔地對小奶龍說:“花花沒哭,花花只是太高興了,可以和嗷嗷一起上學。”垂眸,用指尖輕輕摸着花花顫抖的花瓣,像是在安慰它,但花花知道不是,“花花要乖乖,當一朵好花花,不然……”他轉頭,微笑着問小奶龍,“嗷嗷,你想吃鮮花月餅嗎?哥哥很會做哦。”

花盆裏的魔獸流淚花花頭:乖,它一定乖,求不做鮮花月餅。

小奶龍抱着笨哥哥花園裏的漂亮花花嘿咻嘿咻地走進教室,一路上就吸引了好多小朋友的注意。

林辰比小奶龍來得早看到小奶龍,立刻抛下他的那棵很高很大由管家親自搬進來,只能放到教室後面的大鐵樹,跑到小奶龍座位前:“嗷嗷,你帶來的花好漂亮呀!”

嬴離不在附近,花形的魔獸又恢複了暴躁的性格,感覺到林辰要摸它,狠狠一甩頭:不要碰老子。

看到林辰被震得整個團子都愣住了,魔獸非常得意,感覺自己終于找回一個天階魔獸的尊嚴了。

但它還沒得意很久,就聽到面前的小屁孩超開心地叫起來:“嗷嗷,你的花太帥了,竟然還會跳甩頭舞。”

什麽舞?天階魔獸從不跳舞!花盆裏的魔獸要被氣死了,感覺那個小屁孩又沖它摸過來,它立刻又一個猛甩頭。

“這花絕了!”林辰更興奮了,不停伸出手。

花形的天階魔獸氣得在心裏嗷嗷叫,瘋狂甩頭,終于把自己甩暈了。

林辰停了下來,仔細看了一會花花:“嗷嗷,你的花花好像吐了。”

小奶龍也湊過去看了看,她也不明白,前世不會甩頭,也不會吐的花花怎麽在這個世界這麽多才多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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