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口糖

後院的花園裏。

秋媽媽先坐下來，擡眼看向秋曼，問：“你主張大，我也不幹涉你們，那我就給你們倆一起辦個生日宴——這總不過分吧？”

“你和小棠也就前後差了五天，從小到大都是一起過的生日。”

“這十年都沒過了，現在要辦一場，不過分的吧？”

秋曼自然不會不明白秋媽媽的言下之意。

笑了一下，秋曼在秋媽媽旁邊坐下來，說：“棠棠九月份就要開學去念書了，我想，最好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棠棠的事情。”

“媽，您說呢？”

秋媽媽說不出來，一臉震驚：“你竟然肯放她去學校？！”

秋曼失笑，搖搖頭：“媽，你把我當成什麽了？什麽放不放啊，說的好像我關着棠棠似的。”

秋媽媽斜她：“你自己心裏有數。”

秋曼挑眉，卻沒有出言反駁。

她媽說的也沒什麽錯。

讓阮棠繼續去上學，本來也就是她存的一份私心。

比起讓阮棠回到娛樂圈，她更願意讓阮棠留在象牙塔裏，那裏環境更單純一些，也更适合阮棠。

秋媽媽撇撇嘴，說：“我不管，我這回都回來了，你總得讓我找點兒有意思的事情做吧？”

秋曼表示退一步：“好吧，我聽您的——不過棠棠那裏，還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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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媽媽高興了：“那你快去叫小棠起床吧！我來問她，她肯定也聽我的。”

秋曼拿自家母親沒辦法，只好舉起手，站起來：“行，我這就去叫她。”

回到卧室，秋曼還沒去叫，就看見阮棠已經醒了，正撐着下巴趴在那裏，像是在發呆。

秋曼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問：“棠棠在想什麽呢？”

阮棠回神，搖搖頭，打了個哈欠，說：“我在想，今天的天氣是不是很好……曼曼，今天的天氣好嗎？”

秋曼笑着擡起手，給她梳了梳有點兒亂了的頭發：“今天的天氣很好。”

阮棠坐了起來，對着秋曼張開手，笑眯眯地叫道：“曼曼，抱。”

秋曼抱住她：“好。”

帶着阮棠洗漱過，秋曼給阮棠理好衣服，又抱着放在輪椅上，蹲下來，看着阮棠的眼睛，先給她打個預防針：“棠棠，等會兒我媽她要跟你說點事情。”

“你不用想太多，願意就答應，不願意就搖頭，一切都有我呢，放心。”

阮棠歪歪頭，疑惑道：“秋姨她要跟我說什麽事情呀？”

秋曼不說，只笑着搖搖頭，推着阮棠下樓去了。

阮棠只好自己在那兒琢磨。

兩人一到樓下，秋媽媽就特別熱情地迎了上來，叫道：“哎呀，小棠你醒啦？快來吃飯吧，有你們最喜歡吃的早點哦。”

阮棠甜甜道：“謝謝秋姨。”

秋媽媽看着阮棠的笑容，也被甜到了，有點兒能明白過來自家閨女這十年是栽在哪兒上的了。

不虧啊，真的不虧……

秋媽媽看着秋曼給阮棠忙前忙後的，覺得自己好像看出來了一堆粉紅泡泡，怪甜的。

嗑了一陣糖，秋媽媽終于想起來了自己的任務，清醒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和善可親的阿姨，微笑着問道：“棠棠呀，秋姨有件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可以嗎？”

阮棠嘴巴裏鼓鼓的，不好說話，就趕忙點點頭，像個小倉鼠似的。

秋姨看着覺得更可愛了，心裏一陣母愛泛濫：“秋姨就是想呀，小棠你和小曼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我想給你們一起辦生日宴，讓你們一起過個生日，像從前那樣，好不好呀？”

阮棠有點意外，下意識地去看秋曼。

秋曼卻只是笑着。

阮棠只好自己去回秋媽媽，想了一下，說：“可是，秋姨你們會不會太辛苦了呀？”

她倒是沒想起來快要到自己和秋曼的生日了。

一覺醒過來，一會兒是十年後的沖擊，一會兒又是秋曼變成了曼神，還有這樣那樣，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攪和在一起，倒是把這茬全都給忘幹淨了。

不過……辦生日宴嗎？

秋媽媽更是一拍手，臉上一副早有計劃的模樣，笑着說：“不會啦，我早就都給你們想好了。”

“要不是小曼一直說要先問問你的意思，我早就做主給你們辦起來了。”

阮棠又去看秋曼，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這一覺睡了十年，這十年間，秋曼不會一次也沒有再過生日吧？

剛想到這裏，那邊秋媽媽就說了：“小棠你不知道，這些年呀，小曼一直也沒有過生日，非說要等你一起再過，就想你們小時候那會兒一樣。”

秋曼看向秋媽媽，皺了下眉，叫道：“媽。”

她不想讓阮棠聽到這些事情。

秋媽媽就沖她擠了個眼色，故意的，又咳了兩聲，把話題扯開去，說：“現在正好啦，小棠你也醒了，馬上也又要到生日了，就讓秋姨給你們籌辦個生日宴，好不好呀？”

阮棠覺得心裏有點澀澀的，點點頭，沒有在遲疑：“好。”

從醒來到現在，她第一次開始想起了這件事。

她睡着的那十年裏，秋曼都在幹什麽呢？

阮棠去看秋曼，秋曼正捏着一塊點心遞給她，臉上帶着笑，很溫和，眼睛裏也只有她，聲音是柔軟的，叫道：“棠棠。”

阮棠突然覺得眼前恍惚了起來。

又是那道光在亮着。

那些光傾瀉着灑下來，籠在樹冠上，蒙在草坪上，後面有很多花，一陣風吹過去，将花的顏色吹的漫天都染上了，世界都變成了那樣活潑的彩色的了。

秋曼就站在那裏，笑着沖她招了招手，整個人都發着光。