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學考試

尼山書院山腳下的小鎮人來人往的,鳳雲兒一邊啃着包子一邊跟在張秀身後出了客棧,“還好……唔……還好我們早到了,不然都沒有地方住了。”

尼山書院三年招生一次,每次只招收三百名學生,其中只要五十名女生,也就是說全天下士子都要來争那二百五十個名額,不管背景如何,都只能下場考試,在衆多寒門子弟眼中,這是最公正的學院,連京城的國子監都比不過這個書院。

入學考的是君子六藝,既禮、樂、射、禦、書、數,擇優者入學,鳳雲兒自己是不擔憂的,她擔心的是張秀,而張秀嘛,在鳳雲兒府中就已經突|擊過騎射,除了這兩個薄弱項外,對于其他死記硬背的東西她根本一點壓力都沒有,所以她一臉的雲淡風輕。

這會兒離考試也就兩天了,他們是出門透透氣,順便去買新的筆墨的,天色很亮,卻偏偏下着雨,張秀撐起了油紙傘,回頭一看,香蘿正打開雨傘,她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剛擡腳,卻被鳳雲兒拉住了衣袖,鳳雲兒笑嘻嘻地仰起頭,“哥哥要好好撐傘,不要讓雨點打濕了妹妹喲。”

張秀默默點了點頭,手中握着的傘柄往鳳雲兒那邊移了移,鳳雲兒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心中一暖,下意識擡手把傘柄移了過去,“人家只是在說笑呢。”她嬌嗔道,卻不允許張秀再把傘移過來了,幸好這雨不大,幸好這傘夠大,能夠讓兩個人都不會被雨打濕。

鳳雲兒是不喜歡沉默的人,一路上她都在叽叽喳喳的說着話,有時候張秀會回應一兩句,有時候會點點頭,可就是這樣,鳳雲兒卻覺得心裏非常妥帖,她愛說張秀愛聽,顯得格外和諧。鳳雲兒擡手比了比二人的身高,張秀比她還高着一個頭,鳳雲兒帶着點訝異帶着點郁悶地開了口,“呀,怎麽哥哥居然比我高呢。”

“因為是哥哥啊。”張秀下意識就這般說着。

“這也太賴皮了,我要當姐姐。”鳳雲兒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張秀。

張秀側過頭,刻意地往地下看去,然後又看了看鳳雲兒的頭頂,偷笑着搖了搖頭。

“呀,你太氣人了,怎麽可以這樣,我也是會長高的,我現在在長身體,你等着!我早晚會比你高。”等我比你高,看我怎麽讓你一天喊四十九遍姐姐。

張秀破功了,笑出聲來,這個妹妹呀,就是想什麽都容易放在臉上,一下子就看穿了,真好玩。

二人笑鬧間,便到了書齋了,書齋裏已經有好些客人在了,鳳雲兒也沒有在意,“老板,你這裏最好的筆在哪裏,拿給我們看看吧。”

“好嘞。”老板說着,便要走過來。

“啧,一個小娘們居然也想要好筆,別笑掉人大牙了,老板,我們可是先來的。”一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人拍桌道。

“你說誰呢!”鳳雲兒秀眉一挑,挽起袖子便想教訓這貨一頓。

“妹妹別跟這種人計較,沒得掉價。”張秀伸手攔住了鳳雲兒,這種路人角色她還不至于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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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鳳雲兒,張秀這種蔑視的态度才更加地讓人無法忍受,“你說什麽?”那人直接揮着拳頭沖了過來。

張秀一把拉開了鳳雲兒,然後一腳踹了過去,正好踹中了這貨的胸口,“一言不合便動武,莽夫所為。”張秀鄙夷地說着,看着趴在地上那人猶如看着一灘爛泥,“再者,連和自己娘親一個性別的女性都不懂得尊重的人,能稱為人嗎?你才是笑掉人大牙。”張秀轉過身,拿起了櫥櫃裏的一支筆,“妹妹,你覺得這支筆如何?”她不會要所謂最好的筆,她只會要最合眼緣的東西,而這支筆,張秀一眼便看中了。

