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口糖
等一通折騰下來,從醫院裏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秋曼才推着阮棠進屋,就有人迎了上來。
“棠棠!你可終于回來了嗚嗚嗚……”
阮棠聞聲擡起頭看過去:“……”
看來自家爸爸也是一點都沒變啊……
一個一米八高的中年男人,長得很霸總,穿的也很霸總,就是挂着兩個紅眼圈,還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眼淚,實在不霸總。
阮媽媽一巴掌呼過去:“行啦,眼哭腫了我可不幫你消腫啊。”
于是男人只好停下來,抽抽搭搭的,說:“棠棠,你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呀?我跟你媽都擔心死了。”
阮媽媽拆臺:“我可沒擔心啊。”
“有曼曼在,我反正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的。”
秋曼只好再遞個臺階送過去:“抱歉,阮叔。這麽晚才回來,我确實應該先跟您說一聲的。”
然而阮棠護短:“可是曼曼和我也不知道爸爸你會今晚回來啊。”
阮爸爸:“……”
女大不中留啊。
阮媽媽丢了個手帕給阮爸爸擦眼淚,發話道:“行啦,都這麽晚了,趕緊進來吃飯了。”
四人在餐桌旁坐下,阮棠緊挨着秋曼,喝着碗裏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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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爸爸擦過眼淚不哭了,看起來就很霸總了,很威嚴地問道:“小曼,我聽說,你們家公司今天有人趁機鬧事?”
秋曼笑了下,說:“阮叔你這麽快就知道了啊?消息真靈通。”
阮爸爸說:“不是我消息靈通,是有人故意散播給我的。”
秋曼蹙眉,像是想到了什麽。
阮爸爸點到為止,只說:“要是需要幫忙,就說一聲,都是一家人,不要見外。”
秋曼笑了下:“好,那我就先謝謝阮叔了。”
阮爸爸不談正事了,就去給阮棠獻殷勤,說:“來,棠棠,嘗嘗這個,這是爸爸特地帶回來給你的,好吃,你肯定喜歡!”
阮棠眯着眼睛笑:“謝謝爸爸。”
說完扭頭就推了一半給秋曼,說:“曼曼,你也吃。”
秋曼大方收下:”謝謝棠棠。”
一頓飯吃完,阮爸爸就帶着阮媽媽走了。
阮棠就窩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今天這一天過的實在是太充實了。
總結一下,就是出門了,又出門了。
阮棠嘆了口氣。
正好秋曼走過來聽見了,就問:“怎麽了?”
阮棠就拉了下自己的衣服,拽了拽,說:“沒什麽,就是我剛剛才想起來,我今天好像還沒洗澡。”
這會兒馬上都快十二點了。
秋曼認下:“是,是我的錯。今天事情太多了……棠棠,我現在就帶你上去洗澡吧?”
阮棠張開手:“抱。”
秋曼笑:“好。”
到樓上,還是和之前一樣,秋曼幫阮棠洗澡好,就先退了出去等着。
阮棠換好衣服,就叫了秋曼。
恰好,有一件衣服掉到了地上,阮棠就想去撿起來,結果才挪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東西,竟然猛地一滑,人就要跌下去了。
阮棠就感覺到自己被從後抱住了。
再然後,噗通的一聲響,浴缸裏的水就被砸了起來,濺起好高的水花後又落了回去。
阮棠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更多的反應,就有溫熱的水侵入了嘴巴和鼻子裏。
在被封住呼吸的那一瞬間,阮棠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今天看到的那個不是惡夢!
它發生了!
耳鳴聲越來越大,直到——
“棠棠!”
秋曼剛才是墊在阮棠身後的,這會兒一反應過來,就立刻托着阮棠從水裏起了來。
阮棠一離開水,呼吸自由了一秒,下一刻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好一會兒後,阮棠才慢慢停住不咳了,但眼睛全都紅了。
秋曼看得心疼,擡起手摸了摸阮棠的眼角,問:“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疼嗎?”
