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羅熠清醒的時候天是亮的,他擡起手,通訊器上積攢了不少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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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熠莫名其妙,指腹滑到通訊屏幕的底端,那是三天前的消息。

{本季度挑戰賽結束,ID10成為新的負責人}

啊???

羅熠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然後,對着沒穿衣服的自己發起了呆。還好,內褲還在……

他一爬起來,床上的另一邊的被單也被卷起來了,羅熠不敢轉過頭去,因為他感覺到了,床上還有一個人……

這回連睡三個人了。

羅熠兩眼發直。

問題是第一次沒穿衣服,啊不,冷無雙也是,還把老大壓在地上。

羅熠寬慰自己,放松地往那邊看去。

青年緊閉着雙眼,臉上是不自然的蒼白,而他胸前緊實的胸肌和逐漸收緊的腰線,羅熠實在不敢往下看。

是傅禦淳,沒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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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熠表情作“=口=”三秒後,默默地将被子蓋了回去,作沉思狀:這個人不是傅禦淳不是傅禦淳不是傅禦淳……

他怎麽會把傅禦淳上了,而且……這麽好的事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羅熠……”傅禦淳低緩的嗓音帶着濃濃的疲倦,一貫清冷平靜的墨色微醺,看起來倒有些慵懶。

羅熠一聽見他的聲音,腦袋立刻就短路了,他扭過頭,雙手握住傅禦淳的手,壯士扼腕般喊道:“傅禦淳,我會負責的!”

傅禦淳挑了挑眉,神情仍帶着尚未消退的睡意,低垂着眼眸注視着他:“好啊,你要怎麽負責?”

羅熠心裏那個絕望,他真的把傅禦淳給上了,完了,這回脫不了幹系了,要不讓傅禦淳上回來?估計人家也沒興趣。

他的臉色變幻了好幾遍,終于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羅熠嘆了口氣,擡起頭看着傅禦淳,帶着試探,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傅禦淳。

“怎麽?”

羅熠仰着臉,不知是被吓的還是變異的原因,臉頰雪白雪白的,像個糯米團子。

然而此時他眼中各種複雜的情感混雜在一起,一眼望去,先是以下犯上的罪惡感,又有着莫名的絕望和痛苦,而最深處似乎壓抑着強烈的傾慕,以致于那雙眼裏有着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星光。

“傅禦淳,請命令我。”

傅禦淳被他的眼神所攝,喉嚨發幹。只見羅熠的手順着床單摸過去,覆在傅禦淳的手上。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以死謝罪。”羅熠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請您命令我,我願意為您而戰,為您而死。”

你是我的法,你是我的神,你是我至高的信仰。

男人的神态沒有半分改變,由出身所賦予,他從來就是矜貴優雅的,即使在這個時候,惦記了很久的可愛下屬自己送上門來,傅禦淳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拒絕。”

傅禦淳抿着唇,唇角揚起一個恰好的弧度,傾身在羅熠的額頭落下一吻。他和羅熠額頭抵着額頭,深邃的眼眸滿是複雜而無奈的神色,聲音有些發緊。

“羅熠,我不喜歡撒謊的人。”

從很久以前,羅熠總是有意無意地向他透露出這樣的信息:我是為你而存在的,請不要在意我,不要看向我,這很多餘。

——撒謊,全部都是撒謊。

羅熠的眼裏隐隐有些什麽在劇烈地動搖着,被撼動着,最終他眼中的火焰熄滅了,別過臉去,“‘一個人在面對他自己的神的時候最不誠實:他不允許有過失。’那您就該理解我的意思。”

傅禦淳挑起一邊嘴角,目光竟有些邪性,他将羅熠壓在床上,在他耳邊低聲誘惑道:“那你就想辦法玷污你的神,把他拉下神壇,不就好了?”