鳳雲兒也很喜歡,“那就買這一支吧。”她側過頭,香蘿便掏出了錢包,付了款。

“你們……”尖嘴猴腮爬了起來,卻被無視了個徹底,“啊啊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正想沖上去,就看見那二人身後,有一個小厮正滿臉殺氣地把雙手骨節捏得“喀、嘣”作響,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你們……我……你們不會通過考試的!我可是副院長的侄子!走着瞧!”尖嘴猴腮色厲內荏地喊完,連爬帶滾地就跑出了書齋,而他帶來的那幾個人,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也悄悄溜了。

鳳雲兒皺了皺眉,“應該不要緊吧。”她嘟囔了一句。

“不會有事的。”張秀很肯定地說着,“若尼山書院都是這種人,它就得不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了。”

鳳雲兒想了想,也認可地點了點頭,“哥哥,你剛剛真棒。”她說的是那一腳,其實她自己也可以,只是被護着的感覺就是好,讓她感覺跟灌了蜜一樣。

“東西已經包好了,二位客官的感情可真好。”老板笑眯眯地說着。

張秀眼中透着笑意,“謝謝。”而鳳雲兒則感情外露多了,她高興地道,“那是自然的啦,她可是我哥哥呢。”

一邊的小厮表示他好蛋碎。

兩天之後,便是考試之日,常規考試過後便是騎射的考試,鳳雲兒考完後便跑過來找張秀,“哥哥,你跟那個家夥分到一組,可千萬要小心。”那個家夥便是之前跟二人在書齋有過矛盾的所謂副院長的侄子孔全。

張秀擡眼看了看那個尖嘴猴腮,而後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氣得孔全直跳腳後,張秀收回目光,摸了摸鳳雲兒的頭發,“放心,那家夥武藝稀疏平常,連我這個學武一月的都打不贏,不會有問題的。”

鳳雲兒很喜歡被張秀摸頭,她蹭了蹭張秀的手心,“總之凡事多小心。”

騎射的考試很簡單,一組五人五馬,同一時間出發,沖出五丈遠後即刻回首搭弓射箭,誰能射中靶心便錄取誰。

張秀摸了摸跨下之馬,隐約感覺到這匹馬有些躁,她皺了皺眉,然而不等她提出換馬的要求,便即将要開始考試了,她只能按下心思,安撫地摸了摸馬脖,目光沉着的看着前方。

鳳雲兒在一旁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雙拳握緊了都不自知。

眼角掃到了紅色的旗幟飛揚,張秀揚鞭,沖了出去,孔全緊随其後,馬蹄踏在地上,一陣“踏、踏”傳出,張秀什麽也沒有想,只管沖沖沖,她的身後已經有人墜馬了,也有人想害人卻讓二馬碰到了一塊,失去資格,不一會兒便只剩下張秀與孔全了,還剩下最後一丈,張秀感覺到胯|下馬的心跳聲明顯不對,她心思急轉,眼角掃到一邊孔全陰|謀得逞的笑,腦子傳來了“轟”地一聲,她來不及動作,下意識在到了地方的時候,一拽缰繩,讓馬回頭的時候,她拔出了箭,憑着手感憑着直覺,“刷、刷、刷”地射|出了三箭,然後在察覺到馬堅持不下去的瞬間掙脫開了馬蹬,反應迅疾地在馬匹墜地前翻滾到了一邊地上,而一邊的孔全卻尖叫着被張秀那匹馬給撞到了地上,“轟”地一聲二馬落地,鳳雲兒的心都被揪住了,“張秀!”她撲了過去,扶起了她,“你有沒有事?”

張秀皺着眉,感覺腿上和手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她動了動關節,似乎都還好,“應該只是皮外傷。”她擡起頭,看向那邊一直殺豬一樣尖叫的某人,“比起害人不成反累己的,我好多了。”

“走,我們這就回去看大夫。”鳳雲兒眼眶泛淚,看着張秀衣衫上的血跡就覺得心裏很慌。

這場考試上的鬧劇落了幕,張秀并非是不願追究,只是罪魁禍首傷得更重,她也要就診,也就沒管這事了。

兩天之後,“哥哥!我們都被錄取了。”鳳雲兒歡快地踩着朝陽跑了進來,張秀從書本裏擡起頭露出了一個清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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