阮棠趕緊搖搖頭,說:“我沒事……”
正說着話,阮棠餘光就瞥見了秋曼紅了一大片的手背,心下兀然一疼,下意識地去抓住了秋曼的手:“曼曼,你的手……”
秋曼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背,笑了下,安撫阮棠道:“沒事,不疼。”
阮棠拉過秋曼的手,心疼地湊近,對着紅的最深的地方輕吹了吹氣,說:“都這樣了……怎麽可能會不疼呢……”
秋曼看見阮棠身上圍着的那塊濕答答的浴巾又往下滑了一些,露出來胸前的一大片白皙,喉頭微動了一下,然後就把視線挪去了一邊,并沒有注意到其實自己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
阮棠還在心疼着秋曼的手,但才一擡眼,卻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原因無他,只是秋曼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襯衫濕了水,變成了透明的,又緊貼在身上,透出來衣服下面的皮膚。
而襯衫的領口也并沒有扣緊,這會兒因為動作的牽扯又散開了一些,鎖骨也露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擦到了哪裏,鎖骨上竟然浮起了一道不算短的紅痕。
阮棠立刻将視線從別的地方移到了那裏,也沒了別的心思,滿眼心疼地看着那兒。
秋曼注意到,就随手攏了下衣領,遮住了那裏,又擡手幫阮棠拉了一下浴巾,輕咳了一聲,說:“棠棠,我先扶你起來吧……”
阮棠這才注意到自己和秋曼的姿勢,耳朵一熱,趕忙點點頭應下了:“嗯……”
秋曼先自己往後退了點,讓出來地方,才去輕扶着阮棠從水裏面坐起來。
但是那浴巾卻也跟着一起又往下滑了去,還是秋曼眼疾手快地把阮棠帶進自己懷裏,然後伸手繞到阮棠身後去,按住浴巾邊角,又在後面重新系了個結固定住浴巾。
阮棠被秋曼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點懵,下巴擱在秋曼肩上,連着眨了幾下眼睛,把眼睫上挂着的星星點點的水珠也一起眨掉了。
“曼曼?”
秋曼沒說話,只是自己先站了起來,然後又扶着阮棠慢慢站起來。
阮棠抓着秋曼的手臂,但腳下還是沒站穩,又往下一滑,秋曼及時抓住了她,但膝蓋還是磕到了浴缸底,不重,也不算輕了。
秋曼就沒再等,自己先出去了浴缸裏,然後就直接把阮棠從裏面抱了起來。
扯了一條大浴巾把阮棠包在裏面,秋曼就把她抱去了床上坐着了。
阮棠頂着浴巾,坐在床邊,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她就伸手接了幾滴,看着水滴落在掌心上。
意外?巧合?
還是預知?
秋曼蹲在床邊看着阮棠被磕到的膝蓋,倒還好,磕的不是很重,只是被蹭的紅了一點,伸手輕輕地碰了下那裏,問:“棠棠,這裏疼嗎?”
阮棠被問回神,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搖了搖頭,說:“不疼的。”
秋曼這才放下心,又起身去給她找了另一套睡衣來換上,最後才去收拾了一下自己。
等秋曼也洗完了出來,看見阮棠還在那擦頭發,就笑了一下,找出來吹風機插上,向她招了下手,說:“棠棠,過來。”
阮棠聽見,就立刻應了一聲,挪到了秋曼那邊去。
秋曼打開吹風機,先試了試風,等覺得合适了才拿過去給阮棠吹頭發。
阮棠坐着,感覺到熱風從上面吹下來,又感覺到秋曼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充作梳子似的慢慢梳着,溫溫柔柔的。
吹了一會兒,阮棠就感覺自己耳朵有點發燙了。
也許是吹了熱風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
阮棠輕輕咬了下嘴唇,感覺到秋曼的手指輕輕刮蹭過她的耳垂,很輕的一下,也很快就挪走了,仿佛只是無意間碰了一下似的。
這麽輕的一下,比起她們之間其他更親昵的動作,根本就不算什麽。
可是……
阮棠又想起來剛才浴室裏的情形,她倒下去的時候,秋曼護住了她的頭,手就墊在後腦勺那裏,所以手背被磕的紅了深深的一大片。
還有鎖骨那裏……
肯定是抱着她倒下去的時候,沒能穩住,才蹭到了浴缸邊上那裏。那麽橫着一長條,一定很疼……
衣服也濕了……
白色的襯衫濕了水竟然會變成透明的,而且還緊貼着皮膚,如果身上有什麽痣的話,大概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她的曼曼身上沒有痣,她也沒有。
阮棠就聽着耳邊吹風機的呼呼聲,天馬行空地東想西想。
一時想想秋曼,一時又想想自己,就這樣想着想着,阮棠忽然又有了和幾個小時之前一樣的感覺,只是反應沒有那麽大。
這會兒只是有些昏沉,像是想睡覺那樣而已。
阮棠想了下,沒有再抵抗,就順着那感覺閉上了眼睛。
她倒也很想知道,這一次自己又會看見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對不起你們嗚嗚嗚
小修一下,就把之前糙糙的時間線修沒了。
從糖糖醒過來到這裏,你們算算過去幾天了?才三天啊!
原來一個月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