羅熠心中警鈴大作。怎麽辦,前方強敵壓城,所向之處皆披靡,只要退後半分,傅禦淳就以虎狼之勢将他拆解入腹。敵軍骁勇善戰,掌控着他每一處軟肋,只需發起一次進攻,就将他擊潰。

可是要怎麽做,他不需要問別人,甚至不需要思考,五年前他就知道該怎麽激怒傅禦淳,怎麽讓傅禦淳親手放棄自己。

他的睫毛顫了顫,緩緩一掀,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駭人。

“我不容許……任何卑劣的人玷污您,包括我。”羅熠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多了些調笑的意味,“如果要留在您身邊,今年的新年禮物,我就不會把煙火送給您。”

傅禦淳瞳孔緊縮。

在羅熠死前的一刻,正是傅禦淳決定攻入道特林本家的命令下達之時。所以在傅禦淳以為能和羅熠重逢的時候,天邊有無限璀璨的煙火綻放。傅禦淳一直将這件事歸咎于自己,不曾想過羅熠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自己,然後親自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傅禦淳推開了他,緊繃的側臉有發怒的征兆:“出去!”

羅熠勾了勾唇,“是。”

他趕緊撒丫子跑出去,往角落一蹲開始逃避現實。

“羅熠,你在這裏幹什麽?”溫舜在他面前蹲下,“不用看着傅将軍嗎?”

羅熠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竄起來結巴道:“我、我跟他說了我會負責的,讓我靜靜……”

溫舜不解:“負責?”

羅熠煩躁地将他推到一邊,“小孩子別總問為什麽!”

“哦……”溫舜想了想,說:“可是你那天剛親完傅禦淳就bia叽往他脖子咬啊?吸了超級多血的,哥哥說再吸下去會有生命危險,把你打暈了。”

“啊???”

“傅将軍醒了嗎?之前失血過多昏迷了哦……”

羅熠望天,沉痛地說:“醒了。”

他到底說了什麽玩意啊!傅禦淳剛才是準備爆炸了啊!!!

文森特遠遠地就模仿着羅熠的語氣說:“傅禦淳,我不容許任何卑劣的人玷污您,包括我~”

羅熠炸了:“別學我說話!!!”

還沒等羅熠對文森特飽以老拳,傅禦淳推門出來,白襯衫純白無瑕,扣緊的紐扣和袖口禁欲得過分,脖子上有紫紅的吻痕,羅熠一看臉色就變得古怪。

“老大,請你忘掉我剛才說的話。”羅熠也是很無奈。

傅禦淳惡意地對他微笑道,“沒事,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羅熠覺得天都塌了。

“血清在西區控制總部,挑戰賽後有一個星期的期限和新負責人對決。”溫舜把一個玻璃瓶往羅熠手裏一塞,“在找到血清之前,這瓶藥丸可以壓制520病毒。”

羅熠低頭看看玻璃瓶,又看看溫舜。

“我、我沒騙你,不信你問傅将軍!雖然會把攻擊力降到正常水平,但是能暫時控制病毒。”溫舜被他一瞪,就語無倫次起來。

羅熠看向傅禦淳,“您的意思呢?”

“吃掉。”

他也不想再惹傅禦淳生氣,自己去到了杯水,和着藥丸吞了。

提交了和新負責人對戰的系統請求後,很快就有飛行器來接他們到總部去……當然用對方的話來說,是送死。

飛行器裏的空氣很差,同一個艙的還裝着腐臭的屍體,不過除了溫舜再次被吓壞,其他三個人的表情都沒多大變化。

文森特将手腕上的光腦給幾人看,“根據系統記錄,ID10的宿主是路易斯·道特林,而狩獵者是一個叫徐權的孩子……信息被加密了,啧!”

羅熠舉手:“我知道他是誰。”

三人一同扭頭看他,羅熠不知道舉着手的小矮子特別萌,反正被吓了一跳,說:“他是實驗體中的完全體,各項數值都比我高。”

溫舜搖了搖他,“啊,那你怎麽辦啊!”

羅熠不解,“我?不是讓文森特去嗎?”當然讓道特林家的先死了。

文森特:“……”

“不是,為了避免車輪戰,所以要和負責人對戰的話,是以宿主對負責人的狩獵者,就是你或者我跟徐權戰鬥。”

溫舜解釋着,就見羅熠擺擺手,“那你去。”

羅熠說着覺得不對勁,傅禦淳一直沒說話啊,一扭頭就看見他在看着自己。

羅熠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落在自己黑色的指甲上。

“!!!!”

傅禦淳抓住他的肩膀,“你根本沒吃藥,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再補一刀】

坐标:某廢棄煙火工廠。時間,12月31日23:50。

福克斯·道特林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邊際多了一絲亮光,他踢了踢地上的青年,“沒想到你真能把姓傅的引來。”

青年擡眼,血污和淤青布滿了臉上、身上,聽見他的話,那雙純黑的眼睛微亮,又迅速暗了下來。

“不說話?”福克斯半蹲,捏着青年的下颌,“我在想……你這種人是不是該從小開始養着,長大再馴養只會弄一身傷,是吧?羅熠?”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來的一口血。

福克斯用手帕擦拭臉上的血液,拽起羅熠一绺發,壓着他的腦袋狠狠撞向牆壁!

“唔……”

福克斯一腳踢在羅熠的腹部,在密密麻麻的鞭傷上碾,“真賤啊,傅禦淳為你而死,比你還賤。”

羅熠擡起頭:“你要做什麽?!”

“這個工廠,底下可是有不少炸藥。範圍不大,不過把人炸成灰也不難。”福克斯得意地笑了笑,“派去通知傅禦淳的人已經去了,就等着英雄救美,看你們一對亡命鴛鴦了。”

羅熠較真,“不是鴛鴦,是鴛鴛。”

“……”

羅熠瞥着福克斯,“你也想一塊死?你是人渣,炸了也是渣渣。”

“我當然撤出去。”福克斯倒是被羅熠提醒了,過來确認了羅熠的鎖鏈,肩膀上的鐵鏈血跡斑斑,“對你,還是別用太高科技的鎖來得安全。”

“謝謝。”肩上傳來的劇痛讓羅熠兩道眉緊皺,他看着福克斯,居然笑了,“現在是57分了?”

“怎麽,還嫌命太長?還有兩個多小時傅禦淳就到了。炸藥已經啓動了,等他一來,就送他上天。”

“已經啓動了啊……”羅熠嘆氣,“前天你們開會不是說,淩晨1點30分撤退,2點30分以小部隊引傅禦淳進來嗎?”

福克斯的臉色變了,“你怎麽知道?”

“為了對我用刑,你還特地将我鎖在你辦公室裏,忘了?”

羅熠眼見着福克斯的神色越來越差,便說:“你如果認識邱鳴,就應該知道,‘傅禦淳’這三個字對我來說多重要,你是非要逼得狗急跳牆。炸彈是定時的,你們想通過網絡遠程控制,就沒注意過,設置爆炸的時間從淩晨兩點三十分……變成了,淩晨零點?”

“零點?!你居然用我的電腦……”

“你還記得我的本行。”

福克斯望向手上的通訊器,零點,那不就是還有二十秒!

他手剛碰到機器,膝蓋後方一痛,羅熠又一腳踢在他的手腕,把通訊器踢個粉碎。

“你瘋了!”

鐵鏈從羅熠的肩膀處穿透,剛才的動作已經是到了極限,他靠在牆上喘着,望向無邊的夜色,阖上了眼睛。

“新年快樂,老大。”

那一夜的煙火,照亮了大半個帝都。

【劇組日常】

羅熠:其實一開始福克斯讓我去死的時候,我是拒絕的。因為我覺得,你不能讓我去死我就馬上去死。第一我要試一下,因為我不願意別人一讓我上吊我就馬上去拿繩子來,命就duang地送到地府受罰的陽曜手裏去了,很快,很好,很順利,這樣讓我死的人一定會罵我,根本就不需要開口嘛,就證明讓我去死的人肯定是想被傅禦淳整死的。

……你們怎麽都不笑,氣氛很冷啊。老大你好歹捧捧場,老大?老大?你眼怎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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